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有隐疾

    
    “……好。”
    热度透过皮肤，慢慢渗透到身体里面，流动的血液仿佛也被温得暖和起来。
    之前跑得太快，现在缓下来后，才后知后觉到双腿阵阵发酸。
    短发女孩下意识把腿伸直。
    因为腿长，这一伸就伸到了隔壁那儿，贴着另一只比它小几号的脚，像是要说什么悄悄话。
    紊乱的心跳慢慢稳定下来，徐清欢将吸管插.到杯子里，小小抿了一口。
    不是很甜，第一口就吸到了布丁。
    和珍珠奶茶里面的珍珠不一样，前者又硬又黏，后者的布丁却软软的，入口即化，在舌尖留下触感，让人忍不住去回味。
    挺好喝的，徐清欢舔了舔嘴唇。
    其实她不怎么喜欢喝奶茶，太贵，不顶饱，属于非常不划算、完全不会考虑的那一栏。
    这种小女生爱喝的饮料，她因为没钱，只能避之不及。
    遥控换了好几个台，最后在一个热播偶像剧面前停下。
    顾昭之前懒散的姿势不由得坐正了些。
    徐清欢注意到了，眼神微闪。
    抽泣声与街边欢快的音乐融为一体，电视里，男女主人公闹了矛盾，女生狠狠甩开男孩子的手，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不要走！”男孩大喊。
    “放开我！”
    “小雪，你听我解释，我真的和她没有关系！”
    “呵呵，”女生冷笑，突然把手里的包包砸到男孩身上，“武东！你这个混蛋！”
    “混蛋！”
    与此同时，徐清乐小朋友端着米饭从厨房出来，学着男主角的样子，“啊！混蛋！不要走，吃完饭再走～”
    顾昭：……
    徐清欢：……
    还真是一个小戏精。
    “嘻嘻嘻。”徐清乐放下饭，跑到徐清欢旁边坐下，眼睛不停地往电视上瞟，“奶奶让我出来的。”
    “真的，不信你问奶奶。”怕别人不信，徐清乐还搬出了徐奶奶。
    “咳咳，当然相信你……”顾昭笑着打趣，“你可是被大傻瓜威逼利诱去做苦力的可怜人儿……”
    笑容一僵，小孩装作不知情：“顾姐姐，你在说什么呀？”
    大眼睛眨巴眨巴，一脸无辜样。
    顾昭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小孩。
    “你在厨房说的话我们可是都听见了。”她说。
    “我没有说话，不信你问奶奶。”
    “问我什么呀？”徐奶奶恰好做完一道菜，出来就听见自己孙女叫她。
    “咳咳，没什么。”看着小家伙越来越崩不住的脸，顾昭体贴地饶过了她。
    ……
    ……
    难过的女主角并没有停下脚步，天空中飘起雪花，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越来越远。
    徐清欢喝完奶茶，起身去了厨房。
    “哎，小欢啊，怎么进来了，是不是昭昭饿了啊，哎哟我已经弄完了，等会儿马上就可以吃。”
    “不是，奶奶，她没有说饿。”徐清欢帮着把碗筷拿出来，看见老人舀了一大勺白盐就要往锅里放，连忙制止，“等等。”
    徐奶奶不明所以地看她。
    “顾昭有些咳嗽，少放点盐吧。”
    “咳嗽啊，”徐奶奶露出担忧，“哎呦，怎么突然就咳嗽了。”
    “大概有些着凉。”
    “穿的太少咯，”徐奶奶忍不住唠叨，“今天这么冷，你看早上她穿的那个裤子，全是洞，露着大腿，怎么能不冻着呢！”
    徐清欢：……
    她没有跟徐奶奶说学校里一半以上的女生都穿那种裤子，转身在案台上找东西，一边问，“您看到她经常用的那个杯子放哪了吗？”
    “在上面橱柜里，蓝色的，早上刚刷的，你找找。”
    “嗯。”
    徐清欢打开橱柜的玻璃窗，一眼就看到了放那儿的瓷杯。”
    “我刚洗了梨，你给她熬个梨汤。”
    徐清欢做饭的手艺不错，最开始师从徐奶奶，后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成功上位为“徐家最受欢迎”的厨师。
    洗干净锅，倒进去一半热水，用削皮刀极快地削去梨皮，然后熟练切块，将梨块放进热水。
    想了想，她又从冰箱里找出备用冰糖，少放了两块。
    “小火半个小时就行了，我给你看着。”徐奶奶一边翻锅一边说。
    炒菜的油烟渐渐上来，徐奶奶问：“哎，小欢啊，那抽烟机怎么开来着，帮奶奶打开。”
    徐清欢回忆着沈姨的嘱托，抬手按了按上面的某个按钮。
    “是这个。”
    “哦哦哦对，看我这脑子，想起来了。”
    徐奶奶乐得眼睛眯成线，“这东西就是高级啊，一点也不呛人。”
    徐清欢嗯了声，接了一杯温水回到客厅，递给捂嘴咳嗽的顾昭。
    “给我的？”顾昭接过去，有些意外女孩会这么主动。
    “我看你有些咳嗽。”
    “没事，可能吃咸了。”顾昭不在意地摆摆手，断断续续喝下去半杯的水。
    “哇奥——”一旁，徐清乐看电视看得入迷，时不时嘴里就嘀咕出一些动静。
    顾昭喝完水，又把注意力投入到屏幕上，徐清欢其实有些意外，看起来酷酷的女孩，私底下其实喜欢看少女偶像剧。
    时而紧张，时而眉头紧皱，有时候眉眼又会柔和下来，眼角下弯，显得特别温柔。
    她不知不觉就盯着对方看得时间有些长，忽然见她一脸紧张的模样，徐清欢不由得升起了好奇心。
    之前看电视的时候，剧情之类的东根本没往脑子里过，连上面的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她转头去看电视。
    男女主深情对望，大雪纷飞，街边店铺门口摆着的圣诞树亮着五颜六色的小灯泡，衬得雪花都变成了彩色，女生挣扎了一会儿，突然闭上了眼。
    “噗——”
    顾昭刚喝进嘴里的水全部喷了出来。
    拿着杯子的手一颤抖，半杯水差点全撒到身上。
    徐清乐被她吓了一跳，赶紧往旁边一躲：“哎呀顾姐姐，你没事吧！”
    “咳咳，我，没事……”
    脸色发红，顾昭心里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居然被电视主角的亲密戏惊到了！
    不就是亲个嘴吗！
    可…可这也不能怪她，青春期的孩子对于感情都还处于保守的年龄，更何况，在场的还有一个小孩呢！
    幸好徐清乐没有看到。
    不过……
    突然想起来还有另一个人，顾昭僵硬地扭动脖子去看徐清欢。
    对方也在看她，眼神里透露着担忧。
    “你……”
    顾昭的话还没说完，徐清欢突然凑近，伸手贴到了顾昭的额头上。
    冰冰凉凉的触感，缓解了脸颊的燥热。
    “有些烫。”徐清欢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