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爱乖, 全定有糖糖~~
要求实行了两周就又回到原来的状态,老师索性也无所谓了, 谁肚子里有多少墨水心里清楚的很。
语文的默写那夏总是不合格,罚抄遍数从几遍到几十遍, 又因次次惩罚名单中都有她, 所以收发改错的工作就落到她头上。
早自习下了, 那夏收齐改错和课代表一起去办公室, 回去的时候又被叫住了。先是班主任和她说话,“那夏,化学测试答得不错。”
一早头脑还不太清醒, 她想不起班主任说的测试, 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然后是英语老师,正在坐在那吃早饭,嘴里的饭没咽下去, 就和她说话:“那夏, 上次写的英语作文给我一份,我要拿到三班给他们打样。”
“好。”那夏乖巧地点着头, 刚要转身, 又被念到名字, 循着声音转过身, 和物理老师说起话。
那夏站在语文老师的办公桌旁, 被其他科任老师“呼来唤去”, 直到上课铃打起来才停止。
她转过身松了口气, 低头看着一直沉默仔细检查改错的男人, 轻轻开口问道:“夏老师,您还有事吗?”
男人缓缓地抬起头,看到她一脸倦怠,拉开右手边的抽屉,拿下巴指了指:“把这吃了,回去上课吧。”
那夏看到东西表情变了,眯瞪的眼睛也睁开了,面露难色,犹豫试探地问:“可以不吃吗?”
男人盯着她眼神不变,又歪头点了点,示意让她拿。
那夏愣了好久,捏起一块“薄荷糖”,剥开迅速喂进嘴里,然后把糖纸塞进口袋,静静地看着他。
男人合上抽屉,对她说:“回去吧。”
得到指令,那夏迫不及待地转过身,小步跑出了办公室,刚踏出门就掏出糖纸,将嘴里的糖吐在上面,狰狞着脸往班级走。
才含了一口,五官就像通了气,凉飕飕的感觉,瞌睡虫全都跑没了。更可怕的是,那人竟然备了半抽屉,难道都是给她准备的?
天那。
她心疼自己,想抱抱自己,想打语文老师。突然,班主任出现在身后,提醒她:“上课了,还小步磨蹭呢。”
那夏后背一僵,端起手臂跑起来。
初三(4)班,那夏的英语作文被当面朗读,然后在班里传了一圈,不时有人夸赞字写的漂亮。
陶冶是最后拿到手的,看到她独特的打印字体,手摸着嘴暗暗笑出声,何勋坐在他正前方,扭过头喊他:“哎,别他妈笑了,让你拿上去呢。”
陶冶放下卷子点头,然后举手示意老师,说道:“老师,我想把这个抄下来,抄完我直接还给她。”
看是好事,英语老师没有回绝,转身走回讲台前,开讲前又说了句:“陶冶,别给弄丢了。”
“成。”他仍旧笑着。
中午放学,那夏和陶萱出去吃饭,在面馆碰见了陶冶他们,因为吃饭的人太多,没有单独两人的空位,大家只能挤在四人桌,和不认识的人一同进食。
陶萱先一步抢了陶冶那桌余下的两个空位,如果动作再慢一点儿,就被旁边的两个女生抢到了。
那夏原地站了站,看她招手才走过去,坐下,何勋便对她搭起话,“那夏,你的作文在我们班火了。”
那夏眨了眨眼,没听懂,倒是陶萱积极,瞪着眼,屈身凑过去问他:“啥作文?”
