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爹不能留着过年

22.第 22 章

    
    魏菱:“……”
    她心里也是有些慌张,听着纪桃夭这般凄厉的叫声,她心里也是渐渐变得没底,不过掉下去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她还没来得及多想,便已经掉到了水里。
    初春的山林尚且带着寒意,何况是山中泉水。
    更是冷的透骨,仿佛是将整个隆冬最后的寒意都聚在了其中,她似乎还能够听到断崖之上的三个盗匪的声音,不过很快便被河水汩汩的流水声给掩盖了下去。
    水花四溅,魏菱咬了咬牙,扒住了身边的一块石头。
    不远处,纪桃夭正扑棱着,似乎是要被河水给冲走了一般。
    魏菱一个跃身,扑了过去,用尽力气将纪桃夭给拽住,约莫是跳下来的时候吓着了,纪桃夭在水里扑腾了两下便没了动静,魏菱喊了一声,才发现纪桃夭已经昏厥了过去。
    魏菱拽着纪桃夭往岸上去,不禁说道:“平日里瞧着瘦骨嶙峋的,现在感觉跟拉着一头猪一样,死沉死沉的!”
    纪桃夭自然是听不见的。
    拉着纪桃夭上了岸,两个人的衣衫尽数湿透了,山风一吹,更是寒凉入骨。
    魏菱抬头看了眼断崖,山雾缭绕,依稀有些看不清楚,魏菱还是害怕那三个盗匪会下山来一探究竟,便将纪桃夭背在背上,想要离开。
    可是纪桃夭实在是重,魏菱走两步便要休息一会儿。
    也不知道是走了多少时辰,天际已经隐隐浮现了暗色,魏菱停了下来,放眼望去,已经不知道她们二人究竟是在乌桥半山的什么地方了,更不要说回去寻找路缓他们。
    不过所幸的是,总算是摆脱掉了那三个盗匪。
    魏菱身上的衣衫已经干了,不过脑袋有些发沉,整个人都难受无比,她将纪桃夭放了下来,靠在树边,她这时候才看到纪桃夭的腿上受了伤,衣襟上沾了血。
    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可能会出毛病。
    魏菱看了眼天色,路缓他们应当已经察觉到她与纪桃夭出了事情,可是现在都还没有找过来,只可能是离得比较远了。
    她垂下眸来,伸手在纪桃夭的小腿上按了下,纪桃夭不禁皱了下眉头,哼哼了两声。
    魏菱没有犹豫,将纪桃夭的裙角掀了起来,小腿上被划破了,出了许多血,大概是在水里的时候磕到了石头,还有可能已经伤到了筋骨。
    她伸手在纪桃夭的脸上拍了拍,低声喊了两声:“纪桃夭,醒醒。”
    纪桃夭哼了哼,难受地睁开眼睛,眼底里一片迷茫,她张了张嘴,有些难受地应了一声:“魏菱,我们逃掉了吗?”
    魏菱松了一口气,还知道两个人在做什么,也不算迷糊了。
    自从路缓那件事后,魏菱总是对人昏厥有一种阴影,方才一路上她还在想,要是纪桃夭醒过来想要做她娘那就不得了了,她一定把纪桃夭扔在山上。
    不过还好,想象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魏菱伸手在纪桃夭的腿上轻轻捏了一把,疼的纪桃夭直嚷嚷,想要骂一骂魏菱的,可是身上却是一丝力气都没有,到了最后,竟然就低声哭了出来。
    “纪桃夭你哭什么,姑奶奶背了你几个时辰都没有嚷嚷一句,你这儿倒是先哭起来了。”魏菱忿忿地说,“要哭也得我先哭的吧!”
    纪桃夭使劲憋了憋,终于是停住了哽咽的声音。
    魏菱又捏了捏纪桃夭的小腿,抬起头来问:“这里疼不疼?”
    纪桃夭摇了摇头,动了动腿,发现还能够动,虽然有些疼,可也能够忍耐下来,魏菱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身形一晃,脑子有些发晕,她伸手扶住了树干,许久才恢复过来。
    魏菱垂眸看着纪桃夭问:“你饿不饿?”
    纪桃夭乖乖地点了点头,她头发已经乱掉了,头发上的朱钗什么的更是掉的不知所踪,脸上也是花的,压根儿就看不出这是哪家的大户小姐。
    魏菱不禁一笑,挑着眉说:“那也没办法,你就饿着吧。”
    纪桃夭鼓了鼓气,垂下头来,竟然真的没有同魏菱计较,魏菱转了一个身,也是坐了下来,靠在一棵树干上,微微阖着眼睛养神。
    暮色四合,四周传来了一些不知名动物的叫声。
    四周更是有些冷意,纪桃夭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心中惧怕,爬到了魏菱的身边,她叫了一声魏菱的名字,可是魏菱却是毫无动静,纪桃夭慌了神,伸手推了下魏菱,魏菱这才勉强睁开了眼睛,不耐地看着纪桃夭的脸,声音沙哑地问:“作甚?”
