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英]沿光前行

    
    没等多久相泽老师已经来到了医务室，同行的还有欧尔麦特。
    相泽消太推开门就看见?村行一像个傻逼一样躺在床上数手指头，他挑起眉原本焦急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些：“绿谷，什么情况。”
    绿谷出久已经浑身是汗了，他把外套脱下只留下衬衣，刚刚阻止完?村去翻医疗器械让他乖乖躺回床上，听到问话还没反应过来：“没有让他吃到酒精棉！”
    在两位老师无语的注视下，绿谷出久苦恼的挠了挠头：“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村他自己总结的情况表中没有样的说明。他现在一部分的精力都用来寻找他感兴趣的东西。”无情的按住?村想要解开包扎的手，“另一部分他来控制让自己发呆，他的情况中最稳定的方法就是停止自己的思考但是看起来不是很有效。”
    ?村行一躺在床上，双手被按住露出哼哼唧唧的声音，他微弱的挣扎了下，目光锁定绿谷出久紧紧不放，但是过一会目光就虚化了，连挣扎的力道都消失了。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绿谷出久松开了双手，走到欧尔麦特旁边。
    ?村行一目光随着绿谷出久的身影移动而移动最后凝固在欧尔麦特身上，观察到这一点的相泽消太不易察觉的眯了眯眼睛。
    “?村，还清醒呢么？”他走近些身影微微挡住了绿谷。
    ?村行一将眼睛挪到相泽身上过好一半天才反应过来：“相泽老师！”他相当惊喜的坐了起来，“太好了，相泽老师请对我使用个性！”
    相泽消太头发飘起表情相当不妙：“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村行一坐直了，脸上的表情恢复成绿谷出久熟悉的样子，语速极快：“长话短说，我现在全靠放空大脑走神来克制，我发烧导致控制力下降，而且我的个性好像又有所增强。”
    ?村行一在床上摆出一个土下座：“真是对不起老师三番四次的给老师添麻烦了！我会努力控制的请千万不要把我开除！”
    欧尔麦特正在听绿谷出久的小声解释，大致了解事情的经过后，他哈哈笑了几声：“在说什么啊?村少年，你已经很努力了，快点起来吧，你的降温贴快掉了。”
    没人理会。
    欧尔麦特不变的大笑脸隐约写上了委屈两个字，他乖巧的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绿谷出久上下挥动双手没出声。
    相泽消太无意识的哼笑一声，他抬起头滴了下眼药水：“单纯的使用不限制个性后，个性就增强了？骗小孩子的话还是留着念给你自己听吧。”
    “说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说谎就免费送你去三途川旅游一周然后开除。”
    ?村行一：“我的个性可以设置【目标】，现在不能做的事情制定出长远的计划然后去实现目标。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设定了【见到欧尔麦特】然后这个目标就实现了，个性也因此增强。”
    相泽消太斜视欧尔麦特：“绿谷……”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村行一打断，他抬起头眼中充斥着玩味和戏谑夹杂些许恶意，语调也开始变形：“相泽，这样不如把我开除吧。不用面对这么麻烦的……”他狠狠地住自己的舌头，鲜血从中流出。
    相泽消太立即发动了个性，?村行一开始大口喘气伴随着止不住的咳嗽，他想说话却连喉咙都打不开，不成形的音调从里面发出，跪坐在床上死死地按住自己的喉咙，浑身控制不住的在颤抖，痛苦的呜咽着。
    相泽消太阻止了欧尔麦特的上前：“开除？如果继续下去我绝对不会认为你有成为英雄的潜力，抬起头，告诉我，刚才的话是你内心深处的真正想法么！”