何勋头微微后仰,眼角瞥着她,然后说:“英语作文。”
“哦。”陶萱反应冷淡,好像是自己的一样。
那夏知道这事儿,淡淡地转回头,目光一偏,看见陶冶看着自己。接着,何勋又透露起来:“阿冶还抄下来了呢。”
那夏捧着水杯喝水,险些呛喉,猛地抬起双眸,看到陶冶微笑,用胳膊肘撞了下何勋,她轻轻挪过头,目光落在何勋身上。
眼里写着三个字,不可能。
何勋和她静静对视,无声地交流了会儿,陶冶开口解释:“抄不来,你的字学不来。”
“啊,是字……。”何勋突然喊起来,他以为陶冶真的在夸作业好,但想起那夏的字,闷声低头笑起来,“哈哈哈,还真是学不来。”
陶萱也在脑子里有了画面,那夏的字总是瘦瘦小小的,工整的像打印机印出来的。看她的字心情会变得很好,能想象书写人是怎样可爱,惹人疼爱的一个女孩儿。
但是那夏却不欢喜,可以说很讨厌,讨厌自己的字。所以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在嘲笑自己,于是绷着脸起身拿着椅子坐到另一桌。
将邻桌的人吓了一跳,但很快融洽,旁边的起身给她腾地方。
陶萱和何勋懵逼,喊了她两声,无视没有反应。回头看着对方,摊手耸肩,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陶冶头转向他们,嘴角微翘,低声说道:“小公主生气了。”
俩人问:“生什么气?”
陶冶笑着说:“字丑。”
那俩人无语,他们可没这意思。她的字如果是“丑”,那么只有“恶心”能形容他俩的字,小时候没少买字帖练字,但是没有一点长进,越写越不像人写出来的。前不久语文老师还说起这事,让他们有空多练练,中考判卷快,别因为字丑就更快了。
可是连学习都会偷懒,谁会主动去练枯燥的字。全班没几个人买字帖,买了也是当做摆设,字好看的继续好看,不好看的继续不好看。
老师也不再强求,最低要求,工整。即便是丑,也得看清是什么东西吧。
回去的路上,陶萱和那夏解释,她绝对没有一丝嘲讽的意思,并把自己的字拿出来表真心,那夏听到最后嘴角憋不住笑了。
看到她笑了陶萱安心,顺势握住她的手,忽然聊起“红毛”。上午的课间操,他过来给自己一瓶水,瓶盖是拧开的。
陶萱特别开心,顿时觉得好幸福。
那夏不懂,一瓶水而已,怎么就感动了?
陶萱说感动的不是水,是拧开的瓶盖。
那夏就更不懂了,瓶盖她也可以打开,他打开了顶多说句谢谢,哪里感动了?
陶萱嫌她是榆木脑袋,不和她说了。
那夏却认为她好骗,第二次劝她和红毛分手。
陶萱哭笑不得,打哈哈避了过去,赶紧换了一个话题,“你想好考哪个高中了吗?”
没想到她这一跨直接到了学习,不过正是那夏关心的,愣了好久说出形成不久的想法,“直升吧。”
陶萱表情有些意外,低头捏着她的手玩,“直升啊,我还以为你要去二中。”
那夏看着她玩自己的手,如实说:“考不上。”
陶萱扑哧笑了,回头说:“努力一下,我给你打气!”
那夏看着她,顿了顿,撇着嘴:“我又不是气球。”
陶萱忽然站住,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抖着肩笑起来,声音像银铃般清脆。
周围不断聚来目光,那夏走过去,抬手拽了拽她袖子,害羞地说:“别笑了。”
陶萱一把抓住她,头轻轻靠上肩膀,噘着嘴凑上去,“怎么这么可爱,快给我亲一口。”
那夏缩着脑袋,伸手推她,嫌弃地躲开,身后想起声音,“你俩挡路了。”
两人同时转过头,看着走上来的何陶二人。陶萱微微蹙眉,伸手拉了拉那夏,小声说:“有病,别理。”
何勋咋舌:“嘿,说谁可爱呢。”
他忽然来的一句,那夏没忍住笑意,回头看陶萱一脸嫌弃,拉着那夏继续走,何勋却没完没了,伸手揪住她的马尾,“哎,跟你说话呢。”
陶萱脑后一痛停住,松开挽着那夏的手,目光凶狠地瞪着他:“找死啊。”
何勋不以为意地笑了下,手插着裤兜看向那夏,说:“后天是你生日吧。”
那夏神色稍愣,眼睛缓慢地眨动,目光一偏,看见陶冶看着自己。
她移开目光,问何勋:“怎么了?”
