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四周为一个封闭式的房间,房间两侧的中间部分有三个像窗子一样的东西,但不透光,而且是纯黑色的。
天月未动,他正等待着主人的到来。
实际上,就算他真的做了些什么,也并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他是唯一一个亲自来到这里的人。
空气中突然传来金属碰撞的轻微声音,不是十分悦耳,但也不让人认为吵闹。天月认为这是餐具碰撞发出的声音。
紧接着,那十二张椅子中间,唯独空出来的一片干净地方竟然逐渐显出了一个人形。这个人从头到脚,慢慢地从无形之中剥离出来,他拥有粽长的头发,上唇和两腮的胡须修剪得整齐。一身墨绿与鲜红色交织的长袍,他垂眼,看向双手握着交叉的餐具,面前却没有摆出任何食物。
天月静静看着这个突兀出现,却如同静止的人。他上前几步绕过桌子一侧拉出张椅子坐下,坐在了徐玖柠和这个静态人的中间。
就在天月坐下的那一瞬,原本空无一物的餐桌上突兀地出现了许多食物,不过这些食物都是同一种——烙饼。在天月左手边,出现一个巨大的银盘,银盘的后方放置着一个杯子,一个十分贵重的、令人景仰的杯子。
天月拿着自己面前出现的玻璃杯对比了一下,略感悲愤,然后放下了玻璃杯。
“这位仁兄,我都坐在这里了,你难道不想表示点什么吗?”天月如是说道。
他身旁的人终于缓缓扭过头,与天月对视了几秒,而那几秒,却让天月不禁眼神微凝,皱起了眉头。
“我实在告诉你们:你们中间有一个与我同吃的人要卖我了。”那个人忽然说道。
天月闻言一愣。
他又说:“是十二个门徒中同我蘸手在盘子里的那个人。人子必要去世,正如经上指着他所写的;但卖人子的人有祸了!那人不生在世上倒好。”
这句话后,顷刻间恢复了平静。
天月很清楚的知道,这两句无法连接的话语中肯定还有几句,只是没有被说出来罢了。而现在的沉默,更应该像给天月思考的时间。
不出所料,片刻后,中间的人又重新开口,而他下面的几句话与之前又大不相同。
“忠心耿耿之人,剥皮脱骨。
运筹帷幄之人,肢断残骸。
高贵守护之人,凌辱钉十。
背信弃义之人,自悔自缢。
善恶两难之人,死而为需。
义道书信之人,遍体鳞伤。
救赎升华之人,焚烧刺死。”
当他说完这句,过了整整一分钟,天月仍是还没发现问题所在。
放在平常,天月是绝不会忽略一个细节的,可惜,任何事情都只有一次机会。
“到底在搞什么……”天月心道,紧盯着旁边的人。话到此处,就算天月涉及不深,也知道现在他身边的这位仁兄,便是耶稣。
耶稣这时又转过头来,对着天月说道:“你认为,自己会承受哪种罪名”
“喂喂……这位仁兄。”天月还是没改之前的称呼,“你要是玩够了呢……那就把我和我的同伴放了,要是没玩够呢,那你把规则说清楚。”他顿了顿,不怀好意地继续说道,“我很清楚,到目前为止,你们都是我的‘精神’。”
耶稣笑了,他指了指天月身后的那群人,道:“如果我是虚幻的,那他们又是什么?”
“他们是真的,但恐怕陷入了某种环境中。”天月接道,“我不明白,就算我知道自己很帅,为什么唯独我一个人还清醒着并能与你对话”
耶稣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你喜欢喝葡萄酒吗?”
话落,天月面前的玻璃杯中出现了鲜红的、看起来有些粘稠的液体。这种让人看起来就不舒服的东西,天月竟然神色如常地拿起来并喝了一口。
“这就是最后的晚餐的场景吗……葡萄酒和食物都令人不敢恭维呢。”天月说道。
“哦那你认为会是什么样的”耶稣道。
“我认为会有几百来个穿着奇装异服犹太人拿着刀不怀好意地看着我,然后把我绑去活活烧死。”
“这太粗鲁了。我认为让一个人从精神里先崩溃是个不错的办法。”
“这位仁兄,你比《圣经》中的耶稣差劲多了,这样可是骗不倒我的。”
“是吗?可你却被刚才我的言行打乱了大部分思绪,你甚至在我说完那些话以前才发现了最后的晚餐这个场景。”
天月耸肩道:“好吧,我承认自己要普及点常识了。但是在此之前,是不是应该放了我的同伴们”
耶稣正色道:“你比那个扮猪吃老虎的人要逊色太多了。方才我所列出的每一个罪名,便是你和你的同伴应有的下场。”
“让我猜猜,”此刻天月的语气不再那么轻松,“从我的右手边到我自己为止,一共有七个人,每一个人代表着‘十二门徒’中的一员。你说‘让一个人精神崩溃是个不错的办法’,大概是让他们在自己的精神里死亡……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和我说那么多废话呢?”
耶稣拿起那个贵重的杯子——圣杯。里面并没有葡萄酒之类的液体,而是能映出他脸庞的清水。他说:“因为我感觉到,你的精神早就崩溃了。”
“呵……”天月笑了起来,似乎很开心的样子,“何以见得”
“如果有整天摆出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兴趣,就算给他几百万的大钞和一个身材曼妙的电影女星也挪不动他办分,还指着你的鼻子大骂的人……”耶稣说,“那他的确是个神经病。任何人都在贪图享乐,就如同学生们整天想着放假,工作的人在想着提高职位、多发工资,国家总统日理万机着却从不关心乞丐的死活一样……”
“在神经病的身上,有的只是麻木。在你的身上,我看到的不仅仅是麻木,还有一点疯狂。你疯狂到极力想证明自己没有疯,麻木到用尽所有能力去嘲笑现实。归根到底,你只是一个不敢去死的懦夫罢了。”
天月平静地听完,这时他已经喝完了玻璃杯中的葡萄酒。放下玻璃杯,他突然疯癫地大笑起来,笑得和当初被抓一样,令人避而远之。
而后就见到,耶稣的头颅整个爆炸开来,一半的脑浆和鲜血喷洒在天月的身上。天月的脸色非常苍白,显然是在身体不支持的情况下动用了能力,甚至连坐着都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
“我不需要你来指示我该做什么。”天月对着空气说道,语气冷淡。
尸体化为一道白烟散去,完好无损的耶稣凭空从后面走了出来,重新坐在之前的椅子上。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你应该想想怎么救你的同伴。”耶稣说道,“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他们就如我所说一样死去。”
“可是,”天月接过话题,毫无人性地说:“在他们死之前我亲自动手不就好了……就算结果是一样的,过程……不才是杀人真正的乐趣所在吗”
这一刻,天月属于疯狂的本性,终于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朋友、同伴、亲人,任何人只要有了足够利益与理由便可以反目成仇。所以说人类是最虚伪的东西,他们比动物高明且区别的地方,只在于人类会千方百计地杀死同伴,并以大众接受的理由洗掉手上的鲜血罢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天月说着,他扶着餐桌站起来,走到了徐玖柠的身侧,手中多出一把匕首,“那我为什么……不干点疯子才能做出来的事情呢”
耶稣沉默了片刻,看着天月手中那把匕首,只能说道:“你这个疯子。”
天月脸色狰狞地笑了几声,握着匕首,用尽全身力气向徐玖柠刺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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