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惊婚：前妻深不可测

    
    哄睡了眠眠，顾盼在床上躺了许久依旧未能入眠，就悄声下床去了书房。偌大的书桌乱成一片，画稿、手稿、打印件、文件夹、各类资料书以及其他的一些工具混乱的堆积其上。顾盼开了灯，端详了书桌半晌然后伸出了手指，拨了拨堆得最高的那堆。嗯，有公司计划书，有生物实验报告，还有任务设定解析和剧情主线分析，还有……咦？这是……顾盼从堆摇摇欲坠的“文山书海”中小心翼翼地抽出了一张水彩纸。
    望着纸上的两道尚未着色人影顾盼也忍不住扶了额，这都是什么情况？这段时间忙成这样了，自己还能有本事抽出摸鱼的时间来。正待拿近点想看看是那两位人物让她这般魂牵梦绕，对着光就隐约看到画纸的背面似乎写了些什么。顾盼眉头一皱，那字迹看着不像是她的啊，而且这种明显看着就是细细修改好了的线稿她怎么会拿去随意乱画呢？
    翻过画纸背面来看，字迹实在是惨不忍睹，顾盼耐着性子一一辨认下来这字……还真是她写的。只不过从字迹上判断应该是困极时随手抓了张纸记下的，既然是在意至此的东西，应该很重要吧？虽然不是第一次费心费力的辨读自己写的东西了，可顾盼还是有些无语，若是自己的自控力能在好一些，在好一些，就不会有眼前这一堆乱丢乱放的文件，也就不会如此头疼的“拜读”自己的大作，也就不会有……
    顾盼读了两行目光一敛，不再分心，细细看起了手中的纸张。这是一篇写得很是混乱的“分析”，和不久前发生的一件愈演愈烈的事情有关。
    就在她和微生女神的“抄袭事件”刚从热度上下来，一场网络文学最大的“反抄袭运动”就开始了。言情界的一位大佬作者点名撕了近年来小说改编影视作品中最成功的一个“原作”作者。这次是倒是真的抄袭了，且事情的起因和原耽界还颇有点关系。同样的，某个言情界改编很成功的某“大佬”抄原耽的一部作品大火了，别人抄袭就抄袭了，都选择道歉或保持沉默，但这位“大佬”不愿意，借着各种机会踩被抄袭的原耽作者，一时惹了众怒导致了真大佬的“反弹”。
    抄袭这种事，抄得十分明显的是可以走法律途径解决，但能抄的不显山不露水的也有，比如抄情节抄得精了就算走法律途径也未必能有所期望的结果，还有走了法律途径因为背后利益牵绊太深的也只是赔偿到位后“该”火的抄袭作品继续火着的。这场“反抄袭运动”的导火线是第二种，而拉开序幕的却是最后一种，在这儿之后又有多名言情作者被报出抄袭，其中依旧不乏抄袭了原耽神作的，甚至还有抄袭者为了利益将被抄袭的作者告上法庭的。在最初关注这件事情的时候顾盼并未将它放在心上，不管抄袭者再怎么作妖，也无论这场混战的走向会如何，最终结果都超不出苏微生给她的那份计划书里的预估范围。
    可就在这个时候出了一件事。一个原耽界很有人气的作者被举报查实后刑事拘留了。该作者由于非法经营、非法出版，偷税漏税被刑拘，且相关报道也出现在了当地地方新闻里，并被刻意标题为是因为描写同性“情”色等内容而被举报查获。
    该作者的主要违法行为在于私自印刷并出版售卖个志获利，其次在于所印刷的个志中有部分内容被判定为传播淫、秽物品。而这部分的内容因为国内是没有实行分级制被小范围的讨论，但整件事在触犯法律被刑事处罚上确实没有什么可以商榷的地方，哪怕确实有媒体为了关注度刻意模糊违法的主要原因。照常说来这件事情除了让关心相关话题的网友抱怨一下现行法律法规没能完全跟上实际需求，和让粉丝为作者大大担心惋惜外应该不再会有其他争议点了，但事实上这件事在原耽界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的。
    无风不起澜，像这样能触及到法律，甚至于严重的可以直接判刑的事，掀不起波澜反而不正常。但这件事不一样，这件事的发生和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过巧合了，可以说是一路踩着近期所有的敏感点来的，叠加起来一看可以预见的后果就远没单独爆出这件事来的那么简单了。这个结果对于目前身陷“七大争霸赛”中苏微生和她说来说尤甚。
