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骄纵

36.第36章

    
    曹公公进来请她去隔壁坐一坐的时候, 魏锦沅才刚放下手中的汤匙,这是什么缘分, 她不过带着家里的丫鬟来打打牙祭竟然也能这么巧地遇上他们,只是她这时候倒有些不愿见到太子哥哥了……
    “郡主?”见她没有动静, 曹公公笑吟吟地唤了一声。
    魏锦沅抿抿嘴到:“曹公公,有劳你走这一趟, 太子哥哥他们今日过来想必是有事要谈,我也不好过去打扰。”
    曹公公一愣, 连忙道:“郡主言重了,殿下知道你在这儿立刻便让奴才过来请您,您这……”
    魏锦沅听了他这话,心猛地跳了两下, 仍然坚持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这就要回去了, 曹公公替我给太子哥哥谢个罪吧。”
    说完,就偏过头去问四个丫鬟“吃好了吗”, 青萍众人都纷纷起身道:“小姐, 咱们走吧。”
    眼看着永康郡主就这样毫不留恋地要起身下楼, 曹公公急忙鞍前马后地上前引路:“郡主您小心着。”一路送到了马车前。
    “曹公公,您回吧, 咱们这就走了。”寒碧站在车边客气地与曹公公道谢。曹公公摆摆手,又嘱咐了一句路上小心。
    回了楼上, 曹公公推开门就见着顾家的两位公子对坐推杯换盏, 魏世子翘着腿侧坐在一盘往嘴里丢花生米, 太子殿下正背对着他站在窗前。
    “殿下……”
    “永康怎么没过来?”
    “永康郡主说天色不早该回去了,就不打扰殿下谈正事。”曹公公躬身低声道。
    段修哲唇角轻轻勾起,淡淡地吩咐:“以后让她不必在意直接过来就是。”
    “是,奴才知道了。”
    魏景翰倒是心宽得很:“沅儿以前就是在意这在意那,小小年纪心里装的事儿还不少!早就跟她说哪有那么多讲究,偏她还是像个小学究似的。不!学究都比不上她!”
    段修哲从窗边踱步过来,看他一眼,道:“永康倒是确实比你稳重得多。”
    “哎!”这下魏景翰有点不乐意了,“我是哥哥好吧,当然还是我更成熟啦,你看到的那些都是表面,只有我这个亲哥哥才知道沅儿到底是个什么性子。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实际上都是我在包容沅儿的小性子!”
    听着他这般不要脸的话吗,顾梦棠也开口槽他:“那我还确实不信呢!”
    “啧!”魏景翰一脸的得意洋洋,“你这种没有妹妹的人是不会理解的!”
    顾梦棠可不是随便服输的人:“照你这般说,殿下也有妹妹,你问殿下信不信你?”
    段修哲薄唇轻启,冷淡的声音下一刻立时传来:“不信!”
    这一下魏景翰敢怒不敢言,晃了晃脑袋,不跟他们计较:“切!懒得和你们说!哎,刚才那事说到哪了来着,对,宁禹聪!顾文星,你行不行啊,跟着这小半个月了,宁禹聪的上线是谁还没消息呀?”
    顾文星看也不看他:“宁禹聪比蔡祥天还像老王|八,你有本事你去跟。”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这么沉得住气,这都要抄家掉脑袋了,还捂得死紧,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魏景翰啧啧称奇,宁禹聪这边他们盯上已经很久了,连同蒋统领那边,足足跟了有半个月了,结果人家除了上朝就是去吏部,然后回家,连花酒都没去喝过。
    “会不会是咱们找错了人?”这话顾梦棠自己都不信,那宁禹聪是明摆着有问题,只不过他们盯上他唯一的理由就是姚禾在不该去见他时间去见了他,而且只见了他。
    “宁禹聪可以是假的,那姚禾总不会是假的吧?可是姚禾要是真的,那宁禹聪一定也是真的。”魏景翰几句话绕来绕去,听着费劲。
    众人一阵沉默,段修哲茶盖轻磨茶盏的规律声音在这一刻忽然变得无比清晰。
    魏景翰突地道:“宁禹聪会不会偷偷传信儿了?”
