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呢,我事情都做得差不多了,待会儿备好档案,就可以下班了。”
意意没搭腔,沉默的几秒钟内,殷素素就已经觉察到了她不对劲,侧头看来,“真的,没骗你,熙熙路过商场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兔子玩偶,吵了我几天了,今天我带她去买。”
意意点点头,“你肯定是会陪小公主的,那我就先识趣的走了,你安安静静的做事吧。”
殷素素嗔她,“少调皮。”
她拢了下鬓角的发丝,露出的侧脸温柔娴静,眉目之间蕴着轻柔的神色,三十岁了,她保养得很好,眼角的细纹都没有,怀这一胎,面相上也没有改变过,反而愈发的有风韵了。
意意身为女性,都差点看呆了,足以见得殷素素本人的魅力。
难怪南三哥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不管如何都要抓着她不放。
像殷素素这样的女人,美好得就像是一块经过雕琢的美玉,再难以寻出缺憾来,谁不动心呢,哪怕她就算是做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也是该让人原谅的。
只是希望殷素素和南三哥早日把心结解开,哪里有孩子一出生便要见证亲生父母离婚的道理。
意意越想越唏嘘,刚才的好心情也没有了,垂头丧气的,一副怏怏的模样,她一个人靠边走,脚下踢着一块小石子,越想越觉得胸口闷闷的,也不知道是为这一家子中的谁觉得惋惜。
转过拐角的时候,石子被踢的有些远,偏离了原本的方向,意意伸出一只脚去勾,却猛然间像是撞到了人。
她赶忙抬头,面前的倒是熟人。
“慕大哥?”
意意把脚收回来,往后站了一步,“我刚才撞到你了么?”
慕青微微笑道:“你没有撞到我,我看你闷着头走路,就自己撞过来了。”
意意挠挠后脑勺,“我想事情呢,想得有点出神了。”
“那看来是很烦恼的事情了?”
意意抿抿嘴,“其实跟我没多大关系的,没事没事,不好说的。”
慕青向来是体贴人的,自觉性也很高,意意已经口头上不想说了,他也就不会追着问,“不管想什么事情,你得看路呀,小迷糊。”
意意更加觉得不好意思了,她本来脸皮就薄。
“好。”
意意看他穿着一身正装,心下诧异,前两天过来找殷素素的时候,从远处看见过慕青一眼,那时他还穿着蓝白色条纹的病服呢。
意意没有刻意的去掩饰自己的好奇心,顺嘴就问了出来,“慕大哥,你这是?”
“我?”慕青大概是觉得她的视线有异,低头看自己一眼,立即明白了,“哦,我要出院了,正好晚上排了场应酬,就让蒋毅把西装带到医院来,我直接过去。”
意意眉心略微蹙起,“你今天才出院,身体还没有好全吧,一出去就喝酒,不是会很糟糕么?”
慕青发自内心的笑了,“谁告诉你应酬桌上就得喝酒的?”
“不都是这样么?”意意居然反问了一句,在她看来,酒是能够维系应酬的最大支持力,南景深每次应酬的时候,哪怕推脱了,少说也是一两杯白酒下肚,以前萧振海更是,他地位低,所以习惯的对所有社会地位比他高的人阿谀奉承,喝酒就像灌肠一样,足够豁的出去,才能够和对方友好的商谈,才能够拿下看中的合同。
慕青觉得眼前的女孩纯粹得很可爱,她天生善心,和他本就不是熟稔的关系,却会关心他。
在他看来,这就是关心。
“如果我真的要喝,你会心疼吗?”
意意眉心几不可察的跳了一瞬。
这算是什么问话?
有点亲昵了。
不适合他们这样半熟半生的关系。
意意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乱,只是用惯常的温软语气说道:“你先问问你的身体会不会疼吧,就算是出院了,可是你刚刚换上正装之前,可还是一个病人呢。”
慕青心头划过一道暖流,莫名的,在他心底深处存在了许久,让他体会到了久未体会到的温暖。
他很少会对一个不算了解的人放戒心到这种地步,更没有过这么在乎过一个人,会去揣测她说话时声音里的情绪。
显然,刚才意意的话,有些下意识的拉开彼此的距离了。
看啊,她就是这样的,时刻记着自己是一个男人妻子的身份,举手投足间和别的男人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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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真不可爱呢。
之所以会站在这里和他说话,也只是因为偶遇了,不好就这么走开的吧。
“放心吧,我会有办法,让自己在酒桌上不沾一滴酒的。”
意意点点头,“那最好了,对自己负责挺好的。”
“嗯。”慕青抿唇笑笑,他黑耀般的眸瞳里有着近乎黯淡的神采,只在看着意意时才会流露出来的光芒,却也是那么的细微,那么的小心翼翼。
“那我就走了,跟你可能不顺路,就不送你了。”
意意摆摆手,浑然没有不自在的地方,“不用送我,我的司机在外面等我呢。”
慕青颔首,话点到即止,没有必要多做赘述,点头招呼后,绕过她走开了。
意意淡淡的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以及他走的方向,似乎是医院的西门,她要走正门,的确是不顺路呢。
快要到医院大厅的门诊部,意意抬手,想要看一眼现下的时间,可手腕上空空的,她懵了懵,随即想到手表可能是落在殷素素办公室里了。
她敲了下自己的头,只好按原路返回。
这个时间临近下班,看诊的人已经不多了,走在医院里的都是医院内部的人,再者就是住院的病人家属,和中午来时的人|流量相比,小路都显得十分宽敞。
可就是因为宽敞了,眼界也开阔了。
意意走上小径,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了一抹人影,她眼神往那边晃了一下,又再看过去。
湖边坐着的人是白依婉?
可她为什么坐着轮椅?
这才多久的光景不见,人也似乎消瘦了一圈,要不是意意一眼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的是文依婉的侧脸,还真的认不出这个人就是她。
罩在宽大病服里的身子莫名的孱弱,像是瘦得只剩皮包骨了,人也像是脱相了。
意意心头禁不住跳了跳,不知怎的,脚步怎么都挪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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