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太阳更温暖

    
    莫羡将鱼刺理出来放在一侧，鱼肉包在嘴巴里，扒了口饭，慢慢咀嚼着。
    同时，眼睛看向许楠楠，在她的眸子里看见了迷茫，表情也是吞吞吐吐的模样，将口中的饭咽下去后，问道：“楠楠，你有话要说？”
    许楠楠已经吃完最后一口饭了，她将餐盒整理好放在一侧的塑料袋里，紧接着也将身躯往莫羡方向动了动。
    故意装作非知情人士，套话道：“黄思程为什么对你那么好？”
    “啊？”
    莫羡有些发愣，用筷子在米饭里扒拉着，眼睛看着地面，眨了眨眼睛：“那天他生病我照顾了他一晚，他还我人情。”
    许楠楠继续逼问，脸上笑嘻嘻的，有着贼笑的韵味：“仅此而已？”
    莫羡认真地杵着脑袋：“嗯。”
    许楠楠贴近莫羡的耳朵骨里，用仅限于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道：“我咋觉得他喜欢你呢？”
    话刚落，莫羡脸颊上悄然爬上一抹红晕，迎着太阳，并不太清晰，可她自己清楚，那股滚烫的余温一直在往皮肤里渗透，撩动着心弦。
    莫名有些期盼。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许楠楠不依不饶，用手戳着莫羡的脸颊：“你长得这么漂亮，我也喜欢。”
    莫羡朝着许楠楠吐了吐舌头：“请把性取向摆端正。”
    许楠楠笑着：“莫羡啊，你谈过恋爱吗？”
    莫羡一边将盒饭打包好，塞进塑料袋里，一边摇了摇头，嘴里说着话：“没有。”
    “那你的爱情小说是怎么写出来的？”许楠楠有些惊讶。
    莫羡转过脸来，用纸巾擦着嘴巴：“你傻呀，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许楠楠白了莫羡一眼，摆了摆手，露出一副讽刺的笑意：“原来你是光说不练假把式。”
    莫羡：“怪我喽。”
    许楠楠接着忽悠莫羡：“要不我帮你介绍？”
    “谁啊？”莫羡随意问道。
    许楠楠脱口而出：“黄思程啊。”
    莫羡将椅子往旁侧搬了搬，更加靠近窗户了，光线也更加明亮，温度焦热，伴随着脸颊上的燥热。
    她撩了撩头发，想着故意刁难许楠楠，便满口胡说道：“好啊，那你让他约我啊！”
    “真的？”许楠楠眸子里有一种大功告成的喜悦。
    莫羡一本正经：“当然。”
    许楠楠拉起莫羡的手击掌，一副至死方休的神情：“一言为定。”
    下午的戏照常拍摄，过程还算顺利。
    毕竟黄思程和许诺都是老戏骨，在于表情和肢体上的行为动作都拿捏得当，不矫情也不拖泥带水。
    而王导虽然苛刻，待人处事方面不妥当，但是只要拍出的戏好，他便也能和和善善的，面带微笑。
    一直忙活到了太阳落山。
    西侧的天面露柔和的红霞，太阳的大饼脸已经被埋入了山谷中，隐约露出点菱角，也是看不太清晰的。
    影视基地内开始刮起了傍晚的凉风，从远处而来，不带任何迂回得在巷子里乱蹿，莫名舒爽。
    绿壳子的大巴车停在停车场附近，司机已经将车身调转过来了，正对着大道。
    车门开着，底下的行李箱舱门也开着。
    大家将原先带来的装备都一一塞进舱内，整齐有序得贴边放着。
    莫羡拎着几张板凳走在后头，凳子是塑料材质的，并不算重，其实也不用她动手，可这举手之劳，不帮的话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
    许楠楠走在旁侧，怀中抱着一大叠矿泉水瓶，她往前走了两步与莫羡并肩站着，说道：“等会我们别坐大巴车了，坐别的车回去。”
    莫羡脚下的步伐没有停，只是将脸稍微撇过来一些：“怎么了？”
    许楠楠瘪了瘪嘴巴，表现出委屈的样子：“坐大巴车没窗户不通风，我头难受，晕车。”
    莫羡想起早晨，许楠楠下车后确实站在垃圾桶旁干呕了一阵，当时整个人的面色都是惨白的，眼眶里残留着红血丝，汪着泪。
    “那好，我们去打出租车。”
    “好呀。”
    许楠楠将怀里的矿泉水瓶紧了紧，拖住底盘，步伐轻快的很。
    等到了大巴车前后，她弯腰将东西塞进去，随后往东走了两步，与莫羡稍微隔了一些距离。
    抬头见莫羡正在帮着整理物件，便转过身去默默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给温哲：鱼儿已上钩，等会注意随机应变。
    消息立刻就回复过来了：得嘞。
    忙完后，莫羡走到负责清点人数的林姐面前，与其打了个招呼，解释了一下缘由。
    林姐是个好脾气的女人，一口便应允了，况且这事本来就不是啥大事。
    莫羡道了谢，往许楠楠方向靠近。
    两人汇合后慢慢往影视基地外走，顺道欣赏周边建筑的美景，这里的晚霞比城市里的漂亮，多了一分宁静和神秘。
