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裙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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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到徐琳准备铺床，上前帮忙。
    两人边聊天边干活, 一会儿就弄好了。
    顾思忆又去帮蓝晓秋，她没拒绝，淡淡的说了声“谢谢”，礼貌又疏离。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另外一位同学还没来。
    徐琳说：“咱们先去吃饭吧, 说不定她明天到。”
    于是, 三人一起出发前往食堂。
    一路上, 徐琳兴致勃勃的跟顾思忆科普学校的知名人事物。
    她用特别神秘的表情和语气说：“你知道咱们学校的镇校之宝是什么吗？”
    顾思忆想了想，说：“be yourself？”
    这是龙兴中学的教训，铭刻在学校大门旁的石碑上。
    因为这个校训，她对学校的抗拒之情大减，生出不少好感。
    “……”徐琳满头黑线。
    徐琳省去铺垫，直奔主题：“镇校之宝是夏之隽！你看光荣榜没有？排在第一位的就是他，逆天学神, 年年第一，不是全校哦, 是全市！他不仅学习棒，长得又高又帅，每次校草评选都以最高票当选。”
    “噢……”顾思忆缓缓点头。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徐琳带着满脸窃喜道，“夏之隽跟我们一个班, 高一六班！你不知道我那些老同学, 有多羡慕我。以后我每天一转头就能看到夏之隽的盛世美颜。”
    顾思忆发自内心的笑起来, 跟她想象中两耳不闻窗外事争分夺秒拼学习的氛围不一样，原来重点中学的人也会犯花痴聊八卦啊，挺好。
    这两人聊天时，蓝晓秋在一旁没怎么搭话。
    进了食堂，蓝晓秋去洗手间，徐琳对顾思忆低声道：“初中按成绩排班，她以前在一班，跟夏之隽是同学。年级前十的人物，可高傲了，不爱搭理人。”
    顾思忆笑着说：“应该是性格内向，不爱说话。”
    等到蓝晓秋从洗手间出来，三人一道去拿餐盘。
    学校食堂修的很大，分为三层楼，每一层特点不同。顾思忆在一楼浏览一圈，虽然品种丰富多样，居然没有一样是偏辣的口味？那清汤寡水的，看的她兴致怏怏。
    她想去二楼看看，蓝晓秋和徐琳已经打了菜，去打米饭和汤了。本着合群的宗旨，顾思忆随便点了几道菜，跟上去。
    顾思忆正在打饭的时候，一个女孩突然撞了过来，手中的餐盘往外倾泻——
    虽然顾思忆迅速退开，但那小碗里的汤还是泼到了身上。她穿着牛仔裤和白色连帽短袖衫，红色番茄蛋汤顺着白色的衣服滴滴答答直往下淌，污渍一大片。
    两个女孩在打闹，一个被推怂的就这么撞上来了。
    那人扫了眼顾思忆，表情冷淡带着一丝轻慢，没说什么就要走。
    “撞了人，都不道歉吗？”顾思忆开口道。
    两个要走的女孩停住步，这才回过头认真看她。其中一人穿着高跟鞋，披肩长发，一袭白色连衣裙，就像男生心目中温柔可人的女神。可她开口的话却十分嚣张，颐指气使道：“谁叫你不长眼站在这里挡我们的道儿？你还蹬鼻子上脸要道歉了？谁给你这么大脸？”
    徐琳在一旁扯了扯顾思忆的衣角，示意她算了，还帮她道歉：“学姐，对不起，我们没注意。”
    “？？？”顾思忆愕然看着道歉的徐琳。
    “走吧走吧。”徐琳拉着她离开，用眼神示意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等到落座，距离那几人足够远，徐琳才对顾思忆低声说：“那是高二的徐娜，全校闻名的娜姐，为人嚣张跋扈，家里背景很深。学校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上都是她朋友，还是别得罪她了。”