    这次件事的问题首先出在了举报者上，举报人正是多次抄袭了被举报作者作品（其间也抄袭过一些其他作者作品）的抄袭者。她的抄袭套路是把耽美抄改成了言情，不但如此还发布在了原作发布的平台上。说起这个平台就很有意思了，该平台算是目前最大的主打耽美的站点了，在其发展成大站的过程中因为大大小小的一些事情，以及耽美本身的维权困难的问题，对待抄袭态度一向是一经核实就“严办”的。抄袭者从确定的那一刻起就是永远不得再在该平台发布任何作品的，说来也巧，被该条锁定的“作者”中有两位“名气”很大的正是这次反抄袭运动的主角。该抄袭者被发现后也被该平永久拒绝了，但，大小站点千千万这家不行换一个，这是很多抄袭者尤其是耽美抄成言情后抄得出了名的的选择，所以这个抄袭者也换了一个站点继续发文。
    鲁迅曾说过：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但，只要是路就都是正确的吗？这句答案显而易见的疑问在顾盼心里并不是讽刺，她很明白无论是上述中的“抄袭者之路”，还是在原耽里代表了对作者肯定而逐渐成为耽美主要“出版”方式的“个志之路”同样都是很多人走出来的，也同样都不算是对的路。错的就是错的，违法的依旧是违法的，从被社会谴责的程度上看两者差不到哪去。说句不好听的从旁观者的角度看来，出个志的耽美原创作者和被打一枪就换一个阵地继续抄袭的抄袭者们，不就是五十步笑百步吗？甚至在当下的产权保护意识还没能普遍的环境上看大多数的抄袭者也只是被不太多的一部分人自发的从道德上谴责，能让法院判决的都不算太多；而出个志的，就算是抛开国内缺少分级制而被过分“解读”的违禁，其整个操作行为里还有多条被明确写进刑法能量刑判定的，谁的“名声”更能令路人厌恶还不好说呢。
    错的路即使千万人同往矣也终究会走到再也走不过去的时候，举报的这位换了站点发布的依旧是抄袭文。作为一篇不改“初心”且越抄越多还尚未成名的文章，没有了资本的支持在版权意识逐渐加强的情况下，又被原文粉丝一直高度关注着，随即接连在其他站点被举报查实后下了架。由于深究下被发现抄袭的内容越来越多，各家调色盘也相继出来了，有几家的粉丝战斗力还不弱，该抄袭者在网文界的“宏图壮志”算是至此瘫痪了。在反抄袭意识日渐成熟今天，这条抄了被逮住就换个地方换个名继续发文的路，终于到了难以为继的时候。其实此事也算不上是到无解题，等风波过去换个马甲彻底改掉抄袭的毛病，靠自己也不是不能从头再来的事。可是，这位偏不，一个抄袭者在原作者合情合理维权了自己的权利后，对此怀恨在心，总觉得对方是断了自己的饭碗，遍翻法典后把原作者举报了。可让人瞠目结舌的操作并不止于此，在得知自己举报成功后，她在微博上得意洋洋的表达了自己运作得当，成功把“使自己无法在网文界立足”的“仇人”身败名裂的喜悦之情，并在贴吧贴出了举报教程。
    刚看懂事情原委的时候顾盼是失语了片刻的，她向来不喜欢用含有恶意的贬义词来形容别的什么人，但这个抄袭者的实在是……哪怕她的行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杜绝了原耽界的某些不合法的行为，但人品可见是……
    顾盼关注的重点自然是不会停留在抄袭者的行为是怎样的卑劣，从报道出来确切的罗列出了出版个志所违反的法律条规起，顾盼的关注点就转向了会有多少作者因此被卷入其中。
    因为抄袭而结怨，这样的情况在网文界并不少见，每年因为此而引发的原作粉丝与抄袭作品粉丝之间的摩擦更是比比皆是，有时抄袭那边的过了分被原作者直接挂的也不少。而这种情况在言情的抄了耽美的时更为激烈。耽美这个类型的受众原本就比言情的小，本身就处在劣势了追责更为困难，现在又有了这样“贴心”到贴出教程的先例，能依样学样的有多少？简直不敢想象。这起头的事情还在发酵中，又有几个原耽的作者被举报了，合作的工作组及作者本人已经开始配合起了调查。
    耽美这个圈子，原本就小众，又因为本身附带的一些因素招了不少黑，单纯不喜欢耽美也不是没有。围观嘲讽的不怕，不过就是话难听点，怕就怕某有些反耽美的极端积极人士和抄袭作者的狂热粉丝一起就此发难就不好说了。私怨“公恨”再加上吃瓜群众被某些三观清奇的“腐女”一误导，搞不好又要“臭名昭著”一次。
