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首做她裙下臣

3.第三章

    
    从那夜后,姜蜜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胭脂院,严格遵守原本剧情,绝不多说一句话,多看一个人,已经惹了太子钰了,闻朗就成救命稻草了,现在一切都以原本剧情为主,和闻朗搭上了才是对的。
    阿一:“桃蕊要过来了。”
    姜蜜点头,收拾了下心情,再抬头时,刚才和阿一闲聊的舒适浅笑已经不在,整个人清清冷冷的没有多余表情,维持一切原本剧情,性格也不能变。
    阿一打了一个哈切,“那你和她玩吧,我去睡会。”
    姜蜜点头,阿一消失在空中。
    桃蕊是春风楼的“老姑娘”了。
    二十有六,在外面,连徐娘半老都算不上,可在这花楼,处处都是豆蔻小姑娘,二十六岁的桃蕊,确实是老了。桃蕊生的好,连续当了几年的花魁,虽现在退了下来,但姿色尤在,生意还算不错。
    但到底不如年轻的时候了。
    已经连着好几月没有遇见大方的恩客了,又被那几个年轻小蹄子给挑拨,桃蕊没忍住,把自己的常客叫了来。这位是真有钱,也是真大方,但桃蕊每次伺候他都是心惊胆战的,怕,怕自己死在了床上。
    痛,是真痛,血将里裤都侵湿了几条,那人留下的药抹了也没多大用,这事不能挑明,挑明了他没脸,自己没命。
    可这血一直止不住也越来越痛,桃蕊惨白着一张脸,挑了花楼最清静的上午悄悄去了胭脂楼。花妈妈说过,姜姑娘是医者,虽然姜姑娘来了这几天,并未出门也不和人交集,根本不知道她是什么性情。
    可桃蕊没办法,她不想死。
    桃蕊来时,姜蜜正巧在院中折花,见到桃蕊从外面进来,面无血色,额中虚汗,唇发灰白,行走间步伐极小。
    姜蜜的视线在她捂着小腹的手上停顿一瞬,提着花篮往回走。
    “进来罢。”
    桃蕊的所有尴尬不安都忽然滞住,看着前面缓缓前行的背影,顿了顿,跟了上去。
    姜蜜带着桃蕊去了耳房,耳房有简单的床榻。
    “躺下。”
    桃蕊依言躺下,又伸手让姜蜜把脉,忐忑看着姜蜜清冷安静的眉眼,在花楼里存生多年,桃蕊早已不知脸皮二字如何写了,可现在,不知为何,那种刚做窑姐儿时,被人看,被人议论的难堪又出现了。
    她不是楼里的姑娘。
    她是全然的干净。
    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很脏?
    心中的难堪越来越盛,在姜蜜收手起身的时候,差点没忍住蹦了起来。
    姜蜜起身,并不看桃蕊,只伸手将榻上薄被展开给她盖好。
    “把裤子脱了,我去给你拿药。”
    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桃蕊一直看着姜蜜的背影,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才回头。
    姜蜜很快回来,手里不仅有药瓶,还有一碟金黄的桂花糖糕,将糖糕放在桃蕊手边,看着她的眼,道:“会有些疼,我这里没有糖,你吃这个罢。”
    怕自己疼就给糖糕吃,当自己是小娃娃吗?
    桃蕊有些哭笑不得。
    姜蜜坐在床边,掀开一半薄被给桃蕊上药,桃蕊撑着上半身定定的看着姜蜜,她的神色没有半分变化,没有嫌弃,没有嘲弄,一直淡然。
    看着看着,眼眶忽然就红了。
    躺平看着房梁半响,当真拿了一块桂花糖糕入口,浓郁的桂花香在口中蔓延,既糯又甜。
    今年的桂花开的晚,倒是甜的紧。
    上完药后,姜蜜寻了一套干净的衣裳给桃蕊换上。都是女的,桃蕊直接在姜蜜面前换了衣服,脱下外裳时,不知为何胸口有些发凉,好似被人定定瞅着,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姜蜜,姜蜜正看向一侧,神色平静。
    错觉吧?
