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的朱静若有所思,随意的腌制了几下肉,挂了起来做腊肉,等来年赵树勇回来后,还给他。
“哟,家里挂着两大串肉呢?难怪对你小姑父说不来我家吃年夜饭了。”一阵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小姑,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呀,都这么长时间没来看你了,怎么?今年有人陪你过年了?”朱静小姑爱交际、势利眼,不像大姑纯朴,是远近有名的“喇叭花”,“听你大姑说,村里有个老师喜欢你?这串肉就是他给的吧。”
朱静红着脸娇嗔道,“哪有什么喜欢啊,就是赵老师回上海了,怕这串肉坏了,索性给我了。我也只是帮他腌制着,来年有机会还给他。”
“笨姑娘,给你了还还给他?一串肉唉,这么豪爽,他不是喜欢你还有什么意思吗?他家有钱吗?”
“我怎么知道,我和他不是非常熟,具体情况也不清楚。”
看着朱静年纪渐长,小姑也把她当作筹码,好似乘机赚一笔礼金,急匆匆的要把朱静嫁了。
“他家要是没钱的话不要嫁给他哦,他一个人在这里,也没人帮你们的。小姑那儿的红旗大队里有好多小青年,给你挑个家里条件好的。”
一想到嫁人,就想到巧儿的遭遇,朱静也犹豫彷徨,后在小姑的再三叮嘱下,朱静答应去吃年夜饭。
饭桌上,同样势利的表哥徐虎格外殷勤,性格懦弱的姑父则笑脸迎对,与往年的氛围完全不同,倒显得拘谨,放完鞭炮,朱静就睡下了。
春节,每家烟囱从早到晚都冒着热烟,亲朋好友、邻居乡绅串门走访,好生热闹,大年初一小姑准备茶水点心招待几个客人,朱静就打打下手,是红旗大队里的徐坤带着他的儿子徐建国,在灶间烧水的朱静被叫了出去,原本是小姑准备的相亲,气氛显得尴尬。
徐建国对朱静的长相颇为满意,虽然桌面上话语较少,但在小姑及徐虎的应和下,平淡无奇的结束了相亲,看到这么势利的小姑卑躬屈膝的送客,心想估计是有钱人家,朱静对徐建国的印象并不好。
随后的几天,徐建国每天都会来找朱静,虽然只是坐坐,讲话的语气里透露着非要嫁给他的意思,有种狂妄的态度。
愈发讨厌在小姑家生活的朱静和小姑道别,即使在小姑和徐虎的极力挽留下,朱静还是回家了,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巧儿和她婆婆挑着几床棉被。
“巧儿,你这是去哪里?”
“红旗大队徐坤家要我们弹棉被,这不给他们送去嘛。”
“过年还要你们送呐。”
“他家儿子年初六结婚用,付了双倍的钱。”
看她婆婆在,也没敢多问,安慰了几句就各自离开了。
巧儿和她婆婆走到了红旗大队,在询问过村民后,知道了大致的方位,看到屋前屋后忙做一团的基本就是徐坤家了。
看到巧儿挑着棉被,屋内传声筒似的传到了徐坤耳朵里,徐坤及其妻子对棉被非常满意,因长子结婚,也在兴头上,打发了点喜糖,随后便问道:“你们是无极大队的,认识朱莲花吗?”
“认识,当然认识,原来我们一个生产队的,她嫁在你们大队的。”巧儿婆婆说道。
“她要把她外甥女嫁给我次子,她人怎么样,你们应该知道点的吧?”
“这个要问我儿媳了,她们是小姐妹。”
“谁啊?”巧儿问。
“朱莲花是朱静的小姑。”
“朱静要嫁到这里来?我怎么没听她说起过?”
“这个要问朱莲花了,我们也不好意思多说。”徐坤插话说道。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不就是把她外甥女嫁给我们抵债嘛。”徐坤妻子说道。
“小姑娘做事也认真,就是父母双亡,有些人忌讳。”巧儿婆婆和徐坤夫妇聊了起来,巧儿在一旁听着。
送完棉被后,巧儿连忙赶到朱静家,“朱静,你小姑要把你嫁人了,你知道吗?”
“我小姑是给我介绍了她们大队的,但我不喜欢。”
“我听到的是,你小姑把你嫁过去抵债。”
“什么?抵债?为什么会抵债?”朱静方寸大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虽说小姑也是把自己带大的,但把自己的婚姻以货物一样买卖是坚决不能容忍的,她做出了人生中第一次果断的抉择,去找小姑讨说法。
心生厌恶的朱静看到笑脸迎面的小姑和徐虎心里不是滋味,“你们要把我嫁给徐建国是为了抵债?”
原本僵硬的笑容更加尴尬了,小姑连忙解释道:“听谁说的,没有这回事。”
“徐坤家说的,这难道还有假?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
小姑开始哭了起来,“都是你表哥惹出来的祸,干什么不好,去赌钱,欠别人钱只好去找徐坤家借。”
“你们欠的钱,要以我的婚姻替你们还债?”
“不是的,原本徐坤说只要促成他小儿子的婚事,就以媒钱相抵一部分,我想把你介绍过去,礼金也能相抵一部分。”小姑声音越说越小。
朱静欲哭无泪,太可笑的理由了,自己父母双亡,嫁人的礼金两个姑姑就平分了,想法真好。
“后来我也纠结了,如果你不喜欢徐建国,那就不要嫁给他,钱我们自己会想办法的。可是,我把你无极大队的地址给他了,年初六他哥办过婚礼后,就会来找你的,那怎么办?”小姑怯生生的说道。
“我自己想办法。”朱静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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