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步高宫最高的地方,亲眼看见赵高将嬴政最后一个回城报信的暗侍斩杀,我知道,我的孩子们自由了。从此天高云阔。我就此望断双飞雁。
“家主,嬴政派人寻到落华阁,眼下已经随属下等在殿外”勇子等了片刻,见我一直未动,再次相劝:“眼下嬴政受挫,阴晴不定,家主还是小心应付为妙”
如今我还有什么可以小心?房儿缘儿这一走,他以不能奈我何!我扬了扬手,示意他不必心急:“让我安静会儿”
勇子看看我:“属下去拦住他们”说罢,再次离去。
龙应台说,所谓的父女母子一场,不过是意味着,你和她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拐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不必追……多么伤感却又无法违背的现实啊……或许我现在才能了解,当年父王瞒过天下,送我出嫁时,应该也是今日这份心情吧……
自六月末七月初开始,宫里传出秦始皇大议婚期。上上下下都在为此紧张的忙碌着。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我,却自始至终都没有被人问一句是否喜欢。哪怕是那些花色,那些装扮,也都不曾管我是否喜欢。
嬴政或许已经笃定,我早就无处可逃。只能如同牵线木偶一样,任他摆布。
就在昨夜,本是闷热潮湿的天,忽然刮起了冷风,下起了冰凉秋雨,阴沉的天一片漆黑,偶尔划过明亮的闪电,跟随轰鸣的惊雷。
那个时辰,除了几处殿中尚有几丝明亮的灯光,剩下的天地皆浸在无尽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秋日的冰凉跟随急雨卷进门框,唯有画卷中小师父的眼睛依旧温暖如阳,片刻,沾染一袖清香。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我抬头向外看去,见房儿甩开一众侍从,裙带飘飞的向这边而来。我将画轴卷了一半时,她便已经走进殿内
“你们都下去!”隔的太远,我看不清她眼睛里的神情,却只听的她的声音冰冰凉凉,如同发丝垂下的水珠一般凉入心尖
我对侍从挥挥手:“今夜不必侍候了,都去睡吧”
侍从这才称“喏”而退,带上门来
她笑着走上前来,眼中却翻滚着泪花:“娘”
我接住她的汗津津的小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却还是要尽量不焦不急的询问:“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
她摇摇头,眼泪却划了下去,估计是怕我看到,才转而钻进我的怀抱里
“可是谁欺负你了?”
她摇摇头:“没有,就是很想让娘抱抱”
她既然不想说,我也不能追的太急,只得拍着她背,将她锁进怀中:“有何委屈,不妨对娘说”
“娘,你说过,当年你试探过我,可我都选择了……父皇,可是娘你知道吗?如果你是开口问我的,我一定会跟着娘走的”她的眼泪打湿我的夏衣,却将我抱得更紧。
“当年之事,都是娘的错,无论如何,娘不该抛下你的”我将她锁的更紧
“不,不是娘的错,孩儿看的出,娘是真的不喜欢父皇,娘对父皇是真的没有丝毫情分!房儿知道,娘一定是受了委屈和折磨,不得已才离开的”
我有些疑惑,总觉得房儿有些奇怪。我扶起她,替她擦干脸上不断滚落的泪水:“可是谁对你说了什么?是你缘哥哥对你说了什么?”我虽已经嘱咐过缘儿,可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擦了擦眼泪,却‘咯咯’的笑了笑,眼泪瞬间又涌了出来:“哥哥能对我说什么?难道娘有什么瞒着房儿”
“没……没有”我垂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哭了这一阵,该好了的,你坐下等会儿,娘去给你煮水”
看她点点头后,我站起身,来到对面座席,往炉里添了几块炭火。
“这就是娘的小师父吧?!”我回过头,却见她撑开了桌子上小师父的画像,灯影拉长她浓密的睫毛,将阴影投在眼下
“房儿?!”我站起身愣愣看着眼前场景,多多少少有些无言以对
“他长的,可真好看”她的手尖轻轻碰触画中人的眼睛,那是房儿与他最是相像的地方:“和娘很般配呢”
我几番张了张唇,终究只说一句:“房儿也好看”
“他……是怎样的人?”
