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赢了。”桑榆开心的拍起手掌。
子颜毫不留情的拆穿桑榆,“还不是我让你的。”
桑榆吐了吐舌头,调皮的笑道,“好,好,子颜哥哥最好了。”
“你啊。”子颜宠溺的笑着。
“我得要回去了。”桑榆侧头看了一眼窗外,见窗外的阳光开始猛烈起来。
“别翻墙了,走正门吧。”子颜淡淡的说了句。
“我喜欢翻墙。”桑榆随口回了句。
子颜轻捏掐桑榆的脸颊,笑道,“野性难驯。”桑榆嘟起嘴,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用力瞪了子颜一眼后,跳下榻,拿起自己的黑木琴。潇洒的离开。
子颜看着桑榆赌气的动作,不由好笑,在后头凉凉的补了一句,“小心摔着,破相。”
桑榆踉跄了一下,而后调皮的回头做了个鬼脸,“不需要你管。”桑榆轻哼了声,大步的走下楼梯。
桑榆的视线慢慢消失在子颜的视线里,“应天,跟着桑榆。”子颜淡淡的对着隐匿在房间里的应天开口。应天并没有回话,房间里只多了一道稍纵即逝的影子。
子颜收拾好棋盘后,起身下楼,不紧不慢的走到一倩的阁楼。
子颜敲了敲半敞的门后,大步走进厅堂。正在厅堂后头练琴的一倩,听见敲门声,便掀开珠帘,拐了弯,走了出来。一倩见来人,不由惊了一下,“子颜哥哥?”
子颜应了一声后,随意走到了个左下侧的矮桌,优雅的坐在软垫上。一倩走了过来,坐在他的对面。
子颜首先开口说明来意,“一倩,能陪我买些女子首饰吗?”
一倩有些糊涂,疑惑开口道,“哥哥可是有心上人?”
子颜没有说话,这让一倩更加证明自己的想法。一倩心里不由揣测,到底是怎样的女子能入子颜哥哥的法眼。一倩没有想出结果。
“可以吗?”子颜再次询问。
“好。”一倩一口应承下来。子颜,一倩起身,并肩走出楼阁。
一倩,子颜虽是水月坊两大台柱,可平日里鲜少一同出门,这次两人并肩出门,自是惹眼,不少经过身旁的路人都忍不住侧眼相看,一传二,二传三,很快两人在一起的谣言风风火火的传遍了整个水月坊。水月坊的坊主流天一听这流言,原本含在嘴里的茶险些要吐出来,流天迅速冷静下来,认真询问旁边伺候的丫鬟青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青儿认真的点头,“坊里不少人亲眼看着子颜琴师和一倩姑娘走在一起。”
流天眼里闪着好奇的光芒,似乎发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兴奋的开口,“他们回来了,得好好盘问,水月坊里好久没出过这么新鲜的事,居然有兔子吃窝边草的。肯定是上回那个打了子颜的女孩不要他,子颜伤心过度,于是找了一倩。”流天陷入了他意淫出的画面。
青儿见流天傻子般的神情,轻叹了口气,难怪子颜琴师和一倩姑娘都不喜欢和坊主呆在一起。坊主得要看大夫了。
话说回来,一倩熟悉引子颜穿梭在闹市区,走到首饰铺。
“梁老板。”一倩恭敬作揖行礼。
“一倩姑娘,来得正好,店里刚好进了一批新款首饰。不妨看看。”梁老板走出柜台招呼一倩他们。
一倩一听,眼睛发亮,“好,有劳了。”
梁老板走回柜台,抽出身后的柜子,放在柜台上,“一倩姑娘,不妨看看。”
一倩凑了过去,边挑拣首饰边询问子颜,“子颜哥哥,你想要什么样的首饰?簪子?项链?戒指?手镯?”
子颜走到一倩身旁,不假思索的开口,“簪子。”
一倩将目光转到柜子的右上方角落,接着询问子颜,“子颜哥哥,你想要简单的款式,还是要繁杂的款式?”
