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阿清,放心吧,我一个人就一个人,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郁景安抚站在身后的两人。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干嘛非得让景姐一个人跟着你去……”周婷婷抱怨道,随后又听到郁景说:
“我们等会去小明宫咖啡馆集合。OK?”
郁景上了车,车里仅二人,周母和周浪都没有来,这样正合她意,她他们不想见她,她求之不得。
司机开车到离学校最近的银行,下车后,郁景余光瞥到一个背影,有些熟悉,扭头一看,背影却不见了。
她没想太多,别开眼。
司机同她交换物品,一张银行卡。
她飞快跑到提款机上确认数额,十二万,一个零不少。
紧接着,她打开手机,当着司机的面把复制了几十份的视频文件全部删除,然后又让司机反复检查手机内存,直至确认无误。
十二万,全部被她转入自己卡里。
这个过程她一只手从未离开书包,它抚摸着短匕首的刀柄,它随时准备着,在意外出现时亮出自己的刀刃。
于沉骑车穿过马路,前边一辆黑色的骑车与他擦身而过,里边一个熟悉的侧脸——郁景。
他蹙眉,他记忆力好。很久前周浪一家前往他家作客时,就是这位司机开的车门,只不过,她在里面干什么?
鬼使神差地,他抄近路跟了过去。
交易很顺利完成后,周家司机主动提出送她一程,她没拒绝,也好,省了去小明宫咖啡馆的两块钱。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人,踱步走出来。
于沉摘下帽子,望着汽车绝尘而去,面无表情,眼中的冷意却不断加深,多管闲事往往没有好结果。
他很聪明,不会想不到,她是在以周家的名誉威胁周母,为自己谋利,说白了,是变相的勒索。
对啊,他怎么会忘记,她张牙舞爪的模样,怎么会有危险?
看来,他们真不是一路人。
他戴上鸭舌帽,骑上车径直回家。
小明宫咖啡馆。
那天,参与这件事情的一共六人,郁景把十二万分成六份,每人两万,无人异议。
只是,李清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景姐,要不你四万,剩下的咱们平分就行了。毕竟……”
“对啊,姐你牺牲是最大的……”闻言,周婷婷也觉得这话有道理。
郁景挑眉,看看他们二人的眼睛,似笑非笑:“阿清,婷婷,如果这事出了意外,谁拿的钱最多,谁就是主谋。”
“所以,你们想让我承担最大的风险吗?”她语气不严肃,甚至有些不在乎,但话却如同平地里声惊雷。
“我们不是这意思……只是你情况特殊……”李清慌忙解释。
郁景单手背起包,粲然一笑:“我开玩笑的,钱是大家一起搞的,平分是最正确的做法,收好?”
她的情况,只有两个人知道,但他们也仅仅知道:郁景在躲债。
所有的心酸曲折,她从未向任何人道起,即使是姑姑,她通常也只是轻描淡写。
多说无益,沉默是金。
她拿出她的手机,四五百快的二手智能机,翻到备忘录。
这两万块,她绝不会便宜那些放高利贷的,他们休想从她身上搜刮出一点膏脂。
自从郁成出事,亲戚们纷纷和郁景一家划清界限,当然还有的天天电话轰炸,喊爷爷为儿还钱。
世态炎凉?郁景不觉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人人都懂的道理,要怪也只能怪那个人。
爷爷自知理亏,每次都承诺会一点一点还清债。
备忘录里没一分钱记录的清清楚楚。
“陈康:欠3000;陈建:4000;表叔徐州:8000……”这些内容,全是她从未爷爷老旧笔记本上转移过来的,爷爷为人清白,半生都挺直的脊梁被现实一点点压弯。
点开二舅陈康的电话号码,拨打,无人接听,其他几个亲戚都是如此,上回与他们联系时,好像还是为了催债。
要不是爷爷临死前,殷切嘱托,她现在都不想理会这群人,她编辑了一条群发的短信,仅仅一分钟,就有亲戚回拨了电话,她用微信转账还钱。
有亲戚忍不住追问:“你哪来那么多钱?”拐弯抹角询问她的近况,旁敲侧击询问她弄钱的法子。
她只输入两个字,不一会聊天框里便显示——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她被拉黑了。
看来,“包养”两字,省去了她很多麻烦。
他们给她贴的标签“穷光蛋”,肯定没指望过她一次性还清欠款,这样突然的“惊喜”,也许也只有这两个字才能解释。
总有一天,她要同过去不堪的切划清界限,她暗暗发誓。
…………
郁景表面似乎不拘小节,但是,她不会察觉不到,于沉这几天对她的态度,回归到开始的冷淡,甚至更冷。
在戳了三次前面的人都无反应时,她干脆问他的同桌徐修:"你同桌他怎么了,大姨妈来了?"
徐修汗颜,也就只有这位敢这么说他的冷面同桌了,想笑又不敢笑得太明显。
"我也这么觉得。"他小声答道,突然感觉脖子被人掐住,他大喊饶命。
郁景趁机插嘴,拉住于沉的胳膊:"喂,叫你你干嘛不理我,懂不懂礼貌?"
"打扰我学习的人更没礼貌。"学习,向来是个不错的挡箭牌,他说完,把自己的胳膊抽回来,不再理会她"幽怨"的眼神。
郁景撇撇嘴,心里泛起不可名状的涟漪,也许,是失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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