    “她还能吃了我不成？”顾思忆拿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碗里的米饭，心里很气，更没心情用餐了。
    徐琳劝慰道，“算了算了，别想那么多，咱们刚升入高中，安分守己别惹事。”
    “什么事都要计较到底，哪来的精力学习？”不怎么说话的蓝晓秋突然开口道。
    顾思忆努力接受了两个室友息事宁人的意见。毕竟是在异地他乡的新学校，才刚入校跟高年级的人搞事儿不好。算了，佛系。
    三人吃完饭，又去买了奶茶，一道往寝室走，徐琳为了让顾思忆散心，提议道：“听说在我们寝室楼的顶楼天台能看到最美的夕阳，还能俯瞰全校风景，我们去看看怎么样？”
    “好啊。”顾思忆一口答应。
    站得高，看的远，心情也舒畅。
    蓝晓秋说：“我没空，我要学习。”
    于是，顾思忆回寝室换了身衣服后，跟徐琳两个人往楼顶天台去。
    女生宿舍楼天台，此时正热闹。
    徐娜手里拿着一张精美的信纸，怪腔怪调念道：“夏之隽，你好。你不认识我吧，我是初三五班的姜晓。自从那次在操场上，我们擦肩而过，我就再也忘不掉你……”
    一个瘦小的女生想要拿回信纸，涨红着脸，快要哭了，“这是我的……给我！”
    她就是初三五班的姜晓，写这封信的人。
    徐娜的朋友拉拽着她，徐娜继续念，“你是全校瞩目的校草，我不敢向你表白，只能在心里偷偷喜欢你。每次你从我们班级外面经过，我的心跳就快要爆炸……”
    “妈的！老子念不下去了！”徐娜甩开信纸，走上前，一脚朝女孩的肚子踹去，“丑人多作怪，居然敢给夏之隽写情书！你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
    女孩被踹的跌倒在地，含着眼泪辩解道：“我没有……我没有给他……我就写给自己看……”
    她将信纸夹在书里，某一天突然就遗失了，不知道是被谁拿走……然后她被几个学姐带到天台来。
    “你还有理了是吧？站起来！”徐娜呵斥。
    女孩颤抖着站起来，徐娜一个巴掌甩上去，“你说你恶不恶心？他是你这种贱货能喜欢的人吗？”
    “那么多人喜欢他……我喜欢有什么不对……”她害怕的发抖，却又倔强的辩解。
    “你还犟嘴！”
    顾思忆跟徐琳还没走到，在最后一截楼梯时，就听到上面传来的吵闹声。
    徐琳三两步跑上前，趴在门洞边小心翼翼的往外看。
    她拉住就要上去的顾思忆，低声道：“我们快走吧。徐娜又在收拾人了。”
    “什么？”顾思忆探头往外看。
    几个女孩把一个女孩欺负的跪在地上不停扇耳光扯头发。
    顾思忆眼神骤冷，推开徐琳说：“你先下去吧。”
    顾思忆手里还端着一杯奶茶，她走上天台，扔出奶茶，直直砸向徐娜的脸。
    徐娜没避开，一声闷响，四周的人都被泼上奶茶汁。
    “谁？……曹尼玛又是你！你ＴＭ想死吗？”徐娜抬手抹脸，怒喝。
    一个女生走近顾思忆，想要抓她，被她反手钳制，一脚踹上膝盖，踢倒在地，身手敏捷利落。
    对方有五个女生，顾思忆从墙角拿起一块砖头，掂量着，一脸不要命的表情，眯着眼，冷道：“试试看，到底是谁想死。”
    刚才她单挑轻松撂倒一个女生，现在手里又拿着砖头，一时间那几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顾思忆走上前，将那个被欺负的女生扶起来。
    女孩感激又愧疚的看着她，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顾思忆目光扫过那几个女生，没有一丝惧色，骂道：“看起来人五人六的，穿着名牌读着名校，结果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垃圾！父母花那么多钱送你们来读书，书都读到猪脑子里了！”
