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警察来的时候,姜织不可能干坐着,还是要去村外找的。
她在村口遇到了大柱和来庆。
两人本来有说有笑,看到她和她身后的季临招,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
初三那天姜家门口的情景还在每个人的脑中,挥之不去。
姜织知道他们一定很怨自己,有些内疚,不知道怎么开口,就朝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大柱和来庆从他们旁边走过,充满敌意地看了眼季临招。
季临招神情淡漠的样子特别气人。
姜织以前很看不惯他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其他人在他眼中都是蝼蚁,觉得他特别招打,但是现在她的想法变了。
同房那晚任她怎么骂怎么哭喊怎么求饶,他都像听不见一样不断占有她,即使是在看不见的黑暗中,她都能想象到他的眼睛是赤红的,她能感觉到他充斥的欲/望,却感觉不到他的温情,所有交织的情绪都是负面的,包围着她,让她恐惧,就像在不见底的深渊中不断下坠。
想起自己以前在他面前趾高气昂的样子,她有些后怕,简直是不知死活。
“嫂子。”已经走过去的来庆和铁柱又回头,意识到这么叫不对,又改口,“姜织。”
姜织看向他们。
“我们刚刚见四叔四婶满脸着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来庆绷着脸问。
“我弟弟姜耕不见了。你们从村外回来,有没有见过他?”
来庆和铁柱摇头。
铁柱说:“我们认识的人多,去给你问问吧。”
大家都是乡邻,互相照应是应该的,最重要的是他们答应续哥了,要好好照顾她,以他们续哥仗义的性格,即使心上人嫁人了,遇到麻烦该帮还是会帮的。
姜织受宠若惊:“那就谢谢你们了。”她是不好意思找他们帮忙的。
“我们不是帮你,是帮续哥。”
他们走后,姜织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季临招,吞了下口水说:“我们继续找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风吹过,她感觉身上有些凉。
没过多久,来庆他们有消息了。
姜耕是被宋家村的几个流氓绑了。
梨园村的姜织嫁了个有钱人、结婚那天来了六辆汽车的事早就传开了,那几个流氓起了歹心,算准她今天回门,想要通过姜耕来勒索。
他们说,要姜织带着五十块大洋去找他们,不然她这个弟弟就别想要了。
“那几个人以前被续哥打得跟孙子一样,续哥走了他们嚣张起来了。”来庆“呸”了一声,“我们现在就去收拾他们,让他们知道续哥走了我们还在。”
姜织拦住他们。
她听说过叶续和他的小弟们很能打,十里八乡打架就没输过。如果她和他们配合,把姜耕救下来没问题。
但是她不好意思麻烦他们,不想欠他们人情。
而有一个人,她是很好意思麻烦的。他让她到今天走路还有点奇怪,他欠她的。
“警察还有多久能到?”她看向季临招问。
季临招看了眼表:“二十分钟,等吧。”他握住她的手。
他的手干燥温暖。
十五分钟后,汽车的声音传来,来了两车警察。
带头的那个叫詹维,见到季临招十分客气,不断恭维。
靖城里谁不知道季家二少爷是什么样的脾气?詹维遇冷了也没有不高兴,转而看向姜织,见夫妻两人交握的手,料想他们十分恩爱,笑着说:“这就是二少奶奶吧?二少奶奶真漂亮,跟二少爷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姜织朝他笑了笑:“你好,麻烦了。”
詹维暗暗打量着她。听说这位二少奶奶出身乡下,家境不好,没想到举止这么大方,一点都看不出来。
警察来了之后,一切变得简单了起来。
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平时警察是管不到的,也不愿意来,出了事都是村长主持大局。宋家村的几个流氓看到警察吓得不轻,乖乖就把姜耕交出来了。附近几个村的人都出来看热闹。
“大姐!”
看姜耕迈着小短腿朝自己跑过来,姜织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她好好检查了他一下,除了哭过眼睛红红的,没有别的问题。
“二少爷,这几个人您想怎么办?”詹维问。
季临招看向姜织。
姜织收起脸上的笑容。她对这几个流氓的哀求充耳不闻,说:“至少抓起来吧?得重罚。”
詹维表示都包在他身上。几个流氓平时不干好事,偷鸡摸狗,只要一查,多关他们几个月也不是问题。
姜耕毫发无损地找回来,姜家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姜织不忍心爹娘在外面跑了那么久,回来还要忙这忙那的招待季临招,看时间不早了就说要走。
临走前,她让季临招先上车,自己要跟家里人说几句话。
大部分时候,季临招体贴得像个绅士,与姜家人打过招呼后就先上了车。
姜织想让姜木匠和周氏搬进城里。其实打算嫁给季临招后,她就有这个想法了,趁着这次正好有机会说。店需要有人看,住在城里做了东西就能卖,很方便,而且姜纺跟姜耕都要读书。店铺后面很大,几间房足够住了。
姜木匠夫妇今天也被吓得够呛,答应了。
姜织临走的时候把店里钥匙交给了他们。
坐车回城里的路上,她问季临招:“今天发生的事回去能不能不对父亲母亲说?”季家人本就对她不太满意,要是再听说回门闹了这么一出,说不定会更不满意。
“你这是求我?”
姜织愣了一下,点头说:“算是吧。”回答完,她又有种奇怪的感觉。
晚上吃饭完的时候,季太太果然问起了今天回门的情况,季临招说一切正常。
随后,他说要和姜织去别馆住几天。
姜织事先毫不知情,他根本没跟她商量过。
不过她转念想想去别馆住几天也好,正好她爹娘要搬进城了,方便去帮他们。
第二天吃过早饭,姜织和季临招收拾了东西去别馆。
王婶准备了一桌菜。
姜织注意到那碗特意为她准备的黄豆炖猪脚,偷偷瞪了季临招一眼。
嫌她小?结婚那晚在她胸前又揉又弄的又是谁?
她的脸红了起来。
那夜因为在黑暗中,那夜所有的画面记忆都是模糊的,但是感官的记忆却很深刻。
整个吃饭的过程,她脸上都是热热的。
季临招比她先吃好,放下筷子说:“下午带你去出。”
“去干什么?”
“刺青。”
“你要去刺青?”姜织诧异地问。
大概是她的反应逗笑了他,季临招眼中有浅浅的笑意:“不,你去。”
“我为什么要去刺?我不想去。”
刚刚的笑意只是一闪而过,季临招已经恢复了高冷的样子,说:“你没得选择。”他平淡的语气透着强势。
“刺在我身上,我怎么就没得选择了?”这一次,姜织没有示弱。
任何事都是他自作主张,她连一点过问的权利都没有,只能任她摆布,好像真的只是他眼中无足轻重的蝼蚁。
“你的身体是我的。”季临招陈述的语气像是在宣誓主权。
这是什么流氓逻辑?
“我——”姜织怕声音太大让王婶听见,放低声音僵硬地说,“我的身体是我自己的。”
季临招轻笑:“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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