巴格大帝传

    
    从威尔士的德维得到耶路撒冷的路程极其遥远，作为一个伟大帝国的年轻皇帝，在路上也容易遭遇到各种危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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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您在德维得压制住的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睛，会在您走出王宫的第一步就开始蠢蠢欲动的。”柔滑嗓音的希腊人说道，“虽然我已经做了布置，但还是希望您再多加考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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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格微微一笑，年轻的皇帝已经有了一圈青色的胡茬，这让他看上去稍许染上了一点成熟的色彩：“迪奥菲洛斯，我的弟弟阿内就交给你和亚历山德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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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谍总管开口：“我相信皇后陛下会很好的照顾好阿内皇子，我希望能专心为陛下的国家效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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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你是对的。”巴格摸了摸下巴，任胡茬摩挲在掌中，“留里克家族向我提了一项建议，他们建议让斯摩棱斯克女大公和阿内订下婚约，她比阿内大两个月，是鲁塞尼亚国王的孙女，出身名门，是阿丽克丝的远房表亲，我记得她比阿丽克丝大一辈，这无关紧要，她享有领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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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鼻子的马里公爵张了张嘴，又合上了，扩张领地的建议是他的主君绝不会拒绝的。皇帝看到了他的表情，眼睛里透出笑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迪奥菲洛斯，她满可以嫁给留里克家族内部的人，或者招赘一个身份略低的贵族，既然如此只能说明那些自称蒙古人，而远东的人们称为上帝之鞭的来客已经让鲁塞尼亚都感到紧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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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奥菲洛斯默默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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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为什么我计划了这次朝圣。”巴格说道，“我要的不是仅仅去一趟圣地就打道回府，我们在东方的消息站会看到很多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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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里公爵道：“如果陛下执意如此的话——神圣罗马帝国在我们的东方，希腊人的帝国也在我们东方领地的周围，他们本可以抵抗蒙古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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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里，帝王将自己的脸重新隐藏到了阴影之中，并未作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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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聪明的选择是让这里的人们称之为希腊人的国家，我们称为罗马帝国的那个国家为阻挡；以这里的人呼为神圣罗马帝国，我们称作日耳曼人的帝国为前站；无论如何，都不是以不列颠尼亚去和那些魔鬼的军队硬碰硬。”亚历山德拉缓缓道，“但是巴格不会那么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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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菲亚感到意外：“萨沙，为什么这么说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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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垂下了蓝色的双眸：“不是因为他爱我，索菲亚姑姑，永远都不会是为了这个原因。是因为巴格还很年轻，他雄心勃勃。我们越是表现出对蒙古人的惧怕，就越会提醒他打败这个怪物的勇士将会获得怎样的声誉——想想吧，当年如果有人能阻拦那些匈人的铁蹄，那样伟大的统帅将会获得何等的威望，在信仰救主的列国之中，这个国家将是众国之皇；在列国的皇帝和国王之中，这位首领将是万王之王！难道要将荣誉拱手让给罗马吗？不列颠尼亚是他的一切，巴格想要的从来都不是恢复古老帝国的疆域和制度，他不羡慕双头鹰，他举起的是红龙旗，他要的不是罗马城的那位敕封他为‘真正的罗马皇帝’，而是他祖先的不列颠皇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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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历山德拉坐在她的小起居室里，她刚刚在这里见过阿内，一个由巴格亲自教育的年轻人，尚未年满十六岁。日理万机的皇帝显然没有太多的时间与弟弟相处，这个实际上的皇太弟有了年轻人所想要的一切：高贵的身份，任其挥霍的财富，闲暇的时光，仿佛无穷无尽的精力。他贪婪地向哥哥要着这样那样的宝物，再花钱如流水，如果这就是不列颠尼亚帝国未来的主人，那么亚历山德拉也要为之感到忧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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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格已经出发了，带着一队马里公爵安排的护卫，还有他的影子切嗣的人，以及圣殿骑士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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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依旧没有任何与怀孕相关的迹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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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等他回来。”亚历山德拉轻轻打开她的丈夫临行前给她的一枚小金质吊坠，扣开上面的机簧打开盖子可以看到一张巴格的侧面像，就仿佛他们是相爱的夫妻，互相之间要互有纪念，巴格的手上也照旧戴着她的蓝宝石戒指。皇后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小像，站起身来：“索菲亚姑姑，陪我去祈祷室吧，愿圣母保佑我们一切如意，保佑不列颠尼亚的皇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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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难说亚历山德拉的祈祷是否被上天允准，因为当巴格的朝圣队伍于诺曼底登陆后在一间旅店投宿时，旅店发生了火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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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团混乱之中，巴格还抄起水桶加入了救火的队伍，直到他的人找到他将他带离火场，切嗣都没去调查火灾的起因，皇帝的安全重于一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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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只是一场意外。”