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王妃:妖孽殿下病宠成瘾

163 登门拜访

    
    自己,竟还有这般心软的时候。
    好久了,真的好久了。
    自己对于陌生人的防备,甚至于对于所谓亲人朋友的防备,已经快让她忘记了人与人相处的真诚到底是何物了……
    “明家那边怎么样?”
    饭后,佩灵陪着她在府内散步,蒙荃和老易则跟在她身后,再后面则是一些伺候的丫鬟们。
    “回王妃,自从明少爷去了随州任职后,明馥小姐曾前来府上求见王妃,但皆被易总管拦了回去,说殿下和王妃一同前往平乐关巡视,一时半会回不了。”
    明程眉心微伏,“她可说有什么事?”
    “不知,奴婢只知道,就在前几天,明馥小姐出嫁了。”
    “噢?”
    “好像,好像,好像”佩灵面有难色,“明老夫人离开随州时,将她指给了城外一个有名的恶霸……”
    明程脚步一顿,平静的脸上伏起一丝涟漪,但很快消失不见,“知道了。”
    “王妃如今回来了,可否要为明馥小姐主持公道?”
    “佩灵!”老易低声喝道。
    佩灵一惊,知道自己僭越了主子的事,赶紧跪下,“佩灵有错,还请王妃”
    “起来吧。”
    明程淡淡地说道。
    “是。”佩灵有些害怕地起身。
    明程见她颤颤巍巍的样子,又看了一眼神色凝重的老易和他身后齐齐跪地叩首的丫鬟们,不禁笑了笑,“你们好像都很怕我啊?”
    “老奴不敢!”
    “奴婢不敢!”
    明程哭笑不得地叹息,“都起来吧。”
    众人低着头,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起身。
    “起来。”明程的声音沉了些。
    众人才赶紧起身来。
    “老易。”明程朝他探寻般地望去,像是在要一个答案。
    老易慈祥一笑,拱手行礼,“回王妃,想来是因为王妃这些年极少踏出碧溪苑,殿下也不让下人们随意进出碧溪苑,所以大家对王妃不甚了解,才会对王妃有些误会。”
    明程微微蹙眉,“佩灵,你们对我有什么误会?”
    “额……这个…。”
    “恕你无罪。”
    “是。”佩灵清了清嗓子,蹲身行礼,“因着王妃自从三年前来到王府后,就足不出户,大家,大家都以为王妃是个丑八怪!才不敢出来见人!”
    “佩灵!”老易低斥。
    “但后来有一次,京城大雨,碧溪苑的金银花们都受损严重,殿下便令我们先前往碧溪苑帮忙,就在那一次,府里好多丫鬟们都有幸见到了王妃!她们说王妃一袭浅碧琉璃裙,持油伞立于细雨绵绵的清溪湖畔,简直像是天仙下凡,这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说王妃是丑八怪了!”
    “可是,额…过了没多久,王妃前往品花楼,赐红花汤之事传了出来,大家,大家,就以为王妃该是恶毒悍妇才会”
    “佩灵!”老易直接打断她,“嘴上没个把门的!给我下去领仗二十!”
    “罢了。”明程却不恼,笑道,“原来是这样…”
    “以前都是听别人说,但昨日见到王妃,佩灵便知道王妃绝非外界传言那般的女子!”佩灵炯炯有神地看着她,异常笃定。
    明程哭笑不得。
    “你怎知我跟传闻中不一样?”
    “奴婢”
    佩灵没有将她昏迷两天时,流泪染湿枕巾之事说出来,也没有告诉她,她一直在叫着凝曲的名字,只是嘟着嘴,倔强地回道,“奴婢就是知道!”
    一个内心柔软的人,能恶毒到哪里去?
    这大概就是佩灵的逻辑。
    也是大多数人的逻辑。
    然而,却并非适合于所有人。
    明程打量了一下佩灵,还有跪了一地的丫鬟们,叹笑道,“都起来吧。”
    “谢王妃!”