何勋说:“给你过生日啊。”
“你?”陶萱眼角睨他,口气阴阳怪调,“省省吧,小夏想多活几年,经不起你折腾。”
何勋语塞,嘴唇气的发抖,“你……”
陶萱挑衅地看过去,“不用你说,我也很可爱,谢谢。”
那夏眉头微皱,忽然有些头疼,冤家路窄,两人快把道占满了。陶冶走在那夏身旁,听得津津乐道,不时搭腔,给他们添根柴。
那夏一路气鼓鼓,又不想引火上身,瞪了他好几眼。
午休结束后,那夏将昨天借的书还给陶冶,倒数第二节课上课前,他突然出现在班级门口,问她借物理书。
那夏讨厌借书给他,因为每次借给他,还回的书都多点东西,他总是在上面乱画,一些看不出模样的动物,把她的书当成了图画本。
她刚要转身去叫陶萱,被他否定了,十分嫌弃:“你别叫她,字太丑,我看不下去。”
那夏皱着脸,吓唬他:“我会告诉萱儿。”
陶冶勾了勾唇,盯着她看了两秒,无所谓地说:“随你便。”
随即又补充一句,“你别添油加醋就行。”
那夏:“……”
晚上吃过饭,那夏回到房间写作业,从书包掏出书本,物理书在最上面,她拿起打算检查一下,手瞬间翻到书中间,里面夹了一封信。
看这个颜色,第一反应是情书。昨天刚聊到恋爱的话题,今天就收到了一封情书,这是巧合吗?
她捏着情书发呆,是谁这么无聊。可也禁不住好奇,手指来到信封边缘,愣了几秒,动作轻柔地拆起来。
拆信的时候没太注意,上面多了几道很浅的折痕,很明显不是原来有的,等信纸完全打开之后,目光被右上角的字吸引过去。
——已阅。
眼对眼对视了十几秒,陶冶看着她呆傻的表情,以为她看见眼泪会松手,结果被她下个动作击败。
那夏抬起手放在他脸上,拇指用力一蹭,眼泪被她抹掉了,放回去继续捂着他的嘴,淡定地诘问:“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陶冶愣着,轻轻眨了下眼睑,又挤出一滴。
那夏微微皱眉,再次抬手抹掉,恶狠狠地说:“罪有应得!”
气势汹汹地吼完一句,那夏松手跳到很远,手心有些濡湿,抓着裤子蹭了两下,眼睛斜瞪着他:“还有盐的仇,你等着吧。”说完转身一百米冲刺似的跑走了。
陶冶看着她逃走的背影,表情狰狞了一下,转身快步走到垃圾桶前,弯下腰把嘴里的糖吐了。
突然,发现里面出了叛徒,竟然有一颗话梅糖,舌尖将它拢起来,继续吐着其他,最后留下了一颗。
由于薄荷味太重了,尝不出话梅糖的味道,但是又不舍得吐,陶冶重重叹了声气,自嘲一句:“自作自受。”
那夏坐上公交车,抱着栏杆放肆大笑。昨天看见杨纯木买了薄荷糖,她的脸立刻绿了,后听到说是陶冶让他拿的,又黑了两度,还有那两袋凭空出现的盐,他根本就是在耍他们玩。
此仇不报非女子能忍。
那夏花了一晚上想计策,却没想用最简单的把他整了,而且整到他竟然掉眼泪,一股自豪感从心里油然而生。
那夏特别开心,一直在偷乐,课上被多次点名,问她在笑什么,她都是摇摇头,以微笑回应。
老陈捏着粉笔叹气,这孩子又傻了一点。
陶冶相对而言更惨,虽然用水漱了好几遍,但是还有味道残留,变成谁也不能靠近,要不然会被熏到。
两节课何勋一直不回头,传东西都是捂着鼻子,好像他身上多臭似的。
课间操。
出来排队的时候,陶冶看见那夏灿烂的笑容,齿间的薄荷味又飘出来,刺激着太阳穴上的青筋。
音乐开始了,那夏做的特别认真,头上的辫子甩得很高,看起来是相当开心。
陶冶眼睛一直朝她看,手上的动作很敷衍,被后面的班主任看到,走到他身边提醒道:“陶冶,眼睛看台上。”
陶冶转回头看台上,领操员动作整齐划一,但是太过标准,失去了好看的感觉,等他走了又转过头。
“何勋,你没有腰是吗?给我挺直了弯下去。”班主任又逮住何勋说。
何勋懒懒地做着动作,回头臭贫着,“到底直还是弯啊?”
