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具出手,那是要泡茶。钱少少地位尊崇,一行人等受惊若宠,最终白灵接过了茶壶茶具。
聊天岂能无茶,只是晚餐喝的是稀的,既无需补水,也不也补水——消化得太快。
看着老道们脸上“精彩”的表情,钱少少很无奈地又献出了一碟茶点——酥豆。
热茶就手,青木既不喝茶,也不说话,眼睛却四处打瞟。
“主持有事?”钱少少当然知道老道此举的意思,只是不便抢先解释。
“没有、没有。”青木沉吟了一会,又说,“我……我好像看到那个楚……楚羡仙也跟了进来……”
老人家也难掩心中的好奇。
“我把他送到学校里去了。”事实太过惊世,小家伙带在身边又是累赘,只好对外模糊着抹些浆糊。
“瞬息千里,大人真是道法高深!”梅花观的掌事及时地送上马屁。
钱少少笑了:“此去长安城不过百十里,道长又何来千里一说……再说了,送个与人无害的小娃子,又何须我亲自出手。”
众人笑了,却各有各的笑“义”。
司氏主仆是心领神会,全盘于胸。
陶范武夷的笑容则是理解中夹杂着一些疑惑。钱少少在抱朴学院就长时间表演过凭空消失……只是后来“坊间”有传言,五里桥一役宝贝损坏。
梅花观的两位老道久不历江湖,他们的笑容有附和巴结的味道。
钱少少的答案很含糊,却也没有人过分地追问。
交流本就是件很艺术的事情,问话人可能仅仅是为了满足好奇心,或是为了迎合气氛,表示友好……
接下来青木的话题一转,问起了宣教了行程安排:“不知大人准备在敝观宣教几日,要组织几场宣讲,讲的又是何段教典?大人,你知道的,我们也要作安排。”
这话题是很务实的。观里既要考虑安排食宿,又要组织信徒信众听宣讲。
为了场面热烈而不失控,宣讲的安排也很有技巧,花钱请托不是后代的专利。
钱少少笑了笑,问道:“世人皆腹饥,要组织信众也不容易吧?”
“大人能理解就好。”
青木心里开始了嘀咕。请人来听宣讲,还不得诱人以食,听完宣讲要给人发粮食……要不是看在贡献那几库食物的份上,还真不想来讨这等差使。
钱少少略一思索,点了点头:“就算是要人修道,也必须保证腹中有粮。言语方面的宣讲有时候还真是乏力,辞藻再华丽,道理再精深,也架不住腹中之饥。至于宣讲,我看还是算了吧。刚才观中的施粥、瞧病,就当是另一种宣讲。”
“这……这好吗?”梅花观的两个老道对视一眼,眼中是满满的喜意。
只要不下山组织信徒,就算是你带着国教骑兵再喝几天粥也无所谓。
没想到钱少少给出了更让他们高兴的答案:“明天天一亮就启程。”
这与以前“宣讲”团队不同,与云游的道士也有异……往常的那些人哪有这么好打发的,哪个不呆上十天半个月,临走时还要捎上十数天的口粮?
只是那时年份好,信徒富足,观里的香火钱也丰盈,观里的伙食油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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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喝粥的道观,又怎么会有云游的道士?
天聊多了,口也就渴了,喝了茶,又吃了酥豆,青木道长还是满头满脸地不高兴,有时甚至毫无征兆地叹气。
要是换了其他的主,肯定该问道长有啥烦心……可是,现在的主是钱少少,人精一个,他只是慢悠悠地喝着茶,时不时地唠几句家常。
他最关心的是前方的战事,抱朴学子的伤亡。当然,对于陶范和武夷子青的经历遭遇也格外的关心。
年轻人不懂事,还是故意要把话题岔开?
梅花观两位老道再一次对视,最终青木再一次沉不住气了,他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大人……既然大人道法高深,何不救救这些随迁的灾民……”
钱少少露出吃惊的表情,连连地问道:“怎么救?道长可有办法?”
“我……我能有什么办法?”青木苦丧着脸,差点哭了出来,“我要是有办法,就不会让他们饿这么久。”
“道长年高德勋,见多识广。连道长都没有办法,我……我又能奈何?”钱少少也很配合地给出了一个难过的表情。
“大人,刚才不是收了一个小孩吗?”
“一个与一百个,难道没有差别?”钱少少露出一丝惊奇,“如果我没估计错,贵观要是也只收留一个小孩,应该也没有什么困难。”
“抱……抱朴学院也不行吗?”
“学院是道门圣地,不是收容所。里面的师生为王朝的战争提供了大量的丹药,岂能因为这些小事而受影响。”钱少少脸色阴沉了不少,显然是对这个提议不高兴。
“那……那怎么办?一个月……或者是几个月之后,他们不也得再一次面临……”
“朝廷的子民,自然该朝廷想办法。这里还是京兆尹管辖吧,那就去找京兆尹。”
“大人,这样的法子我们怎么会想不到呢。”青木擦汗了,“京兆尹的大人嘴上是好好好,可几个月没有实际行动。”
钱少少也挠头了,他不敢批评京兆尹的做法就是错误。
没错,大难临头之际,是应该抢救那些最值得抢救之人,因为王朝需要他们。
至于老弱病残,是很容易被人视为累赘的。
青木后面的一句话点中了钱少少的要害,他说道:“这些随迁民众很大一部分是听了道门的神迹降言才肯随迁的……”
钱少少翻了翻白眼。
你有意的,是不?
你知道那催动乾坤图向全天下发布诰文的人……
可是那些老头老太太的,要真是带到黑域里去……还真有心理负担,总不能见人就问长辈好吧?
“我看观里有不少的山地,道长能不能组织他们去种一些耐旱的作物。只要有了产出,能够自足,想必就不用那什么了吧。”
“种子没有不说,这些人大都带着小孩,又如何能够劳作?”
“那……要不这样,愿意把小孩让我暂带的,我都接受。三个月之后,到抱朴山来找我,随时还他们小孩。”钱少少作了让步,“这是我尽了最大的努力。道长,你敢知道,只要他们进了长安,再回梅花观来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
两位老道对视了一眼,又都露出了狡黠的笑容,爽快地答应马上去作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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