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鳞波栉比,映着蓝空,一片青靛,举目望去,好不舒怡。
浮漂却分毫未动。
眼见旭日已升过三竿,宁南山估摸着,应该有九点多了。
来到河边已经一个多小时,收获仅有一条死鱼,一股悲凉不期而至。
在他记忆中,少年时拿支竹竿,随意抛上几竿的话,也多少有十条八条的收获,哪有过现在这种惨淡。
不由的,想着过去的辉煌,再对比着现下的凄惨,宁南山心中升腾起一股对环境不满的情绪。
自然环境变得越来越差,人类无休止的肆取掠夺,让越来越多的自然资源急剧减少,连河里的鱼都难钓了起来。
这简直岂有此理!
当然了,他完全不会怀疑自身钓技的水平。
毕竟钓鱼这东西,靠着感觉就能来。
肯定是环境问题。
胡思乱想半晌,眼见浮漂仍是一动不动,宁南山早已不抱任何希望,心随意动,随手就将鱼竿抬了起来。
“咦?又…卧槽?”
宁南山先是一愣,随即稳稳的托住鱼竿,往高处举起。
这架势自然是又中鱼了。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回他倒是没慌张起来。
感受着鱼竿上传递出的重量,宁南山已经有了判断,这次中的应该还是鲫鱼。
约有三四秒的时间,随着鱼竿抬起的力度越来越大,中得的鱼儿似乎没了更多的气力挣扎,便露出了水面。
果然,通体雪白的身影一出水面,自是鲫鱼无疑。
慎河中的鲫鱼,多以大阪鲫为主,其体色银白,也多称为白鲫。
鱼刚出水,本来还沉得住气的宁南山,眼见堤岸离水有一米多的高度,生怕一个闪失,鱼再给跑了。
于是趁着鱼出水的时机,右手加大挥动鱼竿的力度,让钩子上的鱼儿瞬间在水面擦出几处水花,待渔线离近,连忙抻手一把抓住,拽住渔线将鱼提溜上岸。
第二尾。
宁南山一手拽线,一手叉腰,看着荡在半空的鲫鱼,满足感爆棚。
他此刻又开始信奉起‘等待会有好结果’这一信条了。
手中的鲫鱼是最好的说明…
高兴好一会儿,才施施然的将鲫鱼从钩上取下。
这一次,取下的鱼,因为有了网兜的缘故,倒是避免了‘暴毙’的命运。
无论怎样,挨上一刀,也要好过被摔到五脏爆裂。
网兜扔如水中,将第二条鱼放入,宁南山此刻的心情甭提有多美了。
另外,他逐渐的也摸索出了一些‘上鱼经验’。
就拿第一次来说吧,上鱼的成功因素绝对是‘无心插柳’。
只要心中别有太强的目的性,哪怕浮漂没有信号,鱼儿该来还是会来的。
第二竿的失败更是证实了这样的‘成功因素’。
太强的期待反而什么都得不到。
第三竿的上鱼,完全是在完美的诠释着,什么叫做‘该来的总会来’。
总之,以宁南山此刻的总结的经验来看:一切要看缘分。
……
‘噗通。’
鱼饵入水。
接下来又将开启漫长的等待。
有了两尾鱼的收获,宁南山也没了最初的焦躁。
这一竿抛下,籍着总结出来的‘经验’,也没再刻意的去盯着浮漂不放,随手掏出香烟,准备滋润上那么几口。
香烟点着,吞云纳雾,一时陶醉起来。
一竿一线一波水,一钩一饵一乾坤。
浸着这周遭悠闲光景,当真是乐得其所。
这般沉浸半晌,估摸着鱼钩入水的时间跟前几次也差不多了,宁南山手上做好拉鱼劲力的准备,稳稳提了口气,右手便轻挑了起来。
空的。
没有感受到想象中的重量,宁南山叹了口气,口中啧啧作响。
看来刚刚总结出来的‘经验’,完全是狗屁不通。
这完全是随缘的嘛。
虽是失望,不过仍有些不甘心,随即重新挂饵,抛入,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等待。
等待间隔有十多分钟的样子,再次提起——
仍是空钩。
第六竿抛入…
空…
第七竿…
空…
第……
宁南山已经记不清抛了多少竿,自从第二尾鱼上岸之后,到现在一直是空空空空。
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唇,抬头望了望光芒耀眼的太阳,宁南山已经有了撤退的打算。
这会儿的太阳已经绕过树荫,开始直直的照射到身上,虽说秋阳没那么灼烧,但照上这么会儿,宁南山已感到脸颊微微发烫,似火烤一般。
“最后一竿!”
虽说有心归去,宁南山还是准备最后再博上那么一搏。
熟练的挂饵抛投,继续进入等待状态。
一分钟后,浮漂急促的向下顿了一顿,不过很快就复原到原本的高度。
“嗯?”
这会儿宁南山被太阳直直照着,烤的昏昏欲睡,眼见着浮漂闪动,脑海里却是有些不太相信。
毕竟半天以来,也没见浮漂动过半次,没理由这最后一竿,突然有了动作。
断定刚才浮漂的闪动,应该是自己看半天有些眼花,再加上太阳烤的实在昏沉,便不再多疑,只想着再等上几分钟,待时间差不离,再提上一竿。
兴许运气好还能再上一条。
他现在已经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运气’上。
浮漂连连点动两次。
宁南山瞬间瞪大了眼珠子。
这次他绝对没看错。
浮漂确实是动了。
右手不由的加重了几分握竿的气力。
一秒…两秒…五秒…
宁南山开始渐渐放缓呼吸,全神贯注的紧瞅着浮漂。
十秒后,浮漂果然再次动了起来。
只不过这次,并没像前两次那般,点了一下便停住,反而开始肉眼可见的,缓缓的向水中隐没。
宁南山呼吸虽放慢,但心脏却是快跳到了嗓子眼。
只待浮漂完全沉入水中,便迅疾提竿。
他可是清晰的记得别人说过,大鱼上钩时,通常都会是‘黑漂’。
黑漂,自是浮漂完全没入水中,没了身影。
大概一秒的时间,浮漂果然完全沉没。
这看似只有一秒的时间,对于宁南山来说,怕是漫长的如跨越了几个世纪。
浮漂已不见了身影。
早做好准备的宁南山见此时机,哪里还会多等。
鼻孔哼出厚重的气息,右手早已绷满了气力,狠劲儿的猛然上抬。
“我…我…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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