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民国开精神病院

    
    这顿法餐, 面对穆致煊的诚心诚意，廖砚秋并没有全盘答应，但之后穆致煊居然连院长一职都亮出来, 还说明了原因, 这让廖砚秋意识到了穆致煊他不是在开玩笑，而是非常认真的想要开一间精神病院。
    上海不是没有精神病院, 但在求职圣玛利亚医院之前，廖砚秋其实就打听了解过一些，里面的环境十分差，更别提专业水准。
    最重要的是对待住院病人的治疗，在廖砚秋看来，十分的要不得, 有时候还挺残忍的。
    当然，更多的是一些严重的精神病院被家人抛弃，嫌弃烦躁, 给“托管”在了精神病院。这还算好的, 更多的穷苦人家, 干脆让病人自生自灭在街头和乡下, 也不是没有的。
    廖砚秋沉吟，最终还是答应了穆致煊, 只不过她只愿意当医生。
    穆致煊说：“副院长，这总成吧？！”
    “你就这么相信我？”廖砚秋疑惑。
    “我相信你的专业能力, 更相信你看透人心的能力……廖医生, 你给我的感觉非常的特殊——通常我的直觉都十分准。”穆致煊继续用他深情的眸子注视着廖砚秋。
    廖砚秋面对那双灿若幽星的眼眸, 不自然的笑了笑，她颇有点儿被人说中的感觉。若不是心里肯定这人是在花言巧语，她还以为对方知道了她会读心术的能力了呢。
    她想着穆致煊绝对不可能看穿她，帮着吃饱的路德维希擦完嘴巴和手指，廖砚秋和穆致煊商量确定好了上任日期，并答应对方帮忙找几个护士和医生来。
    护士好找，相信刘护士不会拒绝这份高出圣玛利亚医院的丰厚薪水，至于医生，最好还有一名外科医生在，以防住院病人弄伤自己，一时没地方医治。
    另外，心理医生她也需要额外找两名医生帮忙，毕竟因为可以住院治疗，她还有路德维希，不能夜夜值班不回家。
    至于实习生，上海也有医学院，这事归穆致煊负责是找人打广告。
    廖砚秋脑子想着事情，合计着写信给谁来医院工作，但她的同学人脉都在欧洲，不确定能找到很专业又合适能来上海工作的人选。
    所以，穆致煊的担子很重，他只能用金钱攻势试一试。
    穆致煊闻言让廖砚秋放心，他心里只是更享受和廖砚秋一起工作忙活的景象。
    这很得趣味。
    穆致煊笑嘻嘻的背后，眼神暗藏着得意和自负。
    一切都如他所料。
    ……
    廖砚秋既然答应了穆致煊，也就不好反悔。虽然她晚上回去睡了一夜后，醒来稍微觉得这个决定有点匆促，可是看着家庭支出，还有诺曼底这个租金不菲的公寓，她还是决定妥协一下。
    何况，穆致煊自己也说了，是为了他自己的病情着想，这才想着住院治疗，需要医生密切“监视”他，以做研究好对症治疗。
    加上，开医院也花不了他多少钱，而且盈亏还未必不好，这一切的理由让廖砚秋没有拒绝的道理。
    她虽然暗暗觉得稍微有些不对劲儿，但却怎么想都没察觉出不妥当的地方，第二日见了穆致煊，稍微犹豫，还是跟着他去参观了新医院。
    ……
    “……怎么样？医院环境还可以吧？”穆致煊带领着廖砚秋到达了公共租界的那间老宅子。
    这旧宅子经过简单的一改造，还似模似样，就是病房不多，顶多有六七个病房。
    若是不严重的精神病患，一个屋可以安排三个病床应该没问题，严重的自然是最好一个人单独住。
    廖砚秋虽然觉得不大，但却比她在圣玛利亚医院精神科强得多了，至少那边只是门诊，这边一楼是门诊，二三楼是病房和医护人员办公室、值班休息室。
