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胜者[许你浮生若梦剧版同人]

2.(二)

    
    【六】
    隆福戏院的大门外,走进一个人来。
    长风衣,高帮军靴,修罗覆面。
    腰间,挂的是把大砍刀。
    浑身上下,写满了两个字:拉风。
    一早坐在里面的客人,面面相觑。
    不是客人的,也面面相觑。
    来人一撩风衣,就在阶梯上坐下,大砍刀抽出来,刀尖在地上一下一下敲着。
    “兴隆帮的,滚出来。闲杂人等,滚出去,打完了,我自然放你们进来。”
    她一开口,嗓子像是被熏过似的哑,正如地狱修罗。
    已有几个人二话不说站起来走了,但大多数人,还是准备观望一下。
    毕竟,她看起来,比较像是隔壁美高美演话剧走错片场的。
    枪响。
    这一枪,就打在她的靴前寸许。
    人流四散奔逃,兴隆帮乔装于此的人,已都站了起来,向她高喊道:“你是什么人?”
    “老子是你天子娘娘。”她把刀往肩上一抗,碾了一脚弹坑,站起来,“所以,谁找玉阎罗的麻烦,就是找我的麻烦!”
    她说着,抬手一枪,打在身后人的小腿上。
    “当然,你找我的麻烦,也是不可以的。”
    她道。
    罗浮生到隆福戏院时,正看见一人扛着大刀从戏院里走出来。
    两人打了一个照面,罗浮生就从对方欠揍的走姿看出来了:这就是昨晚那个“天子娘娘”。
    天子娘娘也看见他了,一顿,立刻转身,上墙!
    “诶!诶!!!”罗浮生喊了两声,快速道,“你们先去,我马上来!”
    说完,就追着上了墙。
    【七】
    怕他脚滑,我没敢翻太高的建筑。
    追着追着,我眼前一暗,是堵两丈高的墙。
    昨晚,我就研究过东江的地形。
    只可惜,到底不如这是罗浮生的主场,不知不觉就被他绕进去了。
    我停下来,转身,面具上的金穗晃过去,正看见他扶着膝盖喘气。
    “小丫头、小丫头片子,还、还挺能跑……”
    汗濡湿了他的发与长睫,顺着眉骨鼻峰流淌下来,划过起伏的喉结,落进有些扯散的衣领。
    他的颈间是一片绯红,这红蔓延到耳根,蔓延到眼角,真是……
    你懂我的意思吧?
    罗浮生伸手一抹下颌的汗,向我走过来。
    他走过来,我就往后退。
    直到退无可退,将后背抵上红砖砌的墙。
    罗浮生一笑,右手撑在我耳边,左手来揭我的面具。
    只微微一抬,我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低声道:“浮生哥哥,这面具便譬如新娘的盖头,你若是掀起来了,我就当是——”
    我提起一边唇角,靠近他的耳根:“我就当是,你娶我了。”
    【八】
    面具上的金穗落在罗浮生的手背,有些痒痒的。
    姑娘呵气如兰的句尾微微上扬,声音,却又喑哑怪异,带一点煞气。
    罗浮生的整张脸都通红了。
    他瞪着那面具后的眼睛,忽然,便真的放了手。
    姑娘又笑了,身形一动,就与他错身而过。
    错身而过,轻飘飘留下一句低语:“你不娶我,那只好换我来娶你了。”
    她人已半隐在一道墙的影子里,笑道:“所以,你可千万不要爱上别人了。”
    然后,倒退两步,一辆绿皮电车在她身前慢悠悠开过。
    开过了,人便不见了。
    【九】
    青瓦,屋檐。
    我拄着一把伞,靠在墙上等人。
    刚才还是碧蓝的天,已经透出了昏黄的灰。
    然后,这昏黄的灰里,走出一个人来。
    一滴雨擦着屋檐落下,在我眼前绽开一朵无色的花。
    远处的罗浮生眨了下眼,抬脸看天。
    天外响一道雷,落下大大小小的雨点。
    我走过去,撑开伞。
    于是,罗浮生微微低头,看向我:“见笙?”
    我朝他笑,递给他一块手帕:“生哥,你又去打架了吗?都是汗。”
    他也不接,拿袖子随手擦擦,道:“没打架,就是想追个人……跟你差不多大,小女孩,真会占便宜。”
    我拿手帕擦掉他颈后的汗,心塞:我他/妈占啥了?我一口都没亲上啊?
    擦完了,我把手帕收起来,跟他一起往前走:“人一小女孩还能占你便宜啊?”
    “能!怎么不能!”罗浮生皱起脸,凑到我耳边,“一说话就这这这这样!”
    他退远一点,气道:“戴个破面具,我要揭,她居然说我揭了就是掀了她的盖头,得娶她!真能说,一张嘴叭叭叭牙尖嘴利跟个鹦鹉似的……”
    我道:“那你讨厌她吗?”
