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君一笑（羽生结弦同人）

    
    从多伦多到莫斯科的飞行需要十个多小时，飞机抵达的时候，当地的天已经快黑了。林清竹浑身轻松地下了飞机──她这一路上睡得昏昏沉沉，连飞机餐都没动，仿佛要把在外留学这一年多欠下的觉，都在这十几个小时补回来一样──现在这般精力充沛的感觉令她感到分外不真实。
    不过这种不真实感很快就随着夜色的逐渐浓郁，消失殆尽。因为在飞机上睡觉不加节制，生物钟紊乱，当天晚上林清竹成功地失眠了。真的难以相信，平时怎么睡都睡不够的她，竟然会失眠。不过林清竹还挺享受这种感觉的，所以并没有像前一天晚上的那位奥运冠军一样，耗一整个晚上的时间在床上折腾，而是干脆放弃入睡，学日语和俄语学了一通宵。同样也是这个夜晚，选手宿舍楼的另一个房间里，有个为了调生物钟白天熬了一天的少年，睡得格外香甜。
    好幸福，一觉睡到自然醒的羽生结弦缩在被窝里感叹着。虽然赖床贪睡会导致肥胖，影响消化，但是现在外面这么冷，天还黑着，在被子里缩一小会儿，应该也是会被原谅的吧。羽生结弦坏笑着安慰自己，又往被子里缩了缩，把脖子和脸也都缩了进去。
    暖暖的被子，配上同样是暖暖的橙色的小夜灯，这种暖融融的气氛实在太美好，以至于门外不和谐的“笃笃”声都难以破坏。有人敲门！羽生结弦烦躁地从床上爬起来准备过去开门，正想吐糟敲门之人大早晨搅人清梦的做法不道德，就听到由美妈妈温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结弦起床了吗，妈妈进来了哦！”
    他从昨天下午就开始喊困，晚饭后也没去练习就回房间匆匆睡下了，这个点应该起了吧。由美妈妈握着儿子房间的房卡在门口犹豫着。她既担心自己贸然开他的房门会打搅到他的睡眠，又害怕他睡得太沉影响下午公开练习的状态。
    是妈妈！羽生结弦想都没想就往床上跑，试图伪装成自己还没起床的样子，不过还是迟了一步，最后那个缩进被子的动作被由美妈妈成功地捕捉到了。
    “快点起来，我都看见了！都多大的人了还赖床，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要自律呢。”由美妈妈一边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打扰到儿子休息，一边又不满于他赖床的做法。她快速走到床边，准备开始扯被子。
    被窝里的羽生结弦一看妈妈要掀被子，赶紧把周身的被单抓得死死的，撒起娇来。“哎呀妈妈，你就让我再睡一会儿嘛～外面好冷……”
    “你现在冲我撒娇可以，输了比赛也可以冲对手撒娇，让他把金牌让给你吗？醒了就赶紧起来，我刚下楼去领餐券的时候可是看到已经有选手开始晨练了。”
    啊？羽生结弦不由地怔了一下，现在当地时间不到六点，外面又这么冷，怎么可能有人这么刻苦。由美妈妈趁着儿子怔住的这么一小会儿，一鼓作气撤了被子。知子莫若母，结弦好胜心有多强她最清楚不过，此刻听到有人比他早起刻苦训练，肯定会争着去练习。
    果不其然，被扯了被子的羽生结弦完全清醒了过来，一想到有人比自己努力，那股不服输的劲儿便压制不住地涌上来。在他看来，倘若因为临场发挥或身体状况等问题输掉比赛，尚可勉强说成是“时运不济”的话，那么平时练习不努力则可直接被称为“没上战场就缴械投降”。他没敢再多留恋他那温暖的小房间，快速换好训练的衣服，跟妈妈道了声再见便直奔楼下。
    林清竹一直有早起练习的习惯，每天五点半上冰训练前，她都会在平地练长跑，压柔韧，复习舞蹈技巧里的翻转跳跃。那清晨的四五点，天还黑得透彻，空气里弥漫着破晓的寒气；路上没有一个人，建筑物里的灯也早就熄了，世界安静得好像是她一个人的一样。
    “Lynn，该走了，一会儿等其他选手到那儿了咱们再去签到就不方便了。”Gabriel看她把该练的舞蹈方面的都练了个够，又跑了好多圈，觉得差不多了，便忍不住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喊道。她一直练习当然不觉得冷，但他就这样干坐着真的快要冻透了。
    前一天晚上，等林清竹他们下了飞机，在机场处理好从异国转往第三国的诸项事宜后，天早就已经黑了。从谢列梅捷沃机场到市中心开车要一个多小时，她和Gabriel来得一路上又都没怎么吃东西──要饿着肚子连夜赶去快要下班的COR组委会办签到手续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于是两人当即决定先去选手宿舍，登记入住吃晚饭，明天清晨晨练完再一同去组委会签到。
    “不急还有两圈。”听到有人对她说话，林清竹放慢步调稍稍缓了一下，但很快又再次投入到训练中。
    两圈，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反正羽生结弦下到楼下的时候，林清竹和Gabriel早没了人影。“又骗我……”羽生结弦望着空荡荡的操场，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
    “怎么会我真的看见有人，可能你下去的时候人家已经练完了吧。”由美妈妈看着晨练完回来的儿子一脸委屈地对着自己抱怨，不由地有些哭笑不得，“是个女孩子，好像还是咱们日本队的，不过我瞧着有几分面生，也没好意思和人家打招呼。可能是刚升组的吧。”
    刚升组的？坂本花织妈妈应该认识的。努力搜索了一番之后，一张气质忧郁神色冷淡的脸出现在羽生结弦的脑海里。多半是她，早晨妈妈说有人在楼下训练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她，现在看来今年出站COR女单的亚洲选手并不多，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其他人。不过羽生结弦真的不了解林清竹，他只知道她来自中国，六种三周全齐，训练的拼命程度令人发指，至于她的年龄，背景，竞技状态他一概不清楚。
    如果她只是刚升组的话，那出四周真的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看来他真的得更加努力了，羽生结弦不由地感到压力徒增，为自己之前浪费时间的行为感到内疚。
    不过心里归心里，嘴上归嘴上。“我不记得有您说的这么一号人物啊，妈妈，您快别骗我了。”
    2018.10.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