    “还不错。”廖砚秋夸了穆致煊一句，微笑回答他道。
    穆致煊听了神采飞扬，人显得高兴极了
    “等人招聘齐了，咱们就开张。”他说道。
    廖砚秋摇摇头，这话说得他们像是在开商店似的，忽然间，她觉得和穆致煊一起经营医院，好像有些不靠谱。
    “放心，我不指望它怎么盈利，不太亏就行。我不是不讲究医德医的人，本身我就是‘病人’，况且我还有钱，你不用担心其他的，或者有压力。”穆致煊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很郑重其事的对廖砚秋说。
    廖砚秋虽然只是点头，没说些什么，但心里面对穆致煊确实刮目相看。
    他就是个精神病，也不是个唯利是图的精神病。
    她嘴角禁不住微微上扬一些。
    只是，她有些事情需要在就职前处理一下。
    廖砚秋向穆致煊请假，正好医院人手还没够，刘护士几个人辞职还需要一些时日交接一下，医生还需要写信或者等待人家上门来应聘，这些都需要时间。
    她也正好回余姚乡下一趟。
    廖爷爷那边好像情况并不太好。
    廖砚秋很是担心，特意打电话问了廖时夏一次。
    廖时夏语焉不详，只是说让她再回家一趟，妈妈也很想她，还有路德维希。
    廖砚秋不愿意，但廖时夏已经说了可以避开廖父在家的时间，加上廖母又接过电话，让廖砚秋不得不买了一些水果，带着路德维希再次登门。
    “今天老家那边忠伯来了，正好叫你来听一听。爷爷的回信忠伯也一起带回来了。”廖时夏跟廖砚秋说。
    那边廖母正让人给路德维希切菠萝和西瓜吃，还要逗弄路德维希说话，可惜路德维希本就不是个爱说爱闹的，安安静静的很，听到廖时夏跟女儿说话，她也过来插话。
    “砚秋，你爷爷他这几年身体都不好，恐怕大限要到了。忠伯，你快别哭了。信呢？”廖母其实是对忠伯不满的，居然给廖砚秋的信还要亲手交给女儿手里，仿佛给了他们，他们就能偷看似的。
    廖母的脸色忠伯低着头自然是没看到，廖砚秋却是很感激忠伯，还有廖爷爷的细心。
    祖父一定是嘱托忠伯了，他给她的回信这才“保住”。
    廖砚秋敢肯定，若是没有忠伯的这样计较的作为，恐怕她这信，就是廖时夏和廖母讲究，但肯定是逃不过廖父的毒手。
    家里的事情廖母做不了主。
    不是廖砚秋瞧不起母亲，廖母的脾性太过柔和和软弱可欺了，若不是生了两个儿子，在廖父那里不知道还有没有地位呢。
    至于她这个女儿，在廖父心里面，估计是没什么地位的，只有可供利用之处。
    廖砚秋想到这里也没觉得伤心，可能是已经习惯了，或者看透了廖父。
    她如今也不必为不太想干的人伤心埋怨，廖父要是不热她，她就看在对方生养她的份上，也就不找茬。若是痴心妄想还想利用她，或者做主她的婚事，那是没门。
    廖砚秋问候了忠伯，忠伯告诉了老家的情况，廖爷爷果然是身体不大好了，周边的名医都请便了，时日也就是这两个月的事情了。
    忠伯这是紧赶慢赶的这一路，他生怕老家宅子的老爷一个错眼就没了，临终前还看不到亲人。
    其实他早就劝着廖老太爷来上海，或者叫儿孙过来尽孝，但廖爷爷性子在外人看来颇有些孤拐，当然在廖爷爷嘴里，他那叫豁达，看透人生。
    廖砚秋听了廖爷爷的情况，心里很是着急。
    她最怕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她起身就想买火车票回余姚。
