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太子他爹

15.大阿哥

    
    “明珠,听说大阿哥醒了?他的腿伤如何了?朕不敢去看他。”康熙握着拳狠狠锤了几下。
    “回皇上,随行的太医说,已不妨碍性命了。”明珠强忍住眼泪摇了摇头,抬头见康熙的眼圈也是红的。
    “日后可有碍行走?”康熙急问道。
    “太医也说不准,得等入秋了再瞧。”
    “是朕害了他,朕不该听信葛尔丹的花言巧语。”
    康熙背转过身,抬袖擦了擦眼角,原以为葛尔丹会慑于天威率众归降,却原来是缓兵之计!怪不得人人都道他是草原上最狡诈的狼,吐出来的话果真连一个字也不能信!
    原本礼部官员都安排好了今日葛尔丹的归顺仪式,但他前晚竟趁着清兵松懈之机,领着人三更半夜摸进了火器营,偷走了半数火炮,被发现后将剩下的都炸毁了。
    火器营鸣炮示警后,大阿哥率领军士前去增援,不慎被碎片炸到了大腿,今日才清醒过来,但腿上只怕要落病根了。
    “皇上,臣昨儿个半宿没睡,翻来覆去地想,火器营是我军中的重中之重,有数万军士把守,葛尔丹是怎么悄无声息地进来的呢?”
    “不是活捉了她的妻子么?可问出什么来没有?”
    “那女人性子烈,被捉当晚就咬舌自尽了,什么都没问出来。”明珠摇了摇头。
    “火器营的将士呢,一个个给朕抓来审问!朕难道养了一群饭桶么,葛尔丹往来军中如履平地,都拖走半数火炮了才有人发现,他们一个个都是死人么!还是将朕当成了死人!”
    康熙气得头晕,扶住桌案深吸了几口气,明珠说得不错,火器营有数万军士把守,一个个都是八旗中骁勇善战的子弟,难道都成了聋子瞎子?眼睁睁瞧着葛尔丹将火炮搬走,一个个听不见看不见。
    “皇上所言极是。”明珠颔首应下,他料定火器营中必有内奸,但实在想不通,是什么人有这个胆子,又为了什么要同葛尔丹勾结,难道不知道出事后那就是死路一条么?
    明珠同随行的官员一起,不分昼夜审问了两天,却依旧没有丝毫头绪,火器营的军士一个个抖如筛糠,却一问三不知,面面相觑后都道不是自己值守。
    原来葛尔丹夜袭火器营的时候,军士们都在饮酒吃肉,一个个醉了过去,细问下来竟没有人值守巡逻,火器营的主将在睡梦中就被人杀了。
    明珠心知蹊跷,令人严查伤亡的军士,核对了数目后,发现漏掉了火器营的副将和他的几名亲信。
    若是逃了,草原茫茫如何去寻?若是死了,死无对证如何去查?明珠想了想,唯有从他们的家人入手了,盼着能寻到些蛛丝马迹。
    闻知火炮被劫后,东西两翼清军引兵回援,裕亲王进了大帐后,一眼就看见康熙消瘦了不少。
    “皇上保重龙体,胜败乃兵家常事,至于被抢走的火炮,臣迟早会替皇上夺回来。”
    “区区几十门火炮,没了还能再造,但大阿哥好端端的一条腿,断了后还能再回来么!”
    “人常言祸福相依福祸与共,为将者早将生死置于度外,马革裹尸也是常事,大阿哥断了一条腿,将来就上不得战场,对朝廷来说是损伤,但对父母来说未必不是幸事。”裕亲王叹了口气道。
    “等用膳后,皇兄替朕去瞧瞧他。”康熙摇了摇头,也只得如此安慰自己了。
    “臣领旨,如今火炮被劫,又损伤了不少军士,还请皇上带着众位阿哥及早回銮。”
    裕亲王委婉劝道,火炮被葛尔丹抢走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打回来,皇上在军中多待一天就有一天的危险。
    “朕如今成了草原上天大的笑话!”两次亲征,寸功未立,白白将火炮送给了别人,还害的大阿哥断了一条腿,他那么骄傲的孩子,将来要怎么拄着拐杖走路?
    “皇上,战场上就是如此,你死我活瞬息万变,臣会替皇上盯着葛尔丹,等火炮造好了,就一举灭了他,以雪今日之耻!”
    康熙默然应下,又叮嘱了一遍,让裕亲王代他去瞧瞧大阿哥。
    裕亲王知道康熙心急,用膳时略动了几筷子,便令人拣了几盘子热菜装了食盒,亲自提了去看大阿哥。
    “你们也是来瞧大阿哥的,怎么不进去?”裕亲王见五阿哥和七阿哥候在帐外,等他们见礼后问道。
    “大哥除了国舅谁也不见。”
    七阿哥摇了摇头,他养在惠妃母跟前,不来瞧瞧大阿哥说不过去,但听说大阿哥醒来后就脾气暴躁,所以拉了最厚道的五阿哥一起来探病。
    刚说了几句话,就听见里面响起瓷器的碎裂声,夹杂着大阿哥嘶哑的咆哮。
    裕亲王瞧了瞧手中的食盒,长叹了一声掀开帐帘,五阿哥和七阿哥也忙跟着进去。
    “都给我滚出去!”