    “宁家现在就是一只蚊子想飞出去也得过上三五道关。”顾文星当即否认,为了能抓着确凿的证据,他和蒋统领几乎是把眼睛都挂在宁禹聪的身上了,连他上茅房的时间都不敢回避,想想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殿下,宁禹聪这些日子一直这么规矩,会不会……”真的是巧合而已。
    顾梦棠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打断了,段修哲浅笑着反问他:“规矩?你若是一身清白会这么规矩吗?”
    顾梦棠恍然大悟,他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钻进了牛角尖了,试想这宁禹聪要是跟豫州的事情无干,怎么可能这半个月连一步都不敢踏错,别说是宁禹聪这权高位重的吏部尚书,便是他顾梦棠如今不过是个太学院的闲散夫子,都还时常被左右亲近拉去饮酒作诗好一番消闲,倒是宁尚书却能够整日三点一线,就寻思着为国尽忠?
    “这么说,宁禹聪也快要忍不住了?”也是这个道理,人的精神就好比弓弦,松弛有度才是最好,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迟早是要撑不下去的,而现在,宁禹聪就是那根快要绷到极点了的弦。
    他们,就是等待弦断的人。
    “谨之,耐心,宁禹聪至今还在强撑是他背后的人给他吃了定心丸,我们要做的就是等,等到这颗定心丸失去作用,宁禹聪必然是要动的。”
    顾梦棠“唰”地甩开扇子,摇了两下:“唉,现下就是比谁坐得住呗,这些年我倒是没见过比你更能等的。”
    这句不像恭维的话倒是让段修哲笑了:“那你是见的人还不够多。”
    “不是吧?还真有?”顾梦棠真是惊了,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他身边熟识的大多是高门子弟,便是进了太学,里面的学生也都出身名门世族,耐心或许是这些人身上最缺少的东西,因为凡是想要的大多都唾手可得,即便是表面上学会了耐心多也经不起推敲,反倒是这位东宫储君,在某些事情上的耐心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段修哲笑笑,没有回答他。
    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看着目前对于豫州一案他们除了等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魏景翰想起另一桩事儿:“范成举那个家伙病‘好’了?”
    “可不是,五皇子为了保他可是在陛下面前被狠狠训斥了一顿。”顾梦棠真是想不通这种满脑子就想钻女人被窝的东西怎么还有脸站在朝堂上,“听说五皇子可是好几天都没看见什么好脸色啊。”
    “殿下,你说这五皇子为什么铁了心要保这姓范的,虽然也不是不知道这姓范的是奉西将军的人,站在五皇子边上的,可是咱大周可没有什么废太子的习惯,更何况殿下您这太子也当得稳稳当当,怎么也轮不到他五皇子吧?就这样还正大光明地在陛下眼睛底下做这种结党营私的活计,胆儿也太肥了点吧!”
    这件事魏景翰真是时不时就拿出来想一想,可是怎么也想不通,他跟着太子长大,说是近卫其实情同手足,自幼毛手毛脚闯下了祸他老爹镇南王赶不及都是太子给他收拾的,因而在太子跟前说话他也没大没小的,想到啥就一秃噜赶出来。
    段修哲也早就习惯了魏景翰在他跟前这样没个分寸,也不在意他说的话,轻描淡写地给他解释:“老五一开始估计也没想捞范成举,只怕是他的好外公去游说他才有了后面的事。至于结党营私,老五不是什么都没干呢吗。”
    “老五这几年受到的掣肘可不少。”这句话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魏景翰的眼睛顿时亮了,可惜段修哲没准备给他进一步解释,冲他笑了一下,说道:“行了,今天就到这吧。文星继续盯着豫州和宁禹聪,谨之继续料理太学院那帮闲得慌的学子。”
    魏景翰气得瞪大了眼,拍拍手嚷道:“得得得,就你们有正事,小爷是大闲人,小爷不耽误你们,这就去给我家沅儿买些点心!”
