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厨神的娇宠日常

    
    【大庭广众，把她拖走】
    老军医一边配制清热的药，一边笑眯眯地念叨，“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泻火了就得泻火呀，省得见着俊俏的小娘子把持不住。”
    韩冽蹙眉，“世公！”
    “哈哈，不说，不说。”老军医笑着摆摆手。
    韩冽叉着腿坐于凳上，一只手置于案上，一只手撑着膝盖，面色不善。
    下人们异样的目光，部下嬉笑的调侃，他都可以视若无睹，毕竟，谣言就是谣言，不理睬自会过去，偏生就流了鼻血！
    老军医笑眯眯地继续道：“冽儿呀，怎么说你也二十六了，就算不急着娶媳妇，找个暖床的也成呀！”
    “韩氏祖训，男子只娶一妻，四十无后方可纳妾。”韩冽面无表情地说。
    “哈哈，是我老糊涂，竟然忘了。”老军医把草药包好，塞到他怀里，“一天一副，吃完为止。”
    韩冽冷静下来，说：“世公，你应当知道，我这火气来自何处。”
    老军医坐下来，点了点头，“那小厨娘今日没给你做饭？”
    韩冽摇了摇头，心头涌上一股隐秘的异样。
    昨天夜里，南珠做梦之时他也没闲着。小娘子娇软的身子、清新的气息、柔滑的里衣勾得他辗转反侧大半夜，说起来，今日这鼻血流得倒也不冤。
    那边，老军医沉吟片刻，说道：“停停也好。你这一日三餐皆是重油重辣，势必会内火邪生。”
    韩冽却不甘心，“可否让王厨试试？”
    这段时日，他每次用饭都会特意留下一些，就是为了让将军府的厨子研究南珠的配料和手法，如今正好趁机试试成效。
    如果不行，那就更加验证了他的猜测——“药性”出在南珠身上。
    “你想好了？”老军医睁着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韩冽点头，“想好了。”
    “如若不成……”
    “那便继续治。”韩冽坚定地说。
    “成。”老军医点点头，“你有这样的准备就行。”
    ***
    当天中午，一份王厨仿制的“老醋黄豆”便端到了韩冽的桌案上。
    南珠做这份菜时，将发好的黄豆嘴儿在陈醋里泡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拿给韩冽，直把他酸得差点没维持住高冷的表情。
    王厨子这份无论是豆芽的大小还是醋的色泽，都与南珠做的一般无二。
    韩冽夹起一颗，放进嘴里。
    并没有酸得几欲呲牙的冲动。只能尝出淡淡的味道，比最初时要好，比南珠做的差上许多。
    王厨子期待地看着，“将军，如何？”
    他从前是韩老将军帐下的亲兵，打仗伤了腿才成了伙夫，是为数不多知道韩冽真正身份的人。
    韩冽不动声色地咽下去，掩饰性地说：“酸味太过。”
    王厨子长舒一口气，他就说嘛，这么酸，将军怎么可能吃不出来！
    想到那两行鼻血，韩冽吩咐：“晚饭做些清淡的，明日……再说罢。”
    王厨子连连应下。
    他刚走，李同便端着药碗进来了。
    韩冽一口饮尽，看着黑乎乎的碗底，说：“去跟后厨说，明日吃灶台鱼。”
    说这话时，韩冽并不十分肯定明天真的能吃上。依照小娘子的性子，怎么也不像是会乖乖听话的人。
    更何况，他还刚把人家给惹了。小娘子不说一声便停了他的一日三餐，便是在表达不满罢！
    韩冽看着窗外曲曲折折的回廊，忆起每日早晚小娘子兴冲冲走来的身影，娇小的个头，大大的食盒，咸香的气味，伴着那张小脸上甜甜的笑，没成想，竟会让他如此期待。
    ***
    不出韩冽所料，尽管李同专门去说，第二天南珠照例没给他做饭。
    明婶终于看不下去，苦口婆心地劝：“珠珠呀，做小娘子的，适当撒个娇，拿个乔，让汉子哄着倒也不错，只是呀，凡事有个限度，若是将军将老了，后悔的还是自己。”
    将军老不老的南珠听不懂，她只知道，自己是来刺杀大胡子将军的，杀完走人，才不会让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亲亲抱抱！
    此时，韩冽还不知道自己被归到了“人面兽心”的行列。此时，他一心想着怎么把人给哄回来。
    “你可知，如何哄女子欢心？”
    李同瞠大眼，“郎君，您、您看上哪家小姐了？请了媒人没有？何时成亲？”
    韩冽面色一僵，拿书简敲在他头上，“只说便罢，何必哆嗦这许多！”
    李同虽然被打了，依旧兴致勃勃，“送礼物吧，娘子们最喜欢收礼物了。”
    “何以见得？”