    大阿哥说完就拽被子蒙住了头,送饭的两个军士将一地狼藉都收拾了,见裕亲王摆摆手让他们出去,遂轻手轻脚退出了帐外。
    “好侄儿,二叔来瞧你了。”裕亲王将食盒放下,坐在大阿哥跟前轻声道,见大阿哥没什么动静,裕亲王轻轻将锦被掀开,见他眼泪早淌了满脸。
    见往日英武逼人的大阿哥,如今竟落到这步境地,五阿哥和七阿哥心中一酸,眼看要掉泪珠儿了,被裕亲王瞪了回去,忙上前将躺着的大阿哥扶起。
    “二叔,我的腿废了。”大阿哥坐起身后,低头死命地锤着自己的左腿,却察觉不出一丝儿疼痛。
    “大阿哥这是作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哪!”裕亲王见状忙按住他的手臂。
    “我知道这条腿好不了了,他们都骗我,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断了就是断了,以后再也上不得马了。”大阿哥含泪摇头道。
    “皇上说草原上缺医少药的,等回了京城,张榜天下遍访名医,一定要治好你的腿伤。”
    “皇阿玛要回去?”大阿哥听了忙问道,他还要报仇雪恨呢。
    “本来昨日就要走的,葛尔丹是草原上的疯狼,谁知道他抢走了火炮,什么时候就杀了回来,多留一天则险一分,皇上与众位阿哥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裕亲王忧心道,葛尔丹原先就肆无忌惮,如今有了这几十门火炮作依仗,更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葛尔丹,你答应过我们的,得了火炮就炸死康熙。”
    都两三天过去了,葛尔丹依旧按兵不动,朱三太子的使臣心焦如焚,这日终于在河边寻见了葛尔丹,见他正仰躺在草丛里,身边放着十几个酒罐子,走近时熏的人头晕。
    “阿奴死了。”葛尔丹喃喃道。
    “不过一个女人而已,等炸死了康熙,女人要多少有多少,大汗还没见识过我们江南的女子吧,冰肌雪肤玲珑窈窕,连太子爷都迷花了眼呐。”
    使臣见过葛尔丹的妻子,肤色黝黑衣饰粗糙,腰间还挂着明晃晃的弯刀,也就唱歌能听一两句,哪里比得上江南的美女。
    “你们汉人懂什么!”
    葛尔丹冷笑道,在汉人眼里,女人只是他们财富的象征而已,锁进深宅大院里当摆设,用来生孩子做活计,想买便买想买便卖,从来不想她们也是个人,草原上的女子有自己的灵魂,从头到脚都是自由的,她们想爱便爱想恨便恨,没有规矩束缚也从来不怕男人,甚至有的女人比男人更强悍。
    “大汗节哀顺变,咱们有了火炮,什么时候炸死康熙?”
    使臣念在葛尔丹中年丧妻,不肯认真与他计较,心中却腹诽了几句,谁让你带着妻子去抢火炮的。
    “炸死康熙?怎么炸?”葛尔丹气笑了。
    “不是有火炮么?”
    “火器营有索额图的亲信,我们里应外合才抢出这几十门火炮,但我手底下的人死了大半,我妻子阿奴虽是女人,但身手连男子都比不上,竟生生被困死在了里面。如今敌众我寡,空有这十几门火炮,如何炸死康熙,他会乖乖走进火炮的射程内么?杀妻之仇不共戴天,但不是现在。”
    葛尔丹摇了摇头,他的军士在那夜伤亡过半,其他拼了命带着火炮回来的,也多数伤病在身,得缓一缓才能再次与康熙决战。
    “听说清兵已有回撤的迹象,等康熙回了京城,再要炸死他就没有机会了。”使臣着急道,葛尔丹说得有理,但康熙经此一役,只怕不肯再亲征草原了。
    “听说康熙爱四处巡□□猎,你们有的是机会,这大炮送你们几门。”他不来亲征更好,看日后草原上,还有谁敢同自己作对。
    “葛尔丹!你怎能言而无信!”使臣跺脚道,盘算着自己回去后,怎么同主上交代。
    “哼!前夜抢火炮时,我葛尔丹差点同阿奴一起困死了,你们这些人贪生怕死就罢了,如今坐享其成还来指责我,只要康熙日后再踏进我的草原,我就一定会炸死他。”
    见葛尔丹指天发誓,使臣深知再逼下去也没什么结果,不若先回江南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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