    桃蕊想了想就丢开了,迅速换好了衣裳。
    出去后,姜蜜递了张药方过来,桃蕊接住。
    姜蜜:“我这里药材不够,你自己去外面买,一日三服,你要休息五日,明天接着过来上药。”
    桃蕊呐呐的道了声谢,还不待她再说些什么,姜蜜就已经垂眸开始收拾有些杂乱的书案,送客的态度很是明显。
    桃蕊不仅没有觉得失礼,反而松了口气,真诚对着姜蜜笑了笑,就转身出去了。
    花妈妈隐约知道缘由,没有询问,爽快的准了桃蕊的假。桃蕊虽在休息,但时刻注意着花楼里的动静,直到月上中天,楼里笙歌暂歇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关于自己的话传出来的时候,才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姜姑娘没有和别人说这件事。
    也许是姜蜜的态度,也许是姜蜜嘴巴紧,第二日桃蕊再来的时候,忐忑也少了许多,还笑着和姜蜜打了招呼,姜蜜冷冷点头,领着她去了内室。
    桃蕊半撑着身子看着姜蜜给自己上药,看着看着,柳眉一皱,这姜姑娘,好像比初见时,美了许多?眉眼没有变化,变化的是气质。初见时,这姑娘是美,可经不住细看,许是自小在观里长大的缘故,气质十分冷清,冷清到都到没有人气儿的地步了。
    给她朵云她就能飞升了似的。
    可现在,美人染上了人气,不仅没有被玷污,反而落下凡尘长成了最漂亮的花。
    桃蕊越看越疑惑,这眉好像更黛了,皮肤好像更白了,脸上还有好看的粉晕,这皮肤也嫩得出奇像似水做的一般。
    短短几天变化就这么大了,还是自己记错了?
    桃蕊心里疑惑,但并没有问出口,美,当然都想变美的,可自己和她并不熟稔,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上好药后,桃蕊起身,刚才手肘撑着床榻看姜蜜看太久了,撑麻了,手一滑就往床下摔,姜蜜伸手将人捞住了,就是捞的地方有些不对,正巧横在了桃蕊的双胸之上。
    “抱歉。”
    姜蜜迅速收回了手。
    桃蕊不在意的摆手。
    便是男人自己也不在意,更别说一个姑娘了。
    直接下了床来穿衣,穿着穿着,昨天那种被人注视着的感觉又来了,桃蕊径直看向姜蜜,就见她怔怔地看着自己胸前,烟波杏眼眨阿眨,像是初生的麋鹿,好奇天真。
    桃蕊也低头,入目就是深深的沟壑,极大。
    眨了眨眼,又去看姜蜜。
    她已经收回了眼神,正垂首看着自己。
    那里一马平川。
    她明明没有表情,桃蕊就鬼使神差的感觉到了一丝委屈。
    委屈?
    眨了眨眼睛,桃蕊迟疑低声道:“我这有一套丰乳的按摩法子,你要学吗?”
    姜蜜一瞬间扭头看着桃蕊,烟波大眼瞪得溜圆,粉唇微张,绯红迅速爬上了俏脸,耳朵尖都红透了,既无辜又慌张还懵逼。
    桃蕊:好,好可爱!
