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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姑娘不丑,算是小清秀,放在普通姑娘里面也算是扎眼的,可跟赵锦瑟一比,所有颜色都变得乏善可陈。
不过赵锦瑟是女人,自然越懂女人,她一见到这姑娘第一反应是没自己漂亮,第二反应就是这姑娘会武,因为她穿着的衣袖里面藏了匕首。
林雨有些难以置信,"小姐您怎知道?”
“她的衣服是绫水绸,这种绸缎指尖按几下上面会有留下痕迹,要过一会才会恢复,是世家女眷用的,那些女眷走路都讲究仪态,走路蹁跹,绸纹秀美,哪里会像她这样还用手指内掐袖口的。不是在袖子上留下凹纹么?而且她的指甲还挺长,更易在上面留下痕迹。”
赵锦瑟在内屋偷窥对方,嘴里跟林雨解释,“但都是女人,穿上身后基本能感觉到这绸缎贵重,不管是不是自己的衣服,没道理这么紧张,除非她袖口里面藏了匕首,必须这样掐着衣袖一面它暴露。”
因为衣服不是自己的,所以没有平日袖口藏匕那么方便。
可能她觉得这样也没什么问题,却不知这船上有好几个人精,这两父女就是其中翘楚。
“那赶紧告诉老爷~”
“不用说,你别看我爹人挺胖的,其实脑子还是好用的。”
埋汰中带着骄傲,骄傲中带着嫌弃,这大概就是亲女儿吧。
林雨正如此无奈,那“小姐”已经走到了马甲上,靠近了赵富贵,但管家跟船夫都在边上,状似无意封锁了她的进攻路线,但也给留了一点空子。
赵锦瑟其实没有林雨以为的那么心宽,她也怕自己亲爹有什么好歹,但察觉到李叔两人跟后面的护卫有所准备后,还是忍了忍。
不是小孩子了,她知道什么叫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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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贵人相助,小女失礼了。”
她欠身行礼,按理说赵富贵该往前一步虚托对方手臂免她的礼,但赵富贵故作粗鄙,只哈哈一笑:“无妨无妨,小姐不必多礼,还是让医师给你看看有什么病吧。”
赵锦瑟一听就暗自发笑,这不是骂人家有病么。
“小姐”没听出异样,只真诚道:“贵人慷慨善意,应当的,不知医师是在?”
她似乎把管家当成了医师,近前一步。
也是这一步,看似理所当然,其实踩在了袭击赵富贵的最佳路线。
一步之后,不等赵富贵反应,她就歪了下身体,仿佛虚弱倒向赵富贵,也是那时,她指尖一松,袖内藏着的匕首突刺而出,并不是击杀赵富贵,而是想挟喉威胁。
这突发情况饶是赵锦瑟已有心里准备,还是被吓到了,本能发出了一声轻叫。
一只大手突如其来,闪电般掐住了这“小姐”的手腕,掌劲一捏,“小姐”吃痛,匕首应声而落。
不好,对方有高手,也早有准备!
水匪一帮人见状吃惊,但也经验丰富,见周边护卫齐齐亮出刀剑,切了后路,前后被包围,退不得,那男子带着几人嗖得窜向了内舱,他刚刚听到一声女子轻呼,里面必有这商人家眷!
“拦住他!”
管家低喝,舱内涌出二十几个埋伏好的护卫,正面压向他们。
水匪们终于慌了,知道自己啃了硬骨头,只能顽强抵抗,一边呼喊船上的同伴,那边官船里面其实还有二十人头,本想过来支援,却发现另外五艘船只里面分出了两艘靠近了他们,前后拦截。
对方也已然放出了桥板要过来。
大局该是已定的。
在内舱的赵锦瑟等人刚松一口气,忽然,赵锦瑟觉得窗外有一股气味。
血腥味,很浓。
刚刚这边有过厮杀的动静吗?没有啊,那哪来这么重的血味?除非是....
赵锦瑟猛看到窗子外面多了一闪现的影子,晴天白日的看得分明,他悍然破窗。
人头,厉目,血手。
赵锦瑟拉着林雨踉跄后退的时候,对方矮瘦如孩童的身子已经窜了进来,一掠就扑向赵锦瑟,手掌抓向赵锦瑟咽喉。
“小姐!”林雨的凄厉叫喊惊摄住了外面所有人。
然而也是此时,咻!
破空箭,穿云劲,循着刚刚这矮子进来的地方——那窗子。
咻得进来,嗖得一声,射入矮子脑袋,半截在脑后,半截在脑前,箭尖带着血。
赵锦瑟心如鼓雷,几乎以为自己经历一个亢长无比的梦,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回神之后,赵富贵他们已经进来了,看到眼前情况既后怕又吃惊无比,赵富贵立马拉过赵锦瑟到身后,用身体挡了挡,而李叔迅速跑到窗口看出去,正巧见到对面峡湾峰峦山上站着一列队将士,其中一人本身就如一座山峰。
戎甲漆黑如墨,长弓宛如钩。
“好厉害的人物!”李叔忍不住赞叹一声的时候。
赵锦瑟回神了,“谁?有人?我以为是妖怪!!!”
