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长生就领了大夫过来,说是没什么事,开了几副药调养便离开了。
白束躺在床上,脖子上的五指印很明显,祝婆子拿了帕子浸了水给她敷着。
还一边止不住絮絮叨叨的念着:“我说姑娘你又何必和爷置气呢,爷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你不懂。我看爷对你还是有心的,你就乖乖在她身边听话伺候着,难道爷还会亏待了你不成?”
白束闭着眼睛,白皙的眼窝深处微微塌陷,只留下一排浓密纤黑的睫毛。
嘴角浮出一股略有似无的笑:“他难道没有亏待过我吗?”即使他没有亏待过她,但是对原身呢,六年来不闻不问,那还不叫亏待,更何况还有两年后早就备好的那一剑呢。
其实想想,叶世棠的性子执拗,又喜怒无常,她只要像之前那般多顺着他,按照他说的来,就能把他炸裂的毛发捋顺了,他们也能这样相安无事的走下去。
可是到底做不到心无芥蒂,内心深处还有一股来自于现代人的心气呢。
她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再说吧,我现在有点饿了,你先去弄点吃的来。”
祝婆子也懒得再劝了,现在爷就在清河郡,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如果她还是抓不住的话,她也只能感叹她就是天定的没那个命!
她刚出了屋正思筹着做点什么好呢,长生就领着之前如意轩的厨子过来了,还带来了很多新鲜的食材。
祝婆子嘴角便笑开了花,看来爷心里还是有姑娘的,要不然不会免了抄书,又送了厨子过来。
她端了厨子新做的白玉豆腐汤来到白束的屋子时,笑意犹在。
“姑娘,快来尝尝这白玉豆腐汤,是爷派来的厨子新做的,听说是从如意轩挖过来的,我就说爷心里还惦念着你吧。”说着还喜滋滋的。
白束也不辩解,接过白瓷碗小口的尝了尝,便觉得味觉被打开了,一瞬间人也精神了不少。
“果然是如意轩的厨子,做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白束称赞道,不过转念一想,又想起了那日在如意轩遇到李姑娘的事,便顺口问道:
“看我这病的都不记得日子了?下月初一是什么时候?还有几天?”
祝婆子恨不得就是一拍手掌道:“姑娘,你看你怎么就连这都记不住了,再过两天就是下月初一了。”
这么来说距离诗会只有两日的时间了,白束心里想着,看来她得抓紧时间修复好了,那样的世家小姐举办的诗会,说的好听点是比诗,说的不好听点,指不定就是比美呢,或者还有别家的太太媳妇,在暗中窥察着哪家的姑娘有才学、哪家的姑娘长得好看、哪家的姑娘性子好,以后好娶回去当儿媳妇的。
虽然她现在已经名花有主,和叶世棠这个奸佞成为了绑在一起的蚂蚱,所以就算她的身份再差,是上不得台面的外室,但是有叶世棠这个钦差在,清河郡的官员、太太、小姐表面上还不都对她客客气气的,私底下怎么鄙视她还不都得藏着掖着。
事实上这样的宴会她本不打算参加的,但是想着周玉年的事,叶世棠这样精明的人,既然提了让她去,肯定是有她的考究的,她便只好去看看了,回来的时候还可以乘机提提周玉年的事。
于是白束便在家好好休息了一日,按照大夫开的方子喝了药,又用煮熟的鸡蛋将脖子上的淤痕消得差不多了,次日一大早就坐在了梳妆镜前梳妆打扮起来了。
自从上次和叶世棠去了一次荞花西巷之后,她衣裳首饰一样不缺,此时穿上一件玫瑰红绫撒花裙装,衬托得白皙的皮肤更加如玉般白嫩透亮,再带上镶嵌了猫眼石的水晶耳坠子,梳着个银蛇髻斜斜向右边微翘,整个人看起来都明艳夺目起来,完全不像是病过的样子了。
就连站在一旁的祝婆子也是止不住的夸奖道:“姑娘要是经常这样穿,还怕抓不住老爷的心吗?”
白束只是呵呵两声,便迈着优雅的步子上了马车。
想要抓住叶世棠的心,恕她没有这个能耐。
不过这次叶世棠表现的倒是不错,不仅提前给她准备了马车,就连马车上的吃食、茶点都准备好了,白束坐在马车上细细的想着,只是今日她去赴宴,早已涂好了口脂,如果她这时候开吃,恐怕就得重新补妆了,只是这个古代社会可不像是现代社会,这补个妆还得去更衣,更衣那就算是麻烦事了,不得过把时辰搞不定,若是不补,那岂不是对不起她这天生的一副好相貌了。
一向把相貌看成跟生命差不多重要的她怎么能允许自己不完美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了,所以看着美味的桂花糕、酥茶饼,她都只是用小舌舔了舔嘴巴硬生生的便忍住了。
倒是对面的祝婆子不顾及形象的吃的正欢。
不一会儿马车就到了诗会的地点,白束下了车之后,看着眼前一条平直坦荡的清江有点出神,真是没想到这些世家小姐如此好的雅兴,竟然把地点定在了这里。
河面上画舫不断,丝竹歌舞之声在水面环绕,文人雅士静立船头研墨作画,还有些姑娘、雅妓在一旁弹琴吹箫,看起来好不快活。
白束的脑海又想起了叶世棠静立船头的模样,还有他眼里淡淡的忧伤。
“姑娘,该上船了?”有举办活动的船只已停在岸边相迎,祝婆子便提醒道。
河岸和船板之间有一条缝隙,白束用了点力气一跨便过去了,长长的玫红色衣摆溅落在水中,溅起一圈圈水花。
水面上溅起的涟漪却让白束想起了上次落水的情景,至今仍心有余悸,好好的一个诗会为何会要在水上面举行?就不怕有人落水了?
要知道来参加诗会的大多都是世家贵女,但凡有哪一个落了水,作为主办方李姑娘都承担不起责任的,那么她又为何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将诗会设在这河面之上,难道这场诗会本身的目的就在于让人落水?
不会吧?如果她猜测没错的话,她又是李姑娘唯一一个特邀嘉宾,那么落水的人选舍她取谁?
天哪!不要啊!才来多久,难道就要被人害两次落水,上次她幸运有叶世棠在身边,所以最后都没闹出什么事出来,但是这次叶世棠可不一定会再次神奇的出现了,她只能靠自己了。
这次,不管如何,她都不能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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