    “车次是一星期通一次，这还差五天才能买到票回去。”坐火车还得一天一夜，慢悠悠的很。
    廖母数着日子在心里算了算后，对廖时夏和廖砚秋说道。
    “那怎么办？”廖时夏也是很孝顺的一个人，他也一脸担忧：“我看看能不能请来假，和砚秋一起回去看看爷爷……”
    “那你工作怎么办？秘书处能等你两个月？”廖父不知道从哪里回来，听见廖时夏的话怒道。
    廖时夏不言不语了，但他想了想，还是没让廖砚秋失望，说道：“还是爷爷重要，便是请假，难道他们还能不要我了？！”
    对于这点，廖时夏很是自信。他人才难得，精通三门外语，上海市秘书办再也找不出比他更合算的人选了，更何况就算有这等人才，其实家庭亦是富裕人家，人家也未必肯屈就一个小小的文职。
    其实若是廖家能量大，廖时夏完全可以进入国民政府的外交部里工作，那样前途肯定比在上海秘书处来得好，但廖时夏也不急，廖父倒是有些想法，一直督促着儿子上进。
    见廖父提前回家，廖砚秋懒得理会他们之间的官司，起身不知道是对廖时夏说道，还是对廖母说：“我带着维希自己先去——”
    意思是不管他们了。
    廖父和廖时夏他们回不回乡，她可不管。
    廖砚秋起身就要辞别，廖母张口想说些什么，又在廖父的注视下，不知道该怎样说，倒是廖时夏着急问：
    “砚秋，你怎么去？这样，我先替你买火车票，明天你等我消息，容我跟秘书长请个长假。”
    廖砚秋回道：“不用，我自己想办法提前回去。”
    她听忠伯的话，很是担心廖爷爷的身子，生怕见不到最后一面。
    何况这个时期火车票买都得托人，现在买未必能买得到。
    这一耽搁，又不知道需要等多久。
    廖砚秋想着，实在不行，她就得雇佣一辆汽车回去。只是花销就大了。
    或者是，搭个顺风车。
    就是不知道上海到余姚老家那边，今日里有没有合适的人能捎她和路德维希。
    廖砚秋着急办这事，忠伯被廖母安排下去休息，他倒是在廖砚秋临走时，还请求大小姐，若是有门路回去，带他一程。
    廖砚秋点点头应了。
    她带着路德维希回诺曼底公寓，廖母依依不舍，惹得旁边回家还没吃上饭的廖父冷哼一声，廖时夏送廖砚秋，被她拒绝掉了。
    “你不是有约会么，再不去就迟到了。”廖砚秋和哥哥的关系自从回国之后，倒是这几次见面后有所缓和。
    “你怎么知道？”廖时夏好奇的扬眉，他这妹妹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廖时夏现在被说中了一会儿的去处，他心里还是有些惊讶和不得劲儿。
    仿佛他这个哥哥在她眼里，好像□□，被看的透透的。
    这让廖时夏面色十分不自在了。
    他又想起了第一天廖砚秋回上海时，妹妹“勾引”他的景象和言辞了。
    ……“没什么，观察出来的。”廖砚秋故作神秘的笑了笑。
    好吧，她就是故意的逗弄她这个哥哥，也算是个小小的报复。
    廖时夏凝视着廖砚秋和路德维希叹了一口气，替他们招呼了一辆路过的人力车。
    廖时夏回了诺曼底公寓后，就开始收拾行李，又拖宋嫂去市面上打听一下，有谁回余姚或者路过那边附近县市。
    若是手上所有的钱财不够用的话，她倒是准备变卖一些首饰，包括上次穆致煊送给她的，还是先典当，以后有钱赎回来。
    廖砚秋不说有多清高，可这礼物收的她心里一直记挂着，稍微觉得不太妥帖。她毕竟和穆致煊是医患关系，最好别扯上别的事情。
