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己

    
    天月不急不缓地闪到了一旁，给两边对峙的人留下一片空地。
    弥尔顿冷哼一声：“围墙啊围墙，早知道是你们在暗中捣鬼。”
    徐玖柠语气平淡地回道：“就算你早知道又怎么样？圣杯已经是我们的了。”
    吉斯尔道：“我可没有在你身上感觉到任何令人厌恶的气息。”
    这次换徐玖柠冷笑，她抬起手臂，指向了天月，“看见没，就是那个小白脸，他身上应该有你说的气息吧。”
    “喂!”天月不满地叫道。
    吉斯尔这才如之前忽视了天月一般地转身，然后在天月“快要完了”的目光中皱了皱眉，说道：“果然有，但气息太微弱了，他并没有拿到圣杯。”
    徐玖柠说道：“哦……竟然没有拿到吗？”
    “为什么要用这么理所当然的语气啊……我现在连站都站不稳，怎么敢拿圣杯。”天月扶墙坐倒下来。
    徐玖柠见天月这么做，心下想趁机害死他，刚欲开口说话，就见弥尔顿一伸手，已然握着一柄通体漆黑的长枪，接着说道：“我们没兴趣再和你浪费时间交换情报了，只要你们一死，圣杯自然会到我们手中。”
    吉斯尔略微点头，对同伴的意思表示支持，却并没有拿出武器。
    徐玖柠把目光从天月幸灾乐祸的脸上移开，虽然脑中不断盘算着数个计划，她的嘴角还是不自觉地勾起，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说道：“难道你认为，凭你们就可以拿到圣杯了吗？放出一番狠话过后还未实践……就是最好的证明。想必你们也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这句话明显是个坑，“也”字包含了很多味道。不论吉斯尔和弥尔顿回答了什么，或转移话题、沉默，终归会被徐玖柠看出端倪，也就是正所谓的进退两难。
    “我很讨厌与太过聪明的人对话，那样我的双手便永无干净之日了。”吉斯尔望着徐玖柠说道，“是的，我们的确有难言之隐，不知你能否活到那个时候。”吉斯尔已经动了杀心。
    顷刻间，他身边的弥尔顿发难，已来到徐玖柠身前不足十米处，左手虚抓过去。徐玖柠看不透眼前两名堕天使的“生命代码”，自知其实力高于自己很多，便也不想反抗，很轻松地就被抓住了。
    这时，有人发出一声嗤笑。
    一只宽大的拳头就在弥尔顿抓住徐玖柠脖子时从侧面毫无征兆地袭来，来势汹汹，单凭力量就能让周围的气体呼啸起来。弥尔顿显然没料到这一情况，本能的反应使他放开了徐玖柠，枪柄随之在身后出现在左手中，与拳头撞在一起。
    当长枪与拳头接触时，弥尔顿竟没有感受到与之而来的力量，反而是自己像狠狠撞上了一团棉花一样，自身所用的所有力量被弹了回来。弥尔顿被迫退后几步。
    陈数挡在徐玖柠身前，脸色难看极了，紧紧盯住两名堕天使。
    “嗯……情况很不妙啊。”这是莫生在墙角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天月坐在他旁边，学某人做了一个吃棒棒糖的动作，然后有气无力地回道：“是啊，不妙到我都懒得跟你解释了。”
    莫生很快明白了：“哦，这样啊……”
    维多利缩了过来，说道：“我之前接触过他们，那边两位好像是超人类……”
    “我知道，”天月打断他，“是堕天使。”
    在他们这边小声闲聊的时候，围墙与堕天使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堕天使碍于某种原因不好全力出手，徐玖柠担心天月他们会在后面补刀，到时候来个渔翁得利、一箭双雕。
    继续沉默了片刻后，还是徐玖柠先出声了：“两位，你们不怕那群人坐收渔翁之利吗？”
    “他们并没有给我威胁感。”吉斯尔很快回道。
    在维多利与安里拉住某个挽着袖子就想冲出去的人的同时，战局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次，是天月打破了僵局，从他口中蹦出来的话铁定不是什么好话，这次也一样。
    “我劝你们还是速战速决，这座城市目前很危险。”