    “ＷＣＮＭＢ……”徐娜脸色越来越难看，朝身边人喝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啊！一块砖头能砸死你们吗？给我弄死她！”
    其中一人拉了拉徐娜的衣服，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夏之隽在对面看着我们……”
    徐娜一抬眼，居然距离有点远，但是能看到男生颀长的身形。
    夕阳西下，天边火烧流云，他逆光站在隔壁男寝顶楼天台，看不清脸上表情。
    徐娜心跳一窒，之前的嚣张跋扈统统消失，只剩下局促不安。
    她瞪了顾思忆一眼，“我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
    说完，带着那些同伴快速离去。
    凶神恶煞的人走了，姜晓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下来，一边抽泣一边对顾思忆说：“谢谢……谢谢你……”
    “没什么，恰好看到了。”顾思忆淡道。
    “你脸上有伤，我带你去校医室。对了，他们为什么打你啊？”
    “……”女孩脸色涨红，呐呐不知所言。她像是想起什么，目光四下搜寻，看到那张飘到角落的信纸，跑上前，蹲下身，捡起来，仔细折叠，眼泪啪嗒啪嗒掉在信纸上，她抖着手将打湿的纸折好，装进口袋里。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那个人，这只是她心里的一个小秘密。
    没想到会被曝光，还捅到徐娜那里去，遭受这种羞辱打骂……
    .
    不远处的男寝顶楼。
    夏之隽跟几个朋友上来透气，不料看到对面的暴力事件。
    一贯嘻嘻哈哈的陆嘉烨表情都沉下来了，“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生，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苏韩：“咱们从这里也跳不过去，女生宿舍更进不了，怎么办？给学校治安管理处打电话吗？”
    周骁：“谁知道电话号码？”
    陆嘉烨：“卧槽那地方可是我的天敌，我怎么会有他们的联系方式！”
    就在这几个人说话时，顾思忆出现了。
    那个邻家妹妹般恬静甜美的女孩，摇身一变成了社会姐，能干架能骂人。
    拿着一块砖头，以一对五，完全不带怕的，浑身是胆雄赳赳。虽然具体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但那嘴唇一张一合就透着怼人的气势。
    苏韩伸出大拇指：“社会我忆姐，人美性子野。”
    夏之隽没由来的笑了下，看来她不仅在游戏里会打架，真人上阵也不差。
    陆嘉烨捂着胸口道：“我被思忆妹妹迷住了，可甜可辣，宝藏女孩啊！”
    周骁调侃道：“那你得先跟阿隽打听清楚，妹妹是不是单身。”
    “我妈再三叮嘱，别让学校里的坏男生接近她。”夏之隽淡道，神色一敛，语气带着不容忤逆的强势，“你们别打她的主意。”
    有人偷偷找了个角度偷拍一张夏之隽玩睫毛的照片，发到好友群里。
    “我在图书馆看到夏之隽了，她居然在玩女孩子睫毛？”
    “那女孩是谁啊？”
    “好像是他那个妹妹？”
    “夏之隽是不是喜欢长睫毛呀嘤嘤嘤嘤……”
    “姐妹们，周末团购走起，嫁接眼睫毛！”
    “阔以阔以！”
    “夏之隽侧脸好好看啊，他玩睫毛的样子看样子也好苏啊！”
    “多拍几张让我们饱眼福，回学校给你加鸡腿~”
    被讨论的夏之隽浑然不觉，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个女孩子和她的眼睫毛。