    虽然廖砚秋知道穆致煊要最求自己，但她只是当他是在开一个玩笑，或者也许是认真的，但对方有“病情”，她作为他的主治医生，还真能当真不成！？
    廖砚秋想到穆致煊，心绪就有些杂乱。
    这枚病号有些太诡异了。
    她就是会读心，都有些无处着手。
    或者，有机会等他入住了精神病院，但不惹人误会的嫌疑下，她还是要多多关注和“接触”对方一下，廖砚秋就不信了，她不止有心理分析和诊断能力，还有别人没有的读心术，就分析处理不了这个多重重度精神病患？！
    总之，能改善一点是一点。
    让他能恢复正常，是廖砚秋为之努力的方向。
    这样也不算对方要赠送她精神病院的心意，虽然她并不想收，但真的治好了他的病，廖砚秋相信她是值得这个价码的。
    而且，到时候她的能力亦能风闻上海滩的心理医疗界，再写几篇论文投稿海外，简直前途不可限量。
    当然，廖砚秋并不想出风头出到海外去。
    只是，她还是需要财力和人脉来做一件事……
    廖砚秋想到路德维希，不禁长叹一口气，眉眼间泛起一些忧色和伤感。
    宋嫂其实算是个三教九流消息都尚算灵通的人物，她家里人都在公共租界那边，大儿子在上海辖区工作，二儿子过得好些，在公共租界的码头扛包，算是个小工头，但也只是温饱。大儿媳和二儿媳在不怀孕的时候，轮流在家做家务，另一个去纺织工厂做工，居然比男人在码头处理亦不差许多。
    可是没出去多久，廖砚秋刚把行李收拾妥当，宋嫂就回来了。
    “可是有消息了？”听见开门声，廖砚秋头也没抬急忙问。
    等她抬眼看见来人，居然发现宋嫂身后跟着穆致煊。
    这人有阴魂不散的登堂入室了。
    宋嫂这时可是一脸高兴：“廖医生，穆公子说他有车，正好有事去余姚，能送你去乡下……这可不是极好的运气。”
    宋嫂这个高兴呀，本来她被廖砚秋委托这事，嘴上虽然答应着，但她自己心里是没数的，要不是廖砚秋说不行，她可以最后去出租车公司那边问问，高价也可以，她还真不敢应了耽误廖医生的事情。
    要她说呀，廖医生的运气就是好，她这一出门打听事，就遇见了开车在街上闲逛的穆公子。
    穆公子真是贵人，人又客气又好，看见她居然搭了话，知道廖医生的为难，主动来相帮。
    当然，宋嫂也不是个傻子。
    她高兴完，通知了廖砚秋这个好消息后，等她去做饭淘米时，心里逐渐琢磨出味道来。
    她怎么越想越觉得这事情太过巧合了呢。
    穆公子……看样子是故意的，应该是为了追求廖医生。
    这可真是下了不少本钱和精力啊。
    挺诚心的啊。
    宋嫂淘米后，想了想洗好几样菜，又把早晨特意买来的排骨，决定一下子给炖了。
    看样子穆公子是要被留饭了，她等帮忙留客替廖医生感激人家。
    宋嫂的小心思暂且不提，廖砚秋这时可是一下子就明白了。
    “顺路去？”她问。
    穆致煊点头，道是。
    廖砚秋本应该拒绝的，可是确实一时急切，不好找车去余姚，加上雇佣出租车去远途，太过昂贵了一些，她之前就算了算，恐怕就是卖了首饰前也尚且不够。
    更何况，她还得带着路德维希回来。
    ……这人情，她不欠也的欠着了。
    她尚未想好怎么样跟穆致煊说话，那边穆致煊就体贴的说道：“我真有事去余姚……特别顺路。”
    “……我也不傻，算是欠你人情。”廖砚秋十分感激说道，神色正儿八经，就差要给穆致煊鞠躬感谢了，她这样的表情让穆致煊不自在极了。
