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是世外高人

7.木屋?小楼?

    
    驱车来到一处山村,眼前是一条不算宽阔的泥路。前几天刚刚下了一场雨,棕褐色的稀泥被压出一道道深深浅浅的车轮印,十分颠簸。路的两边是翠绿的农田,蝉声不断。
    在农田中劳作的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此地经济落后,主要生产方式还是务农。年青一代出去打工,留下老人在家里照顾留守儿童。路上不时有穿的破破烂烂、顶着一张黑铁蛋般小脸的孩子跑过,偷偷地打量着云颂开的路虎。
    车子停到了一个农家小院前。
    邵清问道:“这就是李大虎家?”李大虎是在工地上落入化灰池死亡的那个工人。
    云颂点了点头。按照张总给的地址,李大虎家就在这里。
    她们下了车子,却未料到路边情况不好,稀泥又多又滑。今日云颂出来时穿了一双皮质的黑色中跟鞋,刚一落地就来了个大变身,成了土黄色。
    邵清施了一个法术,把那双鞋清理干净,又变了一层保护罩覆在上面。
    云颂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嘴角流露一丝戏谑的笑意。
    邵清摸了摸鼻子,看向别处:“我是看你这双鞋怪好看,粘了泥多可惜,你别误会。”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她看到云颂的那个表情,总觉得有些心虚。
    她发誓,她真的只是不忍心看到那双鞋不成样子啊,没有任何别的想法。邵清默默地用身为优秀茅山弟子的荣誉做了个担保。
    云颂笑的颇有深意:“我只是在想,你既然擅长这种事,以后打扫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邵清:“……”她可以收回刚刚那个法术吗?
    云颂又玩味地看着她:“你怕我误会什么?”
    邵清:“……”没什么,是她功力不到家,是她输了,云颂大佬的脑回路果然和她不一样。
    经过刚刚那个小插曲,气氛轻松了许多。两个人朝小木屋走了过去。
    这所小木屋一看便知历史悠久。
    经过岁月的打磨,它成功地成为了一个四面漏风的危房。外圈是一些短树枝围成的篱笆,树枝枯朽,长了许多蘑菇菌类。院子里共分三间小屋,也是木板的。木头被无数场大雨洗刷,又被风干,表面刷的漆已经褪的差不多了,呈现出一种灰白色,木材开裂,纤维分明,如同风烛残年的老太太的头发。
    嘶——!这种房子也敢住,不怕哪天塌下来?邵清心中感慨,有些同情这户人家。
    云颂走上前,敲了敲门:“有人在吗?”
    过了许久,一个干瘦的老太太拄着拐杖慢吞吞走了出来:“来了。”
    她打开门,一看是两个陌生的年轻女子,有些警惕:“你们是?”
    云颂缓着脸色,努力使自己看起来亲切些,尽管邵清觉得作用不大。她问道:“老人家,请问这里是李大虎家吗?”
    “李大虎?”老太太面色迷茫:“我不知道村里有这号人啊……”她又嘀嘀咕咕地思考了一阵,灵光一闪:“哦,我想起来了,是头几年死的那个小伙子吧。”
    老太太面露惋惜:“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说没就没了,怪教人可惜。幸好出事之后,老板赔了一大笔款子,也算发了横财。一家人卖了这里的房子,去别的地方住了。”
    云颂又问:“那老人家您知道他们搬去哪里了吗?”
    老太太摇了摇头,有些歉意:“当时我们虽然买下了这个房子,但确实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这么多年过去,也没有联系,恐怕帮不上忙。”
    云颂皱了皱眉头。李大虎家的联系方式,张兴来也没有。线索仿佛到这里就断掉了。
    一边站着的邵清却突然没头没脑地插入了一句话:“老人家,我看你家西边的房间不太稳固,最好早点搬去东面去住。”
    云颂闻言,抬起头,西面的房间是老太太刚刚走出来的那间。她仔细打量了一下,果然,力学结构设计并不合理,再加上材料朽烂,的确有很大概率发生坍塌
    她看向邵清的目光深沉起来。
    老太太听完后,笑了笑:“正打算搬呢,这房子现在不大中用了,等今年收成过了,免不了修一番。”
    邵清点了点头,又和那老太太随意拉了几句家常,便道了别。
    上了车,邵清问道:“现在怎么办,还有别的办法联系李大虎一家吗?”