班主任呵斥他:“别给我臭贫,看台上领操员。”
说完,抬着眼往后面一看,又吼了起来,“陶冶,你那两只眼睛长歪了啊,给我好好看前面!!”
嗓门特别大。
隔了两列,往前数第十二个,小姑娘笑了。
中午去吃饭,何勋碰见那夏她们,自作主张要坐到一起,然后和陶冶去买饮料。
陶冶拿了两个北冰洋,走过来放到桌子上,拉着椅子正要坐下,被何勋拍着肩膀说:“你坐里面去。”
陶冶停住,缓慢地直起身,目光低下去,看见那夏。
那夏饿两眼发昏,胳膊横在胃部,微微勾着腰,撞上他的视线,嘴角忍不住上翘,立马就躲开了。
陶萱伸手去摸口袋,摸到裤兜时眼睛亮了,摸出一块糖递给她,“喏,你最喜欢的话梅糖。”
那夏接过来,看着手心里的糖,撇着嘴:“我想吃奶片。”
“哪儿有啊。”陶萱皱着眉,突然回头喊何勋,“何勋,去买奶片。”
何勋和陶冶说话,没听清楚,回头问她:“什么玩意儿?”
陶萱扯了一下嘴角,不想废话,便转过头,看见她低着头在笑,伸过手戳着她的腰。
然后,像戳破装满水的气球似的,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陶萱也被传染笑了,轻轻抓着她的胳膊,好奇地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那夏收起笑容,迅速瞟一眼陶冶,然后凑到她耳边说。
何勋看见她们窃窃私语,不满地敲着桌子:“哎,你俩偷偷说什么,还不让我们听。”
陶萱侧歪着头,竖起耳朵听着,同时给何勋翻白眼。
陶冶手握着饮料,眼皮稍掀,盯着那个嘴角翘起的笨蛋。
等她们终于分开,何勋漆黑的瞳仁闪了下,突然歪着身子靠向陶冶,学她们捏着嗓子说:“咱俩也说悄悄话。”
陶萱和那夏:……
回学校的路上,陶萱看见红毛黏上去了,何勋突然接到何爷爷的电话,说家里的电视机没有画面,让他回去瞅一眼。
两个挡箭牌都走了,那夏故意放慢脚步,缩小步子,让自己离陶冶远一点,以防他突然报复。
两人不言不语走到路口,那夏不想和他继续走,于是转身走向了小卖部。
陶冶回头发现人没了,懒散地眯了眯眼,目光精准地落在招牌上,顿了顿抬脚走了过去。
那夏穿梭在货架间,尽量买可以塞进口袋里的零食,学校不让带零食进校门。
但都是明面上的规定,可以私下偷偷带,谁也不会去搜口袋,翻书包。
那夏转到饮料区,回头撞见陶冶,拉开柜门挑着。
她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后退了一步,转身从后面绕出去。
结账时那夏尴尬了,兜里没装钱,刚才的午饭是陶萱付的,她今天出来的急,忘了去电视下拿钱。
刚好,陶冶拎着水走过来,对老板说结账。那夏赶紧凑过去,拉着他的衣服,讨好的语气:“我没钱了,能不能借我。”
陶冶递过去一张五十,然后低头看着她,怀里抱着很多零食。
“二十就行。”那夏稍仰着头,眼睛亮晶晶的,期待地看着他。