众人:“...”
场面处理完毕,赵锦瑟不想憋在舱内了,哪怕外面有血腥,但赵富贵刚刚被吓怕了,严厉拒绝,赵锦瑟也只能恹恹待在里面。
甲板上,赵锦瑟见到峡湾内侧出来的大蜀水军船只,旗帜飘扬威武十分,看属地却不像是蜀国邯炀直辖的水军部署,倒像是地方军。
对方显然是有军务,盯住了这一伙劫匪,恐怕也是早早埋伏在这峡湾的,奈何遇上赵家父女这出格的货,有人有武器,愣是把他们的活计都给干完了,交接的时候,那军队的人表情还甚是奇怪,查问仔细,深怕赵家这一伙人是什么地方乱党似的。
还好赵富贵颇有名头,为江南名绅,在蜀国也是有名气的,交代了身份后,对方态度就宽松了些,夸赞一番后还让赵富贵到时到水军蜀领赏。
“诶,不敢不敢,是小民不知诸位大人早已设下天罗地网,妄自出手,贻笑大方了,若非大人军里高手出手,救下小女性命,那小民可是后悔莫及。”
赵富贵言辞圆滑,听得这些军人心中憋闷也舒畅了,又想到刚刚的事儿,顿时眉眼开笑:“都是我大蜀子民,令嫒也是无辜,应该的,不过之所以让你们去领赏,是因为我们并非水军属辖下水军,剿匪是我等要务,却跟邯炀那边的悬赏无关,你若是不领,我们也不会去管。”
他们态度如此,赵富贵也没说什么,客气几句后,帮助对方处理了尸体,也转移了俘虏。
等两边人分开,已是两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船只重新开拔,赵锦瑟这才走出船舱,见着那尾部旗帜昂扬的船只。
“不知刚刚射箭的是谁,于我也算是救命之恩了,没能见面恩谢,好生可惜。”
赵富贵一听就没好气,“我看你是因为刚刚老李说那箭客武功卓绝,才想见识一下吧。”
“瞧你这话说的,我就不能是因为人家长得好看么?”赵锦瑟十分不服气。
父女日常斗嘴,倒也冲淡了刚刚的惊险。
却不知此时军船上,黑色戎甲的威武青年放下长弓攥写朝文,听到下属进来汇报情况,提及这商队来历时,他微微皱眉。
“陵城赵富贵?”
“是的,此人携女去邯炀,并无其他目的,只因独女考上女秀才,正要去邯炀进学,便是刚刚将军出手救下的姑娘,将军可认识?”
“不认识。”
也是,那等地方城池的商贾女子,岂会入将军的眼。
“不过这艘被赤衣帮劫下的官船里面还有些活口,问过了,是户部蔡信的戚属,是远道而来投奔的,护送的也是蔡家的人。”
“哪家的就让哪家的来领,不必送。”
青年笔下继续攥写,并不在乎这件事,后淡淡道:“那些俘虏若是不交代出赤衣帮巢穴,不计刑罚手段,我只要结果。”
下笔有力,锋芒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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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终归是无惊无险,赵锦瑟这一路颇为安生,开始乖乖看书温习,以表上天让她化险为夷的狗屎运,只远远见到繁华都城码头的盛况才多了点鲜活气儿。
“这就是邯炀,果非陵城可比。”
陵城已是江南富庶,但总归是后期商运发达起来的城池,多了几分人为堆砌附庸风雅的肤浅庸俗气儿,而邯炀则是数百年来朝代更替也不减雍容的华贵跟巍峨,也古典古韵,让人忘之折服。
“今日还下了雨,不然往常这时节更热闹些。”李叔跑过好几次邯炀境内的商运,自然通达一些,他一说,赵富贵就让林雨把貂披拿给赵锦瑟。
“多大的人了,还不懂事!这下雨的天着凉的事儿,猴子般的人每到时候这种天气就犯毛病,还不快披上!“
赵锦瑟乖乖披上了貂披,系上带子,在赵富贵确定外面诸事稳妥后带了出去。
可巧了,隔壁船只也下了一伙人,同样远道而来,同样携带女眷,隔百米距离相望,赵锦瑟见到了对方的傲气跟轻慢。
再次确定了下对方那位小姐的姿容。
还是自己好看些。
所以啊,那位小姐脸上还有嫉妒。
就算对方失礼了,你也不能失礼,因为这样更能气到对方。
所以赵锦瑟朝对方优雅斯文一笑,然后自然偏过脸,撇撇嘴,翻了个顽皮的小白眼。
林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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