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冲出城门的人,并未快速的离开安州城的范围,而是在周围盘旋了起来,看似贪得无厌,想要继续作恶,其实就是在等待楚征的人。
刑天耀得到消息,两队人马已有接触,而且他的人已经被“捉”住了证据,他快速的来到皇甫柔的房间内,看着她坐在一旁一直按压着头上的穴位,微闭着的双眼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疲累,他走过去低声说道:“可是不舒服了?”
皇甫柔睁开眼睛,看着他的样子微微一笑,“许是昨夜没有睡好的缘故,眼下有些头疼,不碍事的。”
刑天耀有些担心的看着她,但是想起刚刚收到的消息,还是开口说道:“刚刚收到的消息,楚征已经派人出手了。”
皇甫柔点了点头,“那就好,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吧。”
刑天耀点了点头,“之前你同我说的岳凌风的事情,现在已经有消息送过来了,岳凌风从水月山庄离开之后,就在青州城内住了下来,看起来十分的惬意,但是不知道在密谋着什么,看那样子,应该是想用水月山庄做文章了。”
皇甫柔皱着眉头,心中想的是叶灵泉带着的人是否已经离开了水月山庄,但若是她们现在就离开,那也是有些不妥,这行迹被人发觉了之后就断然的离开,让人一看便觉得其中另有隐情,若是想要放长线钓大鱼,还真的就得自己露出一些破绽,才能引得他上钩。
刑天耀看着皇甫柔的样子,有些担心的开口问道:“可要我现在让人过去瞧瞧,若是没有及时离开,也好带着她们躲起来,眼下她们留在那里,的确是太过危险了。”
皇甫柔看着刑天耀,眼神之中带着一丝狠戾,认真的说道:“瞧着他的样子,就算是捉不到咱们的蛛丝马迹定然是不会离开的,既然这样,那咱们也得让他放心才行啊。”
刑天耀听着这话,心中更加的担心起来,他当然知道兵行险招会有意外收获,但是眼下这个情况,他虽然掌握着暗阁,却也不能时时的想着水月山庄的人和事,更何况眼前说不准还要有一场硬仗,他更不能分心。
若是此时让那些姑娘们留在那里,依照岳凌风的手段一定会找个机会将她们一网打尽,到时候不论是不是证据,都会变成他们图谋不轨的证据了。
若是那样,岂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咱们现在已经分身乏术,不能再给自己找麻烦了。岳凌风此次回来并非善意,他一定预谋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若是因为这件事情而被捉住了把柄引你我上钩,难道你真的能眼看着她们的生命受到威胁而全然不顾吗?!”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们快速的离开水月山庄,不能从那条路下山了!快要下雪,进入山林之中又太过危险,不然,就只能我亲自过去一趟,带着人硬闯了。”
皇甫柔摇了摇头,“他之所以能这么逍遥,说明那里已经被设下了埋伏,若是你我亲自前往,恐怕真的会落入他的陷阱之中。我已经派人过去传递消息了,想来用不了几日,这些人就能够顺利的离开那里了。”
刑天耀看着皇甫柔,“不能从那条山路下来,那里一定不安全了!”
皇甫柔笑着看着刑天耀,“王爷狡兔三窟,难道就不允许我在自己的山庄之内另开一门吗?”
“我本想着,利用岳凌风现在被水月山庄吸引着,让人吊着他的胃口免得他寻到了咱们的行踪趁机捣乱,但是想着你刚刚说的话,这才发觉我的确是有些铤而走险了。眼下还是要处理好安州城的事情,其余的以后再说吧。”
刑天耀点了点头,“你既然明白,那我就放心了!”
皇甫柔叹了口气,“从前我何其羡慕你,觉得你有出生入死的兄弟,可以完全的信任。如今一看,这世上还真的没有几人,能够完全信任啊。”
刑天耀来到皇甫柔的身边坐下来,伸出手帮着她按摩头顶的经络,轻声说道:“值得托付之人,不用多,能有一人便是幸事。”
“我身边有阿清,你身边有灵儿,咱们都是极其幸运之人。”
皇甫柔听到这话,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的确。”
此时灵儿就站在门外,心中十分的感动,她没有进入房间却转身离开了客栈,她已经好一会儿没有见到谷主了,必须得亲自去确认一下才能安心。
寒清绝离开客栈之后没有去城门口,而是就近找了一家酒馆,没要什么下酒菜,只是要了几大坛子的酒喝了起来,那样子就如同嗜酒如命的酒鬼一般,但是今天的酒也不知道为什么越喝越清醒,一旁的掌柜的店小二看到了之后都有些担心起来,这人若是在他们这里喝坏了那可怎么好,毕竟这是酒不是水,不论什么酒量这么喝都是不好的。
有些好事的人也跟着寒清绝来到了这酒馆,就坐在那里看着他喝闷酒,虽然心中都十分的同情,但是也没有人敢上去同他说什么话,毕竟遭遇这样的事情,并非是三言两语就能够安抚的好的。
灵儿一路上打听着消息,很快就找到了寒清绝所在的位置,她走进酒馆之后看着一脸愁容坐在那里一杯接着一杯饮酒的寒清绝,心中十分的担心,这若是喝坏了可怎么好,她赶忙走到寒清绝的身边,伸出手直至他抬起的手腕,寒清绝只是抬眼看了灵儿一眼,然后大力的甩开了她的手,继续喝了起来。
一旁的人都屏息看着,以为会发生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这两个人说不准有什么奸情,他们看着二人的眼神都渐渐有了改变,灵儿站在那里一脸担忧的说道:“老爷,您别再喝了!夫人已经昏厥数次,眼下她需要您的安慰啊!”