    说到底“抄袭者被抵制报复原作者”这件看上去似乎是一切起因的事件，也不过只是一根导火索。顾盼后来查过不止耽美类，之前也有言情作者因同样的问题被刑事处罚过，只不过该作者到确实是因为内容违禁无法合法出版而出了个志。归根结底，真正能引发原耽界颠覆性风浪的，依旧是早前就埋下的隐患：不合法的个志出版。
    绝大多数的原耽，在走红伊始，到了所拥有的想购买纸质书收藏的读者数量能够达到一定程度时无，论其内容里是否有“不可描述”的描写都极少有正规出版社接受其出版。而网站原本的定制也在种种原因下停止了，高质量的商志出不了，简易的定制也暂时长期性的取消了，那么无论原作者是想赚钱还只是为了应读者需求，他都只能选择灰色产业—个志。那么，有没有顺利出版的原耽作品？有，确实算不上多，但也说不上在市面上难以寻迹。且最近几年能接下耽美并出版的动漫公司也出现了，可以到何中程度呢？至少，她当年会入耽美这个坑就是因为在动漫书店里错买到了一套耽美。
    既然当前的市场是允许有耽美这个群体的存在的，那为什么大多数原耽作者还是要选择非法的出版方式呢？
    市面上能见到的正规出版的耽美小说较大一部分是由本身就隶属于走二次元方向的动漫公司的出版社出版的。剩下的一部分则是原耽大神们以数本高口碑高质量以及重中之重中的高销售量的“神作”打下基础，从而得到的出版机会。这是什么意思呢？国内同性方向的出版本身是很微妙的，早期的内地地区不但有同性文学出版还有以同性文学斩获国内文学大奖的例子，杂志文章电影什么的也很常见。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同性类型的文章出版变成了一件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渐渐的也就在内地市场上隐去了。直到现在，主流的传媒接受度依旧不高，哪怕她确实是可以在书店里错买到耽美方面的杂志和书籍，但那样的书店也是特别的“书店”。书店是二次元的书店，本身主打的就是一些漫画杂志，画册绘本，动漫周边这样的店铺，诚然在这家店里能见到的合法出版的原耽作品算得上是很多了，可在它所出售的小说里耽美这一类的数量依旧连零头都算不上。在这样的店里尚且如此，更遑论其他的大牌书店呢？
    入坑多年，顾盼记忆里在全国连锁的大书店唯一见过火热出售过的，只有一位大神的两部作品，第一部作品据说人物的感情线是改了的，爱情改成了兄弟情，第二部只出了上半册，感情线的发展还在后面尚不知道是否会改。改了感情线后顺利出版的耽美作品很多，甚至有的已经直接出了影视剧。而没有改感情线就直接出版的，只有两类，一类是非内地出版社，另一类是—苏微生。有的大神本身就不是内地地区的作者，联系对同性题材不那么敏感的非内地地区出版社出版也很正常，至于是内地地区的作者将作品交由非内地出版社出版的也有。而唯一一个，作品尚不能算文学，却还能在内地较大的出版社出版未删改感情线的就是苏大佬了。大佬的感情线写得极好稳中带皮又不可或缺，只是但凡到了能开车的情节，向来都只写到脖子以上，加之家世背景，能这般容易地出版倒也可以理解。但即使是主打耽美文化的动漫公司，在他们所出版的作品里，占绝大多数的依旧是早已封神的作者。新人，以及那些作品较为火却还达不到现象级，本身也还不那么具有人气，出版了作品销售基本能和付出相持平，盈利较为微薄却也是真心喜欢的读者心头好的倒也不怎么见得到。但，金字塔原理始终是存在的，能走到大神这一步的就算板着手指数也能数出了界，但更多的还是那些将红未红，将封神的后者，还有更更多的暂时的或永远的小透明。即使是小透明也尚且能有一两个视之为心爱之物的读者，却也因为是小透明就少了能为其周转运作的编辑，和不踩红线的出版方式，哪怕自己心甘情愿地自掏腰包又是请画师，又是找字体，请设计。这不公平吗？和出版物泥沙俱下的其他网络文学比，同样也是鱼虾混杂却出版寥寥，最好的也步步艰难的耽美来说自然是不公平的，但若是要拿金子塔顶尖的于下面的，顾盼却也觉得说得上公平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政策与法律的红线不是说动就能动的，要撼动也不该是“法不责众”这种方式。