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裂缝之秦始皇后

听政诉情 情归何处

    
    “奴,拜见夫人”
    我回身,却见是嬴政身边的旧水携一干侍从追来:“哟,我这才遣散侍从,独自走一会,这么快就传到陛下耳中了”
    旧水呵呵一笑,随之宣命:“陛下请夫人前往成山宫楼台一见”
    “成山宫?听说那里大兴土木,如今已成殿宇?”
    “是”
    “为何突然去那里”
    “这……奴不知”
    “算了,前面引路吧”
    我随着旧水,迎着已经凉意甚浓的风,一步步前行,临近时,旧水施礼让行:“陛下交代了,容夫人一人觐见,夫人前行即可,一路都有宫人引路”
    我独身一人踏进宫门,立刻被温暖包围,环顾周围,此宫仿照郢都旧宫而建,装点极为奢华,四处以艳红为基调,算是喜庆,只是实在不明白这温热从何而来,查看良久,也不见一盆火炉,却是十分蹊跷,遂问及引路宫人:“似乎这新宫比别处暖和许多”
    “回禀夫人,的确如此”宫人诺诺相告:“此处由陛下为夫人新建,自然设置的精巧”
    我皱紧眉头:“我是说未见火炉,不知是何发热”
    “夫人有所不知,此宫建立之初,便将这宫中温泉之水流通于墙中殿底,夫人不信,可以试一试手边宫墙,可是温的呢”
    我依言而行,果然觉得墙体烫手,再附耳细听,真的能听见其中微弱的水流声:“果然”
    “陛下说,我大秦天气多雪,夫人却畏寒成疾,故为夫人建了这所宫苑,希望夫人能记得,我大秦也有四季如春之地”
    “好一所精致的牢笼”
    “夫人说什么?”
    “哦,我是说,陛下心思细腻”
    “夫人请,陛下就在前处露天高台”
    我随侍从指引,踏上露天高台,远远的,看见嬴政一身黑色长袍,迎风而立,落寞的站在一切繁华的最高点,欣赏着属于他的天下
    我来到他的面前,垂头施礼:“陛下”
    不知为何,从前经过了漫长的相处岁月,我已经不再害怕他的威仪,然而,即他统一称帝,那份莫名其妙的抵触和胆战又逆着时光回来了。大概是因他以蜕变为龙,而我在那一辈子,又听了太多关于秦始皇的威仪暴虐,如今自己真正面对,不免有些胆战心惊。
    “你来了”他回身看了看我:“到朕身边来”
    我依言走过去。站到他身边,眺望繁华城邦随天迹延伸到苍茫的远处
    “衍玉,其实,从一开始,朕并未想到会有今日”
    “衍玉愚钝,不知陛下所指”
    “朕,从未想过能逃出赵国,从未想过成为秦王,甚至从未想过会真的一统天下成为皇帝”
    “陛下雄才大略,千古一帝,乃使命是也”我这话不是奉承,诚是真心褒奖,想这短短十载,便是翻天覆地,任谁都会觉得了不起,纵使是秦国实力雄厚,天时地利,也少不得人和二字,虽自始至终对他没有多少爱意,可他勤于朝政、日日伏案操劳国事,安定天下,我是真真切切看到的。
    他侧头看着我笑,似乎是在笑我奉承于他,但终究只是叹息一声,再次回转头,面朝万里城邦缓缓道:“使命?!或许吧,或许朕的使命便是追着你的背影,征服你所能去往的所有地方……终于,你目所能及的地方,和你目所不能及的地方,朕都一一征服!不知不觉,竟成了今天这番模样”
    我依旧无法适应他的深情与惆怅,不得不打断这莫名的气氛:“不知陛下召臣前来,有何旨意”
