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寒钰示意马车夫停车。纪寒钰跳下了车,快步赶上蓝衣女子。
“桑榆。”纪寒钰朝蓝衣女子的后背处叫了声。
桑榆一听有人唤自己,扭头,见纪寒钰正注视这自己。桑榆迷茫的问道,“何事?”纪寒钰见其懵懵的模样,不觉有些可爱。
“你刚才是不是去听子颜弹琴了?”“子颜?”桑榆低吟着这名字,原来刚刚引起自己伤心的男子唤子颜,“他弹琴很好听。”“自是如此,他是楚都内最优秀的琴师,不少人一掷千金,只为能听他的琴声。”桑榆轻笑,没有再搭话。
“我带你去逛逛吧。”纪寒钰见桑榆心情低落,便想带桑榆逛逛,希望桑榆能欢快点。桑榆随意的应了一句,“好。”
纪寒钰带桑榆走进一家茶楼,正中央设了个舞台供说书人说书。桑榆随纪寒钰走上了二楼,挑了靠栏杆的位置,坐了下来。
桑榆托着腮,注视着楼下正在激情昂扬说书的说书人。“来了楚都有些日子,可过得好吗?”纪寒钰柔声问道。桑榆耸肩,“如果楚都内没那么多疯子,日子还是过得不错。”“疯子?”桑榆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疯子,一见面就要强行的与我定亲,还有一个疯子是在昨晚遇到的,强行拦我,非要我的名字,还有要见我的模样。”纪寒钰拿折骨扇子敲了敲桑榆的额头,“哪有人说自己的未来的相公是疯子的?”桑榆吃痛的揉了揉额头,嘟囔道,“又哪有人一见面就强行让人跟他定亲的,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没有。”纪寒钰勾起唇角,“要不我待会就去提亲?”桑榆连忙阻止纪寒钰,“你可别这样,不然待会杜若姨不知要怎样责罚我。”
“我都不知她何时多了你这么个侄女。”桑榆吐了吐舌,轻声的开口,“你不知道的事还多了。”纪寒钰慵懒靠在椅背上,“要不说来听听?”桑榆冷哼了一声,“我为何要告诉你,还有如果没有什么事,那我就走了。”“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未来的相公?”“我们还没到那种程度,不要随便乱叫。”纪寒钰笃定的开口,“从你持匕首顶在我的脖颈上时,我们就已经是那种关系了,你没办法不承认。”桑榆撇了撇嘴,“估摸那时瞎了,才挟持你。”“我可不管你瞎不瞎,反正我认定你了。”
桑榆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我累了,想回家了。”纪寒钰开口道,“我送你吧。”桑榆婉拒了纪寒钰,“男女授受不亲。”
桑榆很清楚,刚刚她和纪寒钰坐在过廊聊天时,就有不少人往这边看,不断的在打量着自己和纪寒钰。这让桑榆感觉很不舒服,很不自在。桑榆可不想回家时,再受到这样视线打量。
“在花楼时,我们已经把不该做的都做,现在又何须介怀呢?”纪寒钰一脸正经的说出不正经的话。“我想安静些生活,可以吗?”桑榆的语气倒又些愠怒。
忽然间,桑榆想起了洛水镇安宁的生活。在那里,有洛溪,老谋子疼着,自己不用受制与人,自由自在的潇洒的活着。
纪寒钰察觉了桑榆的异样,“怎么了?”桑榆低垂着头,闷声的开口道,“没事。”“我送你回去吧。”纪寒钰开口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桑榆摇头,而后起身,快步的离开了。
纪寒钰见她匆匆的身影,免不了有些心疼。他查过她的来历,出生在一个地主只手遮天的小镇,后被曾经的龙大将军的副将老谋子收养,精通琴术,能御琴杀人,可以说在镇上名声大噪。且加之在小镇里头有个强势的哥哥,可以称得上小镇里头最不好惹的人物之一。不过,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匆匆离开了小镇,来到楚都,投靠龙大将军的遗孀杜若。