    “曹公公,你去帮小爷问问,他们这儿的金乳酥、绿豆糕、桂花糖蒸栗糕还有新鲜的吗,都给我包上一笼!我家沅儿爱吃!”最后一句还贼?N瑟地特地冲着顾家俩兄弟说。
    顾文星权当没看见,顾梦棠干脆赏给他一个大白眼。
    “曹平,把桂花糖蒸栗糕换成玫瑰酥。”段修哲叫住正要往外去的曹公公,曹平愣了一下点头应是。
    “怎么了?”魏景翰有些摸不着头脑。
    段修哲看他,勾唇一笑:“永康不吃栗子的。”
    ***
    青萍进来通传世子爷来了的时候,魏锦沅还坐在书房里发愣,今天碰巧遇上太子哥哥的事让她又想起昨晚那种乱七八糟的心绪,怎么也静不下来,出去前摆在桌上的一百个寿字还在它们原本的位子上,无论她怎么强迫自己去做事也无济于事。
    想着可能今晚也睡不着,魏锦沅叹了一口气,上一世也没有这种烦心事啊,怎么重来一回光是对付许怡梅还不够,这些也要添乱。
    魏锦沅接过大哥递过来的糕点,还听见他似乎有些委屈地小声说:“沅儿现在是不吃栗子的吗?我记得从前你还是很喜欢吃的。”
    “啊。”魏锦沅尴尬地咬了咬下唇,她还以为没有人发现,“大哥怎么知道的?”
    “殿下说的,我本来要给你带一笼桂花糖蒸栗糕,可是殿下让换成了玫瑰酥。”
    魏锦沅完全没想到居然是太子哥哥发现的,想来是那一次在别庄的端和茶楼吃点心时,她特意把面前的栗子糕推开被他瞧见了。
    她不爱吃栗子也是从重生回来才变成这样的,她死前最后一口饭就是栗子饭,从此,栗子对她而言就好像断头饭,让她不由自主地厌恶。
    可是这样一件连娘亲和大哥都还没有注意的小事居然被太子哥哥先发现了,还记在心上……
    “我就是突然不喜欢栗子的味道了,大哥……”
    见着妹妹有些愧疚的眼神,魏景翰立时打起精神来:“这有什么,不喜欢就不喜欢,还有那么多好吃的东西呢!再说了,栗子吧我觉得也没有什么好吃的,远远比不上玫瑰酥呢!我去跟管家说,以后咱们府上就不用买栗子,反正也没人吃!”
    魏锦沅顿时哭笑不得,赶紧阻止他,要不然从明天起他们镇南王府真的会再也见不到一颗栗子的踪影。
    妹妹好不容易笑了,魏景翰心中长吁一口气,沅儿还是笑着最好看:“好了,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做的,早点休息。”
    “嗯,大哥也是!”
    送走了魏景翰,她乖乖地任由几个丫鬟摆弄,塞进被窝里时还不忘顺手捞上那架小水车,今晚还要继续和自己乱七八糟的心情作斗争,一定要睡着!
    ***
    坤德宫。
    “母后!您就让我出去吧!永安求求您啦!”
    “母后!你看永安这么乖,真的值得被奖励出宫玩耍!”
    “母后!像永安这么大的孩子就得开开心心的,你再不让永安出去,永安都要变丑了!”
    一大清早,整个宫里就充满了永安喋喋不休的声音,皇后正忙着呢,把她的话全当耳边风,时不时还要嫌她碍事一把推开让她别挡道,眼瞅着永安就要瘪嘴水漫金山了,皇后娘娘终于闲了下来。
    “永安。”
    永安蹭着步子走到她面前,满脸的委屈:“不是嫌我烦吗?又叫我干嘛?”
