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十九号实验体

    
    梦见被怪物追了好久的约翰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心里还是充满恐惧，就算再成熟也只是个六七岁大的孩子，遇到这些『超自然事件』就慌得六神无主了。
    「还好吗？」
    他一扭头就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对方和煦的笑容有着在不知不觉中就能让人放松的魔力。
    人类对于长得好看的人总是特别有好感，尤其当这个人对你笑得特别灿烂的时候。
    约翰第一眼就被对方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吸引了，他头一次知道原来有人的眼睛真的能像展览馆的宝石一样，随着光线角度不同折射出各种叹为观止的风景。六七岁的孩子早就有了欣赏美的能力，显然眼前这个男人属于可以被欣赏的范畴内。
    男人俏皮地朝约翰眨了下眼，孩子气十足的动作由他做来竟意外的合适：「你们在我的学校里睡着了......我刚回来就看见你们躺在地板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一旁的汉克暗暗翻了个白眼，虽然他们两个讨论出来要瞒着这些孩子事情经过，但查尔斯也太熟练了吧？
    心里碎念归碎念，他面上还是一副正经的表情，直到听见男孩说——
    「我们看到怪物！毛绒绒又很丑的大怪物，它还要追我们！」
    汉克：.........
    查尔斯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揶揄地瞥了某个毛绒绒又很丑的大怪物一眼，汉克的脸色顿时更青了。
    「不用担心，怪物已经被赶跑了。」
    约翰半信半疑地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查尔斯、瘦弱得像是风一吹就倒的汉克，最后停在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充当背景板旁观校长忽悠小孩的十九。
    他的眼睛登时一亮：「恐......大姐姐！是??赶跑怪物的对不对！」
    他就知道大姐姐不是一般人，搞不好还是超级英雄！约翰也没想过有哪个超级英雄可以一照面就吓哭小孩的，反正、反正大姐姐很厉害就是了！
    十九：......？
    她正想老实地说不是，而且怪物其实就是旁边站着的那个人的时候就看见查尔斯朝她露出可怜兮兮的求救表情，嘴唇张合间无声传递出讯息。
    【帮我个忙？ 】
    他在约翰看不到的地方举起双手做投降姿势，一脸恶作剧被抓到时的无辜模样，要是小姑娘现在开口可就前功尽弃了。
    虽然依照这些孩子的记忆来看学校似乎已经无可挽回成了闹鬼圣地，查尔斯还是不希望给他们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十九沉默了几秒好思考这句话代表的意思，忽然转身走到墙壁边，砰一拳砸在墙壁上，与她的手直接接触的地方顿时成了深陷的坑洞，周围瞬间以树状散开大片裂缝，啪啦啪啦往下掉着墙壁碎块。
    查尔斯：.........
    汉克：.........
    约翰：.........
    她缓缓收回手，严肃而认真地一字一句发表声明：「没错，是我赶跑的。」
    约翰满心的兴奋和热情立刻被浇灭了——啊，他都忘记这个大姐姐是比怪物还厉害的人了呢。金发男孩面瘫着一张脸想。
    在十九的震慑下，还有点回不过神来的两大一小三名男性很自觉地没有再劳烦她而是默默把事情都处理好。
    汉克开车把陆续醒来的四个孩子载回镇上顺便联系锁匠来修理门；约翰信誓旦旦向还心有余悸的小伙伴们说他看到电视上常常出现的超级英雄把怪物打倒了，引发孩子们对英雄新一轮的崇拜；留在宅邸的查尔斯著手开始筹备重新开办学校的事务。
    一个学校可以什么都没有，就是不能没有学生——关于这个最要紧的状况，查尔斯比照最开始的模式打算用主脑找出有哪些处境艰难的小变种人，把他们带过来。
    只是在他探查到第一个地点准备上门拜访时遇到的难题居然不是吃闭门羹，而是十九坚持留守在学校内。