    基地外有一条大道，宽而长，一眼望去瞧不见边际，只看见前头有个拐弯的地方，便是靠近山脚了。
    温哲将车停在一侧的道上，从内后视镜看着黄思程，催促道：“程哥，你好了没？”
    黄思程正坐在后头的座椅上在照镜子，借着晚霞的光线修着面，其实脸上已经很洁白了，肤质也很嫩。
    他抖了抖衣服上的褶皱，面露稍许紧张：“小哲，我咋一见莫羡就紧张，一见莫羡就紧张，是不是有恐女症啊？”
    温哲说：“那你对其他女的呢？”
    黄思程没有犹豫，脱口而出：“别的女的关我屁事。”
    “哥，你这不是恐女症，是恋爱了。”温哲的手在方向盘上动着，眸子里流露着成年人老道的经验：“简单来说，因为你爱她，所以你很在乎她对你的看法，生怕自己在她面前暴露丝毫的缺陷。”
    黄思程挠了挠发痒的眉毛：“怎么办？”
    温哲继续说：“其实如果真的爱一个人，你是不会在意她的外在的，人总会随着岁月的苍老而变丑，变得不完美。”
    “别拽词了！”黄思程踹了一脚座椅。
    温哲转过脸来，看着黄思程，想要看清楚他的表情：“换个表达方式，要是莫羡长成三百斤的大胖子或者毁容了，你还会爱她吗？”
    “会啊。”
    黄思程的脚缩在空隙处，他动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温哲：“你知道哇，从十年前在小吃店门口，我第一眼见到她，就被她的眼睛给吸引住了，我喜欢……”
    “嘀嘀……嘀嘀……”
    温哲摁响了喇叭，嘴里说着话用来打断黄思程接下去的长篇大论：“停停停，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你还是留着往后跟莫羡去说吧。”
    “哦。”黄思程很听话的答应了。
    温哲问道：“现在可以去接人了吗？”
    黄思程点了点头：“走吧。”
    温哲脚踩油门，车往影视基地门口而去。
    远远瞧见莫羡和许楠楠站在那里四处张望着，他慢慢将速度降了下来，到跟前后便停住了。
    摇下车窗，喊道：“许楠楠，莫羡，你们在这干嘛？”
    许楠楠脚踩着路边的石子：“等出租车啊！”
    “你脑子烧糊涂了吧！”温哲舔了舔嘴唇：“这儿哪来的出租车，大家都是跟车来跟车走的。”
    莫羡朝前头和后头看了看，像是恍然大悟般，说道：“难怪我们等了这么久也没瞧见车。”
    温哲：“要不我载你们一程？”
    许楠楠心里有些喜悦，可脸上依旧是淡淡的表情，看了看莫羡，询问她的意见：“上不上？”
    “这儿很难有车来，”温哲插嘴道：“而且天气预报说过会有雨。”
    莫羡也看着许楠楠，见其朝自己拼命使眼色，在看看车内的温哲，莫名奇妙有一种当了媒婆的感觉：“那上吧。”
    许楠楠打开车门，先一步占据了副驾驶的位置，人稳稳当当坐上去，眼睛盯着内后视镜看着。
    见状，莫羡只好拉开了后座的门。
    门一开，便瞧见了倚在靠背上的黄思程，他换了一套便装，上身是白色的短袖T恤，下身是条短裤，整个人显得十分的嫩，像是十七八岁的高中生。
    这样一想，脑海里便自然想了那个老街口，以及那个背着吉他的少年。
    可那个少年染着黄发，戴着耳钉，眸子里是痞痞的，气质不像。
    于是莫羡便立即否决了想法。
    黄思程内心的焦躁从开门的那一刻便上升到了极致，即便是努力压抑，还是紧张得手抖。
    他举起手挠了挠头发，尽可能扯了个笑容，用来掩饰慌张：“莫羡，早。”
    莫羡跟着说道：“啊……黄思程，早。”
    脚步跨上了车，与黄思程并排坐着，中间留着空挡。
    “哈哈……哈哈……”
    前头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温哲道：“这都晚上了，还早，早啥啊？”
    许楠楠应和说：“不行了，你们俩太尬了。”
    两人都低着头，红了脸。
    温哲笑得有些疯癫，导致车有些轻微的飘动，黄思程想要伸腿去踹，可碍于面子便忍住了。
    人身子往前倾，拍了拍温哲的肩膀：“好好开车，别飘。”
    温哲笑够了，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天这么晚了，一起去吃个饭吧？”
    “好啊。”许楠楠同意了。
    温哲又有些犹豫了：“程哥不能吃外头的菜，要不我们去程哥家吃，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去我家吃啥？”黄思程接话道，眼睛看着莫羡，询问她的意见：“你想吃啥？”
    莫羡这人不太挑剔的：“都可以。”
    黄思程提议道：“那吃火锅吧。”
    温哲愣了一下：“大夏天吃火锅你确定？”
    “咳……”黄思程轻咳了一声，又说道：“吹着空调吃着火锅，有问题吗？”
    “火锅就火锅呗……鸳鸯锅。”温哲耸了耸肩表示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