但原耽作品能从出版基本靠灰色产业，走到如今的虽半遮半掩了感情线却能活跃在书刊杂志和网络影视剧上，说到底也不过是现在真正能封神的几位作者证明了其所能带来的可观利益。像顾盼这样发挥时稳时不稳也有一两部神作的，出个志时价格不算低却也一再加印，饶是成本也高得利也很是可观，更不用说那些在耽美上上下求索就没有低于十年的真大神。顾盼曾错过的大神不再印刷的收藏级别的个志，有的出售二手全新的较原价翻上十倍也不少，更不用说难以计数的以高低价盗版的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巨大的利益也终于吸引到了资本的眼光，即使原耽的出版之路依旧困难重重，但好歹只要足够努力就一定能有了回报。
    这件事情发生以前，很多原耽大神和红到能出个志的作者，是真的不知道出个志这种在原耽界的普遍行为是违法的，这一点上顾盼是相信的。诚然有部分作者的作品确实是因为内容过于“和谐”而达不到合法出版的要求，但更多的则是因为同性这一类型的文学在合法出版的道路上困难重重，以及大家都选择的个志是和读者达成的一种长期默契。因为做的人多了难免就不再去关注着这件事的合法性，一来从众本就是大部分人的惯性，认识的同伴都在做的事自然就会放松了警惕，无意识的就避开了存疑点，当然也不会缺乏抱着侥幸心理人云亦云的。但不论因由为何，非法出版就是违法的，法律上没有“不知者无罪”亦不会有“法不治众”。换而言之，出过个志的作者，包括她和苏微生在内其实都已经违法了，剩下的不过就是“民不举，官不究”这把利刃悬于眼前。其实“出版”物是要在一定时间内达到一定的数量和金额后才可以被判刑的，达不到量刑标准的就处以罚款。但无论怎么说，出这件事的时间实在是巧了，都足够敏感的挑起原耽和反抄袭的神经，无论是原耽想想借此批判抄袭，还是抄袭了的想以此作出点什么文章都很容易。可如若不是这份时间上的巧合，顾盼大约也不至于在意此事至此。
    顾盼看着捏在手中的纸张轻轻叹了口气，苏微生想动版权保护这一块，刚一动就出了这件可轻可重的事，即使如今这场一开始声势浩大的事件已经不痛不痒的被淹没在时间流里却依然让人感到不安。
    在这件事里，先不谈她就说苏微生，苏微生之所以是她的女神不单单只是因为她的插花漫画，苏微生也是原耽里十年求索的真大神。彼时身旁的男生女生正是男神女神一部影视剧换一个，老公老婆一部动漫一部综艺换一个的时候，顾盼却很是不愿，最心水的小说里的人物，欣赏了多少久的名人，也不觉得能轻而易举就用了男神女神来称呼。男神、女神，在她心里从来不该只是因为颜值，或是只要有需求就可以被他人所替代的特质就能定义一个人在心里的位置的。微生衫白最好的作品是一部乱世中的江湖家国情，一幅幅画稿本身就很美，故事中的权衡、感情即便是微小处也很是动人，但，在顾盼心里距女神一仍旧有些差距。直到顾盼被那本乱入的耽美带入了坑，对着原耽的神作单找着看了一圈，拖拖拉拉的看到了景大的文。景大的作品单从笔力和文学修养上看也许已是极佳，就算离文学还有一定的差距，也许也比不过那些在某类题材上独树一帜的，但她所涉的领域极广，也少见的专业，除去前期探索的，后来的每一部作品不论怎样变化的题材都会给人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感觉。女神不就应该是这样的吗？即使只能遥遥的望去，自己不一定罪的上，但她的成长却又有迹可循的，给人一种心安。然后在不久，刨底的顾盼就发现了景大和微生衫白就是同一个人的两个马甲，顾盼只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心心念念的人竟然真的那么优秀。在顾盼眼中苏微生的文其实比她能办画展的漫画更加出色，甚至于从时间和质量上看，苏微生花在原耽上的心血只怕也是绘画上的数倍。无论苏微生是真的想为当前混乱的版权保护做点事，还是恼了总被拉入抄袭大战，亦或是还有其他的理由。顾盼都觉得照着她的计划最后肯定是修改或增加上相关的法律法规的，既然是这样就肯定会用到苏家和景家的资源，资源已经动了就不不会去计较用多用少，无论这场火最终是为何没有能烧到她，苏微生以及原耽里真正的大神的，这件事都不应该在这个时间出现。