    皇后娘娘看着她这副模样摇头叹气,眼中却难掩宠爱:“明年及笄了,都是该嫁人的年纪了,你呀,还跟小孩子似的天天不省心。”
    “才不嫁人,嫁人一点也不好玩!皇姐嫁人以后都没有以前那么开心了,我才不要也变成那样。”永安撇撇嘴,对成亲这回事实在提不起兴趣。
    她口中的皇姐就是光庆帝的大女儿平阳公主,比永安大两岁,去年就下嫁了韦家的嫡长子。韦家也是累世望族,家中的规矩算起来不比宫里差,更何况这才短短一年,永安就眼见着平阳皇姐可见的成熟和疲惫起来。向来对自己很好的永安觉得自己真的无法接受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她一定不要嫁人,如果非得嫁人,她也要选一家门户低的,任由着她作威作福才好!
    皇后娘娘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小孩子家家一天一个心思,要是和她较真,会把自己先累死:“母后想托你办件事。”
    “哦?”这可新鲜了,向来是只有她永安拜托母后的份,居然还有母后托她永安办事的一天?永安顿时正襟危坐,面上讨好的笑也收了起来,端得一副正气十足的样子,装腔作势道,“说来听听!”
    皇后懒得跟她计较,伸出葱白玉指点点她的额头,说道:“是跟你皇兄的婚事有关。”
    “嗯?皇兄要成亲了?谁呀谁呀?”
    “还没定呢!”看她猴急的样子,皇后也叹了口气,两个孩子都是不给她省心的,“早前便要提给你皇兄选妃的事,你皇兄一拖再拖,今年是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再拖下去了!索性啊,我先看着,我就不信,人我都定下来了,你皇兄还能说不!”皇后娘娘越说越气。
    永安感激给他顺气:“母后你消消气,消消气。您跟我说,您看上哪家姑娘了,我给您说道说道!”
    “母后这也没想好呢,倒是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也不好用本宫的名义把这些女孩们都叫进宫来相看,这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永安终于母后的意思了:“所以,您的意思是让我办个宴,把适龄的小姐们都叫上,好叫您看看?”
    皇后娘娘淡定点头。
    永安的眼睛却是咕噜噜一转,嘴里闲闲地道:“这样也不是不行,不过呢,您也晓得,办一个宴可要花费不少的功夫,尤其是我听着您这意思,是想把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女孩们一次见个够,这可不太好办呀。”
    边说着话边偷偷看母后的脸色,永安还觉得个小机灵,如此懂得抓住时机。
    从她一开口就知道她这打的什么主意,皇后也没给她好脸色,佯怒道:“你这次又想做什么?”
    “我要出宫!”
    “行,母后答应你了。”
    “我的意思是我要出宫,住!”
    皇后娘娘蹙了蹙眉:“去太子府住一天。”
    “三天!”永安竖起三根嫩白的手指抵到皇后娘娘眼前,“而且我不去皇兄那里住,我要去和永康一起住!”
    她膨胀了,去太子府住已经完全不能满足永安想要出宫疯玩的愿景了,住在皇兄那里不过是管教她的人从母后变成皇兄,甚至比在宫里还要不爽,她要去和永康一起住,谁也管不着她!
    看着皇后娘娘立时沉下脸的脸,永安丝毫不惧,定定地举着三根小手指寸步不让。终于皇后娘娘妥协了:“……可以,但是……”
    “我知道!我保证不会偷偷溜出去,一定永康一起,出门一定带护卫,绝不会让永康发生过的事情再重演!我会保护好自己和永康!”一连串的话永安说的非常顺溜,一看就是说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看她小嘴叭叭的,皇后娘娘真是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这孩子从哪里学得这样活宝!摆摆手:“赶紧走,赶紧走!”
    “母后,你放心,为了皇兄的亲事这个小宴我一定给你安排得妥妥当当!保证来的女孩们个个水灵灵、俏生生!”
    “还贫!”
