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以潇出门看到肖宾言,原来他一直守在门口,肖以潇道:“言叔,我没事,按照礼制来吧。我先去看看阿奶”
肖宾言点了点头,叫了几个小厮就进来拿着肖啼江的衣服,一手执领,一手执腰,面向幽冥世界所在的北方,拉长声音高呼肖啼江的名字,叫他的灵魂回来,反复了多次,然后由另一个人接过衣服,给肖啼江穿上。之后又把遗体安放在正寝南窗下的床上,用角?撇迦胨勒呱舷鲁葜?洌?芽诔趴??醚嗉腹潭ㄋ勒咚?悖?锰刂频拈玺栏哺鞘?濉S终泻粜∝松枇司剖常?┕砘暌?茫?⒃谔蒙仙栳≌剩?艨?勒呱?耍?谕ブ泻吞蒙先贾蛘彰鳎?员阃隽橄碛霉┢贰
然后在堂前西阶西面的墙下掘坎为灶,把洗米水烧热为其洁身,栉发,修剪指甲、趾甲。栉下的乱发,剪下的指甲、趾甲和楔齿用的角?频纫猜裨诳仓校?詈蟀阉?乖诳仓小
收拾好后,又将饭含、袭、设冒饭含是把珠、玉、米、贝等物放在肖啼江口中。移尸床至堂中,在堂前西阶用竹竿挑起明旌,上书“显考肖啼江之柩”。
这一切做完之后,肖宾言便派人报丧。赴写作讣,以肖以潇的名义发出,本来丧主一般是长子领头,可是肖家已无长子嫡孙,肖以潇勉力承担。
巳时半刻时老夫人才醒,一睁眼就看见肖以潇一身素衣坐在自己身旁,“阿幺,你阿爷……”
肖以潇鼻头一酸,道:“阿奶节哀。”
老夫人强忍着没有流泪,道:“陪我去看看吧。”
说完起身换了丧服,两人一同去了前厅,这时候已经有人来吊唁,叶昔萼在跪拜答谢并迎送如礼,肖以潇和月玄一同搀扶着老夫人去看了肖啼江的尸身。
未时的时候宫里来了圣旨,宣成帝感念中书令功绩,二朝元老,下令以一品官员的规格下葬,特赐夜明珠一对,一品朝戴等随葬,其妻封为一品诰命夫人。孙女以南封同安郡主,以潇封扶风郡主,钦此。
肖以潇等人领旨谢恩,傍晚的时候肖以雅的大宫女到来,说韵妃以身怀六甲,不能来吊丧,遂派宫女羌影来照料云云。
肖以雅如今已怀孕七个月,再过两月便会生产,肖以潇回信说道好好照顾自己,夜里就一直和肖宾言在灵堂守灵。
次日,肖宾言请来丧葬人员将肖啼江入殓,用绛色衾。
肖以南得到消息日夜兼程,在今早到达,正好赶上小殓仪式。肖以南肖以潇,肖老夫人向来者拜送答谢。
忙活一天,肖以南肖以潇两人守灵,庭中和堂上烛光曳曳,肖以潇把一张黄纸放入火盆中,火焰印着肖以潇的瞳孔,“二姐,你说,阿爷去世的时候会不会很痛。”
肖以南放黄纸的手顿了一下,一阵心酸涌上来,她伸手摸了摸肖以潇的脸颊,道:“生老病死,乃万物规律,离开的人永远离开,活着的人还得继续生活,纵使再悲伤,也得放下。”
话虽这么说,可是肖以南心里也在打鼓,阿爷暴毙的那日,并不是上朝之日,是皇帝召见,商议之时突然手脚抽搐,眼歪嘴斜,然后皇上急招太医院院丞医治,可惜此症来势汹汹,所以当场去世。
可是依据院丞的说法,此病定为中风。虽然阿爷平时脾气火爆,但并不会食用大荤大油的食物,怎么会中风。推翻之前的来讲,就算阿爷平时真的就大鱼大肉有了隐患,可是总有个导火索。那么那天阿爷究竟与皇帝谈了什么,导致阿爷病发,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肖以南心里有了疑问,但又不能告诉肖以潇。她怕以肖以潇的性子真的会冲到宫里向皇上问个明白,虽说皇帝对长姐极尽宠爱,或许是看在长姐的面子怕两人受欺负,还破例封了郡主,可即便如此,谁也不能挑战他的威严,若是皇帝发怒,迁怒于长姐,那一切都完了。
“二姐,你怎么了。”肖以潇看到肖以南一手紧纂黄纸,有点担心的问道。
“没事,突然有点担心阿奶,我去看看她。”肖以南赶紧松开手将那张黄纸放入火盆中说道。
“嗯。对了,看完就直接去休息吧,我来守夜就好。”肖以潇又扔了张黄纸进去,纸碰到火,渐渐变成一片灰烬。
“无妨,等我回来。”肖以南揉了揉肖以潇的头发,离开了。
肖以南捶着肩膀绕过假山,就听到有人会说话。
“你到底把安歌弄哪去了”
二娘?肖以南停了下来,探出头来看了一下,叶昔萼背对着自己,面对着一个全身隐在光影的人说话。
“放松点啊,今日我不就是来告诉夫人黎公子的消息吗。”
“呵”黑暗中叶昔萼握了握拳,“怕是想让我做什么吧”
“夫人真是冰雪聪明,只要再帮我做最后一件事。”黑影举起手,暴露在月光下,肖以南看到是一个黄纸包着的什么东西。“把这个放进老夫人和肖家两位小姐的饭食里,她们会死的无声无息,无论谁来验尸,都只会得到过劳死的结果,成功后你就可以得到安歌的消息,怎么样,很划算吧。”
叶昔萼接过那药,掂了一下,分量很轻,“是不是放进去就好了?”