她是个强势的女子,本应自信飞扬的活着。可却来到楚都这个比她更强势的地方,无法适从,只能任由强势的楚都蹂躏她,直至消亡。纪寒钰不由得为这女子惋惜。
桑榆恍惚的费了些周折的回到了龙府。
桑榆推开了门,见厅堂处没人。桑榆吁了口气,快步走回到房间。
另一边,张子默和沈亦辰听完琴后,便到酒楼处喝酒。
“子默,还在想那位名唤曼兮的姑娘。”张子默抿了一口酒后,涩涩的开口道,“也不知是那家的姑娘,只知其名,不见其人。”沈亦辰劝慰道,“迟些等寒钰过来了,便一清二楚了。”张子默勉强笑着,“但愿如此。”
张子默和沈亦辰饮了几杯清酒后,纪寒钰便赶了过来。
沈亦辰首先开口,“寒钰,来了,等着你呢。”纪寒钰轻笑道,“刚处理完事,便赶了过来。”纪寒钰坐了下来,喝了杯清酒。
“寒钰,你可知曼兮是那家的姑娘?”张子默询问着纪寒钰。“曼兮?”纪寒钰皱眉,他调查过桑榆来历,所以清楚曼兮是仙逝的龙大将军的遗孤。沈亦辰笑道,“她可是子默的心仪之人。”
纪寒钰缓缓开口道,“她是仙逝的龙大将军的遗孤。”张子默一听,愣了愣,但很快回过神来,怪不得这女子的力道不同于寻常的女子。
“好了,既然子默的问题解决了,来,让我们痛快点喝酒。”沈亦辰爽朗的开口道。张子默笑道,“好。”说罢,也举起酒杯和沈亦辰碰杯。纪寒钰见此,也举起酒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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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曼兮敲了敲桑榆的房门,柔声的开口。“进来吧。”软在椅子上的桑榆懒懒的开口。
曼兮推开门,透过珠帘,见桑榆正斜坐在椅子上看书。曼兮掀开珠帘,柔声道,“看什么了?看的怎么入神。”桑榆放下书来,看向曼兮,“闲来没事干,便随意翻翻书。”曼兮坐在一侧的椅子上,“还没习惯这生活。”桑榆摇摇头,“还没呢,可能自由散漫惯了,所以跳进这个满是束缚的笼子里倒有些不适应。”曼兮听此,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劝慰桑榆。
桑榆转个话题,“曼兮,你可听说过子颜琴师。”“子颜?”曼兮不确定的开口道。桑榆点了点头。
“桑榆,你总能给我惊喜。”曼兮感叹道。而后,曼兮耐心的跟桑榆解释,“子颜琴师,是楚都内最出名的琴师。他的琴音总能营造一种几乎真实的梦境。听琴者能与梦境中的人物共同经历悲欢离合,引起听琴者的共鸣。子颜琴师脾性古怪,让人捉摸不透,听说他这月会免费给普通百姓弹琴,因而水月坊这日应是万人空巷,座无虚席。”“那他会内力吗”桑榆好奇的询问着曼兮。曼兮摇了摇头,“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琴师,根本不会内力。”
桑榆对此有些惋惜,如若他会内力,他御琴杀人的本领肯定比自己还要高。
“桑榆,你会弹琴吗?”桑榆抿了抿嘴唇,停顿了会,答道,“会。”她不仅会弹琴,而且还会御琴杀人。其实桑榆有些时候很不喜自己为何要学这样的本领,毕竟自己所有的劫难大部分都源于这个本领。
“可不可以弹一首给我听?”曼兮请求桑榆。桑榆二话不说,立即答应了。
桑榆起身,走到镜台处,拿起了黑木琴。
桑榆抱着黑木琴,走到了书案处,将琴放了上去。
桑榆将手抚在琴上,葱葱玉指开始在琴弦上划动。琴声委婉连绵,如山间般的潺潺的泉水缓缓淌过人的心中,净化人满是杂质的心灵。琴如其人,洁净的琴声宛如桑榆那颗干净,纯粹的心灵,无论经历多少变故,桑榆依然保持着自己的心境。
曼兮听完后,只觉得自己的心灵澄澈了几分。
“桑榆,你的琴声不亚于子颜琴师。”曼兮由衷的赞叹着。桑榆停下手来,不急不慢的开口道,“我不能和他相提并论。”桑榆其实还想说后半句,他的琴是造境,我的琴是毁境,但想想还是不说为妙。
