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一念

    
    两位大男孩用面部表情表达了自己的不理解。
    青春岁月当放飞自我，想当保姆不成？
    回想起刚才看病接触的那些小孩，或瘦弱，或肮脏，或瘦弱而且肮脏。人在穷途，必然的生存状态。
    对了，刚才还给那个小家伙洗澡……
    这还是那个牛皮哄哄，脾气怪异的，抠门务实，嘴上有锁的小家伙？
    难道当了老爹就是这德性？
    天哪，我还是不要当老爹好了。
    就当我单身吧……不，有个爱人也可以，但孩子……还是免谈吧。
    你那个隐秘的寓所竟然能收养这么多孩子，你还没请我们过去参观，是不是太小气了？
    陶范和武夷虽然有着一文一武的性格走向，但此时的想法却出奇的一致，除了腹诽不可接受之外，就是对某人排挤自己的抱怨。
    两位美女的反应倒是没有这般强烈。她们知道某人有抚养的本钱，只是她们还是觉得小孩子有点多。
    这么多小孩子能照顾得过来吗？这是要开私塾的节奏吗？
    以后……以后要是也有自己的孩子，会不会太挤了，或者是太闹了些？
    美女们思虑及此，脸上些有些发烫，飘起了迟到的晚霞。
    钱少少看着眼前的几人，没有作解释，傻傻地笑了笑，作了终结茶宴的决定：“要不今天就先这样？明天还要赶路呢。”
    都是修行之人，赶路又有啥辛苦，只是不想尬聊罢了。
    两位大美女相携起身，向三人福了一福，就回了营帐。
    看着美人离去，陶范指了指钱少少，又指了指美女的背影，还用手势比划了个相拥而眠的手势：“你们难道不是……”
    “发乎情，止乎礼，君子也。”
    “我去！我看你能君子到什么时候！”陶范的性格是自然亲，他可以抱怨，可以笑骂，武夷子青却只能捡笑。
    “刚才那小孩……还有外面的那些小孩，你都要送到抱朴去？”
    “就算现在不去，以后终究是要去的。”
    “以后？”陶范又挠头了，“那现在怎么办？让我们的骑兵一人背一个上路吗？这样的仪仗，怕是亘古未有吧。”
    “以前没有，不表示现在不能有。”
    陶范摇了摇头：“脑补一下身背小娃子冲锋的场面，画面是不是太美了？”
    “滚！”钱少少一声轻叱，“不行，让他们坐马车就行了。不就是三十来个孩子吗？又没有警察查超载，让他们挤到两台车上好了。”
    对于某人神秘的文体，陶武两人早已习惯，也不再过多追问。
    再聊了一小会儿，也告辞休息去了。
    ……
    ……
    第二天一早，就在国教骑兵整装待发之际，梅花观的粥食又开始了。
    用完早餐，钱少少领着住在后院的几位也终于露脸了。
    梅花观的前院里，人口密度更大了，聚集了几乎全部的随迁之人，而且他们正“精神抖擞”地看着钱少少几人。
    他们聚集当然不是为了送行，而是为了托付。
    钱少少面向嘈杂的众人，双手往下虚按，止住了众人的途离别：“昨天青木道长央求我把你们都带走，说是怕把你们饿死……可是，我的能力有限。经过深思熟虑，我决定给小孩子一个机会，不满十四岁的孩子，皆可以跟我一起走。当然，
    得你们愿意。”
    “能跟昨天那孩子一样的待遇吗？”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对不起，家中庭院不宽，有一个人打扫足矣。”
    “那你带他们去都干些什么？”
    “这个我真不知道，甚至也不能保证他们全部都能活着。”钱少少顿了顿说，“至于他们要干什么，能干什么，这全在他们自己，要看他们的能力。或许有人要帮忙烧饭，或许有人要帮忙拾柴，或许有人还要下地耕种……我很坦率地告诉大家，本人三岁就开始了干活，不拾柴火，烤了山鸡都没有我的份。”
    钱少少想起了与某人初见时那段分工合作的经历，也不管外人能不能听懂，就都说了出来。
    “昨天那孩子呢？怎么不见一起出来？”又是一声发问，众人的目光又向楚羡仙的奶奶身上齐聚。
    楚奶奶也脸露疑惑，只是她没有发问。
    “大娘，你相信我吗？”钱少少微笑着发问道。
    “大娘相信。你有怜悯之心，也不缺吃食，断然不可能吃人。”
    信任是美好的事情。
    钱少少笑了笑：“是的，大娘。羡仙让我送到学校里去了，现在在学校里可好呢。”
    “送去学校？这么快？好像没看到他们出门？”
    “别瞎说！昨天的黍米和腊肉，还有那白花花的井水，你们看到他们往里扛了？”
    “别跟我说腊肉，不会是……”
    “不可能！那小家伙昨儿晚还跟着我们一起喝粥呢。”
    “这个小孩不可能，以前呢？谁能保证没有……”
    “别这样说，我有些恶心。”
    ……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这就是人心。
    钱少少又打了个禁声的手势，说道：“既然你们都想看。那行，待我在三清面前上炷香，把小羡仙召回来给你们看一看。”
    钱少少跨进大殿，“很认真”地在三清面前敬了一炷香。
    敬香当然是为了转移人的注意力，反正香没烧一指头长，天边就出现一声鸟叫，大鸟上坐着一个大姑娘领着一个孩子，小孩子正是楚羡仙。
    楚羡仙下得大鸟，往楚奶奶身上扑去：“奶奶——”
    泥猴儿一样的小家伙，梳洗得干干净净，还穿了一套崭新的道衣。
    楚奶奶见着孙儿，自然是很欣慰：“娃儿，你真去了学校？”
    楚羡仙想起了黑域，以及圆圆的临行所教，点了点头。
    “学校好吗？”
    “很好。奶奶，要是你也能去就好了，我一个人住一个大房间呢。”
    “你们学校有很多房间吗？”这话当然不是楚奶奶所问，而是隔壁牵着一个小女孩的独臂汉子的问题。
    “我不知道。”楚羡仙摇了摇头，“就算是现在不够住，以先生的法力，再造几间就是。”
    点炷香就能召开大鸟，还真能把孩子给带回来，这法力也确实是无边了。
    有不放心的人还捏了捏楚羡仙的脸蛋，害怕是被调包的假人。
    场下又是一片议论之声。
    昨天的泥猴儿，今天是干净的小道士，出行还有“飞机”，太高大上了有没有？
    钱少少指了指刚才装上的香，说道：“这炷香燃完，我们就出发，如果你们真想托付孩子，就在这炷香燃完之前送到马车上去。事先说清楚，三个月后可到长安城南的抱朴学院来要回孩子。还是那句话，你们自己考虑，不为难，不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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