老板说:“来,找你的零钱。”
陶冶伸手接过零钱,回头微微扬着眉,轻轻吐了一个字:“不。”
那夏看着他走出去,气的鼓起腮帮子,低头去看手里的东西,鼓起勇气对老板说:“我能不能赊账……”
陶冶一脸得意地走出来,恭喜自己扳回一局,嘴角愉悦地勾起来,但想起她刚才的眼神,脚步又不觉地慢了。
有首歌那样唱:
有时天真有时很邪恶
对你耍狠就是舍不得
想着,陶冶彻底停下来,伸手摸了摸后颈,转身折了回去。
那是个夏天,天气特别炎热,那夏从爷爷家回来,口干舌燥,等不及爬上楼喝水,跑进了小区的超市。店里没有大人,只有陶冶在,看见她怀里抱着东西,特别好奇,求她给自己看看。
那夏又渴又累,没有想太多,把装着知了的罐子给他,叮嘱他不要打开盖子,然后跑过去拿了一瓶可乐,站在电风扇前吹凉。
差不多的时候,她走出来看,陶冶正在放知了,罐子已经空了,瓶盖散落在地上。她快气疯了,把少半罐可乐丢他,然后追着他打。但是他跑的太快了,根本追不上。跑累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空罐哭天嚎地。
后来,陶冶被陶爷爷揪过来道歉,还把自己喜欢的玩具给她,但是那夏不喜欢也不想要。所有东西都不及那几只知了,因为那是爷爷给她抓的,在中午最热的时候,爬上树花了三个多小时。
她伤心地哭了好久,像要把身体里的所有水都哭干。慢慢醒过来那一刻,看见“罪人”就站在眼前,有点儿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充盈的胸口破了口子,鼻涕和眼泪一涌而出,最后竟然嘤嘤哭出来。
陶冶被她吓住了,迟疑地伸出手,轻轻推她:“你怎么了?”
那夏只哭不理人,小身板微微抽搐,好像受了多大委屈,陶萱跑回来看见,赶紧凑下去问:“小夏,怎么哭了啊。”然后回头指责陶冶,“哥,你又逗她了!”
“……”陶冶真是一秒体会“锅从天上来”,他就是一个不明真相的群众啊。
那夏把头转过来继续哭,陶萱轻轻拍她的后背,声音轻柔的像片羽毛,问她:“是肚子疼吗?别哭了,我带你去医院。”
陶冶听到“肚子”俩字,好像明白了,刚要说话肚子挨了一拳,陶萱冲他大声叫嚷:“还站着干嘛,蹲下,背小夏。”
陶冶捂了下肚子,然后捏了捏眉心,他妹怎么这么彪。然后垂下手,似挡着肚子前,问她:“吃药了吗?”
“没带啊,你快点儿成不,要不你去喊何勋。”陶萱急地直跺脚,再推了他一下,狠狠瞪着他。
陶冶从肩上拿下书包,随手扔到旁边的桌上,然后转身屈膝蹲下来,低声对她说:“那上来吧。”
那夏被陶萱拉起来,头发湿透糊一脸,摇了摇头。陶萱向她保证:“没事,他不会欺负你,我看着他呢。”
陶冶为自己辩驳:“我没欺负。”
“闭嘴。”陶萱抬头呵斥他,然后递给那夏纸巾,看着她擦脸。
这时,何勋挎着书包出现,校服随意搭在肩膀上,抬手敲了敲玻璃窗,问:“哎,你们在干嘛?”
