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烬

    
    楚月寒没说话。
    （难怪。难怪啊！我说嘛，冰雪寒魄剑怎么可能需要花费那么久的时间才能成形……）
    （这下可糟了。）
    乌依娜没有理会诸葛花铃，继续说：“如果我让这些杀手再来一轮攻击，你——”
    “我扛不住。”楚月寒很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哟，演不下去啦~”
    “这是实话。”
    乌依娜忽然放声大笑起来：“我实在想不通，你还有什么理由不把时之源交给我。”
    楚月寒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深深地看着诸葛花铃，然后缓缓地伸出了五指……
    “不要~小楚不要~不~小楚！你，你别做傻事！”
    楚月寒却笑了。
    笑容很淡，像刚刚被阳光照耀到的白雪。
    “花铃，我，要入魔了。”
    “不要啊！别！千万别！”
    “我知道，我会杀了很多的人。很多无辜的人。”他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低下了头，“我很自私。”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别，别做傻事啊！我……我……”
    “请你代我向他道歉。”
    “谁？”诸葛花领没反应过来，“喂，喂……别，别啊。还没到要临终遗言的时候呢！我们的路还长着呢！”
    楚月寒的嘴角抽搐了几回。
    （唉，果然是个没心肺的傻丫头啊。）
    （你萧大哥也该恨我了。和他说声对不起。我将要做的事——是天人不容的。我不能拖累他的清莲阁。）
    噗嗤！
    楚月寒玄色的长指甲一下插进自己的伤口——毫！不！留！情！
    他低低吼了一声，倒吸了几口冷气。
    五指慢慢地在伤口处搅动，似乎在掏着什么。血沫从罅隙处被挤压出来。
    片刻，他整条手臂都开始颤抖，额头上冷汗汩汩如小溪淌下。
    一点一点抽出五指——指尖是一块利刃碎片……碎片上粘着大量的血。
    楚月寒将碎片搁在朱唇上方——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鲜血从舌尖一路下滑，在整个胸腔内绽放！
    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体内有一朵朵正在开放的洛厄斯玫瑰！它们在呼唤鲜血，他们在呼唤鲜活的生命和地狱的降临。
    嗤！
    第二次重复！
    此刻，楚月寒的整个人都开始陷入混沌，眼前尽是无边无际的血红花海！
    鲜花在绽放。
    绽放得十分热切。以至于，一瓣一瓣的鲜花都随着那种鲜活的怒放，飞离了花托！整个世界都是美丽的花瓣。
    是天堂。
    亦是地狱。
    楚月寒露出迷醉的容颜，扬手去接住花瓣，那温热的生命如此的诱人~他将那种温热捂在胸口，一点一点向下抚摸。整个脸上也全部沾满了花瓣~
    他伸出舌头，舌尖舒卷如妩媚动人的雪狐。
    芬芳！惺热！是张扬的生命力！
    天界的琼浆玉液也不过如此吧~
    隐约听到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
    很遥远，很扣人心扉。
    （花铃，这里真美，是不是？）
    （下次，我带你来。）
    楚月寒依旧陶醉地喃喃自语。
    摹地，他一愣。
    （花铃……）
    （花铃……）
    那个不甚清晰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好像是花铃……）
    （不……花铃……花铃不是跟着我的么？）
    楚月寒眼前的场景开始像海浪中的倒影那样，摇晃，撕裂……
    （花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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