    ?村行一艰难的抬起头，模模糊糊磕磕绊绊却也异常坚定的吐出：“不…是…”
    相泽消太看向那双眼睛，灰暗、死气、阴郁以及深沉的绝望所有负面都凝聚在其中想要熄灭那簇摇摇欲坠的火光，之前调查过所有老师的评价都是优秀略显孤僻，但是在他眼前出现的却是像即将喷发的活火山一样的孩子将自己堆砌掩埋，每一次喷发都会被灼伤，让熔岩流出将伤痕覆盖起来重新化成岩石，痛苦的再次压制住。他有着自己的感情却把自己变成一块石头。
    ?村行一看着相泽消太毫无表情的脸：“对不起！我会……”
    “道歉有什么用？”
    ?村行一将头低下，目中的神采消失，翻腾而起的情绪又要喷发，他加重舌头上的伤痕，死死的将这些情绪压制住按在地底最深处。小指逐渐开始麻痹恍如失去知觉，明明已经约定过，我破坏了和老师的约定，不会在校内失控做出超常的事情。那时我想要掐死绿谷么？刚才我要背弃和父母的约定么？我究竟还能做到什么？我果然什么事都做不到……那簇火苗开始熄灭变得暗淡无光，黑暗迫不及待的想要吞噬。
    相泽消太叹了口气，走上前揉了揉?村行一低下的脑袋。梳理整齐的头发被他揉得乱七八糟，柔软的手感让他露出一个笑容：“不过，还不算无药可救。”
    灰白色的眼睛与黑色中泛红血丝的眼睛对视，其中泛起的光彩让黑色的眼睛闪过一丝笑意，“记住雄英的校训，冲向更遥远的彼方，Plus Ultra吧。作为老师我也会帮你的。”
    ?村行一呆住了，反应过来后有些狼狈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泪水控制不住的滑落下来，模糊的吐出：“相泽老师你真的帅惨了。”
    我已经辜负了绿谷对我的信任，我亦辜负了和老师做下的约定，甚至践踏了父母最后对我的祝愿。但是绿谷担忧的目光，老师没有说出口的信任……这种状况，一定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欧尔麦特悄声蹭了过来，偷偷给相泽消太比了大拇指，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少年瘫躺在床上，如释重负的表情让相泽消太凉凉的送了一句，“当然后续不合格的话，还是会开除的。”
    ?村行一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吸溜一下转身扑进欧尔麦特的怀抱，拽住他的衣服不放：“欧尔麦特老师！”
    欧尔麦特安抚性的拍了拍?村行一的背后。
    “对不起欧尔麦特老师！擅自把你作为目标，还用你的名义做出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对不起欧尔麦特老师！我非常非常的喜欢你，能够来到这里见到你，我非常的感动！”
    欧尔麦特也揉了揉?村的头，柔软的毛发让他原本笑容更大，手感真好啊：“?村少年，安心吧，我在这里不管什么时候想要见我都可以，不过现在还是先把你嘴上的伤治好。”
    ?村行一满足的蹭了蹭脸上的笑容根本止不住，他乖乖地坐回床上在开口的前一刻失去了意识，有碎片已经被吞噬了，现在不是看这个的时候，放在下面。
    在旁人看来他就是楞了一下神：“相泽老师，到底有没有个性能够让我暂时停止思考呢，现在我脑袋想要做的事情多到爆炸，说起来我有几天没睡觉了，这个手机记录着我近几天的行动，我还有做什么其他的事情么？我睡了。”
    说睡就睡，就像突然断气一样。绿谷出久收回试探鼻息的手指，?村做事总是这么出乎意料啊。
    手机被相泽老师拿走查看，绿谷拿到相泽老师开的假条之后也回归了课堂。
    一下课他就被人群围了起来。
    “?村他怎么回事？”
    “小?村现在还好么？”
    “我们能做些什么？”
    绿谷出久有些无措，他定了定神：“?村他发烧了现在在医务室休息，等放学后我会再过去的。他现在的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说不清算好算坏。”他有些自责的低下头，是不是因为我的建议才会加重导致?村现在这种情况。