“自然,事成之后,你带着安歌远走高飞,而我也永远不会再打扰你们。”
肖以南轻轻挪动到假山里面,透过缝隙看两人相继离开,二娘……她跟着叶昔萼一路走到了内院,叶昔萼突然停下来:“南儿,你都看见了吧。”
肖以南一愣,知道叶昔萼早就发现自己跟着了,干脆走上前去:“是,我都看见了。”
叶昔萼笑了一下,“咱们娘俩坐下来聊聊吧。”
肖以南心里慌慌的,直觉告诉自己不要去,但最后自己还是跟着叶昔萼进了房间,坐在茶案前听叶昔萼说话。
叶昔萼关了门,然后坐下来倒了杯水给肖以南,“故事很老套,你要耐心听下去。”
“我出生在鼎峙南疆的一个善于用毒的部落,名曰落回。宣正三十二年时被灭族,我侥幸逃过被叔涯所救,我与他日久生情,没多久就成亲了。婚后一年便生下一子,名叫安歌。”
“我以为我会平平淡淡过完此生,没有料到的是叔涯早逝,而安歌尚不足月便被绑架,那人以安歌性命为威胁要求我进入肖家,达成后,每月初一十五都可以探望他,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年。说实话,每次看到你们,我都会想如果我的安歌也在我身边就好了。可是他威胁我,说要是敢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安歌会死的很惨。”
肖以南后背一阵发凉,她知道二娘并不简单,原来如此深藏不露,她的喉咙涩的厉害,不自觉攥紧了裙子:“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知晓吗?”
叶昔萼没有看到肖以南的动作,道:“是。”
“那今日,您…”肖以南眼睛对上叶昔萼道:“您是让我死个明白是吗”
“是。”叶昔萼的眼泪突然不受控制的落下,“对不起,我也是有苦衷的,对不起。”
“……”肖以南悲从心来,走过去从怀中掏出手帕帮她擦了擦眼泪:“你不要担心,以南…以南一定会帮您找到安歌,可您,您可不能做傻事啊。”
“不,他说,不能告诉别人,他会杀了安歌的。”叶昔萼癫狂起来:“只要杀了你,还有你妹妹,你奶奶,我就可以带着安歌回家了。”她一把推开肖以南,肖以南没站稳头磕在桌角,晕了过去。
她赶紧把肖以南扶起,看到额头上已经磕出了血,探了探鼻息,还有气。对不起,南儿。她觉得很愧疚,把肖以南扶到床上躺下,准备给她盖好被子,心里却有个声音说道:事已至此,等到南儿一醒,肯定会告诉别人,到时候不但完成不了郭昌交代的事,还会脱不了身,这么多年累积的名声也会付之一炬,倒不如杀了南儿,反正只她一人知晓,只要杀了她,就可以一了百了。
只要杀了她。这个念头一出,叶昔萼也被吓了一跳,自己真的是魔怔了,肖家姐妹从小被自己带大,感情深厚,难道自己真要为亲子而添这三条人命吗?这样做,真的会安心吗?可是安歌怎么办,自己唯一的骨血,十年了,自己都不能陪伴在孩子的身边,现在郭昌终于决定要放过自己,这个机会太难得了。如果不按照他说的做,安歌还能活吗?算了,一不做,二不休。
有了这样的想法,她扶起肖以南走到书架旁,空出一只手拧动架上的一只白玉花瓶,那书架便呼噜噜的从中间分开露出一条走道,走道墙壁上嵌在上面的油灯哗的一下全部亮了,她便扶着肖以南踉踉跄跄的走了进去,然后她又将门口的油灯往下一拉,书架又呼噜噜的合上了。
肖以南个头比叶昔萼高一点,两人走起来磕磕绊绊,好几次差点要摔倒,拐过一个石柱子,出现一个石床,她把肖以南放在上面,然后拿过墙上挂着的一把弯刀,对着她的喉咙正要砍下去时,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声音:“二娘”
甜甜的,脆脆的,像刚下来的青枣,咬在嘴里,满口的汁子。
叶昔萼突然下不了手了,她丢下刀,颓坐在一边,脑海里浮现出与肖以南有关的事,虽然她总是冷冷清清,但对自己总是不一样。可是,比起安歌,那都不算什么,毕竟那是自己唯一的孩子。她回头看了眼石床上沉睡的肖以南,还是下不去手,看到旁边有一把绳子,就拿起来把她绑在了石柱上。
肖以潇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屋外,月华如水,不过夜里还是很凉,一阵冷风吹进堂内,她紧了紧衣服,看着帷帐发了会呆,回神的时候看到叶昔萼托着个盘子过来了。
“阿幺,婶娘给你做了点粥,这几日你没怎么吃,小心身子熬坏。”叶昔萼放下托盘,里面有一碗粥和一碟小菜。
“没事的,婶娘,我不饿。倒是婶娘,怎么还不休息。”肖以潇把火盆推远了一点,怕黑灰跑进碗里。
“你阿爷要是知道你这么不爱惜身体,会不安心的。乖,来吃吧。”叶昔萼把筷子递给肖以潇。
肖以潇拗不过,只好接过筷子,端起碗,喝了一口,粥比以往甜,可依旧很可口,肖以潇喝完将碗递还,问道:“对了。婶娘有没有看到二姐啊。”
“嗯。”叶昔萼低头把碗放上托盘,道:“我看南儿有点累,让她去休息了。”
“哦。这样也好。”肖以潇没有多想,肖以南虽然自小学医,可身体并不强健,况且连日的赶路,身子应该更加困乏。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肖以潇眼前一阵晃神,她轻轻摇了摇头,道:“我怎么,好像……”话未说完,便倒在叶昔萼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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