    佩灵清脆一笑,还朝着老易吐了吐舌头,以示胜利。
    而丫鬟们也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彼此,交换了一个只有她们才懂的眼神。
    “王妃好兴致啊!”九曲长廊的另一端,传来一个清扬的女子之声,可却带了些调侃和揶揄。
    明程也不回头,只是在石凳处坐下,摆弄着衣裙,“怎的沈郡主到访,竟没人通报?”
    “回,回王妃,”
    “是我让她们不必通报的。”沈韶换不走来,坐到她对面,“王妃若要怪罪,便怪罪漫雪好了。”
    明程轻笑,“大梁怕是还不敢有人敢怪罪沈郡主吧。”
    沈韶笑而不语。
    “只是,我这豫王府的下人把这府里规矩视若无物,却对神郡主的话言听计从,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
    明程喝了口茶,月光下,那张脸颊显得越发清润,温和沉静。
    老易立马反应过来,赶紧喝道,“把引着沈郡主进来的下人拖下去,重责五十仗!”
    沈韶将茶杯猛地放在石桌之上,本想说什么,但却没有说出口,只是,愠怒地瞪着她。
    明程依旧喝着茶,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待众人屏退,沈韶才冷哼了一声,“若论操控人心,怕是这整个大梁都找不出一个像王妃这样的女子了!”
    方才佩灵那个丫头所言,已经让下人们对于她们这位不常露面的王妃有了质的改观。
    眼前的女子貌似谪仙,清如明月,可就是配得上温婉敦厚四个字,可是啊,这温婉敦厚与软弱可欺往往却只有一步之遥。
    她,怎么会让自己这般被动?!
    马上借自己进府未有通报之由,治罪于那几个下人,让刚刚对她改观的丫鬟们,立马又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一出借力打力,惑乱人心,真是被她玩得登峰造极!
    “沈郡主言重了。”明程轻描淡写,好像刚才那一幕是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他们既为下人,便应知道,主子的喜怒哀乐,所思所想,性情取向,都不该随意揣测,若是让下人们都能轻易看穿,岂非将自己的命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沈韶素来知道她一个十分懂得保护自己的人,只是,却不想会连自己府邸中的人,都这般防备顾及,她如今是越来越看不透这个似仙如魔的女子,“这般步步为营,算计筹谋,明程你不累吗?”
    手中茶杯微微一停,柳眉扬起,眉目似渊,“我跟沈郡主不一样,你一生下来便注定是尊荣加身,万千宠爱,自然不懂得,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必须百般筹谋,千般算计的道理,所以沈郡主想来没有资格质问我说这样的话。”
    沈韶沉默很久,才摇头叹道,“真是想不通,允煦这般坦荡磊落的性子,怎么会…”说着又一顿,“罢了,你们两人的事,我如今事一点儿都不想参合。”
    明程看了她一眼,“不想参合?难不成郡主来我这,是特意跟我喝茶的?”
    沈韶也不否认,只是反问道,“王妃这般聪明,难不成还猜不到漫雪此来的目的?”
    明程轻笑。
    她当然知道。
    陵王拒绝与靖州的婚事,她一回来,便已听说了。
    如今这桩事早已成了京城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我真是奇怪,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帮你?”明程放下茶杯颇有性味地看着她,“你早就知道我和他的关系,还让我前去游说,岂非荒谬?”
    “因为我知道你放下了。”
    明程看着她愣了半晌。
    “当你从潼城回到靖州,跪求我出兵潼城相救允煦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心里的人已经不再是那个人了。”
    沈韶顿了顿,“我不知道你和允煦在潼城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是什么让你这种铁石心肠的人回心转意,但很明显的是,你,爱上允煦了。”
    明程低头喝茶,并不回答,也不知沉默了多久,才开口,“他失忆了,并不记得我与他之前种种,所以我想我应该劝服不了他,郡主还是找别人吧。”
    “不!明程!你可以的!”
    沈韶握住他的手,“我看得清楚,每次他温凉的目光落在你身上的时候,都是旁人无法企及的光亮,我不会看错,即便他失忆了,你在他心中一定不会是毫不存在的。”
    明程抽出手,带了些质问,“沈郡主,权力,尊荣,这的这般重要吗?重要到让你拿一生的幸福去换?”
