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美,说什么都对

27.前方低能预警

    
    “松树?什么松树?”楚乃赫把玩着她的手指,纠缠的手指令暧昧的气息升温。
    她心头一痒,同时惊觉,挣脱出手,暗想,她能记得六岁时的事,楚乃赫应该也记得,倘若他就是“松鼠”,不会没一点儿印象。
    “怎么,被我这逆天颜值迷住了?”楚乃赫倏然靠近,鼻尖差点碰上她的鼻尖。
    她伸手将他推开。“不是松树,是松鼠,轻松的松,老鼠的鼠。”
    楚乃赫嗤道:“长长的尾巴、爱吃松果的小动物嘛。”
    “我说的是人,名字叫松鼠。”袁潜仔细看着他,越看越觉得像,年纪对得上,也都唱过《独角戏》。容貌或许会因年龄的增长有所变化,但说话的神态语气不会完全摆脱童年的影子。
    让人想不通的是,倘若是他,为何依旧一脸茫然?
    “男的女的?”楚乃赫露出好奇的眼神。
    “男孩子。那时正在换牙,两颗大门牙没了。别看他胖乎乎的,并不憨厚,鬼心眼儿挺多。”
    楚乃赫眼睛一瞪:“他讹诈你了,还是欺负你了?”
    “那倒没有。是我欠了他一样东西,想着该不该还。”当真是他,怎会放弃这个大好机会?
    楚乃赫颇扫兴的叹了口气。“你这人啊,都上个世纪的事了还惦记着。我小时候欠人的东西多了,都记住还不累死自己?”
    如若是他本人却不承认,未免奇怪,也不符合逻辑嘛。袁潜见他不像在撒谎,便信了他的话。
    *****
    去拘留所的路恰好经过袁妈妈的瑜伽会馆,袁潜心中怅然若失。虽然从小到大,她和妈妈母女关系没那么亲密,但也从没闹僵过,如今……
    右侧人行道上的一个女人从背影和走路的姿态看像极了妈妈,袁潜激动了一下,正想摁喇叭引起她注意,却发现她戴着一副大墨镜。
    晚上戴什么墨镜?而且看方向也不是回家,难道是要去见谁?袁潜敏感地想到了姓洪的男人。
    “专心开车,看什么呢?”楚乃赫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
    “我……肚子有点儿不舒服。”她移开目光,搪塞道。
    “靠边。”
    泊好车,袁潜叫楚乃赫稍等自己片刻,随即装模作样的捂着肚子跑开。
    不过片刻功夫,已经失去了妈妈的踪迹,想是折往南街了。
    追过去,依然不见踪影,袁潜目光略过小吃店、服装店、花店,锁定在一家庭院风格的高级会所。
    没有贵宾卡或邀请函,门卫不让她进,也拒绝向她透露任何消息,唯有另作打算。
    后院三米高的栅栏对她来说是小儿科,确定没有摄像头对着自己之后,她寻了个没人经过的空档,敏捷地翻越过栅栏,踏上彩砖小径。
    两旁是三层楼设计的建筑,一个个带落地窗的小包间装潢风格迥异,或雅致,或辉煌,灯光都算明亮,并非那种有助于偷鸡摸狗、藏污纳垢的格局。她稍稍宽了心,希望只是自己想多了,但她妈妈并非公众人物,戴副墨镜约会,无非怕撞见熟人——所为何事?
    找了一圈,终于从二楼一个包间衣架上的女式外套,认出它的主人。然而从楼下任何角度都无法看到里头坐了什么人。
    借助假山攀上二楼敞开式过道,绕了半圈,从消防通道上的一扇窗户翻出去,跨上一个小平台,猫着腰靠近左侧栏杆,蹲下……透过薄如蝉翼的纱幔,果然发现了她妈,只见她双唇一张一合,快速地说着什么,情绪颇激动。坐她对面的男人,只能看见半个侧脸,但已足够辨认身份——竟是章煊诚父亲!他也在快速说话,看得出两人正在激烈的争论着。
    一碰面就吵架,不对劲。
    袁潜抓紧栏杆,死死盯着妈妈的唇,懊恼自己不懂唇语。
    “甩了本尊,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头顶气息灼热。
    怕他跟来还是跟了来!袁潜不耐烦地抬起胳膊肘儿抵住楚乃赫挨近的身子,低声喝道:“一边呆着!”
    楚乃赫稳住脚跟,不识趣的嗷了一声。“那不是你妈和我后爹嘛,他俩怎么勾搭到一块儿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袁潜愤怒地瞪向他。这厮外套都没穿,显然急于弄清她下车的真正目的。没准她翻栏杆那会儿,他就躲在暗处冷笑呢。
    楚乃赫哪肯善罢甘休,倏地直起腰,面目狰狞地撸袖子。“娶了我老妈还敢背着我老妈勾搭你老妈,我这就去废了他!”说罢掉头就走。
    袁潜拦腰抱住他,硬将他从栏杆上拖拽下来,央求他蹲下。“一定不是你想的那样,别鲁莽行事。”
    楚乃赫气呼呼的蹲下地:“有妇之夫和有夫之妇偷偷会面,还能哪样?你别瞪我!你妈妈,呵呵,很不简单哪。那天饭桌上我就看出她神色不太对劲。这才过了几天啊就按捺不住撬我老妈的墙角了。”
    “撬你个大头鬼!”袁潜气急,伸手就推,“我妈不是那种人!”