“韩非子乃天降大才,他用短短半年时间,为秦国打下了今日律法之基石、集权之思想、伦常之雏形。是个奇才,可惜总是际运不佳”我很想告诉她更多,更多更多,因为她是他的血脉呀
“那……他真的是被……父皇……冤杀的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我不安的转回身,沏下水。
“只是随口一问,娘不想说就算了”
“陛下既为君王,手上多多少少会有几条命。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明明许多事只要嘴巴一张一合,真相就在眼前,可我不仅无法告诉她,还要小心维护着她与嬴政之间的关系,我不想让她小小年纪就对人生失去信任、背负上辈人之间的恩怨:“当初韩王听信奸人之谋,打算在狩猎之地谋杀于韩非,韩非心灰意冷,遂隐居避世,后来,被当时还是秦王的始皇帝拜为上卿,为其改革律法!约半年之久,秦王欲攻韩国,韩非确实也对故土有穷家难舍,穷地难离之情分,所以劝说于秦王,秦王因此而将韩非下狱,定罪为通敌。”泪水落在水里,化为清波,即便曾经惊天动地的情仇,如今也只能这般轻描淡写的说与她听
“娘”她突然从背后抱住我,手掌围在我腹部:“他才是我爹对不对?他是被冤杀的对不对?”
我心下如同被火炙烤一般,说不出的难受,她终究还是知道了,我几番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娘,你说话,你告诉我是不是,你不要骗我”她趴在我的背上抽噎着摇头,我能感受到从她眼眶滚落的泪珠在一点点侵透我的薄衫。
“对不起……我们都尽力了……却仍旧给了你这样的人生”
“果然,果然如此”她的手赫然松开。
我终还是转过身,走上前,她眼睛如同溢满水的灯笼,肿的通红却仍不停流泪:“房儿,房儿”试着抚摸她的眼眶和脸颊:“恩房,事过多年,如今你也长大了,但长大并非是背负不属于你的过往。”
“母亲为何总是如此,他是我的杀父仇人啊,当初母亲究竟为何要将我留下,今日孩儿又该如何面对”她双手捂住我的手背,垂下头,由抽噎渐渐变为放声大哭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想让你卷进上辈人之间的恩怨,更不想看你负重前行,那样太过痛苦”
她摇摇头,脱离我的手:“孩儿不明白,孩儿也想轻松的过,孩儿不知如何是好……”她迅速脱离我想要再次抓紧的手,一步一步倒退,终究开了门,逃进磅礴大雨中……
“恩房……”我望着她的背影,不知不觉酸了心。因为我知道,或许分别就在眼前,或许永别也在眼前,我唯一能做的,不过是自始至终把每一秒相聚,当做最后一刻来准备,然后,望着她的背影,目送她离我而去……
龙应台说,所谓的父女母子一场,不过是意味着,你和她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拐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不必追……恩房,母亲是想追也追不上了……我与你父亲恐怕此生再无缘相见,而亲人友人以多半先逝。我于这世上最后的牵挂,不过是你与修缘这双儿女,和为我付之一切的毕之。遥想从前,巫少凄凄沥沥要我不可违背历史,求我救下未来救他女儿,如今天地一切有序,嬴政尊为始皇,李斯鼎立朝中,就连赵高胡亥也是一个不缺,我也自知再翻不出什么花来,早已做下了这生死两条准备,生,自然是倾尽此生之力为你俩准备的出路,愿你与缘儿逃出这所牢笼与纠葛,远离尘世,从此执手相看,逍遥江湖。而死,却是为自己,母亲已经试过太多次逃的疲累,若是死了能换来清净,倒也省下与人斗与天斗的辛苦…
只是恩房,我要再次对你说声对不起,对不起,给了你这样的人生
…………
“夫人恕罪,奴有召要宣”
我转回身,看向打破这份宁静的宦人是嬴政身边的旧水,终是扬了扬衣袖,示意勇子放行。旧水施礼:“多谢夫人”
“是何旨意,宣吧”我说着,挨个放下膝盖,叩首而拜
“陛下有召,天地有德,秦氏琅玉,敦亲良俭,聘登后位,然,甄于民间,疏于礼仪,即日起,于祠拜祖识礼,以固体尊”
他的诏书,从始至终只有他心心念念的大婚,而关于恩房,他竟一个字都没有!十几年的父慈子孝,就这般决绝割舍。
“他可还有别的话?”
