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第一关顺利通过,然而第二关看起来本质似乎和上一关差不多。
而且,枷芒之前在走道里嗅到的那股子奇怪的味道也并非幻觉,那是火的味道。
他们此时面对的正好和火脱不了关系。
面前的关卡属于绝路中的独行桥,断崖似的前路下融化着沸腾的岩浆,枷芒只是探头过去瞧了一眼,差点没被高温蒸熟。
反观嘉德罗斯,人家淡定得很,枷芒敢确定,嘉德罗斯非常喜欢这个恶劣的岩浆环境。
后退的路已被彻底堵上,前进的道路也很微妙,岩浆之上悬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长桥,遥遥看去,几乎望不见尽头。
所以,这一次,他们俩还是需要一前一后地走,而且稍不注意,就要命丧岩浆。
嘉德罗斯盯着崖下的岩浆看了会儿,径自伸手将枷芒扔上了长桥,他落后一步紧随其后。
枷芒站稳脚,表情复杂地回头瞄了嘉德罗斯一眼。
他这个做法,是希望当下一次危险来临时她能够及时采取措施么?
“还不走?”嘉德罗斯说。
枷芒想了想,也不矫情,头一扭就往前迈出脚。
前后走了会儿,枷芒目视前方,努力忽视身后的人,别别扭扭地说:“你,好像也没那么差劲。”
身后人不知听没听见,反正他一个字儿没搭理她。
枷芒也不在意,反正该说的她已经说了,该表的态也已经表了,这次出去后,她不会再老是针对嘉德罗斯了。
她一向爱憎分明,好就是好,坏就是坏,谁对她好她就偏心谁,谁对她不好她也没有好脸色。
嘉德罗斯抬眸瞧着她的后脑勺,女孩银白色长发被高温撩得微微飘散,偶尔会露出一小片白皙的后颈肉,就像昙花一现,眨眨眼就又是几缕白发覆下。
绷带强制性缠在一起的两只手为了方便而不得不互相贴着手背,嘉德罗斯瞥了眼,枷芒的手腕十分纤细,被绷带缠住后就愈发显得脆弱易折。
此时,只要嘉德罗斯抬起另一只手,很快便能轻而易举折断她的手腕,从而获得自由。
但他只是缓而轻地皱起眉,轻描淡写道:“把你头发撩到前面去。”
“为什么?”枷芒抽空回头。
“碍眼。”嘉德罗斯言简意赅。
他说的碍眼当真只是物理意义上的含义,因为枷芒头发很长,高温撩起她的头发时,发尾就若有似无往他鼻尖飘,而他又无法拉开距离,总被这么骚扰,很不爽。
但枷芒与他之间的误会实在太多了,闻言只当嘉德罗斯又在嘲讽她,索性将他的话当做耳旁风。
被如此坦然忽视的嘉德罗斯很不高兴,鼻尖又被白色发梢勾了勾,一阵不知名的痒意渐渐汇聚到他指尖。
于是在大脑尚未发出命令指示之前,他的手指就已经无意识地从枷芒后颈拂过,轻轻握住她那头流水一般的长发。
忽然被人握住头发的触感让枷芒大吃一惊,她睁大眼睛倏地转头,长发便随着她这番动作而轻柔地自嘉德罗斯没握紧的手心滑出。
猝不及防对上视线的两人都微微一怔。
枷芒嘴角动了动,刚要说什么时,瞳孔骤然一缩。
“桥!”
话音未落,他们身后的桥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崩塌,大量碎块噼啪掉落底下的岩浆,连一声悲鸣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兴奋的岩浆一口吞噬。
枷芒不再废话,扭头就开始狂奔,但这个姿势,两人狂奔起来的速度实在算不上快。
眼见崩塌就要到达他们脚下,嘉德罗斯脚步一顿,反手抄到枷芒后背,勾住她的膝弯顺利将她打横抱起,脚尖刚悬到空中,长桥便已崩塌至他们脚下的位置。
长桥崩塌得虽快,总归比不上嘉德罗斯前进的速度,哪怕他怀里还抱着个人,仍然赶在崩塌彻底之前赶到了桥尽头。
枷芒双脚落地,猛提起的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放下,只听一声咔嚓,有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隐隐传来。
她无意识眨了下眼,像是某种慢镜头突然袭来,眼皮缓缓抬起,嘉德罗斯的身影却逐渐低矮。
顷刻之间,嘉德罗斯所踩的那块土地碎成渣渣,失去支撑的他神情不变地向着沸腾嚎叫的岩浆直直坠去。
“嘉德罗斯——!”
枷芒几乎是立刻就收起了手臂,女生的手臂格外瘦弱,撑着男人的体重,白皙肌肤浮起几根狰狞的青筋,缠着手腕的绷带在重力之下被拉扯到极致。
这一刻,她万分庆幸这种绷带无论如何都断不掉。
枷芒垂眸盯着崖下的嘉德罗斯,因重力拉扯,脸憋得通红,眼神却清亮坚定。
“我拉你上来!”
嘉德罗斯没吭声,只是神情微妙地看着她。
岩浆的高温仍在攀升,嘉德罗斯的衣摆和围巾都像被烈风掼起,肆意而无规律地飘舞着。
从嘉德罗斯这个角度看去,枷芒额前的碎发也已经飘得找不着家了,左眼颧骨上的黑色斜纹黑得愈发深浓,犹如跌进墨水里狠狠打了个滚。
她那双猩红的眼睛一改以往的冰冷,倒映着岩浆的两团火热,无声之中闪闪发光。
嘉德罗斯心口微微一动,瞳孔无意识扩大,再扩大,直至吞并眼前女生的面容。
然后——
啪!
原本坚不可摧的绷带恰在此刻,折竹笋般断裂。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