陶冶闻声回头,淡着表情,然后转过头,何勋笑着走进来,揶揄道:“艹,你蹲着下蛋那,走啊。”
走近后看到那夏在哭,像发现新大陆一样,伸手轻轻扒开陶萱,咧着嘴:“哟,小公主哭了。”
漫不经心又略带调侃的语气,陶萱轻轻揽着那夏,目光凶狠地扫过他和陶冶,一字一顿地说:“你俩赶紧滚。”
“你——”何勋被言语激怒,脸色变了,低头和她回瞪。
陶冶站起来转过身,看着一直低头啜泣的那夏,眼神暗了下去,拉住即将“喷火”的何勋,平淡道:“我们走吧。”
半个小时后,那夏和陶萱离开学校,那夏眼睛都哭肿了,像两颗小西红柿。路上被人歪头观摩,陶萱一一瞪回去,然后把她送回了家。
夏茜在家,看到女儿哭成这样回来,心疼得不得了,赶紧给她喂了止痛药,又煮了红糖姜水,让她去床上躺着。
那夏的经痛是遗传夏茜,而且更严重,甚至发生晕厥。两年前吃过中药调理,但是吃坏了胃,那一阵子总是闹肚子,整个人消瘦了不少,体重从90斤降到80斤,夏茜不得不停止用药。
那夏没有去床上躺着,抱着热水袋坐在沙发上,眨也不眨地盯着墙上,那新洲今天不用加班。
七点做晚饭,夏茜打算先吃,那夏不同意,非要等那新洲回来。等到七点半,门外终于传来敲门声,那夏冲过去开门,那新洲头戴警帽,一身浅蓝色警服,手里提了两大包吃的。她跳着抱上去,欣喜若狂地喊:“爸爸。”
那新洲欣喜地笑了,放下袋子,抬手抱了抱她,喊着她的小名,“我的那宝,老爸回来了,生日快乐。”
饭桌上,那夏的话一直讲个不停,努力和那新洲聊天,说了今天早上的事,“爸爸,最近在路口都看不到您。”
那新洲是一名交警,负责的区域她上学经过,上下学经常能看见,但是升入初三,她就很少看见了。
“爸爸换了片儿区。”那新洲停了筷子看着那夏,目光充满了柔情,“闺女,爸爸这阵子太忙,等休假了,爸爸带你去玩儿。”
那夏眼睛放着光,抬头问:“出去玩?”
那新洲点点头,把杯子往旁边一放,夏茜拿起来,起身走进厨房,倒了一杯温白水,然后放过去。
那夏垂下眼睫,筷子戳在碗里,戳了几下,状似不经意地问:“可以去三亚吗?爸爸妈妈,还有我,我们一起去。”
“三亚?”那新洲夹菜的筷子一顿,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她怎么想到那里,然后随口一问,“怎么想去那里?”
那夏却被他的提问噎住,一时没想好怎么回答,低下头扒了两口米饭。她不想说看到陶萱陶冶的爸妈去了,然后产生的一点点羡慕,让她对三亚有了一种特别的向往。
夏茜大概猜到她的心思,把旅游的事说了,那新洲听完转头看着她,眉眼一弯,宠溺地笑了,说:“国内不好玩,老爸带你去国外玩。”
那夏还未来得及高兴,刚加了一块排骨,夏茜突然揶揄道:“得了吧。还想有假期出去玩,那你先把工作辞了吧。”
那新洲:“……”
警察碰上老师,也是输。
次日,那夏在肚子上贴了两个暖宝宝,带了止痛药和一大瓶姜水,夏茜叮咛她有事别硬撑着,然后有事去找她干爸。
那夏一脸抗拒,她才不会去找准备了一抽屉薄荷糖的人。刚走出小区,看见陶冶拎着东西从超市走出来,两个人目光撞上,停了一瞬,那夏便低着头转身走起来。
陶冶忙不迭地跟上去,轻声喊她:“哎——”
那夏不想搭理他,加快步伐,但是因为身高差,她的一步是陶冶的半步,逼得她开始小步跑。
她跑他追,俩人故意叫着劲,跑了十几米,前方出现两只大型犬。体格相当大,那夏瞬间站住了,瞪着眼睛不敢动。