    待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这个混蛋冷笑着指向教堂外的天空，继续说道：“我记得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多，按照这边太阳升落的时间，应该是在七点左右升起，加上之前浪费的时间，我想现在已经接近七点整了。可是，你们有没有发现，外面别说声音了，连点阳光也没有啊……”
    徐玖柠愣了几秒，然后从衣兜里拿出一个防水的电子表，看完后脸色凝重地说道：“已经七点了。”
    吉斯尔突然说道：“去外面看看。”
    徐玖柠抬头望他，吉斯尔此时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让人看不出端倪。徐玖柠不会轻易把自己的背后交给敌人，即便是身边有同伴的情况下。
    于是天月就去招呼莫生跑腿，莫生耸了耸肩，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发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喂，你们没把这些雾气散开吗？”
    吉斯尔的脸色依旧没有什么变化，说道：“这本来就不是我们放的，再者我们的能力驱散不了黑暗。”
    “你看得到。”
    天月虽然坐倒在地上，但他每一次说话都直中要害，此时的眼神变得锐利又轻蔑起来，语气中带着笑意，脸上却没有丝毫笑容。他说道：“请把你看到的，和我们分享一下吧……”
    吉斯尔居高临下地看着天月，竟笑了起来，旁边的弥尔顿见他这样，心里都起了寒意。“好吧，好吧，”吉斯尔笑道，“我得先道个歉。太阳已经升起，知道为什么教堂并没有受到阳光的照射吗？哼，这次的太阳……自西边升起，而且与我们无关。”
    太阳从西边升起这样的景象，要是刚好碰上一对情侣吵架，倒是个美好的爱情片。要是女的拿着一把刀，一边当面割开自己的嘴，一边说：“why so serirous”这可能就是一部恐怖片。
    刚好天月他们现在的情况属于恐怖片的范畴，所有人都等着天月再次发言，就看这货挠了两下头，整了一下衣领，目光平和地道出一段废话：“别这么看我，我也没辙。”
    “既然这样……”吉斯尔再次出声，已是在天月面前，天月愕然对上吉斯尔的视线的那一秒，猛地喷出一大口老血，身体狠狠地往后撞在了墙上。由于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离天月最近的维多利只来得及拔枪，然后连人带枪就被弹了出去。
    与此同时长枪横在科落斯的面前，挡住了他想要冲过去救天月的唯一途径。莫生自知打不过他们，便和安里与围墙的二人做观望状，没有轻举妄动。
    “咳……哈啊……干嘛一言不合就动手呢？”天月又吐出一口血，说道。
    吉斯尔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事情已不再我的控制中了。”
    天月欠揍般地歪了一下头，笑了起来：“意思是你怪我咯哈哈哈哈！西边升起的太阳，黑暗笼罩的教堂，冠以神圣可笑的圣杯……”他说到这，往前凑了一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既然你从一开始就打算掌控全局，不会不知道吧……”
    “他的确不知道，”另一个声音传来，并不是在场的人。“要是他知道了，为什么还会问你啊。”
    吉斯尔的神色少见的发生了变化，变得凝重起来。吉斯尔和天月同时扭头看向教堂的深处，一个穿得如同参加葬礼一般黑的人走了出来。这人现在的表情很符合四个字——笑里藏刀。
    徐玖柠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能力告诉她出现的这个人和堕天使是一个级别的，或许更高。但下一刻让她觉得面部快要扭曲的是，来人竟然拿着圣杯。
    覃怜微笑看着吉斯尔，说道：“不好意思，在你们还为外面的异像担忧时，我已经拿到圣杯了。”
    吉斯尔何等聪明，很快就回味过来，“该死，你们早就接手了这件事。”
    覃怜做了个打引号的手势，以示无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