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受了什么打击了?
“你……”意意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很难说出什么话来。
眼前的人和认识里的人形象反差太大了,意意一时间惊着了,没能缓过神来。
傅逸白却是懂她这个反应,先让助理走开了,而后将额前垂下的发丝拢到脑后,痞痞的扯出一抹笑来,“怎么样,是不是被哥哥我身上的成熟性感魅力给震撼到了?”
痞笑一直都是傅逸白的标签。
别人这么笑,多少会显得有点猥琐,可傅逸白天生一张干净的脸,附和现下网上流行的小奶狗标准的脸型,五官也生得好看,所以他每一次痞笑的时候,都能让人觉出一股子贵族般的优雅。
可此时他做出的这个笑容,却有点刻意了。
像是自己在复刻自己一般。
而且还学得神行都不佳。
总之意意看了,很不喜欢。
她甚至闻到空气里一股淡淡的酒味,“你喝酒了?”
傅逸白双眉上挑,挑眉的同时看了一眼意意,那眼神意味不明的,不等人和这双眼对视上,他便放下了压在头顶的那只手,发丝垂下来,凌乱的遮住了眼底的神采。
“对啊,喝了一点点。”
意意惊道:“现在可是上班时间啊,你可是医生,怎么敢喝酒呢,要是临时有手术,你这个状态岂不是惨了么?”
“你也觉得惨了吧?”
傅逸白莫名的反问了一声,他靠在墙根上,仰头看了一眼白得有些发黄的天花板,“那可能就真的是惨了,我目前这个状况还能留在医院里,都是我那院长爸爸额外开恩了。”
意意是知道傅逸白的背景的。
江城所有的私立医院都是傅家的产业,一半的公立医院也有参股,和上头的人关系很硬。
家里那么多的医院,傅逸白也是随便挑了一家,他不喜欢做一个办公室里只会看文件的大老板,就喜欢当医生,给病人看诊,他手术的技术和口碑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
他的父亲也是,只想做个医生,这些医院都是傅逸白的母亲在管理,他父亲算是挂名总院长,几个月也巡视不到这家医院来,可刚才助理和傅逸白说话时,已经提到过傅逸白的父亲,显然知道了傅逸白如今放任自我的事。
傅逸白像是知道意意在想什么,他后脑抵着墙,就用这个姿势,侧头看着她,唇角挑起一抹淡得无形的微笑,“不会有手术的,也没人敢派手术给我做的。”
意意心想,你喝得烂醉,谁让让你上手术台。
“那些我偷偷拨到你那儿的病人呢?”
“哦,你把三嫂的病人拨给我,我顺便就拨给别的医生了。”
意意眉头一皱,佯装生气,“那你还好意思骗我请你吃奶茶臭豆腐。”
傅逸白笑道:“逗我呢?就咱们两这个关系,就算你没拜托我什么事,请我吃奶茶臭豆腐又怎么了?”
“是是是,你说得对。”
可就算是这个关系,意意也不好问傅逸白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她怕问了,会触及到什么敏感问题。
听说医生都很严谨,尤其是对自己的事业,傅逸白从医这么多年,就没有过黑历史,他自己有个分寸,意意不知道人家的底线在哪里,自然不好去打探,所以不过问才是作为朋友最聪明的行为。
“你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是纸吧?”
意意把头发拨到两侧的耳后压着,方便开阔视野,去找地上掉落的纸张。
有一张正好离她很近,意意蹲身去捡,眼角忽然光影一闪,她刚把纸给捡起来,一道罡风猝然打在脸上,纸的另一头被男人的大手一把攥住。
用了力气,急切的想要把纸从意意的手中抽走。
意意只不过是下意识的在手指上多用了几分力气,没能够让傅逸白得逞,一抬眼,还没说话,倒是先被傅逸白那闪烁其词的模样给弄懵了。
傅逸白的确不太自然,四目相对的霎间,他竟是慌张的想要逃开意意的注视。
“我来捡就可以了。”
他手上的劲松了些许,看样子确实不打算要松开这张纸。
应该是对他很重要的东西。
意意此时也回过神来了,“那给你吧。”
她正要松手,不经意间?鹊搅酥缴系淖郑?讣夂鋈挥诌?肆ζ??ň?慈ィ?僖才膊豢?抗狻
“意意。”傅逸白沉着声唤她,“不关你的事,快把纸给我。”
意意尚在愣神,还没做出反应,傅逸白已经把纸拿走。
他蹲着身挪动,把散在地上的另外几张也捡起来,和他手上的那些码在一块,用力抻了抻。
当他站起身,眼眶微微有些发红。
意意心里也是五味陈杂。
一眼匆匆,意意没能够看清太多的东西,但是关键的那些字还是看见了。
看见了,就扎心里去了。
她扫了一眼地面,已经很干净了,该捡的都已经被傅逸白捡起来了。
意意慢慢的起身,再慢慢的把视线放到傅逸白身上去,竟见着他鼻尖微红,双眼也是有意的半垂着,似乎触动了什么伤心事。
意意不知道傅逸白和文依婉的关系,更不知道为什么文依婉的病例会在他手上,只当是文依婉年少时和南景深那段情,傅逸白也是知晓的,他心慈,为一个曾经的旧友伤心,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个……”意意张了张嘴,忽然感觉自己的嘴像是黏上了一般,很难启口,抿唇了好几次才有声音出来,“她还能活多久?”
傅逸白没回答。
他低着头,在整理手上拿一叠病例单。
其实没什么好整理的,只是把前面的顺到后面去,后面的又顺到前面来,页数都混乱了。
可他就是不看意意,连个视线也不对上,一米八几的个子,恁是在意意较矮的身高下,低着头。
好半响,他才开口,“也许,活不过两年了。”
意意一愣,被傅逸白声线里的哭腔镇住了,他嗓子眼里像是被黏住了,出口的声音黏成了一团,一字字的,慌张得难以区分开。
她更是被文依婉活不过两年的这个事情惊住了。
“怎么会这样?”
好端端的人呢,不是么,前段时间守在栖霞路别墅门口时,她还手脚都是健全的,精神也还算好的模样,却已经是已经临近死亡边界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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