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有隐疾

    
    路上吵闹的声音遮不住少女爽朗的笑，在空气中荡起阵阵涟漪。
    “你不会是要住下吧？”过了会儿，顾昭反应过来，顿时太阳穴抽抽。
    “好呀顾昭，你这嫌弃的语气是几个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不想再被你踢到床下面。”
    上次两人睡一张床，顾昭是在地板上醒过来的。
    奚倩被成功打到七寸，讪讪道：“呵呵，我，真的，我这次肯定老实。”
    不知道第几次的同样保证。
    甚至连说出口字都没有改变。
    顾昭把这话当做了耳旁风，完全没有往心里去。
    否则当面对事实真相的时候，会被打击地更加惨烈。
    打车回家，在小区门口居然碰到了上次商场里的奇怪女生，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各自径直离开。
    一个往外走，一个往里赶。
    到家推开门，喜羊羊灰太狼的歌声率先传入耳朵，让顾昭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她在玄关处换下拖鞋，见徐清乐正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双脚悬空，双手老老实实安放在膝盖上，拘谨得很。
    厨房里有锅碗碰撞的动静，大概是徐奶奶在准备午饭。
    顾昭先去厨房跟老人打了个招呼，被徐奶奶拉着问了一圈饮食口味，然后才回到客厅。
    “这样坐不累吗？”顾昭把书包扔到沙发上，走过去弹了一下小孩的额头。
    “啊！”徐清乐往后仰，横倒在沙发上，穿着拖鞋的脚使劲往外伸着，小手捂着额头痛呼呼，不过看到始作俑者，立刻又安静下来，“顾姐姐。”
    “来，请你喝奶茶。”
    顾昭把手里提着的奶茶递给徐清乐一杯，“你姐姐呢？”
    “姐姐还没有回来。”
    没回来？
    把剩下的奶茶放到旁边，“那等她回来估计就要凉了。”
    “没事，顾姐姐，凉了我姐姐也喝的！”
    “噗……”顾昭乐了，“啧，还没见过你这样坑姐的。”
    “我没有坑她。”奶茶沾在嘴唇四周，徐清乐伸出舌头添了一圈，“以前，每次牛牛姐都会把凉掉的奶茶给我姐姐喝。”
    握着手机的手一顿，“牛牛姐？”
    “哦，就是徐清欢那个小傻瓜的初中同学啦，本来和我们是邻居，后来搬家了。”
    “什么小傻瓜……”顾昭拿眼睛觑她，嘴角勾起弧度，“飘了啊小清乐，居然敢叫你姐姐傻瓜。”
    “她就是傻瓜！”徐清欢嘟起小嘴，过了一会儿，她又改口，“我说错了，她不是小傻瓜，是个大大大傻瓜！”
    顾昭：……
    小孩脸上露出难过的表情，声音渐渐低下去：“明明就不是她的错，可她非要去见那些人，结果……结果……”
    她永远忘不了那天见到的画面，忘不了徐奶奶痛苦的哭泣。
    “结果怎么了？”顾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心中莫名升起一股迫切感，让她不由得去开口催促。
    仿佛知道了，就能触碰到一直想要得到的答案。
    只不过还没等徐清乐回答，门口的动静突然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徐清乐！”
    一声严厉的训斥让凑在一起的俩人吓了一大跳，一大一小同时偏头，便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的徐清欢，正满脸严肃地盯着她们。
    “姐，姐姐……”徐清乐吓得嘴皮子都不利索了。
    顾昭眉头皱起，她看着吓得像个鹌鹑一样的小姑娘，忍不住说：“你别那么凶，吓到她了。”
    徐清欢呼吸还有些急促，像是一路跑回来的，此刻听到顾昭的话，脸色一僵，片刻后点了点头，再转向徐清乐，语气还是冷冰冰的：“去厨房帮忙洗菜。”
    “哦。”
    小姑娘自知做错事情，吐了吐舌头，哧溜从沙发上滑下来，小手把褶皱抚平，听话地去厨房帮忙。
    片刻后，厨房里隐约传来徐奶奶的笑声，询问徐清乐怎么来了。
    接着就是徐清乐的抱怨，说是徐清欢大傻瓜生气了，于是威逼利诱，把她发配到厨房干苦力。
    ……
    ……
    顾昭转头整理自己脸上的表情，只不过一抖一抖的肩膀还是出卖了她。
    徐清欢看着女生的背影，坐到近处的沙发上。
    过了一会儿，顾昭终于不再笑了，她看徐清欢一直没有平复下来呼吸，把桌子上的奶茶推过去，“给你带的，唔，还是热的。”
    徐清欢一愣，接过去，说了一声谢谢。
    “等会儿再喝，”顾昭大爷似的倚在那儿，拿起遥控换了一个频道，“你现在喝肯定会肚子疼。”
    徐清欢的手指反复擦过杯身，闻言回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