年轻的朝圣者说道，骑在他的马上，看上去神态自若，“否则就该有骑士和强盗出来打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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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远方传来震动的马蹄声，护卫纷纷变色，巴格手下的人们纷纷戒备起来，有的拔出了刀剑。远方是一支数百人的队伍，几乎都刀马齐备。巴格只是调转马头以便看得更清楚些，这时来的队伍上打出一面旗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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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圣殿骑士团。”有人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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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欢迎，最受欢迎的信徒的保卫者！真想不到在远离家乡的地方还能遇到一群朋友！”巴格纵马上前，这引得他的护卫们都担心地跟上，当两股人马相遇，领头的骑士掀开面罩，露出白色的胡须和苍老的面庞，他在马上躬身，以布列塔尼人特有的口吻讲着威尔士语：“我是佩伦内斯?卢俄斯，瓦讷伯爵邓加尔?卢俄斯的儿子，圣殿骑士，我们是遇到了要一同朝圣的兄弟们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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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们正要去圣地！”巴格说道，“卢俄斯骑士，很高兴认识您，我叫阿兰，阿兰?格拉摩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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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卢俄斯微微一愣，在诸多以格拉摩根为姓氏的小暴发户家族中应当还没有人可以拥有眼前这批训练有素的随从，但五十七岁的老骑士明白什么时候应该三缄其口，于是他便以对方提供的姓氏称呼：“格拉摩根骑士，如果您也要去圣城，可以同我的弟兄们一道，以骑士的荣誉起誓，信仰救主的兄弟姐妹们在我们身边会很安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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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之不得！”所谓的格拉摩根骑士答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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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两位骑士便热络起来，卢俄斯注意到这位格拉摩根骑士似乎有着相当广博的学识，远超过他的同龄人，这位“阿兰”甚至还在一次谈话中无意间开起了玩笑：“卢俄斯，您要知道，你们的团长不会有什么事的，虽然他眼下在坐不列颠尼亚皇帝的牢房，但只要等他凑齐了公爵的赎身金，保管能像那个大鼻子的希腊佬马里公爵那样，大大方方地走出伦敦塔，指不定还能官复原职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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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俄斯画了一个十字：“但愿如此。”心里却闪过另一个念头：天啊，和我交谈的这位年轻人到底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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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案在他们自阿基坦扬帆抵达西西里的时候终于揭晓，帝国的首相此前赶到永恒之城罗马与教会商量某些教会的财物往来，眼下却站在布泰拉城的港口码头，迎接与卢俄斯同行了一路的那个年轻人，周围是整个公爵领的卫队，更远处是欢呼的人群，能让帝国的首相西西里公爵亨伯特亲自来迎接的人在整个国家不会超出三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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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岁！陛下万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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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俄斯觉得自己的膝盖软得像泥，他摇摇欲坠，而阿兰?格拉摩根，不，现在是巴格陛下，正以无可挑剔的仪态穿着不知何时换好的华服，骑着一匹四蹄修长脚步轻快的白马，从舱门上走过木板，走上这座城市的土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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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西里人看到这位皇帝还非常年轻，只有二十岁出头，但他已经获得过多次对内对外战争的胜利，无疑他是上帝的宠儿，天命注定的君王。他雄姿顾盼，拥有年纪带来的体力和精神，无论他真实的舞刀弄剑的水平如何，至少人们都相信了他是英勇善战，更善于为国家带来胜利的。他的态度既不显得傲慢又不是过分亲和，只带着一丝微笑看向民众，这已经足够激起又一阵欢呼了——西西里一定是被不列颠尼亚的皇帝重视的，他们的公爵可是帝国的首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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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相恭谦地捧起年轻皇帝的手吻了上去，而巴格的手下迅速为公爵牵来了坐骑，让他得以跟随他的主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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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首相、卫队、民众、鲜花和欢呼簇拥着这座城市的陛下去向西西里首府的城堡。一路同行而来的卢俄斯骑士和他的手下们面面相觑，码头上散落的花瓣和同伴们发白的脸色还在提醒着他们，刚才所见的一切都不是一场梦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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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俄斯又划了一个十字：“他是陛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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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怎么办？等着觐见，还是继续去耶路撒冷？陛下会记得我们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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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直到陛下召见或者离开。”卢俄斯转过脸来，对着他的同伍们说道，“无论陛下是否记得我们，我们都只有耐心等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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