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大力沉。
宁南山抬竿的力度便是如此。
之所以如此做,自然是因为眼见着‘黑漂’,断定有大鱼上钩。
可随着猛然抬竿后,传递来的一阵空荡感,宁南山心下已知不好。
果然,道一声‘卧槽’之后,被大力抬动的鱼竿也失去了控制,惯性之下连带着渔线,直勾勾的飞向空中。
最终,鱼钩‘上树’了。
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宁南山心虽有预料,却完全无力改变,仅能叹息一声。
眼见鱼钩带着渔线,牢牢的挂在白杨树四五米处的枝丫上,宁南山有些傻眼了。
这特么算什么。
难道算钓颗树么?
说好的最后一竿,居然还出了这样的事情。
拽着手里的竿子,宁南山尝试着看能否将渔线拉下来。
试了几次,只听见竿子悠荡起来‘呼呼’的声音,树上挂着的鱼钩却没有丝毫掉落的迹象。
这种情景,用脚指头也能想到鱼钩已经挂牢,再难以荡悠下来。
就算想趁它一个不注意将其拽下也不好使。
拽扯竿子无果,宁南山立在岸边,斜着脑袋一脸的无措。
‘爬树?’
思绪一震,忽的想起这个主意。
要说爬树,那可是少年时宁南山的拿手好戏。
在他们那一代,同龄的小伙伴中,要是不会爬树的话,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不会爬树带来的羞耻感,可要比七八岁的小朋友穿开裆裤来的还要猛烈。
想着,宁南山已经开始移步朝着一人粗的白杨走去,摆好了攀爬的架势。
走到白杨前,随后婆娑着树干上斑驳硌手的外皮,并没太多迟疑,宁南山双手高高举起,双手呈爪牙状,合力抱到树干上。
晃了两晃,感受到手上抓的牢稳,宁南山上腹贴近树干,屁股翘起,抬起右脚便朝树干蹬去。
右脚踩稳,有了着力点,左脚跟着抬起,整个人瞬间像是猴子一般,挂到树干上。
眼见着‘腾空而起’,宁南山心中一喜。
毕竟作为三十出头的人,精力身手较之少年时自然不如,这会儿能够轻松一跃挂到树上,显然算是不错的壮举。
可这份喜悦尚未来得及品尝,宁南山就感到有些不对劲儿。
隐隐的,直直挂在树干上的胳膊,从肘关节处传来沉闷的骨骼摩擦声,更为主要的,这会儿他感受人虽然挂到了树上,但微微有些隆起的肚子,却是像千斤坠一般,开始不由分说的往下坠。
不消五秒的时间,宁南山已感到有些胸闷。
雪上加霜的是,这会儿踩挂在树干上的双脚,也开始不自主的颤抖。
‘沃尼玛!’
暗暗骂了句,宁南山心知再难撑下去,继续往上爬更是绝无可能。
心意一冷下来,人便从树干上蹦了下来。
双脚着地,宁南山这会儿才真切感受到,腹腔内心脏跳动的频率跟奔跑的小马蹄一般,‘咚咚咚’不止,双臂更是如抽了几大碗血出去,显然已经有些脱力的情况。
老了!
宁南山粗粗的喘了口气,心中有些苦涩。
见爬树的方式解决不了,鱼钩仍在树上,自然要想新的办法。
喘不几口气,宁南山已经开始将鱼竿的分节逐节收回,准备用最暴力的拉扯方式,将渔线拉回来。
鱼竿节数被尽数收回,宁南山手里已扯到渔线,向身后看了眼,开始缓缓移步后撤,同时手里扯拽着渔线的一端。
被鱼钩挂住的树枝,随着渔线上传来的拉扯力越来越大,开始慢慢的向下弯曲开来。
渔线被紧紧绷直。
越来越紧…
树枝更是不胜大力,微不可闻的传来‘嘎吱’声。
感受到手上缠了几圈的渔线传来的紧绷感,宁南山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
至于哪里不对,一时并没有头绪。
不好的感觉萦绕心头,不过他并没有停下扯拽的动作,一步换做两小步,仍是小心谨慎的慢慢往后倒着。
心想着应该快了…
‘啾~~~’
如子弹穿堂的声音传至耳中。
宁南山一懵,还没想明白是哪儿传来的声音,随即感受到右手胳臂上一麻。
等反应过来时,再看眼前的树枝,猛然向原来的位置弹去。
“下来了?”
没管手上的酸麻,宁南山眼见树枝恢复原位,再看眼手中松垮垮的渔线,总算是出了口气。
渔线总算下来了。
这会儿,他才想起去看胳膊,刚才猛的一麻,他可是记忆犹新。
这一看之下,宁南山顿时无语了。
只见一弯黑黢黢的铁钩,深深的扎在胳臂上。
至于为何是深深的扎入,宁南山从流出的血渍就能判断出来。
他只是奇怪,为何鱼钩扎进肉里,却没感到疼痛。
兴许是皮厚吧…
虽说没感受到疼痛,可这会儿眼见着,鱼钩刺入的地方,已然冒出不少的血液,宁南山感到有些棘手起来。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经验啊!
要是被刀子拉伤了,或者被什么扎一下,他倒是知道怎么处理。
可现下却是鱼钩刺进了肉里,教人有些难办起来。
直接拔出的话,宁南山可是知道,鱼钩上除了有尖刺以外,另外钩尖内可是有着一处倒刺,来保证上钩的鱼儿难以逃脱。
扎进肉里的话,怕是也不好取出吧。
眼见着胳膊上鱼钩明晃晃的,宁南山脸上苦成了一团麻。
肿么办?
就这样带回家?
这样的想法一出,宁南山立马否定。
鱼没钓到几条,倒是把自己钓到了,这种事情他显然不想跟别人分享。
太丢人了。
况且,被鱼钩刺到应该也不算是什么大事,要是被家人知道,免不了一阵小题大做,还落下不少担忧。
叹了口气,又看了眼血糊糊的刺伤点,宁南山有了决定。
男人,对自己下手就要狠一点。
慢慢的捏稳鱼钩,稍稍调整了下角度,宁南山运了口气,随即手端猛然发力,往上一提。
‘嘶!’
宁南山歪眉斜目,一脸痛苦,狠狠的抽了口冷气。
鱼钩被这瞬间的力量拔出,但过程是真特么的疼。
比劈叉的时候劈裂开还要疼!
要不是考虑到已经三十多岁的人了,宁南山都忍不住要哭上两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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