刚巧,狗狗也抬头看她,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向她冲过来。
源于本能的反应,那夏转身往回跑,看见陶冶伸出手臂,想躲到他身后避避,却腿软扑进他怀里。
陶冶被撞到了锁骨,微微吃痛,右手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拉起撑着自己,听见她颤抖的声音:“有有有狗啊……”
寻声抬起头一看,是两只哈士奇,站在三米处看着他们。看见它们漂亮的毛发,陶冶发自内心地赞叹:“嘿,真漂亮。”
“漂亮你个头!你你快轰走它啊!”那夏急了飙出脏话,手紧紧抓着他的校服,用脑门撞他的锁骨。
陶冶“嘶”了一声,扯起嘴角,把她拉开一点,说:“别撞了,锁骨都被你撞没了。”
那夏生气,但更多的是恐惧,指甲快掐进肉里,害怕地说:“你别贫了!快,我们往回走吧。”
“没事,它没过来。”
陶冶说完这句话,狗的主人好像找过来,是个漂亮的女生。看到俩人“抱”在一起,神情有些尴尬,冲陶冶抱歉地点点头,低头一瞬蓦地笑了,然后拉走了两只狗。
那夏听见后面的声音,猜到有人来了,便稍稍抬起脑袋,紧张地向他询问:“它们是不是走了?”
陶冶应声低头,闻到一股柠檬的香气,精神舒张了一下,好像从她身上发出来的。他缓缓地弯下脖子,那夏皱着眉躲开,被他摁住一边肩膀。
声音清晰透亮,绕在她耳边。
“我闻一下。”
***
九月,晌午。
学校旁的小树林,一男一女面对面站着,两人都穿着某初中的校服,女生腰间系着校服外套,手里拿着一个枝条甩动,声音带了一丝娇羞:“你的回答是什么?”
对面男生染个红毛,像是没听到,叼着烟,低头打量着女生。女生看他不说话,不满地提高嗓门,“喂,和你说话呢。”
男生被她一吼,伸手拿走烟,吐了一个长长的烟圈,缓缓地开嗓,“别急,等我抽完这根烟。”
强烈的阳光将旁边的树木晒蔫了,无精打采地立在那,从树上打下来的光斑投射在脸上,灼的皮肤火烤过的疼。
周围一丝风也没有,空气也粘稠着不动,让人心情烦躁。
再加上男生慵懒漫不经心的态度,陶萱的小胸膛蹭蹭往外冒火,但是为了他的回答,又不得不等他抽完还有一半的烟。
如果只是自己热就罢了,陶萱扭头看了一眼外面,一个单薄的身影在树林之外,太阳光直接照在那人身上,如果再多等一会儿会晕的。
男生的视线也跟了过去,在那个身影上停了停,然后重新落回她身上,抬手拿走烟弹了弹烟灰,问:“怎么,你们排队告白?”
陶萱转过头,嗤笑一声:“你想得真美啊!”
还排队告白,不要脸。
头上日光强烈,她的忍耐力不多了,双手环在胸前,粗声粗气地催促道:“你想好了没有!”
男生邪笑了一下,举起手给她看,还有个烟屁股,扬起下巴吐了吐烟,说:“马上,还有一口。”
陶萱气鼓鼓地皱着眉,手背过身后,往旁边挪了挪,然后仰头盯着他看,在心里数着秒数,看着烟灰燃尽,脱落。
树林外。
那夏耷拉着脑袋,眯着眼睛快睡着了。已经挪到阴凉处下,但是空气是加热的,没有凉快到哪儿去。
头上的知了叫个没完,一声赛过一声,不知道趴了多少只。
从他们进去小树林之后,那夏一直没有转身,虽然听不到在说什么,但是猜也猜到了,只是没有想到,陶萱喜欢那种人。
论长相,身高,都没过那夏的及格线,而到了陶萱这里,这些都不是硬件条件,她对男生的要求仅限一条:能打架喝酒。
这不就是小混混么。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