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他对我有意思

    
    本能反应几乎就是一瞬间，纵使前面还有那么多人，震惊的张洋洋还是下意识的微弯下身子，将头埋下。
    人稍稍认识了之后，世界都变得那么小吗？
    熊成才本就没什么心思听这些长篇大论，心里还惦记着刚刚饭桌上的面子，直接对着升迁名单上的名字怼人事部经理。
    “公司制度是不是都被你们当神台供起来了？现在大门口卖票的都不止高中文凭，副主管你给我整出个，别的员工怎么看！”
    张洋洋心里咯噔一下，老板口里愤愤点名的莫不会是她？
    人事部经理被点名，Boss这是不明内里情况，他稳着嗓子解释了一遍，从能力到举荐，层层考核上来的。
    结果话没说完就直接被堵住。
    “把这个换了。”
    老板一句话，让人事都当场愣了下，“熊总，我们这是……”
    “要我说第二遍？”
    人事经理顿时黑了脸，张洋洋掐了掐自己指尖，刚刚的情绪起伏被她暗自消化压下，身旁的同事有些同情又担心她，小声问道。
    “洋洋，没事吧？”
    张洋洋摇头。
    会议过后，熊成才还要带着一行人在度假村各个分区走上一走，张洋洋今天当值，压着情绪回到先前的工作岗位。
    陈主管还不知事情有变，仍旧是笑嘻嘻的，“看到新老板了吗？”
    张洋洋蠕动着唇刚要开口，另一个同事疾步走过来，“赶紧准备下，老板先过来咱们这。”
    陈主管立马严肃起来，“都准备着！”
    张洋洋想起黄柏炎，心里更多一重心事，想着尽量不到前头，偏偏陈主管点名要她跟着。
    黄柏炎果真是一道来的，跟熊成才并肩，两侧跟着的都是平时极少露面的经理级别人物。
    到了这一片，做介绍的自然是本部门的主管。
    陈主管有心想让老板看重张洋洋，在人都到跟前的时候，他将张洋洋推出去做介绍。
    张洋洋倒是没想到这个，惊了惊，一时有些懵。
    陈主管朝她使眼色，“洋洋！”
    原本没人注意，她的这一卡顿倒是将好几个人的注意力转到这边，众目睽睽，她连拒绝推脱的余地都没有，顾不得什么黄业主的，她硬着头皮走出去。
    熊成才刚刚在会上那一番极为狭隘又武断的言辞让张洋洋对他印象不佳，但毕竟是Boss，她尽着自己的本分想要把目前的工作做好。
    黄柏炎见着是她的时候，眼底的震惊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考究的意味。
    原来她还有这么一重身份，黄柏炎一直以为她只是一名单纯的全职家政保姆。
    这倒是有点意思了。
    陈主管笑着做引荐，“这是我们领班，还是优秀员工，张洋洋，下个月她就正式调到行政部了。”
    陈主管话太快，张洋洋连阻止的时间都无，心里闪过一句“卧槽”！这下，果真是不提还好，一提熊成才立马神情就变了，目光瞬间揪在张洋洋身上。
    黄柏炎盯着她，忽而记起钟林跟他提过她的名字，好像确实是叫洋洋。
    “张洋洋？行政部副主管？”熊成才掩饰不住的不悦。
    张洋洋抿唇，偏偏陈主管一时没听出来，忙的附和，“是的，熊总，洋洋是个特别优秀的员工，大家都知道的……”
    “陈主管，该开始了。”张洋洋打断他，陈主管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又加了几句赞扬的话。
    殊不知，熊成才面色已经非常难看，干脆一句多余话都没有，直接对着张洋洋丢下一句，“领班已经是你现有能升的最高位置，知足吧。”
    周遭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干巴巴看着熊成才带着一行人又走了，N脸懵逼。
    陈主管更是丈二和尚，丝毫摸不着头脑。
    “这……这是什么意思？”
    张洋洋吐口气，将会议上发生的没来得及说的事跟他说了，周围同事听罢也跟着倒吸口凉气。
    陈主管气愤又惊讶，“他真这么说？”
    “当着人事经理的面做的决定。”
    “他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以……”
    “陈老大。”张洋洋反过来安抚他，“谢谢你，对我能力的认可。”