    阿一没想到自己忽然想到一事出来找人时会看到这样一副香艳的画面。
    檀香雪帐之中,近乎光裸的雪背出现在眼前,纤瘦却雪骨细腰,肌美背之上漂亮的蝴蝶骨轻颤,便如那真真的蝶儿一般扇扇翅膀便要凌空,雪背之上只一根细细的嫩绿丝带,阿一的眼神下意识地跟着丝带走。
    然后……
    然后就看到了一点起伏都没有的侍女描春肚兜。
    真的,一点起伏都没有。
    而对面的桃蕊,虽然肤色不及姜蜜,但人家料足呀,玫红的垂丝海棠小衣生生被撑成了爆/炸海棠,稍不留神就争先恐后的往外跑,随着桃蕊手指灵活的揉搓翻滚出一层又一层的波涛乳浪。
    桃蕊教的认真,姜蜜学的也认真。
    一句话一指令。
    可阿一眼睛都瞪圆了,别说浪了,连个浪花儿都没瞧见。
    阿一不信邪,死死盯着姜蜜的小衣,在眼睛发酸之际,终于在勉强瞧见了侍女手中香扇哪里似乎有点起伏。
    阿一觉得,必要的鼓励是一定要有的。
    飘到姜蜜眼前,认真的激励,“多揉几天应该就能揉出鸡蛋了。”
    姜蜜动作微顿,然后动了动手指。
    屋里吹起一阵桃蕊察觉不到的大风,飘在半空中的阿一遂不及防的就被吹了出去,啪叽一声整个人怼在了墙上,白团子一般贴在墙上数息才呈直线下落。姜蜜不能对凡人使用法力,一旦对着凡人使用法力就会被这个世界排斥。
    但可以对阿一用。
    桃蕊见姜蜜眼睑一直下垂,尴尬羞涩之余,还有着暗不可察的气馁,更觉她可爱了,温声道:“你还小,又还是个姑娘,日后会长大的,莫要忧心。”
    姜蜜闷闷点头,微微丧气的模样叫桃蕊手更痒了。
    平日里仙气十足的精致小姑娘偶尔露出这种迷糊撒娇谁都受不了呀。
    阿一晃了晃脑袋晕乎乎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揉着还在冒圈圈的脑袋,“你拿我撒气做什么,又不是我让你一马平川的———”
    又是一阵大风。
    啪叽!
    阿一白团子又贴墙上去了。
    不能说男人不行,更不能说女人小。
    …………
    姜蜜在药房捣鼓了好几天,终于在和剧情发展的前一天把东西给折腾好了,手里捧着一枚小小扁瓷碗,碗里装着半碗类似珍珠粉末的细粉,但又比珍珠莹润数分,晃眼一撇,还有着细碎的金丝光。
    阿一也凑上来看,看了一会不感兴趣,随意道:“你做这个干什么?”
    姜蜜捧着手里的素粉盒子,“闻朗性情坚毅,应该不喜欢柔弱菟丝花,反正这花楼明天后也不存在了,花妈妈也要重新找点事情做。”
    “我拿这个给她,她分钱给我,够我自己用就行了。”
    若是闻朗喜欢自立自强,自己就继续,如果不喜欢,得些银子也是好的。
    阿一对情爱是真的不理解,知道姜蜜行事总有她的道理,遂点头。
    姜蜜继续回想,老道擅养生之道,身亡时已经九十有六,不见白须,容颜饱满。
    有些药材需得深山之中找寻,姜蜜折腾这些天,就是为了试替换药材,总算成功,只是效果要打个对折,但也比市面上卖的胭脂水粉要好上太多。
    应??该吧?
    想到这,姜蜜有些不确定了。
    原身自幼和老道入了深山清观,下山后又直接来了这花楼,花妈妈原本送了胭脂水粉来,都被她给退回去了,也不知道外面卖的是个什么模样。
    详细向阿一询问了今日太子钰的行程,得知他今日在宫中,而原本找自己的那些人也扩散去了城郊,姜蜜直接起身,换了身月华描青竹的衣裳,花妈妈派人来问要不要人跟着,姜蜜摆手拒了,带着旁人看不见的阿一出了花楼。
    现已深秋却还未入冬,凛冬未来,今日秋阳又盛,倒是个适合出游的好时节,外面游人如织,摊贩如林,人声此起彼伏,上次出门让姜蜜有些阴影,也无心逛街,嘱咐阿一警惕四周,脚步一拐,顺着脂粉香气就找到了一家女人香楼。
    这香楼开在闹市之中,占地还广,门前装点也是富贵,姜蜜只站了一会子的功夫,就不下三辆香车在此停下,或是丫鬟,或是夫人带着姑娘进楼。
    想来这香楼算是不错的。
    既然要比对,当然要找好的比,姜蜜抬脚走上台阶。
    同一时间,香楼斜对面的二楼茶楼包厢中,坐了数个身姿魁梧的大汉,虽还没入冬,但是寻常男儿也都换上了袄衣,而包厢里的人,个个单衣,好些还将袖口撸至手肘,露出精壮肌肉鼓起的小臂。
    “将军,咱们回镇北吧,这京里呆着也太憋屈了!”
    一大汉拍桌不忿。
    “再呆下去,老子都要忍不住砍人了!”
