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进大将军府上拜谒何进,宋季于将军府外迁马等候。
不多时,便见张楚从府中出来,面上明显带着丝喜色。
“主公可是有喜事?”宋季见状,交过马缰问道。
张楚点了点头:“大将军要招我至府中任职。”
“何进要招募主公为属吏?”宋季闻言有些讶异。
大将军、太傅与三公皆有开府之权,也就是汉代所谓五府。
所谓开府,便是招募人手组建一套幕僚班子,协助三公、大将军、太傅负责天下大事的国之重臣处理事务,这些并非官身的幕僚,便被称为属吏。
五府属吏虽然秩禄很低,但因效力在这几位重臣手下,极有机会借此出人头地正式步入官途,算是个极好的仕途门径。
不等宋季惊讶完毕,张楚已经笑着说道:“被我以年幼为名推脱掉了,如今只需帮他打点好赵家留下的那座纸厂便可。”
宋季讶然,这意思,推脱掉这进入大将军府的机会才是好事?
“在公门做事,便少了些许自在,诸多不便。如今我只需帮他打理好赵家那座造纸作坊,便可借助大将军之名狐假虎威,不必担心那赵忠之流再来索贿岂不甚好。”张楚见状笑着说道。
宋季闻言点点头。
他不知道,张楚虽然要借助何进庇护,却不想被征召为属吏,是因为另有所图。
大将军府属吏这个,在决心在未来逐鹿天下的张楚看来,实在太低微,这条仕途之路实在太过缓慢,他可没功夫在何进这条注定要沉的破船上浪费时间。
而且在追逐虚名之前,张楚打算先稳固根基。
黄巾固然出路不大,但那白波黄巾的确是一支可堪一用的力量,想要在未来图谋大事,还要把根基先扎好,既然有那黄天圣人的名头,便不能浪费。
……
洛阳内城不可骑马狂奔,张楚两人只得牵马散步前行,刚离开大将军府没多远,张楚却又忽然停了下来。
宋季见状也停下脚步,顺着他目光看去,发现张楚正看着司徒府所在之地。
洛阳城内多是官署,大将军府和三公府都在内城东南,事实上五府都在此地周边,只是如今并无太傅这一帝师职位。
宋季仔细看了看,那里只停着一辆马车,并无什么异样。
“怎么了?”他奇怪问道。
张楚歪了歪脑袋,似乎有些事不敢确定,最后只犹豫道:“随我去看看,有些许奇怪。”
说着便牵马直向不远处司徒府大门行去,宋季见状立刻跟上。
来到司徒府那辆马车前,张楚将缰绳交给宋季,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卷竹简,编绳已经散乱,这卷竹简也已被刀剑毁坏。
不过在这卷散乱毁坏的竹简上,张楚看到了竹简上的署名,青州刺史焦和!
青州刺史!
张楚看到这四个字,两眼几乎顿时眯成一条线,左手不自觉负在身后,手指不住轻点。
刚才看到那汉子用刀损毁竹简弃之在地,又将另一人拉进马车那一幕,让张楚想到了一件史事。
此刻他心脏在猛然跳动,虽然时间他早已记不清,但这一切都太吻合了!
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情,让自己就这么无意给碰上了?
正在盘算间,马车中出来两人。
其中一人与宋季身量相当,但看上去比宋季还要壮实,尤其一双长臂,让人一看便知极其孔武有力,正式刚才张楚看到拔刀毁竹简那人。
“你是何人?”那人见张楚手中拿着的竹简,不由面色微变。
毁坏公府卷宗,是个不小的罪名,还没来得及逃离,便已经被人发现。
“足下又是何人?”张楚笑眯眯回道。
“这如何是好!”孔武大汉身旁那名儒士打扮的中年人见状叹气道。
“此事早晚必然暴露,你我本就要各自逃命,有何可担忧。”大汉闻言说道,“你先走便是,此处我来处理。”
那中年儒士闻言则直接反身上了马车,看了眼张楚便驾车而去。
见马车已经离去,那大汉便要去牵拴在一旁的黄骠马,静看中年儒士离开的张楚,此时却笑道:“我方才见足下砍折了这州府公文。”
“你待如何?”那人闻言停下脚步,看向张楚的眼神中带着威胁,“我劝你不要多事,不信你便出声试试,在你引来这司徒府贼曹前,我便可将你击晕在地,安然离去。”
张楚闻言将竹简丢弃在地:“你以为我要引贼曹来捉你?此事只是你青州州府与郡县之事,何必我来多事。我不过是提醒足下,你毁了这公文之事早晚要事发,怕是要为州府不容,不知打算何去何从?”
那人上下打量张楚:“你我陌路,问此作甚。”
“刚才离去那人驾车而来,足下却是骑马而来,可见你二人绝非一路。那公文虽然毁坏,我却看得大概,这是青州刺史与东莱郡守有嫌隙,足下想必是受郡府所托而来。”张楚笑道。
大汉闻言挑打量了下张楚,没想到面前这少年竟判断的如此准确。
“我虽孤陋寡闻,却也听说那青州刺史焦和是个昏聩之辈,想来足下必是侠义之举,敢于这公府门前毁坏公文,也非常人所有之胆量,让人心生敬仰。”
“过奖!”大汉被张楚一阵恭维,顿时面色缓和些,“足下所言甚是,那焦和只知贪敛钱财,倒反污我郡守,实在不堪。”
“不过,你为郡府毁坏州府公文,终归触犯朝廷律法,那青州刺史也容不下你,怕是不久便要着人缉捕,青州你是回不去了,恐怕从此要流落在外避祸。”张楚说道。
大汉点点头:“坦荡道,不瞒足下,等回郡中回禀了差事,我便打算去边地寻一处容身之所。”
张楚闻言摇头:“刚才州府之人失了文书,也有罪在身,但终归有因由,你就不怕他不去避祸,而回去禀明州府?倒时候你返回青州怕要即刻被捕。再者北方边地贫瘠苦寒,南方则瘴气弥漫,可不是什么好去处,倒不若留在这洛阳。恐怕也无人想到你会逗留此处,此地反而最是安全!鄙人虽非巨富大贵之家,也还供养的起足下饭食!”
“这!”大汉闻言犹疑道。
“足下这是看我张楚像个小人?还是无胆留在洛阳!”张楚假作生气道。
大汉闻言嘴角挂笑,拱手道:“足下是个豪爽之人,那太史子义却之不恭!”
果然是太史慈!
竟然真的被自己三言两语留下了!
张楚心中喜悦已经无法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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