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烬

    
    “哈哈哈哈，看我口无遮拦的。我的意思是说——”萧尺素笑着打了个马虎眼儿，“现在的朝廷由皇后把持着，我铲除了她，简直就像是灭了一个国。”
    “我只是不太明白。凝画前辈有五百年的寿命。他大可以庇佑铃儿直到皇后老死。那他为什么……”
    萧尺素又笑了：“你啊你啊，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要是真的能够这样耗着，何必来趟这趟浑水，遭这种算计来算计去的罪呢？”
    碧雪恍然大悟：“是了。皇后既然敢对他动手，铃儿早就不被她放眼里了。那这下……”
    “放心。楚月寒那家伙再怎么被感情牵绊着，但毕竟是力量上的强者。百八十号杀手，他应付得来。再加上还有铃儿的奇门遁甲，阴诡之术，绰绰有余~”
    碧雪细想，又放下心来。她继续开始念那些消息。当说到楚月寒的力量已经消失的时候——“啪嗒”卷轴落地！连萧尺素也不由地直起身来。
    “这……？！”萧尺素一副恨恨的模样，“楚月寒又在犯什么混？什么祭祀？还有什么天罚？他的冰现在是死了还是活了？铃儿呢？铃儿有没有受伤？”
    “公子莫急。铃儿很好。她一直在照顾楚月寒。”碧雪理了下思绪，“有可能是因为楚公子出了什么事情，铃儿为了他不小心泄露了圣器的下落。”
    “这个不让我省心的楚月寒。答应我会好好的把铃儿带回来的。就现在这样，他怎么带？”萧尺素俊朗的眉目此刻紧紧皱起，犹如刀刻，“立刻调集青龙、白虎两支人马，火速赶过去。”
    “公子！”碧雪急道，“撤了这两支人马，清莲阁最后的防线就没了！朱雀和玄武一直流动在外……”
    “下令！”
    碧雪咬着唇，倔强着不肯。
    萧尺素满脸黑气地站起来，扯过面巾，擦去脸上的面泥，拂袖而去。
    碧雪追到密室门前：“公子！”
    她头抵着门框，芊芊柔荑一点一点攥紧，缓缓掉下了眼泪。泪水在地上摔成一瓣一瓣。她的心也跟着摔成一瓣一瓣。
    （我兢兢业业替你打理着清莲阁，只是为了让你有个安心驻足的地方。）
    （公子，你爱铃儿。你很爱很爱她。你爱到甚至愿意赌上整个清莲阁！）
    （你考虑过我吗？你有一丝丝考虑过雪儿吗？你有考虑过清莲阁里那么多人吗？）
    （你有考虑过……为你死去的那些故人吗？）
    碧雪笑了。
    （我开始有回忆了。公子，你知道吗，我宁可没有开启过脑海中尘封的这扇门。）
    空空当当的密室愈发教人感到惆怅。
    碧雪回望了一眼沙漏，可以推算出现在已是深夜。
    又是一年的秋天了。
    梧桐树叶该泛黄了吧？眼下还有人会站在门前，就着月光凝神沉默吗？
    深秋，皓月，孤夜，风凉。
    碧雪兀自伤感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出了密室。她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萧尺素的脸上失去笑容，对着案头的一个锦盒，阴郁寡言。
    那个朱红色的，拥有极其复杂机关的，从来不开启的锦盒——里面到底有什么呢？
    “雪儿，既然出来了，何必躲着呢？”萧尺素回头，脸上习惯性地挂上莞尔明朗，“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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