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恋曲

    
    云蜜儿的万千姿态在季辰风眼前显现得淋漓尽致。
    他静静地看着，不愿惊扰她。
    舞蹈与音乐渐入佳境，云蜜儿踮起脚尖，飞转一圈，手臂向空中延生，抬头看天，脖颈高高扬起，腰身舒展，音乐声渐停。
    她慢慢收势，平复呼吸。
    去关平板，却一眼看见季辰风，心一下子跳得猛烈。
    那一眼，还带着她舞蹈的余韵，尽现柔媚和纯粹，看到季辰风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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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今天David还挺有兴致，想在S城逛逛，季辰风却担心云蜜儿一个人，早早就要回家。
    David笑问，“你家里到底是什么人，让你这么记挂，放心不下？”
    季辰风道：“一个女孩，在我家暂住，父母都不在家，我得保证她的安全，所以不能陪你了。”
    “那你就是金屋藏娇了。”David笑，“重色轻友的家伙。”
    “随你怎么说，我得走了，”季辰风轻笑起身，“我回去起草合同，改天再细谈合作的事情。”
    季辰风与David一同毕业，两人商量，一起回国发展，合伙成立建筑师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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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枣红色练功服前后都是大圆领，一条小纱裙，勾勒出舞者曼妙的身姿。
    她的肌肤如同凝脂，细腻而洁白，玲珑精致的锁骨。
    一滴水珠，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正顺着她的锁骨下滑。
    一路消失在她微微起伏的胸口，令人遐想无限。
    云蜜儿轻轻喘气，脸色绯红，亭亭玉立在季辰风眼前。
    一层水汽氤氲在她的眼眸中，眼底一抹浅笑，“你回来啦。”
    季辰风点点头。
    “我去换衣服。”她回身往房里跑。
    像优美的小鹿。
    看着她轻巧的背影，他的心底深处，似乎有什么奇妙的感觉在轻轻萌动，令他燥热，却又享受，他感觉喉咙发紧，喉结不由得上下一动。
    回到房间的云蜜儿，反手把门关上，靠在门背后，喘气。
    心跳得厉害。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从他面前逃开，其实，在舞蹈结束时，一眼看见他时，她心里是有一点意外之喜的。
    这点喜悦又令她紧张，令她害怕，所以才会本能地逃避开吧，却又隐隐地憧憬着未来，让她怀了无限心事……
    他心底深处的一方柔软被她触动，一种情愫悄悄萌动，再难平息。
    午后，两人再无交集。
    她在房间用平板看舞蹈比赛的视频。
    平板是她参加州里的舞蹈比赛时，获得第一名，发的奖品。
    他在三楼书房读书，也不知今天是怎么了，注意力难以集中，看着文字，也像会跳舞似的，时不时幻化成她曼妙的舞姿。
    他口渴想喝水，拿起水杯，杯已空。
    三楼也有水，他却拿着杯子到一楼来接水，从她房门前经过，她的门虚掩着，季辰风接了水准备上楼。
    “辰风哥哥。”云蜜儿从房间出来，甜甜叫住季辰风。
    他一副淡定的模样，“怎么，有事？”
    云蜜儿赶上来一步，“谢谢你中午为我订的蛋糕和粥，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蛋糕。”
    “你喜欢就好。”他应一声，便要上楼去。
    “等一下。”
    他回头。
    “这两天都是你为我订外卖，今晚我想，……自己做晚饭，你看行吗？”云蜜儿的眼神中是试探的神色。
    “你想做饭？”
    云蜜儿点点头，满是期待地看着他。
    “好。”他说了一个字。
    “这火和我们那儿的不一样，”她又问，“你能教我吗？”
    “嗯。”
    然后，他和她一同来到厨房。
    季家的厨房里，各种设备应有尽有，冰箱、烤箱、面包机、破壁机、面条机、洗碗机……
    他教她打火，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锅、碗、瓢、盆在哪儿？”她问。
    呃……
    他一脸蒙，这个嘛，他也不知道。
    他随手挨个打开棕色橱柜门，终于找到了锅子，满眼欣喜，“哦，锅在这儿。”
    云蜜儿不由得抿嘴一笑，“油、盐、酱、醋呢，你知道在哪儿吗？”
    “……”季辰风顿了一下，实话实说，“你慢慢找，我也不知道。”说完，他到客厅去了。
    云蜜儿领命，在上面的吊柜里找到了各种调味料，又在橱柜里依次找出做饭的家当。
