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一念

    
    “我从来就没有说服过你！”
    “正如你所说，我是老怪物，立志坚定的老怪物。”
    钱少少又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平复了一下心情：“我是个有用的人，不是个废物，这个我早就知道，也无须您不远万里来论证……”
    某人说完之后还伸了伸懒腰，摆出一副欲送客人出门的无赖情状。
    “有用就要为我所用，为朝廷所用，难道不是？”
    “凭什么！我又不是夏汉王朝的臣子，更没领朝廷俸禄……”
    “你已经是我礼部侍郎了，至于俸禄，你想领吗？可以呀，两倍怎么样？”
    “别！不需要，你还是留给其他人吧。”钱少少举手阻止道，“至于那个什么侍郎，那不就是小孩子扮家家酒。”
    “既然是你自己不想要，那就不妨碍我们要求你为朝廷出力。”
    “老人家要点脸好不好？”
    “要脸干嘛，可能卖？多少钱一斤？”
    老怪物了，还耍赖，这实在是让人很无语，钱少少也给咽了很久。
    相向无言，既不暧昧，也无杀气，有的只是无声的较量。
    “你好像一点都不怕我？”
    圣人境自有威压，就算是不愠不怒，也不是一般的创域境小子能够承受的。
    “因为我见过更可怕的……”
    “是谁？”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你就不想骗骗我，说是你的助力？”
    “骗你也没用，一个立志坚定的老怪物是吓不怕的。”
    “或许我真会怕呢。”
    “那我也不说。”
    “好吧，那我就不问。”何太后淡淡一笑，“跟我走吧，凡我夏汉子民，都有为国出力、奋勇杀敌的义务。”
    “我已经出过力了，杀的人更不算少。就在前些天，杀人上千，毁粮无数，已经是莫大的功劳了。”钱少少看了看大树外面的天，又说，“如果我没估计错，有戎国正满世界地找我。要不是你这棵树有神秘莫测的功效，斥候们早就到了。”
    “这你也看得出来？”
    “猜的，也可以说是推理。”
    “你有更大的能力，就应该出更多的力，这也是我们对你的要求。”
    “需要我把自己论证成非夏汉子民吗？”
    “我知道，你最先是佛门中人，后来又是抱朴的学子，但你最起码拿着夏汉的户籍簿册。”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去妖族住一段日子。实在不行，我去求司帝也给我一户籍簿儿……我想，他不会为难我。”
    “你确定？”
    “怎么啦？不具可操作性？”
    “我问的是你确定他不会为难你。”
    “应该吧。虽说是人妖陌路，可是妖族也并不完全排挤人类。”
    “我觉得他会为难你，他想把女儿嫁给你。”
    重提某事，钱少少又满头黑线了：“这就不是愉快的话题……”
    “我们之间好像很难找到愉快的话题。”
    “确实，话不投机半句多，此情此境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恒帝他很想你。”何太后忍住了某人的无礼，
    继续自己的游说。
    “时间会冲淡一切，包括思念。”
    “你……”
    这是某人的原话奉还，当然要引人怒目。
    “人生就像是一场扮家家酒，好不容易有大场面摆在你眼前，让你扮一个重要的人物，你却不想干，实在是有些不明白。”
    “人生就像是一场扮家家酒？”钱少少沉吟了一会，“有点意思。”
    “跟我走吧。战场也是一场家家酒，我们请你当主角。”
    “这样的家家酒要死好多人的……”
    “只要你不会死，只要你站的距离足够远，足够高，看得足够淡，终究还是一场家家酒。”
    “社稷江山也是家家酒？”
    “有什么不可以。”
    钱少少想了好久，淡淡地说：“好像还很难拒绝。”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找老婆小孩的事情不着急。扮扮家家酒，或许会让你有不同的心境。”
    “怎么看都像是个陷阱。”
    “我让恒帝跟着你，我自己也听你的调遣，你还觉得是个陷阱吗？”
    “你也……我……我可没那么大的能耐。”
    “不是我愿意相信你，是时局需要你。”
    何太后喝完杯中茶水，手指在桌上轻敲，示意某人续水：“你觉得你很平常……与你面对面，你确实是很平常，但是一放远距离，追溯长一点的时间，你就不平常了。”
    “在北宫秘境，你选择了小乌龟，连惊神刀都有所触动……在某人的酒宴上，在你那个荒废的家里，有戎国数次对你动手，你没死，还占了便宜——用你的话来说，这叫收了利息……后来弄了一出金龙在天……在莫干山上又不死，还和妖族的公主纠缠到了一起……”
    “注意言辞，我们清白得很。”
    “暗生情愫，这总可以了吧？你要不要去问一下司家那小妞？”
    “好了，好了，不要再总结了，当我怕你行不行？”
    “这么说来是你答应了？”
    “我可没这么说。”
    “那你还想怎么样？”
    “我还想要自由，来去自由的自由。”
    “这个没问题，尊重你的选择。”
    就在钱少少想要点头之际，脑海中响起某位小同志的殷切呼喊：“戒指、戒指……”
    钱少少有些脸嫩，右手摸了摸额头，很为难地说：“我想看看您的贮物戒指。”
    “什么？！”何太后满脸冰霜。
    贮物戒指里有些私人物品不说，圣人境老头的贮物戒指，哪一个不是富可敌国？
    这要求是有些过份，不过钱少少不想让人抱怨，只好坚持。
    “你需要什么？或者可以说出来。”
    “看过才知道，还可以商量。”
    钱少少的意思也很明白，看中了的宝贝也不会强要，而是再商量。
    “不管有还没有，不管我答应还是不答应，不能再有其他条件！”
    “我答应去看看，但不得妨碍我的自由，来去自由的自由。”
    “好像有点耍赖。”
    “幸好还未落注，太后可以重新考虑。”
    何太后没有再接话，摘下戒指扔了过来：“我相信你的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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