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大人要造反

27.稀奇

    
    零一不愧是方灼的手下,处事果断又决绝。
    方灼更是并未觉得这事一件有多棘手的事儿,淡然的点了点头,“做得好。”
    马车行至宫门前停下来,方灼同零一从马车上下来,进了宫门说话便更要注意。
    走在宫中长长的甬道上,零一压低了声音道:“干爹,这事儿中有一个细节,那晚公主去清琰宫,起先圣上是不知道的,该是孙淑妃听了声响,才特地派了宫人去请的圣上。”
    方灼笑了两声,这陈贤妃往日里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可说来,这孙淑妃又何尝不是,且当时陈太妃嫁祸于这孙淑妃之时,孙淑妃表现出的慌张与无措却不像是假的。
    这人到底是经了事儿便成长,说变就变。
    想起另外一个细节来,方灼忍不住提点零一,“你那时候说,锦衣卫查案子,查到一个人证。”
    零一起先没察觉出味儿来,点了点头,“是的干爹,说是一个小宫女瞧见了陈贤妃身边宫女作案。”
    方灼轻声笑起来,斜睨着零一,零一起先只觉得奇怪,过了一会儿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哎呀!干爹,您说那目睹了此事的小宫女,难道是孙淑妃宫中的人?”
    方灼这才将视线从零一身上收回,转而又目视前方,慢条斯理的道:“想知道是不是,就去查,查出来了,不就知道了。”
    零一忙不迭的点头,心里正想着这女人扎堆的地方可真是复杂,便又听方灼道:“不过……后宫之事大多看着前朝的风向而变,这事儿过去后,咱们也不必整日盯着后宫,只要她们不再惹不该惹的人,随她们翻腾,也翻腾不出什么水花来。”
    “干爹放心,零一明白了!”
    方灼到了太和殿时,言曜已等了他许久,因此瞧见他后便将手里的折子往案上一扔,阴阳怪气道:“朕命你回去反省,你倒好,真当休息了,午时便传你入宫,叫朕好等啊,你怎么不干脆等太阳落了山再进宫,兴许还能死皮赖脸在朕这儿讨一顿晚膳!”
    言曜虽在斥责方灼,但话语中到底有着开玩笑的意思,这反倒让方灼心里有了底,甭管其他,先笑着赔不是总会错不了,“圣上恕罪,是臣懒散了。”
    言曜冷哼一声,倒并没有多生气,指了指旁边的空位,仍旧冷着一张脸,语气中却有着无奈道:“罢了,坐下罢。”
    方灼坐下,看着堆在案上的折子比之以往又不知多了多少,心中便已有了数,开口却要装傻,“不知圣上传臣来,所为何事?”
    言曜心烦的指了指案上的折子,“你看看罢,若你当初好好处理那案子,能留下这么多事儿?如今一上朝就吵个不停,朕就要被他们气死了!那尚书令更是,朕降了贵妃的位分,他不仅不老实,反而更加得寸进尺了!”
    方灼微不可查的挑了下眉,随即笑着道:“案子一事是臣疏忽了,没有处理干净,才让世子与西指挥使查到了真相。”
    言曜叹了口气,却也拿方灼没办法,“你一句疏忽了就完了,倒是叫太妃与尚书令拂了面子,孙诚那老顽固更是觉得自己险些吃了亏,俩人在朝堂之上直接开杠,哎,本想着太妃要闹便随她去了,孙诚只会觉得吃了个哑巴亏,如今证据确凿……罢了罢了,让尚书令傻一次也好,免得他觉得朕的忍耐是因为怕了他。”
    方灼颔首,附和道:“圣上能这般想,那便再好不过。”
    言曜瞪了方灼一眼,伸出食指指了指他,心中有气又不好发作,最终只好放狠话道:“朕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若再办砸了,朕就在深冬之时,将你一脚踹到后花园的湖里!”
    方灼一愣,随即笑了:“深冬之时湖水结冰又几米深,圣上怕是没机会了。”
    方灼这样说,言曜也不恼,几年来的默契让言曜知道,方灼这是心中已有主意。
    方灼起身,“此事便交给臣罢,最迟后天,臣便可让他们统统闭嘴,唯圣上您马首是瞻。”
    言曜眯着眼看着方灼,眼中透露出一丝锋芒来,“方灼,朕发现你,实在有当奸臣的潜质啊。”
    方灼的面上毫无波动,他向言曜弓下身子,如同一个虔诚的教徒,声音更是平稳,“臣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当一个唱白脸的奸臣了,因为臣相信,圣上并不缺唱黑脸的忠臣。”
    自太和殿出来,方灼同零一在再无他人的甬道上站了许久。
    零一时刻注意着方灼的表情,却实在看不出什么来,因为方灼的表情一向只有两个,要么面无表情板着脸,要么带着几分邪气的微笑,自太和殿出来后的方灼,便是面无表情的板着脸。
    零一一直不敢出声,反倒将方灼逗笑了,他眸中含笑看着零一,道:“怎么,同我也有不敢问的了?圣上并未为难我,只是有新的事需要我去办。”
    零一正想问是什么事,方灼已经抬脚迈开了步子,“那事好办,不着急,明日这个时候再办就是了,总算又被允许入宫了,还是要去看看公主的。”
    方灼说着便向千乐宫的方向而去,零一小跑着立马跟上。
    不过最终二人却吃了个闭门羹。
    千乐宫守门小太监一脸错综复杂的表情,有恐惧与忐忑,也有为难与惊慌,“方大人,公主说了不见您,您看……”
    零一有些惊讶,想起那日言妩气冲冲的离开厂公府的事来。
    方灼倒是丝毫不惊讶,也不为难那小太监,仿佛见不见也不是什么要紧事,转身便走了。
    唯独零一摸不着头脑。
    走在方灼身后,零一问起来:“干爹,公主这是……?”
    以往言妩从未将方灼拒之门外过,不止从未拒之门外,还总是盼着他来,而自那日在厂公府离开,倒是她第一次同方灼真的动怒,零一都觉得稀奇。
    方灼倒仍旧一副不太在意的样子,云淡风轻的道:“啊,没什么,该是被我吓到了,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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