    “我们的婚事”他转了转身,望向我:“朕一直不敢向你提及此事,因为每次,你都会从朕的大婚里逃掉,朕害怕,这次也是如此。可朕,又不得不提及,因为朕眷恋你的情意从未改变。朕一定要与你成婚,否则此生绝不甘心”他将搭在我手腕的手划到手背,握紧:“衍玉,上次你于蕲年宫救朕,不管是出于维护国还是出于维护朕,朕都感念在怀。朕知晓,你心中一定是有朕的”他揉着我的手,将我拉去他的怀中
    “陛下……”
    不等我挣扎,他已经再次加大了力度:“衍玉啊,我们都已经走过了大半个人生了,所有前尘往事也都该看淡了!你就不要再拒绝朕了。朕真的等的好累”
    “陛下忘了,我可是杀害衍夫人的凶手,没有德行位主中宫的”我用尽力气推开他的胸膛,退后一步。
    “你可见过这世间有至善至真之人!?”他长叹声,甩了甩衣袖,定定的望向我,目光里夹着几分惆怅:“朕自幼时登基,经吕不韦擅权,成蛟叛变,??惫?洌??羯阏??俚饺缃竦囊煌程煜拢?????际窃谡?崛ɡ?”W⌒∶?<????际茄?A魈剩?刍嗖豢啊k薜闭????辏??吡苏庑┱?ǘ崂???嗔硕?菸艺???读似凼赖撩??创永疵患???降奈抻?耷螅?辽浦撩溃?比唬?抟膊幌嘈呕嵊小k拗?溃?薜暮蠊??此品缙嚼司玻?翟蛞彩钦?凡欢希??纫斐#∷?嚼?炊?郏??《?ⅲ∪巳巳绱耍?巳巳匆源宋?怀芏?セ魉?耍≌饩褪侨耍?桓霾皇悄闼谰褪俏一畹奈镏郑??挂?僮翱梢院湍老啻ο嗵干趸叮 彼?锨耙徊剑?啃凶ё∥遥?撬?谰纱植诘拇笫峙踝∥业牧常?壑兴坪醣ズ?媲椋?坝锶匆斐N耷椋骸八?裕??辣闼懒耍?薏幌敕质裁炊源恚?抟不嵩鸸钟谀悖??幌胗玫抡飧鲎趾饬磕恪k拗幌肴媚懔粼陔奚肀撸?宰耪嫘氖狄獯?蕖D呐孪穸愿事弈侵智榉忠埠谩V劣谄渌??抟膊幌朐俣嗲蟆!
    “最初!我待陛下之心,可曾差了毕之?”我终究还是扯下了那双手:“可陛下做了什么!还不是杀夫夺女,欲壑难填!陛下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的世界变成了什么?可曾想过天塌了我要怎么活!?陛下以为,往事浮上心头时,衍玉还能寻到最初那份心情吗”
    “说到底,你还是在报复朕!埋怨朕当年用计谋杀韩非”他转了转身,手扶雕龙玉栏,迎立大半个咸阳城,乱发风中飞舞,说不清颓废还是哀伤:“这些年,我们刻意避而不谈韩非,但朕知道,你与朕的每次争吵!和解!相处!中间终究都隔着他!朕有时在想,若他活着,我们该是什么模样,若他活着,你是否就不会这样残忍的对待朕。可衍玉,朕是一个王,朕不能不顾天下议论硬抢一个臣下的妻子!朕也不能翻开那些个假王后、逃婚、将那些个不堪的丑事公告天下!可朕更无法承受的是,明明能看见你的笑,却深知这笑并非是给朕的笑!朕承认,当年想要你想要到发了疯!才不得已出此下策!用计毒杀韩非。可最终换来的,却是这些年你为了韩非之死,与朕的百般对抗、不肯和解!衍玉!你只知你痛,你又何尝知晓,朕心中更是痛极!若非因你,朕与韩非何尝不会成为知己至交,孝公商鞅!你又是否知晓,这些年来你所犯的种种死罪,随便抽出一件,便够他人诛灭九族!可朕情愿吃气,也不愿与你计较,这一切不仅仅是因为朕倾慕于你,也因你是朕不惜用栋梁大才的性命交换而来!”
    “是呀!若能与之游,死不恨矣的相惜之情,终究敌不过食色性也。到头来果然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不逃婚,小师父就不会死,娴之也不会死,巫少也不必拿生命来劝我!还白白搭上木槿的命!后面那些一连串的事情都不必发生!韩仅萧红也会好好活着,修缘恩房自是不必历那么多苦”我捂住已经被泪水浇湿的面庞,使劲擦干:“可陛下!你要知晓,我们之间隔着的不是小师父,不是娴之、不是任何人!也不是任何恨!是因为没有爱!”