    ***
    轻扬的风吹动纱幔轻舞,琴声袅袅在波光荡漾的水面上散开,映着湖边美人们曼妙的舞姿,自是有着说不尽的风流意味。
    黄叶飘摇,柳树下举杯对饮的两人各据一边,言言笑谈,周边亦是围坐了一圈的美婢女,托着柔弱无骨的纤纤素手剥下新鲜的橘子送进男子的口中。
    “向兄真是美人相伴,尽得风流啊。”严启越笑看,冲对面的宁王世子举杯。
    向旭尧偏头去喝右边的美婢女斟来的美酒,听见这话,笑得更深,油嘴滑舌地说:“看来严世子是羡慕了,不必,在我这儿,别的没有,美女美酒管够!香影,去!带几个姐妹来服侍服侍严世子,要是让严世子看上了,小爷做主给你们放了身契!”
    叫香影的姑娘就是跪坐在向旭尧左边的美人,听了他这话当时掩面娇笑:“严世子人中龙凤,奴婢叫哪个不叫哪个岂不是都不好,不如就把机会留给几位妹妹好了,奴婢还是陪在世子身边哪儿也不去。”
    一番话说得向旭尧哈哈大笑,这个香影惯会来事儿,嘴儿也甜,一直是他最宠爱的,当即就拉入怀中亲香亲香,倒是叫另一边几个姑娘暗暗咬了牙。世子爷身边最不缺美貌的女子,没了香影还有香云、香雪,世子爷也从来不把她们放在心上,像今日这般随意许人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可是像她们这般送出的姑娘又能得了什么好,说是撕了身契做良人,可是还不如在宁王府做个世子爷身边的宠婢呢,至少她们每日的活计就是陪世子爷开心,吃穿用度那是比起一般人家的小姐都要好。
    只是大家都是世子爷身边的婢女,谁能得了宠那可是各凭本事了,香影得了宠,那其他人自然要吃了亏。
    严启越可不愿惹上这些水边桃花,连连摆手说着无福消受美人恩,还是向兄自个享受吧。
    向旭尧也不是强人所难的性格,看他拒绝也不坚持,只再饮一杯美人酒,问道:“严世子今日找我有何事?”
    严启越正了正神色,没有说话,只把眼神撇了撇这四周众多的美人婢女。
    了然他的意思,向旭尧难得直起了身子,拍拍手叫停湖边起舞的婢女,朗声道:“你们都下去吧!”
    原本跪坐在他身边的几个美人也纷纷收起媚笑,放下手中的各样物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退了下去。
    “严世子现在可以说了。”
    严启越给自己斟一杯酒,把酒壶递给向旭尧:“向兄可曾听说范大人归朝一事。”
    低下头给自己倒酒,向旭尧状似无意地轻呼:“哦?”
    “向兄也不必和我见外,范大人那是板上钉钉的五皇子一派,据说这一回也是五皇子力保才没直接告老还乡。”
    严启越定定地看着向旭尧,一双眼睛似乎要穿透他的身体。向旭尧直面他的注视,滴水不漏仍在装傻:“严世子这话本世子真的是听不懂,说出来也不怕严世子笑话,要是你问我吃喝玩乐,小爷能给你说的头头是道,可要是说起这些谁和谁一派,谁和谁结党,小爷真的是一窍不通了。”
    “……看来向兄是铁了心一无所知了,我的错!我自罚一杯。”静了一会儿,看他纹丝不动,严启越突然说道,斟满了酒,仰头一饮而尽。
    向旭尧神色不变,眼眸缩了缩,几不可见地抽了一下眉头,笑着陪他喝了一杯:“这就对了,严世子来我这我有好酒款待,美人服侍,再多的我一个纨绔实在无能为力啊。”
    “是我冒昧了,还请向兄海涵!”
    “多大点事,来,喝!”
    *
    “试探过了,向旭尧装傻的功夫倒是和他爹学得像!”
    “宁王可是只老狐狸,这儿子这么容易就暴露了?”
    “自以为聪明的蠢货罢了,他要是多和我说几句我还不会这么快清楚他的底细,这般急着撇清关系,可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如此看来,倒是不足为惧?”