曼兮嫣笑,“桑榆,你无须那么谦虚,这是事实,你的琴真的弹的很好。”桑榆浅笑道,“有你懂我,便知足。至于其他人,无所谓。”曼兮刮了刮桑榆的鼻子,笑道,“桑榆,何时学会哄人了,这么油嘴滑舌的。”桑榆侧头,调皮的笑道,“或许遇见你的时候,便学会哄人这种活了。”“那你日后的甜言蜜语只能用来哄我。”曼兮抱起手来,强行要求着桑榆。桑榆宠溺的笑着,“好,”曼兮开心的笑着。
午后,丫鬟晓儿敲了敲曼兮的房门,恭敬的禀告着,“小姐,有你的信。”“进来。”
晓儿推开了曼兮的房门,走了进去,将信恭敬的递给坐在镜台前的曼兮。曼兮接过后,吩咐晓儿退下。“是。”晓儿恭敬退了下去。
曼兮来回翻转信封,猜测是谁写给自己的。曼兮打开了信封,清秀的字迹印入了曼兮的眼帘。曼兮大致看了一遍后,就知道这封信是户部尚书的二公子张子默写给自己的,曼兮蹙眉,心里腹诽道,自己与这位户部尚书的二公子素未谋面,为何他会无缘无故的写信给自己,再加之信上写着“昨夜与君相见,相交甚欢,奈君别匆匆,无缘知君名,还愿与君再相见。”曼兮揉了揉太阳穴,自己昨夜里哪有与他相见,乱七八糟的。
昨夜相见,曼兮忽然想起桑榆昨夜里说自己碰到了一个疯子,费了些周折才脱身的。该不会那疯子就是他吧。如若是他,那麻烦便大了。
曼兮轻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柜子处,随意挑了件杏色斗篷,披在身上,到品茗楼赴约。
品茗楼
曼兮走上了二楼,寻着书信所说的雅间,走了进去。
雅间里的张子默听见门开的声音,马上回头看了看来人。
张子默见来人,披了件杏色斗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迈着莲步,走了过来。
曼兮摘下头上的帷帽,并解开身上的斗篷。坐了下来。
张子默这才看清女子的容颜,双眸似水,透着淡淡的冰冷。眉似黛山,秀挺的鼻梁,轻点朱唇,略施粉黛,雪白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粉红。乌黑的秀发用一根白玉簪挽住,几丝秀发垂落于双肩。
曼兮的秀丽的容颜让张子默有些恍惚。
曼兮轻咳了一声,开始说明来意,“昨夜,小妹贪玩,无意遇见张公子,若言语之间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张子默皱眉,“昨夜和我相见的戴着陶瓷娃娃的女子是你的小妹。”曼兮点了点头。张子默刚忙否定,“不可能,你是在骗我。”说罢,拿出腰间的银镯子,放在桌上,“这可是你的银镯子?”
曼兮拿起银镯子,仔细辨认。这的确是她的银镯子,是桑榆刚来那日,她送给桑榆的。因为桑榆的手腕相比于她的手腕来说,比较细,因而银镯子戴在桑榆的手腕上,很容易脱落。曼兮猜测,桑榆应是在与他发生争执时,不小心将银镯子脱落。
“这确是我的银镯子,前些日子,我将它送给了我的小妹。”曼兮耐心的解释道。可张子默极力否认,认为曼兮是在找借口,拒绝他。曼兮耐着性子,不断的跟他解释,可张子默硬是认为曼兮是在找借口。最后,好脾性曼兮被张子默弄得有些愠怒,冷冷开口道,“张公子,我最后再跟你说最后一次,那日与你交谈的确实是我家小妹,还有既然我家小妹不愿与你交往,还请你放手。不要污了我家小妹的名声。”说罢,披了她的斗篷,直接走了出去。
此时,沈亦彦正和她的好友走在廊道里,碰巧经过张子默所在的雅间,沈亦彦见曼兮行色匆匆的从雅间处走了出来,好奇往里看了看,见张子默正神色抑郁的坐着。心里不由猜测曼兮和张子默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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