旧水再次查看纸张,才回话:“夫人恕罪,再无他话
我这才伏下身体,叩首领命:“臣,遵召”
“夫人请起”宣召的旧水连同勇子一起将我搀起:“即日起,还请夫人跟随宫中管事,于四皓祠内祖宗排位前学习宫规,教化新礼直至大婚,陛下说了,夫人腿上初愈,可到后期再习行跪拜大礼”
“陛下能想出这样一招体面的囚禁方式,也算煞费苦心了,代臣谢过陛下”
旧水面露尴尬,笑着施礼:“既如此,夫人请”
我看了一眼跟在旧水身后近百侍从,再看看旧水,轻轻咳了下,近身说话:“我要去见毕之一面,麻烦公公行个方便”
“这……”
“我可是未来的皇后……而且,陛下如今身受重伤,不能起身亲察,如此,谁又敢越过公公前去禀报”
旧水垂眼转了转眼珠,随后对身后人喊到:“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打扫四皓祠,迎接夫人”
众人称“喏”,一哄而散
旧水终于看着我一笑:“夫人尽快”
“公公劳苦,玉当铭记”
“奴不敢”
…………
推开毕之紧掩着的房门,一股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我捏住鼻子,打量着空荡荡的外阁,这才推开他的寝阁房门,却见,那家伙依旧趴在榻上死死睡着,旁边案几上是一堆乱七八糟的酒盏书卷。
我随之走进内阁,来到毕之身旁,喊了两声,见他仍旧没醒,心里估算着应该是醉酒睡着的。故都近正午了,还睡的这样昏沉。
我左右看了一圈,便将手上带来的书简搁到就近榻角,想着他醒来就能看到。刚要起身时,这才注意到毕之枕边竟放着一张画卷。只因方才半掩在被子里,才没有看到。
我挪了挪身,将画卷小心抽出,缓缓打开,那阵熟悉的香气片刻淹没了一室酒味。
(“之前还以为香气是书卷上的,原来真正被浸过不腐?香的是这几副娟绸画作,这才是公子想要保存的东西”
“不腐??真的有用吗,我都没听小师父说起过”
“这是秦之炎的手艺,我识得”)
我缓缓打开画轴,看着与我一般无二的少女白衣飘飞,款款而来。她眉生春色,眼含柔情,灵动如生
(“这副也相当了得,阿姐是照着铜镜作画的吗”
“这不是我画的”
“不是阿姐,那还有谁,难道是公子”
“小师父?我曾教过他!对,是小师父!在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二人懂得这种画风”)
我的手尖碰触到精心装裱的边角,感觉的出是一点一点修补好,又加了边缘线,才看起来这般雅致不俗
(“毕之,这是韩府那卷?”
“阿姐不要误会,是……是那日我见它破损,所以……所以带回来装裱的”
“奥……你自己亲手做的吗?手艺不错”
“是……是呀”)
眼睛莫名酸痛,一滴泪落进了美人的眼睛里。片刻消融。
我小心卷起画卷,重新放到毕之枕前,手指不听使唤的就游走到毕之熟睡的面庞,指腹推开他微微皱着的眉头,顺着眉心从直挺的隆鼻而下,就快碰到他微微撇着嘴唇时,我才注意到,他的样子倒不像是做了个多好的梦。
他的眉头突然使劲皱了皱,脸颊随之向前移动,碰触到了我的手背。他随之睁开眼睛:“阿姐?!”
我连忙抽回手,一时竟莫名其妙的尴尬起来:“你醒了”
“阿姐,你怎么来了”毕之使劲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
“有两日不见你了,所以过来瞧瞧”我说着站起身,移身到案前坐下:“昨晚饮酒了?”
“奥……恩”毕之挠挠头,寻了外袍穿好:“是喝了一点点”
“还一点点”我抬头示意了一下,照进殿内的阳光:“醉到日上三竿了,还好意思说一点点”
毕之垂下头笑笑:“阿姐要煮茶吗”
“不必了,你这一屋子刺鼻的酒味,熏得我哪还有心情喝茶”
“奥,我这就开窗透气”他说着,已经系好衣带,起身开窗,随后试着问道:“怎么,今日……恩房没有过来陪你吗?”
我沉默片刻抬头看进他的眼睛里:“恩房走了,她不会再回来了”我盯着他丝毫不惊讶的眼睛,知晓一切验证了自己的猜测:“她昨夜举剑伤了嬴政,如今与修缘已经在逃亡的路上,也不知这往后风里雨里颠沛流离的苦,她吃不吃的了”
“对不起……”他深深垂下头,张了几张的嘴似乎是要解释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有出口
我淡淡笑了笑,上前覆住他的手:“毕之,谢谢你,让她昨夜先来找我。也谢谢你,助她破茧成蝶”
“阿姐不怪我?”他有些惊讶
我摇摇头,想说不怪他,却莫名其妙晃下眼泪来,终究抻了抻衣袖,指指他榻角上我放下的书卷:“对了,《制分》那一章我以收尾,等你润过色后,《韩非子》一书,便算成了!你赶紧看看吧”
毕之移目,随着我手指的地方寻到竹简,随后展开略扫了一遍:“还不错,依我看,无需润色已经挺好了”
“不必哄我,我的文笔我清楚”
“那好,等我改过,便坠上阿姐的名字”他只忧伤淡淡,还抚着书轻笑
“不必署名”
“为何”他抬起头。似有不明白
“女子终究不能被世界公平对待,即便有百家争鸣之盛,仍有一二不明之人轻视女子,此书若想广为流传,不属姓名也好”
“既如此,阿姐思虑甚远,毕之纵有不甘,也只能如此安排”
我深吸一口气,咽下一口唾液:“我想着,你应该用的上,所以,这几日尽快写了出来”
他抬起眼,疑惑的看着我:“我用的上?用到哪里?”