    “现下都还在台面下边,谁也不知道谁手里握着多少的筹码,都在等着好戏开场呢。”
    “呵,什么时候开场这声令可是握在太子的手里边,难不成还有谁想抢戏不成?”
    “当然有,螳螂捕蝉,好几只黄雀等在后边,蝉才是最想掌握下令权力的那个。”
    “既然这样,就等着呗!”
    “把尾巴扫干净,别留了破绽,不到咱们登台的时候,可别抢了,别人的风头。”
    “是。”
    ***
    这厢永安借势得了皇后的允许,回了自己的长乐宫就赶着宫女们给她收拾行李。
    “快,快,这个带上……这边这边,这个也拿上!”
    “那边,那个也给我带上……还有那个,也用得着!”
    “云喜!这个!……云袖,那个那个……”一时间整个长乐宫人仰马翻,永安还觉得她们太慢,不停催促。
    终于大宫女云袖忍不住了,按着自家主子的肩膀坐到窗边的贵妃榻上:“我的小祖宗,您就在这坐着,该带什么奴婢们心里有数,您还是歇着吧,省得越帮越乱。”
    永安嘟嘟嘴,还是没有再去指挥。没了永安捣蛋,四个大宫女效率惊人,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把永安要在镇南王府住三天的行李收拾出来,还把她搞得乱糟糟东一处西一处的东西恢复了原位。
    将两大箱东西装上,永安被云袖云喜扶着上了前头的马车,一小队车马晃晃悠悠出了宫门往镇南王府驶去。
    早便有人来传了永安公主要在府上住三天,镇南王府的门在永安的车马来之前便大开等待,顺利进了王府,永安便立时跳下来。一路上她看着沿途激动的很,这三天可得带着永康到处去玩,才不负她出宫一趟。
    永安对于镇南王府来说也不是外人,又是小辈,萧王妃没有出来迎,永安也是先去清荷院见了魏锦沅,两人一起去正院给萧王妃请安。
    “我是好些日子没见王妃娘娘,王妃娘娘真是越来越年轻了,让我看着都心里砰砰的,您有什么诀窍可要告诉我,我也开始保养保养!”永安的嘴巴对着喜欢的人就是甜得跟抹了蜜似的,把萧王妃哄得笑逐颜开。
    魏锦沅坐在一旁捂着嘴笑,永安这贫嘴劲儿跟她大哥有一拼,区别只在于永安是哄娘亲高兴,而大哥是惹娘亲笑骂。
    “皇后娘娘怎么同意你来住?以前出宫不都是住太子府呢吗?”她可是对永安知之甚深,这突然出宫三日,还特意住到镇南王府来,铁定有猫腻儿。
    “哎呀,就是母后心疼我,让我出来和你玩玩呗。”永安还想着拯救拯救自个儿那岌岌可危的形象。
    可惜魏锦沅一脸的不信,笑看她等她说实话,转头去看萧王妃,萧王妃也笑吟吟端起茶盏遮住脸上的笑意。永安顿时泄气,破罐子破摔地说:“这次是母后有求于我,我才……我才顺势而为!这叫顺势而为,是有智慧的表现!”
    才不听她自吹自擂的话,魏锦沅倒是对皇后娘娘有求于永安的事很好奇,和永安想得一样,素来只有永安求皇后娘娘的份儿,怎么今天皇后娘娘也有求于永安来了?
    看着永康好奇的神情,永安不禁又?N瑟起来,若是她有尾巴,那一定是从耷拉在地上一瞬间竖起来了:“嘿,你猜是关于什么的?”
    “这我怎么猜?”魏锦沅不满意得很。
    永安想了一下,也是,又补充说:“那我给你点提示好了,是关于我皇兄的。”
    魏锦沅的心突的漏跳了一拍,那天无意中得知太子居然记得她不吃栗子的事,晚上虽没有睁着眼睛到天亮,可也没有睡好,今天永安忽然又提起:“太子哥哥?”