    叮叮当当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他觉得这充满生活味的声音也蛮动听。
    找齐全家当，云蜜儿又遇到了新难题：没米、没面、没菜。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云蜜儿来到客厅，向季辰风汇报进度，“米、面和菜都没了。”
    闻言，季辰风看一眼云蜜儿，想起来了，张姐知道他不会自己做饭吃，夏季潮热，怕米面生虫，临走前把所有食材都处理了。
    季辰风暗想，做饭还真是麻烦，远不如下个订单来得爽利。
    可他也想尝尝她的厨艺，起身道，“我去买。”
    “我去，”云蜜儿急忙道，“你告诉我地方就好。”
    外面仍然烟雨??鳎?境椒绲溃?跋掠炅耍?铱?等ァ！
    “那我们一起走。”云蜜儿道，“你不知道我要什么菜。”
    他不置可否。
    两人一起出门买菜。
    她说准了，季辰风还从未去过菜市场呢。
    以前，这些事全由张姐负责，提香别墅也有送货上门的服务，但张姐总说自己在菜市场挑得才新鲜。
    菜市场嘈杂。
    她挑菜，他拎袋子。
    她浅笑，嘴又甜，菜摊老板都会随手抓一把香菜、小葱放进袋子里。
    瞬间，季辰风感觉，原来这也是一种生活乐趣。
    接地气，很踏实。
    这一趟，采购不少食材。
    回程，他随手打开广播，周杰伦在唱《青花瓷》，歌词极美。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恰应了今天的景。
    等你。遇见。
    有些歌词，总是容易触发心事，而少女心事，又是影影绰绰，难以言说。
    她会悄悄偷看他的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他轮廓完美的侧颜，他喉结的弧度。
    有时，他的视线会飘过来看右边的后视镜，她便慌慌地移开。
    他目视前方，“看我干什么？”
    “没，没有啊。”她急忙转过眼，佯装无辜。
    他打趣道，“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一句话问的云蜜儿心惊肉跳。
    她急忙别过脸去，面红耳赤地辩解，“啊，哪有，我是在看那边的风景。”
    “要看风景啊，”他一脚把车停到路边，瞧着她发红的耳朵尖，不由得笑了，“那就让你看个够。”
    云蜜儿哪里料到他会来这一手，更是心慌，指着他右边大片的花田，掩饰住慌乱的情绪，“你看，雨中的花更好看。”
    她看花，他看她。
    她是生动的，活泼的，清新的，带着自然的香气。
    在这钢筋水泥铸就的城市里，她那一抹天然的柔软，令他心生亲近之感。
    她转过头，恰对上他看着她的眼。
    他淡淡说，“走吧，回家。”
    回到季家，她开始做饭。
    她准备做面条，问他面条机怎么用，他把说明书找给她。
    于是，剩下的家当，找不到或不会操作时她也不再问他，自力更生。
    他在客厅敲字，写建筑师事务所组建方案。
    组建专业的建筑师事务所，别的条件他都具备，只是有重要一条要求的是：至少有一名具有良好的职业道德和业绩的一级注册建筑师作为发起人，且发起人之一必须从事设计工作10年以上（其中60岁以下不少于1名）；注：组建建筑师事务所条件来自于网络
    最后一条，他和David都不达标。
    所以，他们还需要一位符合条件的合伙人。
    在合伙人人选问题上，他犹豫再三。
    罗紫静的父亲罗一民是建筑行业响当当的专家学者，S城大学建筑学院院长，知名教授，是建设行政主管部门进行事务所组建资格评审时的专家团核心成员。
    也是季辰风的老师。
    而罗紫静介绍给他的合伙人名叫李玉珉，李玉珉业务能力很好，与他师出同门，虽未同时求学，算起来也是他的师兄，曾在罗家有过一面之缘。
    在选择合伙人的问题上，季辰风想要自主权。
    但如果他完全不顾及罗紫静，与别人合作，那么在后继审查资格的问题上，罗一民会不会投反对票？
    因为罗紫静所说的话极有可能就是罗一民的意思。
    这层关系令他头疼。
    有些时候，妥协是一条必经的路，但他还是心生烦闷。
    他揉了揉太阳穴，起身，到厨房，看云蜜儿做饭。
    云蜜儿挂着围裙，择、洗、切、炒，有条不紊地做着手底下的活。
    突然，季辰风也想试试炒菜，他上前去，“我来炒这个。”说着，伸手去拿锅铲。
    云蜜儿只得把嫩绿的菜心给他，“小心油溅出来。”
    油过了，季辰风把菜倒进去，菜上有水珠，与油相遇，噼里啪啦的响。
    他翻一下锅铲，“啊”地叫了一声，一滴油溅上来，手背处一阵灼痛。
    云蜜儿忙凑过来，“怎么了，烫着了吗？”
    情急之下，云蜜儿顾不得许多，一把拉过他的手，声音急切问道，“烫哪儿了？”
    季辰风的心一动，有种甜丝丝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