    穆致煊举手发誓：“我真的有事，不骗你。骗你是小狗——”
    他特可笑的说着。
    廖砚秋差点儿被他逗笑，对穆致煊改观极了。
    她在心里发誓，要真的对穆致煊认真负责，尽她所能的治疗好他。
    然后，精神病院最好也打出名气，不能让他的投资白费。
    别看是精神病，比正常没良心和没人情味的强多了。
    提到亲情，廖砚秋就想到了廖父。
    扫兴片刻，她还是答应和穆致煊顺路，搭顺风车。
    只是，吃完最后一顿饭，穆致煊看他着急，直接让宋嫂直接回家报信，他这就要带着廖砚秋立刻出发，直接去余姚。
    临出发钱，坐在车后座，廖砚秋再次问：“你真要陪我去，这一路颠簸又远，余姚那边比之上海可真是乡下，不说旅途劳累，一路上也没什么趣味。要不，我雇佣个司机开车，你车借我一些天。”
    廖砚秋稍微不好意思，这人情债和前债只能之后还了。
    穆致煊微微侧头，启动福特车，说道：“砚秋，你这就是跟我客气了。我本来就是无所事事，这一路你还能顺便帮我瞧瞧病……难道你还能收我治疗费吗？！”
    “……”好强大的理由。
    廖砚秋被说服了。
    这样一看，一想，她心里好受多了。
    廖砚秋转即却想，这位穆公子不犯病的时候，人还挺亲切和善，说话妥帖极了。不怪乎宋嫂刚刚那段饭都做的比平时都用心、美味，他若是甜言蜜语起来，一般人挡不住。
    情商很高。
    当然，从他以往的履历来看，智商也很高。
    ……廖砚秋越想越替穆致煊可惜。
    她更是下定决心治好他，以此来汇报他的帮忙。
    廖爷爷在她心里很重要，哥哥廖时夏虽然还算为人孝顺，但她廖砚秋可是自小在爷爷跟前长大，廖爷爷别看是比廖父长了一辈，可从来在她和廖时夏面前，没有重男轻女过。
    反而，廖时夏小时候还冲着她抱怨过，廖爷爷是“重女轻男”，对待两人十分不公平。
    回想和廖爷爷的相处，廖砚秋沉浸在记忆中不能自拔，倒是路德维希在一旁开始透过车窗往外张望。
    穆致煊的开车技术还挺好，但等出了租界区域，道路就坑坑洼洼的，汽车开始颠簸起来，甚至有时候避不开大坑，廖砚秋都担心车轮陷入进去，拔不出来。
    可能是穆致煊这个公子哥经常开着豪车上路吧，驾驶经验和判断力非常丰富，总是及时能避开各种“陷阱”，第一天到天色黑时，他们一路还算顺利。
    廖家这边，廖父让廖时夏去打听一下女儿的踪迹，他虽然看不上廖老爷子的江湖骗术，努力脱离了穷乡僻壤的小县城，但还不至于在他老人家临走时都不去见上一面。
    只是这见面也得家里安排妥当不是，尤其是工作。
    最近廖父在亚美广播电台竞争副台长一事上颇为心急，电台里的竞争很激烈，他的敌手有好几个，需要帮忙。本来是指望着女儿和穆家联姻的，但廖砚秋不应，连相看都不看，让廖父恼怒又失望。
    穆家公子虽然有病，但人才难得，多金俊帅，就算犯病了，扔一边就是了，生了儿子穆家还不是她廖砚秋和他外孙子的。
    廖父在心底说句不知廉耻的话，就是她廖砚秋寂寞了，缺个知心人，私下里养个小白脸，不也是一个好处么。
    可等他让廖时夏去打听，结果知道是穆家公子亲自送廖砚秋回余姚。
    廖父惊讶了。
    “让她跟人家相亲，她不是死活不干么。这回怎么会——”廖父惊愕过后，然后嗤笑一声，眼里有着得色，转过头来对廖母说道：“你这个女儿啊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