子颜回想起昔日桑榆的打扮,衣裙都是简单,清新的颜色,便猜测桑榆应是不喜繁杂。子颜答道,“简单点,她平日喜欢穿蓝色,青绿色的衣裙。”
一倩一听,眼睛里微微闪过幽深的光芒。一倩开始从众多簪子里开始挑选,很快一倩便挑出支海棠花纹的簪子,这根簪子以两根银丝交错编织成两朵海棠花,花下还缀着短短的流苏。“子颜哥哥,可以吗?”一倩轻声询问。
子颜接过,仔细端详,见簪子做工精细,海棠花纹路清晰可见,是支不错的簪子。“就要这一支吧,另外,一倩,你也挑几件首饰,难得出来一趟。”
一倩眨巴明亮的大眼睛,甜甜笑道,“多谢子颜哥哥。”随后,一倩专注埋头在柜子,认真的开始挑选首饰。子颜的手指来回摩挲簪子,想着桑榆收到簪子的神情,唇边的笑容不由流露出来。
一倩回头,打算询问子颜的意见,可见子颜拿着簪子,傻笑的模样,一倩便知子颜哥哥中了世间最可怕的毒-情毒。这也让一倩更加好奇子颜心中的女子。一倩回过头来,接着挑选首饰。一倩挑了件白银缠丝双扣镯,白玉吊坠,银质四蝶状步摇,“好了,不挑。梁老板,劳驾帮我抱起来。”
“好的,一共三百两银子。”梁老板一边将首饰放入小盒,一边霹雳吧啦的计算银两。
子颜随手从腰间掏出了三张纸质银票,放在柜台上,“收好了。”
梁老板赶忙收好银票,口里念叨,“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一倩心满意足抱着首饰盒,随子颜离开了首饰铺,原路返回,回到水月坊。一倩,子颜一回到水月坊,就被守在门口的青儿
拦住。
青儿颔首,开口道,“公子,姑娘,坊主有请。”
一倩疑惑的开口道,“何事?”
青儿假装不知,晃头。
一倩见青儿不愿开口,干脆也不逼问,直接和子颜随青儿来到流花阁。
“坊主,公子,姑娘到了。”青儿站在门外,恭声的开口。流天甩袖,青儿退了下去。一倩,子颜走了进去,分坐在两侧。
“坊间里传闻你们两人在一起,可有此事?”流天审视的扫了一倩,子颜一眼。
一倩听到这么荒唐的谣言,不由得乐了起来,“流天哥哥,你是听了谁的嚼舌根,这么荒唐的谣言你还当真了。”
流天面露失望神色,“害得我胡思乱想了半天,等我逮到那个误传的人,一定得好好的责罚他。”
“流天哥哥,你倒也不用这般失望,说不定改天我们水月坊还真的会出件令人意外的事情呢。”一倩看向子颜,神秘兮兮的开口。
流天顺着一倩的视线看向子颜,“该不会是子颜吧。难怪上回子颜的面具沾了点血迹。”流天又开始他的胡思乱想。
子颜淡定的坐在椅子,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扣在旁边的桌子,“我累了,回去歇息。”说罢,起身,往门外方向走去。
流天见子颜想逃避,肯定的开口道,“一定是有心上人。”
子颜顿住脚,认真的开口道,“流天,一倩,这件事我们之间说说可以,但不要跟别人说。”
一倩,流天见子颜认真的神情,心头有些慌,他这是什么意思?没等他们追问,子颜已经离开了。
“一倩,子颜有事瞒着我们。”流天认真分析的开口。
一倩认同点头,“子颜哥哥似乎在害怕什么?不过这是子颜哥哥的私事,旁人插不得手。”
流天轻叹了声。
子颜走回思柔阁,见应天正在门外侯着。
“进来吧。”子颜大步迈入内堂,走到主座处,坐了下来。
应天紧随其后,应天弯腰抱拳,恭敬禀报,“公子,刚刚我打算尾随桑榆姑娘回龙府,可桑榆姑娘敏锐,知道有人尾随,便钻进闹市区,挤在人群中,把我给摆脱了。属下办事不力,还请公子责罚。”说罢,应天跪了下来。
“起来吧,这不怪你。她本就异于寻常人。”子颜淡淡的开口。应天这才肯起来。
“退下吧。”
“是。”应天慢慢后退,退出门外。
子颜解下腰间的荷包,端在手上,来回摩挲。子颜回想起与桑榆初见时的警惕,倔强。那是个生活在危险环境下步步为营的人所应有的神情。子颜很想查桑榆的过往,可又害怕那些过往更加让自己怜惜桑榆,他是个要复仇的人,不可轻易动情。情,这玩意伤的深往往不是对方,而是自己。子颜哀己过后,便走上楼歇息去。
除了子颜自哀外,还有一人也在哀伤。
桑榆抱着琴,背靠墙,警惕性看着靠在门板,笑容灿烂的纪寒钰。桑榆此刻心里不断咒骂,今日怎生倒霉,前头被人跟踪,好不容易甩开人,后头却在闹市区的酒铺里撞到纪寒钰。桑榆瞧着纪寒钰的笑容,像一只狼看到猎物的神情,让桑榆不安。
桑榆咽了口水,“你到底想怎样?我告诉你,楚都是有王法的。你不能随便拐卖良家妇女。”
纪寒钰一听,讥笑的开口,“你确定良家妇女会抛头露面?不安分的四处野?还弄得自己一身脏。”纪寒钰的视线扫到桑榆沾满尘土的裙摆。
桑榆低头看着自己的裙摆,见上面沾了不少尘土,赶忙用手抖落上头的尘土。
