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稽小心翼翼地搀他走到门口,守门的守卫看到是他们,面色走些为难晦暗。
情知自己修为不算低浅,但他俩要是硬闯的话,那无稽仙君还能战上几个回合,但对上临渊那魔头,怕是一掌自己都撑不下来。可是君后因他而死,时值君后丧典,怎能让这魔头进府,岂不是引狼入室。
两守卫交换了个眼神,正气凛然地齐声开口:“魔王和仙君留步。”
无稽顿时有些愤懑,瞪了他二人一眼,刚要开口训斥责骂。就被无力的靠在他肩上的临渊轻轻地抚了抚后背,瞬间被顺了毛,偃旗息鼓。
临渊强撑着抱拳俯了俯身,勉力开口扯起嘴角和气一笑:“还请二位通传帝君,临渊和无稽再来送她……最后一程。”
他的眼底又有了泪光,悔恨和自责涌上心头,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修长瘦削的身体摇摇欲坠,无稽忙扶稳了他。
两名守卫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看向无稽和临渊的眼中又多了一分不耐和怨恨,二人嘀咕商量了一会,一个守卫重重的瞪了临渊一眼,进门通报去了。另一个则把着腰间的佩剑,警惕的看着临渊,自顾自的在门口环视着。
“吱呀——”门打开了,刚才进去的那个守卫站在门侧,掩去眼底的愤恨和仇视,恭恭敬敬地抱拳俯身行了一礼,朗声道:“魔王,仙君,请。”
夜宫非常大,内里庄严华丽,假山青藤,修竹垂杨,桃林梅落,风铃垂鸢,飞檐翘角,楼阁高耸。
府正中央是一望无际的涣湖,连着瑶台的莲池,又与飞花楼阁的流香瀑布相接,整个府内水气氤氲,钟灵毓秀。
可今日,处处都升挂起素白色的幔帐,哀乐声声,昔日她最爱抚琴的瑶台上凄风阵阵,丧幔飞舞,落花楼阁里那翩翩起舞的佳人不再,只余下片片浅淡的花瓣落入水中,顺水流走,像斯人远去一般。
已近黄昏,各宫各殿都在门前窗前点起一盏盏明灯和白烛,烛火在风中飘摇晃动,明明灭灭。宛生一种凄凉哀伤之感。
月亮有些昏沉,与尚未落下的晚霞交相辉映,可是却不见皎洁的星辰陪伴。
浮岚面色苍白,眼眶红肿,脚步略有些沉重地向瑶台走去,手中稳稳地托着一个海棠描金镂花托盘,托盘内琉璃金色透明的凰珠暗淡无光。
刚走到瑶台下,浮岚忽然觉得身侧刮过一阵劲风,托盘上的凰珠被卷携着上了瑶台,稳稳的落入夜?的掌心。
瑶台上,夜?无神地斜倚在软榻上,满地的酒罐和酒壶狼藉,陈年的浮生梦和烈性的美人笑的气息扩散在殿内。墨发散乱的铺陈在榻上,一袭白色丝质软袍微微有些褶皱,他微微眯起狭长的双眸,长睫轻颤,整个人有些凄凉和小心翼翼。
提起酒罐猛灌,冰凉冷冽的美人笑滚入喉咙,苦涩灼辣。略略苍白的唇因饮了酒而水漾温和,再映着没有血色的脸庞,显得整个人无助落魄。这酒极烈,可饮了百十余坛也丝毫没有醉意,仍旧不能逃避这红尘俗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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