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之途：曦玦引

    
    向晚一行人，终于到达王宫。
    出乎意料的是，原本应该守卫森严的宫殿，却撤掉了防卫军。
    “事出反常必有妖。”慕凡皱眉。
    向晚却不再计较这些，月烬如果想要杀她，完全用不着这样故布疑阵。
    “走吧，解决一切。”她走在前面。
    走过重重宫墙，她贪婪的看着妖王宫，这本应该是她生长的地方，现在才见到。
    第九重门之后，是一片巨大的广场，广场的中心，矗立着上一代妖王的雕像。
    三娘还没有出声提醒之时，向晚已经认出来这应该是她的父王。
    她跪下，虔诚的拜下。一拜，二拜，三拜。
    一拜父母生育之恩。
    二拜相护周全之恩。
    三拜血缘相系之情。
    拜完，她站起来，看着雕像之后的王宫大殿，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既然你篡位，为什么还要留雕像在这里。如果你是真心想要这个王位，又为什么不杀了我。”她自问道。
    没人给她答案。
    除了那个在宫殿深处的人，没人知道答案。
    就在他们踏进大殿的那一瞬，二三护法走了出来。
    “你们的路，到此为止了。”二护法说道。
    向晚看着他们，“杀害我父王的，就是你们？”
    “不，不是。”
    “那是谁？”
    “是你。”三护法道，“如果当初他不送你出去，他就不会死。”
    向晚冷冷道，“那又是谁将我父王逼到这个程度呢？”
    两人沉默，然后不约而同说出一个名字，“月烬。”
    “你们的意思是，我父王是月烬逼死的，和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只是渔翁得利？”向晚冷笑，“恬不知耻！”
    三护法面露怒色，“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
    “是，我不知天高地厚，但是天道已经承认了我妖王的身份，至于你们。”她冷眼看着，“垃圾。”
    二护法勃然变色，“竖子敢尔！来人，杀了她！”
    “诺！”一众妖兵上前，向晚一个法?便让他们全部灰飞烟灭。
    大殿深处，重重帘幕之后，月烬终于睁开眼。
    他挥手挥开帘幕，站起来，“你终于来了。”
    他一身红衣，血一般的袍子依旧，笑容干净，问候殷殷，仿佛是在问候等待已久的老友。
    向晚冰冷的神色有所缓和，“是，我来了。”
    “请上座。”他挥手，在大殿摆出一排椅子。
    向晚居然老老实实的过去坐下了。
    三娘正打算阻止她，她只是温柔而倔强的看着她。
    三娘一叹，现在她已经阻止不了向晚了，她要做什么，已经改变不了了。
    她坐下，一众人也跟着坐下。
    二三护法有点懵，这不应该是两代妖王面对面打起来吗，怎么变得像开会一样。
    气氛出人意料的和谐。
    见了鬼了，二护法在心里骂了一句。
    月烬猜到了向晚的做法，继续道，“上茶。”
    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婢女从善如流的走出来为他们斟茶，给向晚斟茶的女子微微歪了歪头，给她一个微笑。
    向晚点了点头，“多谢。”
    三护法神情阴郁，总有一种奇怪的预感。
    向晚端起茶杯，浅浅闻了闻，淡雅的茶香，正是她最喜欢的茶。
    她抬起头，对月烬笑了笑。
    慕凡从进入大殿开始，便没有说话，这一切太诡异，如果是个局，他们早已入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赌谁最后能活着回去。
    如果死在这里，也不亏，有向晚作伴。
    所有人都坐着，只要二三护法站着，两人一阵被忽略的愤怒，然后发现没人理他们，只能自己找个地方坐下。
    月烬突然开口了，“一路以来，你受伤了。”
    “还好，受到你的照拂，不是什么大事。”向晚客气道。
    月烬悠悠道，“我宁愿你像当初那样跳脚骂我，也不想看到你这么冷静的坐在这里和我说话。”
    向晚拿着茶盏的手一顿，“你知道我们回不去了。”
    “对啊，回不去了，所以你是来杀我的吗？”月烬躺下去。
    “一开始是这样，但是后来我改变心意了。”向晚注意到其他人都或多或少有所迷蒙，都是没有喝茶的。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茶，福至心灵，“我想知道我所知道的那个真相的另外一面。”
    月烬轻笑一声，“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呢？”
    “你只管说，相不相信是我的事情。”
    月烬沉默了一下，等到所有没有喝茶的人都沉沉睡去，只剩下向晚三娘和慕凡之时，开口说道：“你所知道的真相，是正确的，但是只有一半，还有另外一半。”
    他兴趣缺缺的看着勃然变色的三娘，娓娓道来，“在我才化形的阶段，受到先妖王赏识，在王宫长大，见识到了各种明争暗斗各种诡谲心域，对这高高在上的王位，敬谢不敏。”
    “突然有一天，先妖王找到我，说是护法之中有人有异心，谋求妖王之位，让我和他演一场戏，逼出这些小人。我原本想拒绝的，但后来见他太过烦恼，便答应了。”他眯着眼，回忆着当初的情景。
    “我假意厌倦王宫，混入一些地方，得到了一些出乎意料的情报，也就是那边的二三护法，在暗自招兵买马，想要搞事情，我没放心上，但是也报上去了，就在我报上去之后的第二天，不知从哪里走漏了消息，那两人狗急跳墙，直接逼进妖王宫。妖王有所不只，但是尚未完善，他让我去护送妖后和你，我去了，在路上遇到一群人拖了我很久，等我到达之时，妖后已经死了。刚出生的你被三娘带走，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回王宫找先妖王。”
    他闭上眼，第一次露出痛苦的神色，“可是我没赶上，我到的时候，他已经不行了，他将你们托付给我，我却没有做好，连他的命也救不回来。我只能按照他的计划，继续装作叛军头子，周旋于两个护法，暗中清理他们的羽翼。”
    “在你一百多岁的时候，他们查到三娘的踪迹，我怕会牵连到你，只能用秘法召回三娘和她的人。所以让你一个人生存了百年，这是我对不起你的地方，我派人暗中保护你，拜托老树照顾你，我做了我能做的一切，只为了他的托孤之事。”他躺在王座上，看着浮雕。
    “直到不久之前，有人查到了你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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