    不是顾盼非要阴谋论，而是……她和苏微生都出过个志，她早年间的那几本数额都不算大，即使合并了能不能达到量刑的最低标准还不好说，但苏微生的却是有一本近年的神作走了个志的。如果说苏微生是因为不知情才走了个志的，顾盼倒不觉得，法律繁浩，身边确实有认识的作者本身就是学法律的却不知道个志违法，兴致冲冲的准备好了弄到了样书，却在事情发生后毅然放弃了前期的投入，但顾盼身边的何琰之是没有这样的盲区的。一个从一开始就可以商志，普通出版随便选的小公主，为什么会突然就冒出一本惹眼的违法出版物，再怎么心血来潮追流行，原本帮她处理这些事的人也能察觉出不对。可苏微生偏偏这样做了……顾盼倒是希望自己是多想，可是联系几年前经历过的那些事，在时过境迁后反而让她看得更清了，七大家族里的事，于他们这些平常生活的人而言，哪怕以最复杂的心思去揣测，只怕也还不及真相的冰山一角。
    从“抄袭风波”起到“反抄袭”和“个志危机”这三场风波都一列外的包括了她和苏微生。“抄袭风波”本就是柳恒漪为了故州的利益设计她的，“反抄袭”是苏微生借抄袭者嚣张的风波借势造势，那么个志危机不相称的开头和结尾是否会已是一场博弈的结果。柳恒漪对她，从一开始就气势汹汹，她在原耽里刚红起来的时不知是粉丝被有心人挑拨还是招了黑粉，很是喜欢到处撕抄袭者，曾一度撕到了没有抄袭过的作者处，很是惹人憎恶，那些年月她也没少发公告澄清道歉，若是借此把她曝光出来，效果只怕比她先前硬造的话题效果要更好，违法犯罪本就是最能惹人诟病的黑点。柳恒漪没有趁风起浪，是没查到她的这份“职业”，还是觉得这个“杀招”还不应该用。若是前者顾盼不太信，她写耽美画漫画从来都未刻意遮掩，但凡耐心点总能查到，而若是后者只怕她要得考虑柳家背后是不是还有其他什么人了。好好的救场机会柳恒漪摆着不用，偏偏自她来故州起沉寂了许久的燕家就隐隐有了异动，直接把人安排到了眠眠身边，柳恒漪是真不懂柳家现在面临的是什么，还是背后的靠山让她相信能扛的住苏微生。苏微生想做什么，想怎么做，怎么动作的她自是管不着，就算不是闻翦哥亲自带她去见的，她当初既然答应了她的合作，就只能是信她。
    这段时间她虽然确实忙得挺头大，却也时刻关注着这些事的动向。但，这件事真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了，甚至于又有两个在苏微生“反抄袭项目”名单上的作者和抄袭者对质法庭。一个是非耽美向的作者主动告抄袭者的，还有一个是被告，被抄袭者告的原耽作者。但是就目前的形势看，这两个被抄袭的作者都处于上风。这些事单独拉出来都还算是在常态里，但若是把苏微生的计划，柳恒漪针对她的因由，燕家的异动，故州和申市陆家的局势联系起来看就有些微妙了。
    而手中这篇似乎是在梦中惦念又突然找到突破点才醒来写的分析，却提出了一个看似很不靠谱但却有很大可能性的假想：只怕七大家族又要起波澜了。
    真正让顾盼哭笑不得的，还是让自己辨认了良久的潦草字迹里还表达了后续建议措施：1。萧让这个人要查清到底是燕老爷子弄来的，还是后来收拢的燕家技术人员那边的，以及弄到她身边的原因到底是什么？2。建议如果可能的话还是查一下苏微生，苏微生和苏景两家关系似乎和传闻不符。3。陆家到底为什么要回故州。4。记得问一下闻翦哥七大家族里有哪些在故州和申市有势力，外加燕家最近的动向。5。要再给燕及的账单添一笔。
    萧让这个人，从开始看到的第一眼起，顾盼就觉得有又根本些“燕家人”的影子，后来他所表现出来的执行力和行动力更是不像关蓼这种刚出校门还没什么人脉的小年轻所能找到的人。而今晚，他有意透露出的信息和无意中暴露出来的能力，却是让顾盼确定了他就是后来被她收编的燕家“纯技术工种”中的一员。可是，他到底如他所想因为燕家那部分人对她还有所不信任才来的，还是……那部分人中也有有了“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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