    “我是气不过！他这一句话把你往后发展的路子都给断了，谁还敢给你往上调！”陈主管跺了下脚，“当初你有更好的去处要离职，还是我硬是把你留下的！谁知道……”
    黄柏炎是真不想呆了，干脆提了要先走，熊成才再怎么不着调，对他还是忌惮，亲自陪他等车过来。
    黄柏炎不着意开口，“你刚刚会上的决定和刚刚的下马威有些武断跟草率了。”
    “你指高中文凭的那个？嗨！这算什么事！”
    黄柏炎看向他，一扫之前的漫不经心跟随意，眼神都变得聚神起来，“你对这边的情况肯定不如长期驻扎在这的领导班子了解，一个高中文凭的员工，没有丝毫背景可言，从最底层一步步走到如今的职位，再准备调到行政部，肯定有她的过人之处，虽然你的做法看似是维护制度，公正严明，合情合理，但私底下，怕是会引人非议，寒了底下员工的心。”
    熊成才完全没考虑这点，听他说完，虽是在理，但心里难免有刺，“话都说了，总不能现在又改回去吧，一个小员工而已，我后面多注意注意，等再过段时间，我再来个制度大改，把她再调回去就完了。”
    言尽于此，对他的话，黄柏炎没再评价，笑笑而过。
    事做的这么绝，但凡有点自尊跟追求的都不会再留下来。
    更何况，那个张洋洋看起来可不是个安分的，黄柏炎努力回想了下之前几次在家见她的光景，印象竟然都没有今天的真切。
    之前他都没将她往心里去，望过去也就望过去了，完全没过脑。
    黄柏炎对她的唯一印象就是礼貌跟疏离，一口一句“黄先生”，外加一个“您”字，真是礼貌到挑不出错来。
    余下的小半天时间他去了趟公司，在车上接到母亲电话，问他这周回不回家吃饭，黄柏炎忆了下钟林给他的行程表，应下周六回家。
    回到公司，钟林迎上来，一路跟着他进办公室，一脸神秘八卦加犹豫。
    “有事就说。”
    钟林指了指自己的手机，“于小姐约你今晚吃饭。”
    黄柏炎怔了下，看了眼时间，倒是没多少情绪变化，“今晚我有安排吗？”
    钟林皮了一下，“要是你应下的话，就有。”
    “……”
    黄柏炎瞪了他一眼，惹得钟林后退半步，“老板，那你是要应下还是拒绝？我说你不在，晚点才回复呢。”
    黄柏炎点头，“既然没应酬就应下吧。”
    钟林立即双眼放光，“你又想了？”
    “想你个头，没事出去。”
    “需要我帮你们定位置吗？”
    黄柏炎瞥他，“她请吃饭你定什么位置？”
    哟哟哟！这分界线划得有点狠啊！钟林出去之前想到什么，又回头，“对了，她请你吃饭为什么打我手机，你没接她电话？”
    黄柏炎语气淡淡，“删了。”
    “……”
    钟林嘴角抽了抽，这个更狠！
    张洋洋之前答应姑妈今天要回去吃饭，今天是周一，她肯定做多了菜，一会让她打包回租房里放着。
    今天的事糟心，张洋洋在公交上放空自己，等下车的时候已经能够自如的将情绪掩过去。在街口碰上下班的徐家政，对方开着摩托非要让她上车。
    几百米的距离，他呼一声就到了。
    “你是答应了张姨回去吃饭吗？我今天发工资，要不我们找个对方下馆子去？”
    张洋洋拉了拉肩上的包包，“不巧，我答应姑妈了。”
    徐家政摸摸下巴，那我预约你下一次，地方你挑。
    张洋洋噗嗤一声，“你涨工资了？这么豪气？”
    “一顿饭算什么，你要是想上高塔顶楼去吃我都没意见……”
    “家政！”
    徐家政的尾音被楼上传来的一声尖锐的叫喊打断，是他母亲周开慧。
    周开慧看着儿子载着张洋洋回来，心里很不是味儿，开口叫他赶紧回家开饭。
    张洋洋礼貌的喊了声“周姨”，对方倒是应得爽快。
    “好了，你上去吧。”
    徐家政有些踱步，“周五晚上吧，第二天就是周末，人最放松。”
    张洋洋嗯了声，“现在是没什么，就怕到时候有其他事撞了，周四的时候我再给你确认下。”
    “家政！菜都凉了！还不上来！”
    周开慧的催促再次传来，张洋洋点点头，“好了，真的上去吧，我怕一会周姨亲自下来逮你了。”
    徐家政翻了个白眼，“我迟早有一天会被我妈唠叨死，行了，我先回去了。”
    同个院子不同楼，张洋洋看着他上楼之后才转身往姑妈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