    “对。”沈韶斩钉截铁,“诚如刚才王妃所言,你没有身处我的位置,不知道靖州对我而言的意义,所以没有资格质疑我如今所做的一切。”
    明程沉默,似在思索她的话。
    许久才缓缓起身,“我会去试试的,但希望你自己能想清楚,以免日后后悔。”
    “多谢。”沈韶朝她颔首,“我想我是绝不会后悔的。”
    明程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径直回了房。
    沈韶说的没错,有些事,自己不身在其中,永远体会不到各种苦楚为难,正如有些针不扎在自己身上,永远不知有多疼。
    “哎?易总馆,那位明馥小姐不是王妃的亲妹妹吗?王妃刚才是不是忘了吩咐明馥小姐的事啦?我去”
    “给我站住。”
    老易喝道,“这是主子们自己的事,岂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妄加干预揣测的。”
    “可是”
    “没有可是。”老易厉声道,“王妃定有王妃的安排,以后好生伺候,做好本分就好,话越多的人死得越快,明白吗?”
    佩灵嘟嘴,“明白。”
    只是心里却有些想不通。
    “我这话不是跟佩灵一个人说的,还有你们,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知道吗?”
    “是。”众人皆回道。
    老易想到明程离京前几天对自己说的话,觉得佩灵今日的命算是很大了。
    “王妃,明馥小姐这些天求见王妃多次了。”
    “何事?”
    “听说是明老夫人要将她许给城外的一个恶霸,明馥小姐不愿意,想来是来找王妃帮忙的。”
    “哦。”
    “王妃可需要老奴或者蒙荃去做点什么?”
    “各人皆有各人的命数,强行帮她逆天改命,怕是会激怒老天爷吧。就这样吧,既然这是她的命数,便就是她要承受的东西,不必多此一举了。”
    “是。”
    老易想着想着,便不由自主倒吸了一口凉气。**第二日,明程简单地梳妆打扮了下,便让老易驾着马车前往陵王府。
    “豫王妃请用茶。”
    明程坐在正殿内,抬眼环顾周围陈设摆件,上次匆匆造访,都没来得及看看,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他喜好的东西一点都未曾变,还是跟三年前一样。
    那个清雅高洁,绝世温煦的公子,即便曾踏过白骨,踩过血河,可骨子里的东西依旧不会变。
    “子清为何总是蹙着眉,以后我来为你抚平。”
    明程垂首一笑,却发现如今竟没了早前心痛撕裂的感觉,原来,有些伤,即便再深,都会愈合。
    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明程停在一副画卷之前,思绪万千。
    那座凉亭,那条溪河,是他们之前经常相约一起去看书的地方。
    “读沈昭齐的诗词一定要选一个逍遥自在,无拘无束的所在,否则是不能体会到其中的妙处的。”
    很久之前,他这样告诉过她。
    于是那之后的三年,她时常一个人前往那条凉亭溪河,或是看书,或是就这么坐着,而一坐便是一天。
    她总是会幻想,若是此时此刻他出现在自己面前,会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而若是他出现在那,她一定会相信他所有的解释,然后义无反顾地跟着他远走高飞。
    他会说,“子清,我回来了。”
    而她也一定会回,“回来就好。”
    明程低笑,像是在嘲笑着自己,设想过那么多种重逢的场景,出现的却偏偏是最糟心的结局。
    他娶了别人,彻底忘了自己。
    “之前的种种,亭溪已经记不起,也不愿再记起,还请豫王妃也不要再执着。”
    并且,他不愿想起来。
    “豫王妃万安。”
    身后,是他依旧温润如玉的声音,她从前一直想,他是不是不管遇到任何天大的事,都不会影响这样的平和。
    “陵王殿下万安。”明程同样朝他颔首。
    “豫王妃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明程示意门外的佩灵将包装好的药材和金银花瓣呈了上来,“听闻殿下前段时间身体欠安,便让人带了些药材和些许金银花过来,想来对殿下的病疾会有所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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