    「琴，??自己留在这太危险了。」
    明亮的办公室内，查尔斯双手交叠摆放在桌上，试图向她解释为什么要跟他们一起出门。
    若是小姑娘刚进来的时候想自己待着当然没什么问题，不过她现在正处于刚开始学怎么控制心灵能力的初期，非常容易就会像丢进水中的钠金属一般产生剧烈的反应，昨天约翰那些孩子的恐惧刺激到她让精神力失控，从而波及到汉克就是一个例子。
    无论是伤害到别人还是伤害到她自己都不是查尔斯乐见的情况。
    虽然他不晓得为什么在这之前小姑娘的精神力会有这么稳定到根本不正常的状态，对心灵能力者来说最困扰的心音也没有出现在她身上。
    即使是已经能很好地控制能力的现在，查尔斯依旧能时不时听到一两个闯进他脑袋的声音。
    这些情况在她开始学习控制能力之后都会被打破，不管是基于学生的身份还是同为心灵能力者，他都希望能保护好她。
    十九咽下最后一口炒蛋之后将叉子放在盘子上，她抬头看着查尔斯，绿眸中什么情绪也没有。
    「教授，我不能跟你去，这与我的监护人的初衷相互冲突。」她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报告书的结尾。
    长官说要在泽维尔天赋少年学校待命六个月，而不是跟在X教授身边。她思考了十分钟后得出这个结论，并且任凭怎么劝说都不改变想法。
    「吃不到烤布蕾也可以？」查尔斯想到昨天晚上三人在这里吃晚餐时汉克特意多做给的甜点，他就随口多问了句，知道了她嗜烤布蕾如命这件事。
    意外像小女孩的地方啊，查尔斯对比了下十九几乎称得上严肃古板的行为模式不由哑然失笑。
    她的眼睛微不可查地睁大一瞬，接着以相对平时来说绝对称得上激昂的语气严正拒绝。
    也许是错觉，查尔斯总觉得似乎从中听出了那么一丝丝沉痛的意味。
    「不，我必须待在学校。」
    他往后靠到轮椅上忍不住捏了捏眉心，真的是一筹莫展了。不过等等，如果小姑娘这么在意监护人的话......
    「琴，如果我在外面遇到危险了，这座庄园就会被政府征收，??也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对不对？」查尔斯徐徐笑着，或许他自己也没有发觉比起面对花天酒地时的肆意或是面对学生时的耐心包容，现在他的笑容总有那么点诱哄的意味：「所以??该跟着我一起去。」
    其实他的本意只是想用她那位监护人的话来向小姑娘展示事情总会有意外发生，不能这么死守着一个想法不放，可惜才真正认识她两天多而且其中有一天是在昏睡中度过的查尔斯并没有很清楚了解到十九的思考回路有多么......与众不同。
    他低估了她推导出神奇等式的能力。
    被征收？十九着实没想过还有这么一层意外因素在。确实是这样没错，如果X教授在这六个月发生什么意外的话，待命任务就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而在十九看来体能与普通人无异、并且还得靠轮椅代步的查尔斯简直是易碎物的代名词，她忽然震惊地意识到由于『世上最强大的心灵能力者』这个称呼，自己一直忽略了X教授与脆弱的普通人相似的地方。
    她居然无视一个有非常大可能破坏任务的不稳定因子这么久的时间？
    「教授，请让我一同前往。」十九郑重地看向查尔斯，此时此刻在她眼中这位学校教师已经相当于任务目标『泽维尔天赋少年学校』的存在。
    虽然十九没有接过保护形式的任务，但多年来一直跟在长官身边早就解决过数不清的危机，她相信自己可以完美地保护好X教授，并在六个月后结束这次的待命任务。
    原本还打算再花费一番功夫的查尔斯没想到轻易就让她答应了同行，这倒是出乎意料之外，只是小姑娘看他的眼神明显改变了，不再是那种看待无关紧要事物的冷淡，而是一种他也说不上的意味。
    非要形容的话......就好像龙在看守宝藏的感觉？
    查尔斯被自己的想法弄得有些毛骨悚然，他挪了下动作，曲起手指放在唇边轻咳一声：「那就回去收拾一下要带的东西，下午见。」
    大概是他想太多了。
    十九略一颌首：「好的，教授。」就转身离开办公室，心中对这次的旅程提起了十二万分警惕，她绝不会让X教授遭遇危险。
    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