    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细细观察着她的微表情，仿佛这是最值得探究的事情。
    终于，顾思忆被骚扰的睡不下去了。她烦躁的把眼睛往手臂上来回摩擦了好几下，抬起头，愠怒的双眼寻找干扰她的罪魁祸首。
    夏之隽好看到动人心魄的脸，猝不及防映入视线，背后是大片透明玻璃窗。
    盛夏阳光，蓝天白云，茂密的香樟树，穿白T恤的少年，共同构成一幅完美的画面。
    顾思忆怔怔的伸出手，碰了下夏之隽的脸，感觉到温度迅速缩回手。她嘟囔着：“原来不是做梦啊……”
    “在图书馆睡觉不是好习惯。”夏之隽说，霁月风光的脸，高冷中带着一丝淡淡的严肃。
    “我在看书……唔，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女孩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懵懂。
    夏之隽问：“手机怎么关机了？”
    抬手蹭了蹭被她碰到的地方，感觉有点瘙痒，停留在皮肤上挥之不去。
    “啊？”顾思忆赶忙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说，“我想专心看书，就把手机关机了。”
    夏之隽眉头微蹙，“不要随便关机，尤其假期，失联会让人担心。”
    “噢噢。”顾思忆乖乖的点头。
    “周末不回家？”
    “嗯，我爸妈都出差了，让我在学校待着。”女孩眼里是显而易见的失落。
    “那正好，我妈说让我周末带你回家吃饭。”说着，夏之隽站起身，“走吧。”
    顾思忆身体比语言先行一步，很干脆的起身，跟在夏之隽身后。
    她看着夏之隽高大的背影，偷偷的抿唇笑。
    夏之隽问顾思忆，“咱们晚点直接回去吃饭，还有几个小时，你想去哪儿玩？”
    顾思忆说：“我对C市不熟悉，看你呀。”
    她很有跟屁虫的觉悟，凡事交给大佬做主。
    出了大楼，艳阳高照，热气翻涌而来。顾思忆从包里拿出遮阳伞，撑开，走到夏之隽身边，给两人撑出一块小天地。
    夏之隽本想说，他不用伞，舌尖抵着腮帮子迟疑了几秒，又什么都没说。
    伞不大，为了让两个人都能遮阴，必然要挨近一点。
    顾思忆很怕晒，专心根据日晒调整角度撑伞，并没意识到两人肩膀挨着肩膀，在旁人看来很亲密了。
    夏之隽的手机铃声响了，他从兜里拿出来，滑动接听。
    “阿隽，妹妹找到了吗？在不在图书馆？”那边是陆嘉烨急吼吼的声音。
    “找到了。”夏之隽淡淡应声。
    “那就好。”陆嘉烨松了一口气，又问，“妹妹是不是周末不回家啊？带上她跟我们一起玩呗？”
    好啊好啊，大家一起玩。顾思忆在心里应声。
    两人距离那么近，陆嘉烨嗓门又那么大，他说的话她基本能听个七七八八。
    “你们自己玩，我妈叫我带她回家。”夏之隽云淡风轻的回了句。
    顾思忆：“……”
    不是说了还有几个小时可以玩吗？
    “别啊！那么早回去多无聊啊！咱们带妹妹出去玩台球，就她的技术，我可以在那群傻屌跟前炫耀一百年。也可以去看个电影什么的啊，可怜我活了十几年，还没带妹看过电影……”
    任由陆嘉烨说的多么天花乱坠安排的多么丰富多彩，夏之隽只淡淡的说了两个字，“没空。”
    他还要垂死挣扎时，夏之隽直接挂了电话。
    顾思忆开口道，“我觉得跟陆哥他们一起玩挺好的啊，人多更有意思。”
    “他太吵了，周末想清静清静。”
    顾思忆瞧了一眼夏之隽惊为天人的侧颜，没有一丝波澜起伏。
    不由得默默同情陆嘉烨，他还不知道自己被哥们嫌弃了吧？
    但是，她的大腿是夏之隽。抱大腿的准则是认定大腿就是牢牢抱稳，以大腿为核心，坚决拥护大腿的一切决定。
    于是，顾思忆微笑点头，“哦，那这次就不跟他们一起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