    “你看我娘，还有冬儿姐姐，还有三小姐，每次收了礼物都笑得那么开心。”
    韩冽记起，几年前，韩灵生辰时他送过一卷书册，那时候韩灵似乎的确很欢喜。
    于是，他点了点头，打定了主意送礼物。
    那么，问题来了，“送什么？”
    李同眯眯眼，为难了，“不同人喜欢不同的东西，比如我娘，就喜欢新衣裳，三小姐喜欢脂粉，冬儿姐姐喜欢珠钗，前几日我还看到她上街买珠钗。”
    韩冽拿眼睨他，“你知道得倒是清楚。”
    李同嘿嘿一笑，阖府上下都知道，他生平最大的心愿就是把江管家的独生女——江冬儿娶进门！
    衣裳、脂粉、珠钗……
    韩冽摇摇头，虽然没问过，但他凭心里觉得，南珠不会喜欢这些。
    李同眯着眼睛，一脸傻笑，不知道在想什么。
    韩冽也不再问，干脆地拿起案上的战船模型，细致地用锦盒装了，带出门。
    他注意到，南珠每次过来送饭都会盯着这艘战船看一会儿，想来是喜欢的罢！
    李同急吼吼地追出来，一迭声地问：“郎君你拿小船干嘛？这不是你最喜欢的那个吗？”
    “送人。”韩冽脚下不停。
    李同小跑着追上，“送谁？”谁值得郎君送？
    韩冽顿了顿，说：“南珠。”
    “小厨娘？！郎君，您、您当真看上她了？”
    韩冽唇角抿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李同并没有被吓退，喋喋不休，“就算喜欢她，也不用送小船吧，首饰、脂粉，哪怕银子也成啊？”
    他可记得，当初就为了这么个小东西，郎君可是走了几百里的路，亲自到匠师家里求来的。平时更是喜欢得紧，日日摆在书案上，清扫、除尘这样的活也是亲自来做，并不让丫鬟们沾手。
    竟然要送给那个刁蛮的小厨娘？
    韩冽怕他出去编排，对南珠不利，难得解释道：“先前吓到了她，这回算是陪罪，请她继续为我做吃食。”
    李同更加不解，“一个厨娘，您只需吩咐一句就成，哪里用得着上赶着赔罪？”
    在他的观念里，别说是厨娘，就算是以后的将军夫人，都值不得自家主子这样做。
    韩冽却不理他，径直走进后厨院里。
    韩宅建成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过来，刚一进院，便被里面的热闹场景弄得一愣。
    几乎整个宅子的丫鬟小厮们都聚在这里，有说有笑。就连胖胖也在，正和小果子一人举着一根肉串，吃得正香。
    南珠穿着草绿色偏襟窄袖的短衫，下身是同色的马面裙，身前围着半片黑色的布，利落又俊俏。
    小娘子正在灶台旁忙活，肉肉的脸颊被灶火熏得红扑扑，“烤鸡心马上就要好了，有谁要吃鸡心的？”
    与刚刚争先恐后的热闹场景不同，没有人吱声。
    南珠又问了一遍，依旧是一片静寂，就连最积极的胖胖都把小手背到身后，闷着头不说话。
    南珠诧异地转过身，一眼便看到那个挺拔的身影。
    穿着衣裳的。
    南珠撇撇嘴，没好气地说：“干嘛来了？没你的份儿！”
    这样的态度，让众人纷纷一惊——果然是有什么的吧，普通厨娘可不敢这样同郎君说话！
    韩冽忽略掉一圈或直白或隐晦的目光，拿手往旁边请了请，“借一步说话。”
    “不借！”小娘子干脆地拒绝。
    韩冽面色一僵。
    众人纷纷扎下脑袋，郎君这么没面子的时候，可不是轻易就能看到的，简直是又稀奇又过瘾。
    李同挑了挑细长的眼睛，想到有一天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厨娘有可能变成小夫人，到口的呵斥不由地吞了下去。
    南珠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出格的，她自顾自翻动着手里的串串，同时还要管好自己的眼睛，努力忍着不往韩冽身上瞅。
    韩冽不急不缓地走到她面前，把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南珠还要拒绝，便听韩冽说：“你是跟我走，还是让我抱你走？”
    南珠倏地瞪圆了眼，“你——大色狼！”
    韩冽剑眉一挑，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径直往院外扯——今日不强硬一回，还真对不起你对我的称呼！
    饶是南珠力气再大，也抵不过韩冽连拖带抱。
    一院子的人眼睁睁地看着娇小可爱的娘子被高大英俊的郎君抓走，再一次确定了那个传言——
    郎君果然看上小厨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