    纪桃夭缩在了她的身边,软着声音说:“魏菱,夏公子他们何时才来,我、我好怕。”说到后面,纪桃夭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魏菱实在是没有力气和纪桃夭说话了,随意应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纪桃夭觉得不对劲,伸手在魏菱的额头上摸了一下,竟然滚烫滚烫的,纪桃夭眼睛一红,又说:“魏菱你身上有没有打火石?你冷不冷,我生点火吧。”
    半晌,魏菱皱着眉头看向纪桃夭:“不许生火!”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又害怕声音太大引来别的东西,便强忍着说,“你若是生火,虽然可能会让路缓他们注意到,可是那三个盗匪定然也还在山中,而且离我们更近,绝不能生火。”
    纪桃夭咬着牙点头,她垂头看向自己身上的外衫,然后脱了下来,给魏菱披在了身上。
    魏菱也没有拒绝,身体和脑袋实在是太重了,后面竟然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可是不到一刻,她又醒了过来,看向一边眼睛红肿的纪桃夭说:“你同我说说话吧,要是睡了,我实在是不放心。”
    平日里纪桃夭看着尖酸刻薄的,可是现在这般狼狈,竟然格外顺眼起来。
    纪桃夭点了点头,便听到魏菱说:“刚刚跳下来的时候,你说你要同夏公子表明心意?”
    纪桃夭一慌,脸上骤红,捏着自己的衣角,嗫嚅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魏菱失声笑了下,抬头看向天空,天空之中闪烁着繁星,点点几颗,也不知明日是否晴朗。
    魏菱咳了声,“纪桃夭,这次因为你,我可是豁了命啊,今后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啊。”
    纪桃夭低低地应了一声:“平日里随着清茶姐姐,觉得你这个人实在是讨厌,简直是给咱们贵女丢人。况且路丞相……”
    魏菱一笑:“况且路缓那般惊才绝艳之人,就应当和林清茶那种大才女在一处是不是?”她话音转了转,脸上带着欠揍的笑容,“而且近来夏逢生与我走得极近,你心中爱慕夏逢生,所以就更加讨厌我了?”
    被魏菱完全猜中了的纪桃夭垂下头来不语。
    山风拂过,带来初春青草萌芽的淡淡味道,似乎还夹杂着泥土潮湿的味道,耳边除了各种动物低鸣之外,还有汩汩水声不绝于耳。
    魏菱听到纪桃夭在身边说:“现下我觉得,你这个人还挺好的。”
    声音虽低,可是魏菱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她恍然一笑,掩唇轻咳了两声。
    “为何在断崖上时,你想也不想便带着我跳了下来,那断崖跳下来,应该也会要命的吧……?”纪桃夭问。
    “不会要命的。”魏菱说,“在上面我就听到了水声,跳下来掉在水里,怎么要得了你这条小命。”
    两个人一直说着,到了最后,魏菱实在是忍不了了,竟然晕了过去,脑子里混沌一片,什么也不清楚了。
    察觉到魏菱没了动静,纪桃夭更加慌了,此时魏菱就是她所有的依靠,她伸手在魏菱的脑袋上摸着,想要站起身来给魏菱弄些水过来,可是腿实在是疼得厉害,压根儿就站不起来。
    纪桃夭咬着牙眼泪掉了出来,可是转头见到魏菱,又给憋了回去。
    从前魏菱就说过,她这种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出了家门根本就活不下去,魏菱说得对,她真的没用,那些贵家礼法在现在看来,一点用处都没有。
    她扶着树干站了起来,瘸着腿往河边而去,洗了一把脸,冰凉的河水带着一股甘甜,顺着喉咙往下,她总算是精神了些。
    抬起头来,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总之四周黑的可怕,如果不是魏菱在的话,她肯定活不下去。
    这时候,山林之中出现了火光,纪桃夭心中一慌,以为是那些盗匪寻了过来,她挣扎着往魏菱的方向而去,却不想走了两步,竟然被石头给绊倒了。
    火光逼近,纪桃夭咬着牙没喊魏菱,魏菱躺着的地方还算是隐蔽,就算是那群盗匪找过来,应当也寻不到。
    她往着魏菱爬了两步,她手上被石头扎得全是血,这就是她那么引以为豪的,会弹琴会执笔的手,此时伤口纵横,真的是太没用了。
    火光到了面前来,雪白长衫从她手上飘过,她抬起头来,见到夏逢生正持着火把站在她的面前,纪桃夭眼睛一红,终于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夏公子!”
    夏逢生身后还带着火光,应当是来寻她们的。
    夏逢生张了张嘴问:“魏二姑娘人呢?”
    纪桃夭指了指草丛掩映之处,夏逢生想也不想,转身便走,朝着魏菱而去。
    而趴在地上异常狼狈的纪桃夭:“……我……”
    她委屈地一哭,夏逢生真的是个坏蛋,她不要喜欢夏逢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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