    楚乃赫一屁股坐在地上,又一骨碌爬起,朝包间方向冷笑两声。“你妈长得多美多年轻啊,她不说年纪谁猜得出是三十岁还是四十岁?抛个媚眼儿,勾勾手指头,那些有钱的老男人就乖乖的上钩儿了!”
    越说越难听,袁潜怒不可遏:“不许你这样说我妈!”嘴到手到,又去推楚乃赫,这回楚乃赫有了防备,没被推倒,可胸口被袁潜一把揪住。
    袁潜的嗓音因激动和愤怒变得尖锐:“你以为男人有几个臭钱就能搞定所有女人?!就代表所有女人会像黏胶一样缠着你们讨好卖情?告诉你,我爸十年前就瘫了,吃喝拉撒全靠人伺候!是我妈起早贪黑,任劳任怨,不但照顾他生活还替他偿还债务。这些年觊觎我妈美色的男人一拨又一拨,劝我妈改嫁的媒人也一拨又一拨,可我妈从来不为所动,哪怕我爸冲她发脾气,三番五次的提出离婚!我妈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有几个女人能像她那样宁可守活寡也不肯抛弃自己的丈夫!最困难的时候她都没想过出轨,现在年纪大了,反倒性情大变了?你TMD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乱嚼舌根!你TMD凭什么说我妈背着你妈勾搭你后爹?!你凭什么?!”
    楚乃赫脑子一时发热才出言不逊,此刻冷静下来,深深地看着她,目光里有疼惜,也有懊恼。他伸出手勾住她脖子,想吻她,却被她的拳头挡住。
    “混蛋!”袁潜激动归激动,可没丧失警惕性。“你最好老实点儿,否则我的拳头可不认得你老几!”
    楚乃赫不怕死地将唇贴上去,双手拢住她的拳,目光虔诚,犹如一个信徒。“听说拳头与心脏的大小一致,彼此也是相通的。潜潜,我好想把这个吻刻进你心里,无论你在哪里,做什么,总会想起我,也只想我一个。什么时候你才能真正接受我,允许我住进你的心里?”他温热的唇随着吐字的气息在她的肌肤上时轻时重地摩挲,略微沙哑的嗓音也像砂纸轻轻摩挲在她心头……
    袁潜怔怔地看着不再放浪形骸的楚乃赫,看着他纯澈的眼眸里闪动的净是温存……此人好像已经认识了她很久,眷恋了她很久,默默陪伴了她很久。可是于她而言,他不过是个半生不熟的人,事实上除了知道他拥有偶像光环、性情捉摸不定,生理上疑有障碍,其他方面可谓一无所知!她肯定自己没得过失忆症,因而不可能与他牵扯了一段情缘却将他忘得一干二净。况且她是个寡妇,纵然姿色不差也没美到让男人色令智昏的地步吧?
    他究竟,到底图她什么?!
    实在想不出被爱的理由,因此除却他拿自己当替罪羊或出气筒的可能性,唯有一种情况解释得通:这是他治疗疾患的需要!与女人沟通的需要!况且她颇像他暗恋过的那个女生,单凭这一条就足以让他热血沸腾了吧……
    于是,他赖上她了!
    她稳住心绪,不再犹疑。“咱俩不是刚刚说好条件的么?”
    楚乃赫眼底发涩。袁潜拿头发说事那会儿他已明白这是她的缓兵之计,但好歹给了他一个机会,怕只怕……夜长梦多。那晚发生的一切犹如闪电划过他的脑海,尽管时隔五年之久,回想起来仍心惊肉跳……
    时不我待,务必未雨绸缪!既已做了恶人,不妨再作恶一回!
    于是他咬了咬牙。“袁潜你个木鱼脑袋!自身条件已经恶化成这样了,还挑剔我这号从思想到皮囊再到钱包都帅得惨绝人寰的男神,你就不怕引起全民公愤?”
    请用公愤彻底恶化我吧!袁潜眨巴着无辜的眼睛装傻充愣,仿佛他说的另有其人。
    “你这是考警察考傻了么,完全不清楚现在的形势严峻到何种程度!就连长得丧权辱国的男生都供不应求了,你却放着我这现成儿的重大福利不领取,还有任其泯灭的意思,你啊你,简直比法西斯还没人性!”
    袁潜面子挂不住了,陡然迸发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戾气。“我就思想落后怎么了?我就不好色怎么了?我就视钱包为草包怎么了?我就比法西斯还没人性,怎——么——了?有本事你别喜欢我啊!”
    若说前几句话权当耍无赖,最后一句话不啻于重磅炸.弹,炸得楚乃赫外焦里嫩,半晌才找回自己。“瞧你这嚣张又虚伪的小样儿!气得我浑身上下没一个毛孔不堵塞的!”
    “有本事你再扩张呗!我又没让你堵!”袁潜一旦毒舌起来也不是寻常人能招架得住的。
    楚乃赫抓狂了片刻,怅然长叹:“是你唤醒了我的生命能量,现在却要我关闭呼吸,倒不如给我心脏来一刀,省得我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却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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