“如今秦国延续小师父的法度和思想治国,可许多东西嬴政和别人都是搜不全的!”我叹了口气,索性也不再弯弯绕绕:“我的意思是,你找人誊抄过后,就亲自送到嬴政那里吧!或许,看在这番政治功劳上,可以保你一命”
他愣愣的看着我,片刻,也叹了口气:“当年韩非驭国之才,尚不能保全一命。今日只凭如此,怕也不免一死!”
“时隔多年,嬴政以不再是那个冲动任性的嬴政。于他而言,君国大计面前,早已超越个人嫌隙。况且,你也不是小师父,并没有夺他妻,他又何故非要致你于死地”
他定定的看着我,眼睛里闪过一丝哀伤,手也突然握了个紧,最终却还是坦然一笑:“他为了你,已经多年不踏后宫半步,多年不曾听说宠幸哪个妃嫔,此番大业以成,剩下的心愿便是娶你。的确没什么闲情与我计较,所以,阿姐不用为我性命担忧”
“嬴政并非为我才不入后宫,而是为了衍夫人。我们也都看得明白,衍夫人之死,嬴政的难过是真的”
“不过也是因为那个女人与你有几分相似而已,阿姐弹弹手指便能将她收拾干净,又何必常常挂在心上”
“初初可能的确因为相貌相似,可后来就不是了,那是一个会对他笑、对他媚、对他好的女人,又刚好与我有几分相似的女人。而恰恰,这些好,这些媚,这些笑,都是我不能给他的。所以,生死算计上,她的确比我嫩了些。可要论嬴政心中最重,她当仁不让”我不知晓当初残忍杀戮衍夫人,是真的因为她妨碍了我,或是危及了恩房,又或者是我依旧惊惧赢新的诅咒成真。这些原因,我分不清,亦不想给自己答案,我怕我只会更恶心自己,如同恶心嬴政一般。
“可他依旧在准备着娶你,外面那些忙碌的宫婢都是为了准备一场婚礼。你是明白的,这场大婚为谁而准备”毕之喉间上下动动,垂下眼睑去:“你,真的会嫁给他吗”
不会。大不了一死而已。
“即今日起,我便要入四皓祠学习宫中礼仪,日后,恐怕会鲜少见面了”
“什么?!”他愕然抬起头,迅速反手抓住我:“不能去,这是要囚禁”
我知道……恩房刺杀之后,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嬴政岂会不知是我所为,如今借习礼之说监禁,一方面是想断了我对恩房的帮助,二来,想是为我的出逃再设围墙。只是,他实在不用这般警惕,因为,我所有的力量都已经用完,如今枯做等死之人而已,什么样的安排自然无甚差别。
“《韩非子》一书,与安定百姓、设定制度,规范伦常,都会有帮助。你尽快送过去吧!”我抽出手,站起身,散了散衣袖,目光还是忍不住扫过那枕边画卷,有些话终是没有办法出口
来之前,我本想与他说说赢绫的事,毕竟是一个尊贵无比的公主,耗掉了宝贵的半生来等待他。一个至今未嫁,一个至今未娶。若能因此共结连理,也不失为一个保住性命,又不负红颜的好方法。但当我看到他如此宝贝那副画的时候,我再也无法张开这张嘴
“我不会向他低头!”毕之的声音再次提高,像是担忧我听不见,心不痛:“我不会向他卑躬屈膝俯首称臣!也绝不会将此书相奉”
“毕之,你我曾风雨同舟,一路相伴至今,无论如何,请你保住自己,否则,你若有何不幸,无论我是否甘心,终只能跟随”我说完,散散衣袖踏出房门,狼狈而逃。
毕之,我实在没有权利拖累于你,更没有理由再让你为我出生入死。剩下的日子,不过是想全力保住你。
我用自己的命做一次赌注,愿你能赢。
茫茫俗世,只此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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