    云颂摇了摇头:“当初工亡,李大虎的赔偿是一次性付清的,张兴来那里也没有联系方式了。”
    “一次性付清?”邵清不太了解赔偿之事,对云颂刚刚说的那个名词有些疑惑。
    一道闪电在云颂脑海中划过。邵清这一问,倒是提醒了她。
    身亡的李大虎和受重伤的王富是同村人,两人感情还算好,因此在工地上都是一起干活。李大虎死了,王富却救了下来,或许可以通过王富了解到李大虎的相关事情。
    她当即拿出手机,给张兴来打了个电话,问了王富家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车子行驶起来。
    邵清问道:“咦?这是有线索了?”
    云颂边开车边回答道:“嗯,去王富家问问。”
    村子并不大,过了不到十分钟,两人便来到了王富家。
    邵清下了车,看着眼前的这栋二层小楼,摸了摸下巴。
    唔……这户人家,挺气派的嘛。
    一路走来,村子里有木屋,也有条件好一些的水泥房,但说到二楼这种奢侈的操作,王富家还是独一份。
    她向前敲了敲那扇朱红色大铁门:“请问有人在家吗?”
    一个身形富态的中年女子走了出来,为她们开了门。
    三白眼,颧骨又高又锋利,宛如刀片一般,腮骨横长。是重利轻义、心肠狠毒之人的面相。
    女子打量了一下云颂,又看了看两人身后的那辆路虎,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她笑着走了出来,热情地问道:“两位美女有什么事情吗?来,进来说,进来说。”
    云颂没有急着进去,问道:“这里是王富家吗?”
    那女子一听云颂提起王富,眉头皱了皱,眼中的警惕之色被她尽力压了下去:“是……确实是,不过,你们找王富做什么?”
    邵清走了过来,答道:“当年李大虎之死有些蹊跷,我们来找王富问问那件事。”
    女子一听,便转着眼睛迟疑起来,在想如何拒绝。
    云颂见状,取出钱包,抽出十几张红色的钞票递了过去。
    “唔,这怎么好意思啊~一件小事而已。”女子一张脸笑成了菊花,嘴里不要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地从云颂手中接过了钱:“大妹子你太客气了。”
    云颂的嘴角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显然不想做她的大妹子。邵清默默地在心里为她点了一根蜡。
    “快进来吧,别在门口站着了,我带你们去见我家那没出息的吧。”女子把门大的大开,更加热情地欢迎两个人进来。云颂和邵清跟了进去。
    院子里面也收拾的干干净净、井井有条,院子里放着一个新款的滚筒洗衣机,旁边卧着一条浑身油光发亮,体态彪肥的大黄狗。
    大黄狗见有陌生人进来了,撒蹄子恶狠狠地跑了过来。
    女子一抬脚,将黄狗踢到一边:“叫什么叫,一边凉快去!”她又转身对云颂呵呵地说:“客人别怕这畜生,它见了生人就是叫的响,不咬人的。”
    三人走到一处低矮的小屋旁,女子停下了脚步。
    这个院子盖着两层小楼,漂亮气派,一路上见别的屋子都宽敞明亮,和眼前这一个完全不同。
    地处西北角,背阴又潮湿,墙角边一会儿就爬过了好几只蜈蚣和潮虫。屋子又低又小,只开了一扇窗户,从外向里看,黑洞洞的一片。
    不像是个住人的,倒像是……杂货间一类的东西。
    女子脸上略有羞赧,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王富就在里面住着呢,两位有什么事情进去问他就可以了,我就不去了。”她又问:“中午要不要在我家吃饭,我去准备准备。”
    “不必了。”云颂推拒,抬脚走进了屋子。
    两人一进入住着王富的杂货间,就问到了一股骚臭味,夹杂着浓浓的发霉的味道。
    “唔,是小希放学回来了吗?”床上传来了一个充满着浓浓讨好意味的声音。只是那声音嘶哑异常,如同锯木头一般。
    邵清和云颂都没有答话。
    “哈哈,是来客人了啊。”床上的人努力坐起了身,虽然说是在笑,可邵清琢磨着,那笑容怎么听怎么苦涩,就像逼着自己笑一般。
    “把灯拉开吧,屋子里太暗了。”床上的人已经坐起来了,倚在床头不再动。王富的声带因为那件事故已经坏掉了,发音并不清晰。可尽管如此,他还是努力地把每个字都说的清清楚楚。云颂和邵清都能感受到他的吃力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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