    其他人也和他一般,个个咬牙,一脸凶狠。
    和北地蛮人焦了三个月才得了胜仗,别说庆功回家看媳妇孩子了,连口热汤都没喝上就被早就等着的大臣一路赶路回了京城,回来后更憋屈,一个比一个有礼,但就是说不出的憋屈,明里暗里的打探。
    闻家虽是京城人,但一门男丁全武将,北地常年不平,闻家就这么在北地驻扎下来了,京城的宅子倒成了客居一般。
    边疆的百姓,谁能护着他们,他们就听谁的话。
    在边疆,闻家的话比圣旨都好使。
    京城的心思也不难猜,既需要闻家又忌惮闻家,今天一个糖枣儿明天一个大棒槌,换来换去,闻朗还未如何,跟着回来的将士们已经想杀人了。
    处处看着热情其实冷淡就罢了,急召回来一件正事没有,今天冷板凳,明天拉家常,就是不让人休息,天天宴席连着灌酒,连个好觉都不给,宿醉还没散第二局又来了,如此半月下来,边疆大汉都熬不住了,眼下生了浓青。
    越想越愤,有人忍不住呸了一声,低声斥道:“什么京城精贵人,什么好地方,脱了那身官服,比咱们还放/荡!”
    可真是夜夜笙歌。
    那些斯文庄重的大臣们,醉酒后直接就在宴席上荒唐了起来,一个不够,还两个,三个。是,边疆风情彪悍,看对眼了直接去树林脱裤子的也不是没有,但至少坦坦荡荡。而不像那些人,在里面奢糜至此,出了门一个比一个斯文。
    当真都是斯文败类!
    越说越怒,有人呲笑道:“那是因为有人带头带的好啊,太——”
    接下来的一个字,消失在一道投射而来的视线里。
    只一道目光就凶悍异常,浓重的杀伐之气吞鲸撼岳的砸来,就让蛮横大汉瞬间禁声,包厢立时静谧下来,连呼吸声似乎都没有了,被视线牢牢锁住的大汉压力更甚,额间虚汗已出,一滴一滴的下滑至眼睫,眼睛发疼都不敢眨一下。
    气氛沉凝如冰,又似火,烧得心血生疼却不能喊,因为喊不出来。
    谁不知过了多久,视线收回,低沉醇厚的声音懒洋洋响起。
    “不是嚷嚷着要看京城的姑娘?”
    这句话,代表着刚才的那一幕揭过了。
    其他人自然不会再提,都笑着应声,然后都堵到了窗边。
    这地方是他们选的,也确实想看京里的姑娘。来京城这么多天了,虽然天天笙歌,但一个个都在防着被套话,又要被灌酒,哪怕舞姬美上了天,也都没看在眼里的。
    今天才算真正来看京里的姑娘。
    看着看着,就觉得没劲儿了。
    京城的姑娘美么?
    美!
    但要是娶回家,那肯定不行的。
    这外面的姑娘,一个比一个纤细,一个比一个柔弱。边疆那是什么地儿?可能刚睡下战号就响起来的地方,边关人做事都是风风火火的,房/事也不例外,这么柔弱的姑娘,谁有功夫去哄阿?
    说不定刚哄完裤子才脱呢又得上战场了!
    汉子们大大咧咧的,平时浑话也没少说,但也不至于对着不认识的姑娘评头论足,觉得没趣又离了窗边,只有一个耿直的嘟囔了句:“屁/股太小,不耐?。”
    一句话就暴露了这厮平时怎么和婆娘闹的。
    一群大老爷们就开始抓着他打趣,闻朗听了也是笑,慵懒窝在椅背,眉目刀刻,鼻梁高挺,鹰隼一样的黝黑双眸即使笑着,也带着凶悍杀伐之气。单手拿着茶杯随意把玩,随着他的动作,玄色单衣微微敞开,露出精壮宽阔的胸肌,墨色刺青微现。
    闻朗随意瞥向窗外,正巧看着一名白衣姑娘前行的背影,裙摆几叶青竹浮动。
    “??呸!老子婆娘就是大。”
    “你们羡慕不来!”
    闻朗下意识的看向某个部位。
    确实挺小的,还没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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