    罗浮生道:“讨厌?倒是不讨厌。罗诚刚跟我说了,她在隆福戏院打走了胡奇,算上昨晚,一连帮我两回了。”
    他顿一顿,笑着看向我:“诶,你还别说,有那么点你小时候的意思……”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看着我:“你手治好了吗?”
    “生哥还记得呢?”我朝他笑笑,道,“不碍事啦。”
    我点点他的背后:“倒是你,背后那么长一条,刀口那么深,好了吗?”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有几分无法克制的颤抖。
    连带着,左手也发起抖来。
    罗浮生摸摸我的脑袋,笑道:“你生哥是谁?玉阎罗啊!有什么伤好不了的?”
    我摇摇头,道:“不论是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都是会死的。所以,生哥,你一定要多小心。”
    罗浮生愣了愣,挑着眉一揽我的肩:“小王八,你什么时候这么瞻前顾后了?”
    我轻声道:“实在是,长记性了。”
    【十】
    林见笙从小,就很能打。
    虽然一开始罗浮生有一点儿嫌她烦,但后来,也习惯她跟着了。
    只是,有一次,罗浮生跟几个兄弟在仓库被围了,他要林见笙先跑,去搬救兵,她不肯。
    结果,她一不小心,被对面的一个手下逮住,跟个小鸡仔似的被拎起来。
    接下来,谁都想得到。
    罗浮生放下刀,放下枪,说:“你放了她。”
    林见笙就在这时候,一脚上踢,整个人从外套里溜了出来。
    可惜,他们身在重围,她刚溜出来,又被一脚踹趴在地。
    尖头皮鞋踩上她的左手,指骨断裂的声音在这样的喧闹里,诡异般地清晰。
    罗浮生抢了身边一人的枪,扑过去。
    枪开了,刀也砍下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警察来了!”
    混战的人且退且走,碰倒仓库里的汽油桶,“嘭”地炸开了大火。
    熊熊烈火把仓库隔成了两岸,林见笙和罗浮生,很不幸,是在彼岸。
    那一年,林见笙十二,他十八。
    小姑娘的个子比同龄人高,可也没高出多少。
    她硬是把他背起来,说的话,他其实有点没听懂。
    “我不能在这里害死你……你不应该死在这里的……全是我的错……”
    左手被废,她就用左臂和右手,把他扛起。
    烈火映在她眼里,如地狱修罗。
    罗浮生说:“不行,不可以,你冲不过去……”
    她不说话,一脚踹起一个空桶,就在这个间隙里,踏着烧灼得滚烫的地,冲了过去。
    后来。
    后来,她就出国了。
    一晃七年,这七年里,像这样的场面,罗浮生一个人也经历过很多次。
    其实,倒没有太放在心上。
    他危险惯了,也伤惯了。
    那条疤,是挺长,挺深。
    但也不过如此。
    他没有在意过。
    【十一】
    总而言之,那一回之后,我悟了。
    不当猪队友,什么都好说。
    我跟我爹说明情况,让他送我去了沙俄。
    战斗民族,牛逼。
    本来,我还怕我这弱鸡仔样会遇到霸凌。
    没想到,宿舍姐妹都是母鸡中的战斗机。
    并且,肤白貌美又会撩。
    就是,都有点迷之中二,一言不合就干架。
    总体来说,很和谐,很民主。
    我健康地长大了。
    我发誓,要成为比宿舍姐妹更优秀的母……呸,守护者。
    还有,努力撩到生哥。
    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十二】
    罗浮生走出一步,没注意外套被林见笙拉住了,往后一个踉跄。
    扯了两下,居然没扯动。
    看来她的手,是真的没大碍了。
    罗浮生看看她,无言道:“……见笙,到了!”
    林见笙一惊,拉住他衣角的手松开,往背后一藏,眼睛弯起,抿唇不好意思地笑笑。
    罗浮生握拳,敲敲她脑门,道:“想什么呢?”
    林见笙道:“想你啊生哥。”
    罗浮生道:“行,嘴甜。走,一会儿生哥带你看烟花!”
    说完,拉起她的手,快步走了进去。
    【十三】
    牵手了!
    别高兴得太早。
    洪澜看不出,你还看不出吗?
    这他/妈还是社会主义兄妹情啊!
    我想上你,你却只拿我当妹妹。
    太惨了。
    他拉着我,只到泳池边,便说:“你自己玩儿啊,我去换衣服,星程应该马上就到了。”
    说完,就“蹬蹬蹬”地上楼了。
    谁关心叉叉西什么时候来啊?
    小时候看不太出来,也就算了。
    现在我看到那张脸我就想耍一套刀。
    我揉揉脸,收起了笑,转身。
    许星程一惊,倒退了两步:“见……见笙,好久不见。”
    我就着手把两边嘴角一提,道:“好久不见,最近好吗?我很好。谢谢,再见,玩得开心。”
    许星程:“……”
    我说完一套,把手放下,面无表情地越过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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