    他抬起头,任凭泪水被风吹起:“朕知道你不会懂朕”他有些咽哽,有些无奈:“朕今日,只是想在大婚之前,试着解开你的心结,至于有无情义,朕以不敢妄求”
    “既然陛下话以至此,衍玉只得认罪,红颜祸水,自古有之,不想衍玉不知不觉也以列身其中。”
    大概是我的话惹怒了他,堂堂秦始皇帝那短暂的感性来的快,消失的也很快,他泯灭眼中最后一丝温度,缓缓靠近我,抓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将一粒解药推进我唇中,逼我咽下:“大婚之前,你只有这一粒解药撑着,洞房之夜,朕自会再行替你解毒,不会让你痛苦很久”
    我喉间艰难动了动,咽下口中苦涩之物,逼得眼泪再次涌动:“衍玉告退”
    他扣住我的手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愈加紧固,眼中竟有陌生的怜惜:“对不起,大婚在即,朕不想再生出任何事端。这几日,你就好生呆在落华阁中,不会有任何人打扰”
    我奋力扯动,手腕拉得的生疼。却未曾挣脱
    “朕心中念你千千万万遍,早就熟悉你的一切,朕定会亲自为你挑选凤冠霞帔,玉履金饰,保证刚刚合身合发合脚!绝不叫它们有一丝不妥,委屈了你”
    “多谢陛下”我顺着说话的节奏,用力扯出手,却见腕处已是道道瘀痕破损。
    “衍玉!”他从身后再次喊住我:“不要怪朕”
    我转过身,看他背靠如画江山,衣袂随风飘摇,腰间垂挂的那枚刻着衍玉二字的渊源玉与一件玉制青莲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恍若当年赵国河畔那群孩童银铃般的笑声。那眉宇间深深皱起的沟壑,似那填不满峡谷陡峭,眼中旋转的清泉滚滚,往下滴落而不非东流。那丝丝缕缕的白发将一路而来的艰辛与寂寞诠释的刚刚好,为什么?为什么他已经得到了天下,周身还是会有如此寂寥落寞之气缠绕。又为什么?为什么那个浑身遍体鳞伤的男孩睡梦中都在紧张的防卫?
    不管怎样,仍要多谢你这一世的爱。怪只怪,我无福消受。
    再见,再也不见。
    ……
    ……
    ……
    ……
    天际的乌云阴沉而压抑,没用片刻,焦躁的雨沿着发丝滴落下来,再抬眼,晦暗的大地已经如烟似雾,模糊了远处山河峡谷。
    四处传来激荡的马蹄声,伴着将军严厉的指挥声和将士慌乱的脚步声齐齐从地平线蜿蜒而聚,如同一道黑色的铁甲洪流。从咸阳城内奔赴于秦国大地的个个角落里。
    “这秦军怎么疯了一般,到处疯狂拿人,城防也如此紧张”
    “应是拿纵火之凶吧”
    “哪里失了火?”
    “我听人说,咸阳宫的大火烧了整整一夜不绝!钟灵毓秀的落华阁在??昊鹕嘀?洌??骰液诘亩媳诓性?J蓟实郯??谔欤?洗锞畔觥I咸炝?酰?獠沤迪抡馐?沾笥辏?9?形抟蝗擞猩恕
    “嗳,你说的不对,我可听说逝了一位夫人!”
    “是何名号的夫人?”
    “这个不知,只听闻始皇帝哭的极为伤心,如杜娟泣血一般,口中只念一人之名”
    “何名?”
    “不知是何玉”
    “玉?想是烧了什么明贵宝玉也不一定”
    毕之默默听着,最后还是叹息一声:“真不懂你,夏夫人烧便烧了,为何非要给嬴政留什么致歉信”
    “夏夫人是为我们拖延时间才做了这等纵火死罪。此事嬴政一定会彻查,夏夫人即便做的再干净也难保万无一失。不如由我留书,应下此事,也不至于连累于人”
    况且,我私心里,也想着最后一谏那多年以后的焚书。毕竟,如此灿烂的先秦文化,若不能传于后世,实在可惜。
    “可若非你一定要留信,那副画卷也不至于遗落于报信小童那里去!”
    “一副画而已”
    他欲言又止,开口掩饰:“那可是我花费了无数日夜,一点点装裱的”
    “是吗?那不如我们现在回去取了”
    “嗳”他拉住我:“丢了就丢了吧,也犯不上让你回去冒险”
    我握紧他拉住我的手,翘起脚尖将唇帖近他的耳边:“人都在你身边了,还要那画做什么”
    他怔在原地
    若非前来迎接的房儿缘儿强行拖拽他,他便要一人留在那里等天黑了呢。
    ……
    自此,十年不知谷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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