    啪，丽日御茶子用力的拍了下绿谷的肩膀：“出久君！多亏了你第一时间发现?村的异常，说起来我也有错呢，明明察觉了?村状态的不正常，他之前也说过却没有及时想起来，放学后也带我一个吧，”
    “丽日桑……”
    “丽日酱说的有道理，而且小?村那个样子还是亲眼确认他现在的样子才能安心呢。”
    “附议！”
    “赞成！”
    结果变成了全员探望。爆豪胜己其实是不想来，如果不是出教室的时候被就近的几个同学推搡过来的，他根本不想来。
    他们来的时候相泽老师也在。于是同学们安安静静的进来安安静静的离开了。
    相泽消太躺在另一张病床上，闭目养神：“那个录像我看完了，从星期二开始放学后你去了其他城市买了网上盛传的小吃然后回到你自己的城市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这部分我的单独剪出来了，星期三全程黑屏，星期四在家整理材料制作蜡烛，锻炼，还有一段时间关闭了摄像头。这段期间你没有睡觉没有吃饭”相泽消太眼神变得恐怖起来，“还使用其他语言自言自语些奇怪的内容，这部分我也单独剪出来了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村行一在相泽老师说到后半段的时候就开始躺在床上装死，他捂着头扭曲的叫了起来：“啊，什么，发生过这种事情么，时光机在哪里我要去看看！”
    相泽消太似有似无的笑了，轻敲了一下他的头，把手机还给他：“都在这里了，赶紧看完。”
    ……
    “相泽老师。”
    “唔。”相泽消太睁开眼，“有什么发现么。”他侧头看向旁边床位的?村，恢复的真快。情绪十分的不稳定，很容易从一个极端陷入另一个极端，很奇怪，根据调查来看他本身并不是这样的人，就刚才情况来说他也不会骗我，究竟还有什么没被发现？
    “状态比我想的要好啊。”少年有些惊奇的快进着视频：“星期二买的材料做香薰蜡烛的，星期四的计划流程应该是星期三做的，为了防止失控，我会让自己不去想事情而是神游发呆保持大脑空空的状态，这些话有可能是没有意义的，根本不成体系。”
    进入了那个空白的世界，整个人的思考能力几乎为零，如果从其他世界拖过来碎片投进去，空白世界就会变成类似虚拟现实的一种存在。这个还是见到绿谷后再次探索时候才发现的秘密，以往这个世界都会被当做最后的控制手段，每次进入那个世界，总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毛骨悚然的感觉催促着他离开。
    “相泽老师，星期三和星期四都很可疑啊，但是我现在满脑子垃圾晃来晃去，思考对我来说有点困难，而且我好像忘了当时在做什么。”?村行一开始在床上打滚，拉着长长的尾音语调奇怪：“相泽老师，真的没有什么能让我停止行动或者停止思考的个性么。”
    “说话不要拉长声，这里的床也不是让你来打滚的。”相泽消太发动了个性用操缚布把?村捆成蚕蛹，“也不要给我装白痴。”
    他收回操缚布，眨了眨眼睛：“你的情况我已经和校长说明，校长也同意了。”为此提交了一大推的材料，推开了?村突然贴近的脸，将他头上的退烧贴重新黏回去，“不要高兴那么早，他本人是否愿意还没有定数呢。毕竟你也算是危险品。”
    ?村行一别过头哼了一下，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对不起，我会更努力地……不过，英雄社会中有人需要帮助也会有人拒绝帮助，可恶啊。”
    ?村行一背过身，相泽消太暗笑了一下，还是个小孩子。
    当当当敲门声过后，门被拉开，脚步声靠近。
    “相泽老师。”
    ?村行一耳朵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男孩子的声音低沉却柔和，语调冷淡，是他喜欢的声音。他放下被子转身坐好，看到来人的那一刻，万籁俱寂，唯有耳边有一线声音自远方轰鸣而至，奔腾不止，那是他的心跳声。原本纷嚷嘈杂犹如菜市场的大脑现在已经停止丝毫只剩下无数的问号和叹号交杂层叠不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