“您一个人躲在哪里借酒消愁,夫人她却什么办法都没有,您快过去瞧瞧吧,您若是再这样的话,恐怕夫人她快要活不下去了啊!”
听到这话,寒清绝一愣,他是有些犹豫的,但是心中的畏惧仍旧占了上风,他仰头饮酒杯中酒,眼神空洞的看着面前的桌椅,低声说道:“我有什么资格安慰她,我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她!都是我一意孤行,执意来到这里为孩子积福,但是没想到竟然遭此祸事,我这究竟是行的什么善,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说完之后直接拿起酒壶就朝着自己嘴里灌,灵儿赶忙伸出手去阻止,二人争夺良久,灵儿才将寒清绝手中的酒壶抢了下来,寒清绝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看着灵儿说道:“你别拦着我,回去好看夫人,可千万别让她再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承受不了更多的打击,承受不住。”然后胡乱的从怀中掏出银子放在桌子上,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到了门边的时候他看起来已经站不稳了,抬脚想要买过门槛,但是却被绊了一跤,直接倒在地上,仿佛昏过去一般。
灵儿赶忙跑过去,看着躺在地上的寒清绝,大声的朝着身边喊道:“谁来帮帮我,帮帮我家老爷吧!”然后想要将寒清绝从地上抬起来,但是几次都没有成功,在一旁看热闹的人都有些坐不住了,纷纷起身帮忙,帮着灵儿将寒清绝送回了客栈。
一群人都叹息着离开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刑天耀和皇甫柔对视了一眼,都是彼此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丝不可思议,皇甫柔有些疑惑的问道:“阿清原来是这么厉害的人吗?”
刑天耀摇了摇头,“我从未见到他这样过。”
二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的惊讶。
城内发生丢了孩子的事情不止这么一件,很快就有百姓纷纷到衙门口告状哭诉,一时之间梁大人是焦头烂额,住在这里的楚征黑着脸不说话,就在此时回来了一个人,被楚征叫到房间内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然后就快速的离开了。
楚征的贴身侍卫看着这人离开的背影,低声说道:“大人,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您恐怕独木难支,不如上报给皇上吧!”
楚征皱着眉头有些坐立不安,不知为何他这心中总觉得侍寝有些不对劲,就这么三两日的功夫,在这浔州城一带丢失孩子的百姓已经不计其数,在这寒冬腊月衙门门口都站满了人,都在这里等着县令给他们一个答复。
这些县令一时之间也没有了办法,商量好自后一同朝着浔州城的方向而去,但是到那里却吃了个闭门羹,楚征并没有现身的意思,这些人都十分的为难,只得坐在那里等候,浔州城的县令也有些坐不住了,他独自一人来到了楚征居住的房间门口,虽然被侍卫拦了下来,但还是站在那里大声的说着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希望楚征能出来做主。
这侍卫没有得到楚征的消息,自然不肯放行,这些县令都十分为难,眼下也不知道如何办这件事情,商量之后决定,联名上报此事,然后就纷纷离开了。
楚征得到了这一带县令的消息,有些恼怒的说道:“真是蠢!他们如此,定会让那些贼人提高警惕!若是他们不在动手,直接逃窜,到时候去哪里寻找那些孩子!”
然后对着身边的侍卫说道:“眼下不能再等了,我写一封密函你让人速速送往京城,呈给皇上看,万万不可耽搁!”
然后就在上面仔细的写明了这件事情,并且奉上了他被刺杀之时贼人留下的证据,还有寒清绝孩子丢失的时候,那些人冲出城门留下的一些证据,让人快马加鞭的送回京城。
这送信的人离开之后,刑天耀就得到了消息,皇甫柔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认真的说道:“咱们果真没看错,这个楚大人还真是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官!”
刑天耀的脸色有些不自在,“既然他如此,那么咱们如此算计,总是有些不打光彩的!”
皇甫柔看着刑天耀,“看来,这种田园生活已经将你的性子渐渐改变了呢,从前在朝堂之上经历波谲云诡,什么阴损的手段没有见到过,咱们不过是用了最简单的一招,不论是你还是阿清,这心中就已经有了这么样的情绪。”
“其实说起来,我这心中也总是觉得有些过不去的,毕竟因为这件事情,让那些孩子与父母分离,总归是一件罪过。可若是不这么做,民怨不沸腾,就没有办法逼迫皇上对南疆出手,若是想要真正的将这个毒瘤铲除,必须得有付出,不论多么严酷,都要付出。”
“我这并非是报私仇,毕竟南疆多年掳去的孩童也不少了,只是当时数量甚小,所以不至于叨扰天听,不过眼下,我想这几块石子,应该会惊起惊涛骇浪了吧。”
刑天耀叹了口气,十分认真的说道:“我知道你的意图,南疆的蛊族的确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情,但是这么多年低调行事,更何况他们与朝廷内部也有勾结,有人袒护这么多年自然是平安无事。”
“眼下要皇上真正的铲除,恐怕皇上也会十分的为难,毕竟这里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件事情并非有完全的把握。”
“咱们应该做好其他的准备才好。”
皇甫柔勾起嘴角,“民怨沸腾,就算是皇上再搪塞,他也要为了他的江山稳固而挥泪断腕。这件事情只要他还是帝王,他就不得不做。”
然后坐在那里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我想,这好消息应该很快就会传过来了。王爷,您行军多年,眼下这个时节是不适合行军作战的,你说,皇上为了平民怨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刑天耀听着这话,仔细的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认真的说道:“只怕是要让距离南疆最近的驻军先行动手了。”
“只是不论怎么做,都会劳民伤财,原本就刚刚经历浩劫的士兵们,眼下又要辛苦作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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