    “是啊,快猜,很好猜的!”永安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刻和她分享这个大消息,可又有点舍不得让永康自己猜出来这个消息这么好玩的过程。
    魏锦沅半晌没有说出话,永安都要急死了,倒是早就心里有了数的萧王妃笑眯眯道:“莫不是皇后娘娘让你替她办个小宴,请京城的小姐们聚一聚。”话是问句,可语气却肯定得很。
    “是呀!王妃娘娘您真厉害,一下就猜着了!”永安惊喜得很,有了一种终于遇到知己的感受,心里别提多美了,当然她还不忘转身安慰“没有猜出来的”的永康:“没事,你不知道也正常,我今天也是吓了一跳呢!不过想想也是,皇兄他都快十八了,还没有成亲,已经够晚的了。”
    “我、我是真没想到。”魏锦沅被这个消息惊了,虽然她不是没想过,只是这一下来得有些突然,而且……便是再迟钝,她也意识到似乎有件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耳边还是永安不停的叽叽喳喳,可是魏锦沅却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到了,为什么,是什么时候……
    “永康!咱们明天出去玩好不好?王妃娘娘,明日让永康陪我一起去街上逛逛吧,我这次只能出来三天,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呢。”她稍微漏出一点可怜兮兮的表情,就让萧王妃点头同意了。魏锦沅也看着她的小表情笑着点点头。
    “我让人把你的院子新收拾了一下,等下你去看看有什么缺的让下人直接添上。”萧王妃柔声提起永安的住处,永安不是第一次来,镇南王府里一直有个院子是给永安备着的,但是其实根本没用过几次,因为大多数时间永安来的时候都是直接住进了魏锦沅的清荷院。
    这一次也不例外:“王妃娘娘,太让你费心了,我还是直接和永康一起住吧,我俩有好多话要说呢,您就别担心了。”
    萧王妃笑着点点头:“也好,不过院子还是给你收拾着,左右离清荷院也近的很,你便是当个放东西的地也行。”
    “好嘞!”
    魏锦沅强行压着心里的些微恐惧,和永安一起拜别了萧王妃。
    到了清荷院,寒碧已经腾了临近的一件厢房给永安放行李,清荷院的下人和永安带来的宫人都匆匆忙忙安置各样物事,虽然云袖等人已经尽力阻止永安要带的各种东西还是零零散散带了不少过来。
    不能帮忙干活的两人被丫鬟安排在了书房里,魏锦沅坐在一边整理思绪,永安还是坐不住地在屋里乱窜着看架子上摆放的东西。
    “你的小水车还放在这里呀!”永安发现了魏锦沅最近时常带在手边的玩物,兴致勃勃地拿起来又看了看。
    魏锦沅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开了口问道:“永安,皇后娘娘说让你办一个小宴,请京城里的小姐们都聚一聚,这……是要在她们中间给太子哥哥选一个妻子吗?”
    “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个?是啊,母后是这么说的。”
    “那、那皇后娘娘是不是已经有人选了,总要先有个底才好相看吧,不然这这么多人的,还不挑花了眼?”
    永安坐下来,托着脸:“我也不知道,母后说她也还没有确定的人选,哎呀这个事情真的很烦,母后自己就决定了,听她的话好像皇兄还不知情,坏了!要是皇兄根本不知道,那他要是不喜欢,岂不是我要倒霉?”
    “啊?太子哥哥还不知道?”魏锦沅也有些傻眼。
    永安抓抓脑袋:“也不能说完全不知道吧,母后和他说过几次了,他应该心里有数,既然没有强烈反对,应当也是不介意母后插手的吧?”依着皇兄的性子,若是完全不想让母后插手,那母后一定不会做这事儿。
    “那,太子哥哥是不是……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永安终于发现魏锦沅的不对劲了,以前永康可不会这么追着她问这些东西:“永康你……”
    魏锦沅立时闭上了嘴,她还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自己也没有想清楚。
    “不会吧?”永安叫了一句马上伸手捂住了嘴,天哪,她是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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