纪寒钰询问道,“去了哪里。”
桑榆随口说了句,“你不须知道。”
纪寒钰厚脸皮的开口道,“我可是你的未来的相公。”
桑榆抬头,怼了句,“那是你强行要我答应的。再说,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根本不算数。”
纪寒钰挑眉,走了过去,拉着桑榆的手,“走,我们去找媒人说亲。”
桑榆扯开纪寒钰的手,轻声的开口道,“求你,放过我。我不想将自己绑在楚都,楚都不适合我。”
纪寒钰听出桑榆的言外之意,闷声开口,“你要离开。”
桑榆点头,“等曼兮选完秀后,便离开。纪寒钰,你很好,你值得更好的人。”
纪寒钰轻叹,“我送你回去吧。”
桑榆摇头,“不了,我自己回。”说罢,往门口方向走,走到门槛处,顿脚,“纪寒钰,对不起。”而后,大步往前走,桑榆疾步穿梭在人群里,分别是世上最痛苦的事情。房间里的纪寒钰落寞的抬头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桑榆,生来不属于楚都,她应该到更广阔的地方耀眼自信的生活。
桑榆快步走回龙府后墙,桑榆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后,纯熟的翻过墙去。
“腾”的一声,桑榆平稳落在龙府里。桑榆拍了拍裙摆处的尘土,快步跑回房间放下黑木琴,梳洗几分,而后赶忙跑到内堂用午膳。
“桑榆,又迟到了。”杜若愠怒的开口道。
桑榆低垂头,“对不起,杜若姨,刚刚我练字太过入神了,都忘了午膳时间。”桑榆脸不红心不跳的扯出借口来。这让饭桌上的曼兮低头掩笑。
杜若斜了一眼曼兮,曼兮这才收住笑声。杜若回头,直视桑榆,凉凉的开口道,“桑榆,你不是喜欢练字吗?从今天开始,禁足三天,好好的在房里抄写一遍《女德》。”
桑榆一听,愣住了。她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桑榆欲哭无泪。
“桑榆,愣在这干嘛?过来吃饭。”老谋子招呼桑榆过来。
桑榆回神,走了过去,闷闷不乐的拿起饭具开始吃饭。曼兮见桑榆抑郁神情,倒也些好笑。确实该管管桑榆了,女孩子家整天翻墙,往外跑。
桑榆吃过饭后,以身体不适的理由,没有去凉亭听曼兮弹古筝。
“我看桑榆是心里不舒服。”杜若一言说破桑榆的理由。
“桑榆,自由惯了,你突然让她禁足,她自是身子不爽。”老谋子辩解了一句。
“有你这样的义父,不知桑榆是幸,还是不幸。”杜若白了老谋子一眼。
曼兮见两人针锋对麦芒,也不知该如何劝和,只能接着默默弹她的古筝。
一曲古筝结束了,杜若点评了两句,便让晓儿扶她回去歇息。
“曼兮,你去看看桑榆。桑榆自小野惯了,难免会不适应楚都生活。”老谋子朝曼兮开口道。
“有时候我挺羡慕桑榆,不拘一切,任性的做自己想做的一切。”曼兮感慨说了句。
老谋子听到了曼兮话语中淡淡的忧伤,劝慰道,“曼兮,如果活得太累了,不要太过勉强自己。龙府的没落已成定局,不要将自己死死的绑在上头。”
“叔叔的话曼兮自是明白。可娘亲苦心栽培自己多年,我不愿辜负她。好了,不说了,我去看看桑榆。”
“好。”
曼兮起身,优雅的离开凉亭,缓缓走到桑榆的房间处。曼兮敲了敲门,“桑榆?”
将自己闷在被子里的桑榆一听见曼兮的声音,便掀开被子,跳下床,大致整理好自己褶皱的衣裙,凌乱的头发后,便走去开门。
桑榆打开门,“曼兮。”
曼兮拉着桑榆的手走了进去,桑榆盘腿坐在软榻上,抱着缎面菊纹的软枕。
“身子可舒坦了?”曼兮温声的开口。
桑榆摇头,沉沉的开口道,“杜若姨不让我出门,就等于将我的手脚折断,残忍极了。”
曼兮握住桑榆的手,劝慰道,“娘亲这是为你好。桑榆,你生活在这,就得守好这里的规矩,不可任性。”
桑榆问了一句,“曼兮,这样的生活有趣吗?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可以生活那么久?”
曼兮摸了摸桑榆的额头,“这都是命,没得改的。”
桑榆吐了吐舌头,“要是我,可能早就翻墙逃走了。”
曼兮敲了敲桑榆的额头,“日后不许再提翻墙二字。日后三天,乖乖待在家里,不要再惹娘亲生气了。”
桑榆揉了揉额头,可怜巴巴的开口,“知道了。”
入夜,桑榆躺在床上,呆呆的帐顶上的莲花,不由得伤感发愁起来,被禁足三天,这日子怎么过。桑榆叹息一声,随后转过身去,埋首于柔软的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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