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己

    
    徐玖柠，是一个孤儿。
    “孤儿”这个定义词，好像不知不觉中就成为了一个主角必要的背景。而如今的社会发展，孤儿这个词也淡化出人们的视线，因为经济的越来越发达，大部分人理所当然地认为生活优越且乐于现状。
    而到了天月他们所在的世纪，经济发达更不用说，但社会现状是越来越恶劣。
    人类丑陋的程度往往与其生活成正比。如果这世上负责任的人那么多，就不可能会有孤儿出现。
    徐玖柠自十岁那年便被政府发现。十岁以前，她还在凭借着与生俱来的非常能力从银行里盗钱，或通过各种程序和网站盗取非法信息。
    从不要去质疑一个天才的犯罪水准，只要他们能干，就什么都干得出来。不过因为涉世未深以及政府能力的强大，她终于被逮着了。
    事情大致是这样的：
    一个穿着黑风衣、戴着黑墨镜的青年轻松打开了被严加上锁的电子门，他看起来手都没动，双手插兜就走了进去。
    徐玖柠抬起头来看他，眼神冰冷。
    “喂喂喂……”青年无奈地说道，“你不要用那么吓人的眼神看着我好不好，明明是个小孩子，真是的……”
    “你想干什么”徐玖柠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很无力。
    “嗯……”青年想了几秒，把放在衣袋里的右手拿了出来，手上握着一根棒棒糖，在前者眼前晃了晃，说道：“来来，这个给你，哥哥跟你商量个事。”
    徐玖柠用已不为孩童的冷漠眼神鄙夷地看着他。
    青年干笑了一声，然后把左手伸出来，手中同样握着一根棒棒糖，再次晃了几下，他正色道：“只有两根，不能再多了。”
    徐玖柠终于忍不住了，她通过之前自己的猜测问道：“你是政府的人吧？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青年无奈地把棒棒糖收回去，念到：“明明还是个孩子，怎么一点也不可爱啊……”然后他环顾了一下四周。
    电子门里封锁住的并不是金库、贵重的东西之类的，而是四面都镶嵌着电子设备的小房间。徐玖柠所在的地方有一个精小的机器，只有老式键盘，却没有显示屏。
    徐玖柠很紧张，她第一次遇见政府的人，而政府的人都不可能是吃干饭的。
    青年环顾了一圈后又做了一个动作，徐玖柠反射性地后退几步，可青年就只是不急不缓地走了过来，蹲下拍了拍她的头，说道：“虽然你一点都不可爱，不过我希望我接下来说的话你都能好好听清楚。”
    徐玖柠抬起头，再次跟青年注视，这次她的眼睛里竟然透露着些期许。
    “现在人类与自然界的的利用价值已被开发到极致，与此同时，在之前那些被‘科学’否定的存在——异能力，被搬上世界的舞台。人类创建了政府这个机构，政府收容一切拥有非常能力的人，或坏人。政府需要人才，而你，便一直展现着令人匪夷所思的黑客能力。”
    “你还是太嫩了。政府追查一个小孩子轻而易举。我们从一开始便注意你，注意着你可否有利用与开发的价值。直到今天，政府派我来找到你，希望得到一个答复。”青年目不转睛地看着徐玖柠，“如果你选择了‘不’，就算我心好放过你，政府也会加害于你。政府对立面的存在按理来说是不该有的，而你已经被我们判断为能力者，黑客中的能力者，这正是政府需要的。”
    其实青年所说的话徐玖柠大部分都很清楚，她曾经黑进过政府的网络，现在看来是有意为之。
    这种情况下，徐玖柠不得不说道：“我答应你……”
    青年直接打断她：“不要以为你可以在中途跑掉，竟然我有办法追查到现在的你，那以后也能。”
    徐玖柠听后越来越生气，一巴掌拍掉了青年的手，说道：“那我能怎么办？跑也不行，躲也不行，跟着你回去就是生死未卜!”
    青年无奈地嘀咕了一声：“果然是一点都不可爱……不过算了。”他站了起来，把衣袋里的糖硬塞给徐玖柠，然后就直接朝门外走去。
    徐玖柠见此一愣，“你要干什么”
    青年头也不回地接道：“你不是不想跟我走吗，那就算了，我只能帮你一把喽，真麻烦……”
    徐玖柠虽然还小，但她懂得不少，看到如此经典的电视剧桥段还是非常惊讶的。
    “为什么……”徐玖柠也被迫说出了经典台词。
    青年走了出去，帅气地留下了一个背影，没有再说话，电子门如他来时一样忽而就关闭了。
    这就是如今徐玖柠的记忆，记忆中的青年英俊、随性且强大，而又令人安心。
    不过那也只能存在她的记忆里了，自那之后的十年中徐玖柠再也没有见过青年，也没有见过其他政府的人。而“围墙”在那之后成为第二个找上她的人。
    徐玖柠懒懒地趴在桌子上，整理着一天乃至之前的思绪和记忆。片刻后，她直起了身子，说道：“既然来了，那就不必在躲了。”
    “哼……你还真是名不虚传啊。”一名男子的声音在徐玖柠后侧方传来，徐玖柠不回头去看就知道男子坐在她的床上。
    背对着敌人显然不是一个好的决策，徐玖柠转回身，一名男子果然坐在她的床上。这名男子气质儒雅迷人，长相英俊。单凭外表可以推测出男子的年纪应该在二十五岁左右。男子戴着一副平光的圆框眼镜，皮肤白皙，更有许多文质彬彬的感觉。
    “你好，我是‘天使’。”男子自我介绍道，“我们可否谈一谈徐玖柠小姐。”
    徐玖柠把座椅扭转到正面，面朝男子坐着，丝毫不见慌张和惊讶，比十年前的天真好了不止一点儿。她回道：“请讲。”
    “你知道的，在普通民众所不知道的‘地下’，有一群组织，他们每一个成员都是能力者。”男子说道，“政府建立的初衷为了人类，为了民众，可现如今的景况大不相同。他们腐朽，他们不堪，当初一群被政府称为疯子的能力者已不再是疯子，他们的反叛得到了足够的理由。”
    徐玖柠在他刻意停顿的那段时间接道：“你想让我加入你们有什么好处？”
    男子微微一笑，这一笑应该显得他更加迷人，却包含着某种不知名的危险。他说道：“好处，自是会有的，因为在这个不断寻找的过程中，你便会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徐玖柠从中听出了许多深意，“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不对，你能读懂人心”
    男子微笑中的寒意更甚了些，“人心……那只是一个代名词而已。我可以通过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推断出你的心理变化，从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刻，我就认为你是足够成为围墙核心的人。”
    徐玖柠想起了那个十年前的青年，她看似很随便地回道：“这样啊……既然你如此心怀大志，‘天使’先生，我就来玩玩好了。”
    “呵……”男子又突然笑了起来。
    这本该没什么，可徐玖柠明显地怔住了。此时徐玖柠的心理变化就比如一个已经打通过无数关卡的死宅，在某天打着自己熟悉无比的游戏时突然掉进了个从没有遇到过的隐藏副本一样惊奇。
    总结下来，就是一种被坑了的强烈既视感。
    徐玖柠在短暂的迟疑过后立刻感觉到，面前的男子身上正有一股很强大的威迫感，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跳窗。
    作为一个并没有战斗能力的能力者，徐玖柠的动作比她脑中的想法还要快上一分，说干就干。她一手撑在桌子上把自身的支撑力全部转移到撑桌子的那只手上，然后用标准的高危型操作越窗而下。
    徐玖柠非常谨慎，即使是一个人在很安全的地方待着，她也会给自己留下唾手可得的退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